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方,眼眸與之前未有半點變化。
臉上淡漠依舊。
這樣的帝聿,就如曾經的帝聿。
不會因為任何事,任何人而改變自己。
亦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左右自己。
帝臨戰神,無心無情。
皇帝神色凝住。
斯見的話讓他半點未想到,即便他看向女眷這邊,他也未想到他會讓那丫頭跟著一起。
皇帝眸子眯了。
「十四王子,儒兒雖說未特意說不可找女子,但想必十四王子也知曉,我帝臨的女子,不可隨意與男子一起。」
「更遑論今日與這般多男子一起。」
聽見皇帝的話,朝臣們頓時憤怒。
對!
這根本就不是比賽,這是在折辱他們帝臨女子,折辱他們帝臨人!
帝華儒臉上未有笑了,他看著斯見,眼中神色極快的動。
而這動的神色里,壓不住的是怒火。
讓玥兒與他在一起,其心可誅!
斯見看著皇帝,面色如常,眼中的空亦是。
他就好似看不到皇帝眼中的危險,風雨不動。
「我知曉。」
「但,皇帝陛下放心,我的隊里有太子殿下在。」
說著,斯見落在帝華儒臉上。
此時,帝華儒臉上是怔。
有他在……
是啊,他怎的忘了,他在斯見的隊里。
有他在,還怕玥兒出事?
且,他與玥兒在一起,那時……
帝華儒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眼中浮起光。
斯見看著帝華儒眼裡的光,說:「相信有太子殿下在,定能保住此女名聲。」
頓時,四周冷凝的氣氛和緩了。
對啊,他們忘記了,還有太子殿下。
有太子殿下在,這女子的名聲自然能保住。
不怕了,不怕了。
然而……
眾人剛放下心,便聽見斯見說:「如若皇帝陛下不放心,待此次西山春獵后,此女與我回遼源,成為我遼源側妃,亦可。」
瞬間!
四周剛緩和的氣氛再次冷凝。
這遼源十四王子,竟想納他們帝臨的女子,還是讓一個宮女成側妃。
讓他們即震驚,又想憤怒,卻憤怒不出來。
他若說要娶的是公主,那他們定然是憤怒。
可他說要納一個宮女為側妃,那便讓人覺得心情複雜。
實話說,這身份,是抬舉了的。
不是褻瀆帝臨。
而是高看帝臨。
他們如何憤怒?
但是,這話對於朝臣來說複雜,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是猶如晴天霹靂。
比如說,帝華儒。
比如說,藍臨。
比如說,齊歲。
幾人的面色現下是相當精彩。
當然,這精彩也就只有銳目的人看出來,一般的人是看不出來的。
不過,不等幾人面色恢復,亦不待他們多想,便聽見斯見說:「如若皇帝陛下不願把此女給我做側妃,那給太子殿下也可。」
「太子殿下雖說剛娶太子妃,但側妃之位還懸空。」
「讓此女做太子殿下側妃,那也不算壞了此女名聲。」
頓時,四周氣息複雜。
一會兒說讓帝臨女子成為自己側妃,一會兒說讓帝臨女子成為太子殿下側妃,這簡直是讓他們的心情就如懸崖上跳下去,再由懸崖下跳上來,這感覺,著實酸爽。
朝臣們心裡頓時那叫一個五味雜陳。
一時間,他們都不知曉該如何心情了。
就連皇帝,也是頓了又頓。
唯獨帝華儒,那心情簡直就是一會兒天上,一會兒的地下。
一會兒雲端,一會兒泥濘。
他覺得,他差點瘋。
從未。
他從未有如今日這般心情,此起披伏。
不過,不論在場所有人面色如何,心情如何,那被點名的人都始終站在太後身側。
手扶著太后,連動都未動一下。
反倒是太后,神色不似之前了。
從斯見點名商涼玥時,她面色便變了。
到此時,太後面色都未恢復。
非但未恢復,神色反而更沉。
丫頭是十九點,她不會把丫頭給任何一個人!
斯見看著皇帝,「皇帝陛下覺得我的提議如何。」
皇帝看著斯見,眼中的銳利是一層又一層。
這般堆積,讓他眼中神色看著極為害怕。
偏偏,在這樣的眼神里,皇帝哈哈大笑,「十四王子倒是提醒了孤。」
「有儒兒在,定無事。」
斯見右手貼於左心,身子微低,「謝皇帝陛下。」
其實不用謝的。
但他特意這般說,就好似商涼玥已然給他了一般。
皇帝看著斯見,目光沉銳,裡面瀰漫著一股殺氣。
「人選好,便出發罷,時辰不早了。」
皇帝出聲,看向林公公。
林公公走出來,笑容和善的看著兩邊站著的人,尤其是帝聿,帝華儒,帝久覃,帝久晉,以及藍臨,南泠楓,斯見。
「請諸位到各自隊上,咱們現下便出發。」
很快,被選中的人都自動走到皇帝,藍臨,南泠楓,斯見身後。
商涼玥亦是。
不過,在商涼玥走出去前,太后握住商涼玥的手,不讓她去。
商涼玥看向太后,對太后露出一抹安撫的笑。
「太后,我無事。」
從始至終,商涼玥都未有任何的神色變化,她就好似不是被點名的人,一點都不在乎名聲,危險。
太后看著她,眼中浮起擔憂,還有懊悔。
她不該帶丫頭來的。
如若未帶丫頭來,也就不會有此一事。
她後悔了。
極其後悔。
商涼玥把太后緊抓著她的手拿開,然後屈膝,轉身去到斯見身後。
太後手下意識去抓商涼玥,卻什麼都未抓到。
除了空氣。
她張唇,下意識想叫,卻發不出聲。
丫頭……
她該阻止,可她不能阻止。
就如那一夜,她生生看著丫頭走進危險。
辛嬤嬤上前,扶住太后的手,讓別人莫要看出太后的異樣。
儘管她知曉,可能十四王子已然知曉王妃的身份,但依舊要剋制。
不能讓人看出什麼來,以致懷疑,甚至確定。
而隨著辛嬤嬤的手扶住太后,太后一瞬抓住她的手,臉上神色轉瞬變化。
但那抓住辛嬤嬤的手,卻是抓緊。
丫頭,有儒兒在,有十九在,你定無事!
四隊人馬集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上山。
不過,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商涼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