第26章 憑什麼！
次日，八月月底，優選考核。
李久早早起床，依然是一身校服，在校門口刷臉失敗，被門衛開小門放進來。
去食堂吃的早飯又花了五十塊錢。
吃完包子麵條，他便同成群結隊的人流一起朝訓練館走去。
路上的學生很多，校服上不同顏色的校徽底色預示著他們不同的年級，從高一到高三，都有。
今天學校特批給其他非武科生休息時間，而他們都很樂意前往訓練館觀看優選考核。
這一路走去也能聽見不少討論聲。
「聽說今年的優選考核出了個運氣期的學長，天賦很高，你說他是咋能練成這麼厲害的？」
「哦，你說孫老師的兒子孫得勝？他當然厲害了，爹是武科老師，武檀香那樣的內部資源都可以自由分配，估計也是早早教孫得勝練拳了，其他人不可能和他比的！」
「是嘛，不過我有點想不通，他為什麼會被分到九班啊？」
「嘖，一班和九班的差別主要在老師的態度上，實際上咱九中四位武科老師的實力都是差不多的，聽說九班的那個王老師和孫老師關係很好，自然去九班更容易得到傾囊相授啊。」
「這麼說，孫得勝的拳法相當於他爹和那個王老師一起教的，還都是傾囊相授！」
「那當然，孫得勝的水平可能比一般的運氣期要高」
紛亂的議論聲刺激著李久的情緒，他獨自加快腳步，在人流中逐漸向前。
有的人天生就是會高人一等的，可那又怎麼樣。
既定的命運沒有告訴底層的學生一定會輸！
穿過嘈雜的人群，進入訓練館的內部，在前往中心練武台附近候場區的路道上，與考核無關的學生們已經見不著了。
偶爾遇上一兩個同道而行的人，穿著武科班的班服，並不認識，對方也沒有打招呼，只是偷偷挑眉打量他。
候場區的中央，四位武科老師兩兩聚在一起，似在寒暄閒聊，面帶笑意，而他們各自推薦的學生們一窩一窩為陣營，互不侵犯，但眉目間的戰意頗濃。
後來的學生則自覺加入到自己老師負責的團體。
其中有人便似跟同伴說了些什麼，一兩個人忽然轉頭看了過來，眉頭微皺。
挨得近的另一夥學生也被這動靜吸引，跟著轉過頭來，同樣感覺奇怪。
「怎麼那有個普通班的到這裡來了？」
聽到這話，饒是王山負責的隊伍也忍不住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其中站位靠前的張訣就隨意瞥了一眼，面色忽然怔住：「李久怎麼到這來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就是下意識出了聲，細若蚊絲。
可站在隊伍最前頭昂首不理世事的孫得勝忽然身體顫了一下，也跟著緩緩轉過頭，赫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一步一步走來！
下意識的，他右手臂感覺到一股震痛！
條件反射！
前天晚上那一拳的勁力給他留下了極其難忘的印象，不只是心理上，也是物理上。
回家後才發現臂骨出現縫隙，用了極其珍貴的玉膏塗抹才恢復過來，避免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再次見到李久，孫得勝捏緊了拳頭，心中升騰起怒火，面上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傲與不屑！
他可是知道王山並未推薦李久參與考核，也就是說李久如今的出現並不會威脅到他，平添笑話！
想到這，他仰鼻訓斥道：「李久，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此話一出，全場安靜，不只是學生，武科老師們也停了閒聊，把目光投到孫得勝身上，再如踩跳板一樣彈到不遠處站定的李久身上。
掃了一眼同齡的眾人，還有四位武科老師，無形的壓力加上李久肩頭。
他是這裡唯一穿校服的武科生，也是唯一沒有隊伍的考核參與者，更是唯一被孫得勝針對的學生！
當孫得勝出聲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冷漠與敵意都若有若無加到了他身上！
武科班中有股潛在的力量，在排斥來自底層的他
可忽然間，一道沉重又兼具銳性的聲音從身後斬來，瞬間切割場上悶沉的氣氛：「孫列，伱兒子有傲性很好，但現在不適合。」
李久還未轉頭，便見身姿挺拔的陸行走來，身邊跟隨著另一位同樣器宇軒昂的武科老師。
陸行銳利的目光掃過孫得勝，驚得孫列趕忙掩在孫得勝身前：「陸主任，犬子練武刻苦，最近有點上火，說話聲音便大了點。」
「嗯。」
陸主任收回視線，語氣不詳地應了一聲，同時眼神示意李久跟上自己。
他帶著李久走到四位武科老師及各自隊伍的前方，掃視了一眼眾人，平靜開口道：「和往年一樣，今天的優選考核還是以戰鬥的形式晉級，按照我的評分排名。
但是，
我今年額外推薦一名學生參與考核，他叫李久，來自王山負責的4號區，將在前二十名排好之後選人進行挑戰，無論他贏了誰，之前的第二十名都將沒有資格進入核心組，名額給他。」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旁邊的李久身上，仿佛一陣箭雨，充斥著各種各樣攻擊性不同的情緒與念頭。
王山壓著突然顫動了一下的右手，摸進褲兜里，煙盒剛拉出一半，意識到陸主任還在，又放了回去，臉色難看。
孫列的表情也陰鬱如冰窟，並未好到哪裡去。
撲通撲通
孫得勝聽到一股強烈的心跳聲在腦袋裡震動，拳頭一用力，右臂上的疼痛就愈演愈烈，後脊也著涼了！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李久，而李久回敬他銳利如刀的眼神，黝黑、通透、純粹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湧上心頭，仿佛有蜈蚣一樣的暗勁爬上他的心臟啃咬，鮮紅的血液被侵蝕成黑色。
你憑什麼有恃無恐，你憑什麼拿到了陸主任的認可！
他居然繞過王山直接找上陸主任！
憑什麼啊！
陸主任不是醉心培養那兩位天才嗎，三年前我爹幫我找上他都被拒絕，為什麼現在都高三了，他還會對一個底層來的垃圾動心思！
難道李久天賦就有那麼高，讓陸主任親自干涉考核，給他一個機會！
孫得勝緊緊咬著牙關，面部肌肉緊繃得顫抖，晦暗的瞳孔里閃過一絲決然的陰險。
我才應該是武科生里最值得培養的天才！
李久，你要是敢挑戰我，我讓你從今以後一輩子都練不了武！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