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凉玥眼中劃過一道光,小臉上亦浮起笑。
她背過手,說:「走吧,時辰也不早了,天也涼,我若感染風寒,你們家王爺定擔憂。」
齊歲看著商凉玥臉上的神色變化,有些愣。
因為這般快的變化,他著實反應有些慢。
不過,很快的,齊歲反應,躬身,「是。」
王妃若染上風寒,王爺的確會擔憂。
很擔憂。
兩人離開。
而隨著兩人離開,之前消失的人從暗處走了出來。
他看著前面走遠的人兒,看著那連走路姿勢都透著自在逍遙的人,他的心收緊。
然後,那股刺疼再次漫開……
御書房。
皇帝從離開祥雲殿開始便讓人查國庫。
別人他不知曉,但那丫頭他卻是知曉。
她不可能去國庫把那披帛偷了,還故意帶到晚宴上來。
即便她真有那個心,那來晚宴的也不會是她,而是別人。
尤其,皇帝清楚的記得,在那陣風未來前,披帛未出現。
但那陣風后,披帛出現了。
還恰恰好的落在那丫頭腕間。
是有人故意而為。
當然,未認出那丫頭前,他會懷疑那女子是別有用心之人。
但認出那丫頭后,他不這般認為了。
他極為肯定,幕後之人算計一切,目的就是為了挑撥藍月與帝臨的關係。
皇帝臉色極沉,對林公公說:「去太后那傳話,問清楚披帛之事。」
那丫頭離開祥雲殿後定去了慈吾宮。
而若不出他所料,那丫頭已把披帛之事告知母后。
所以,母后極為清楚披帛之事。
「是,皇上。」
林公公立時去吩咐。
今夜之事他瞧的清楚,事情極為不對。
現下晚宴能平順結束,很是不易。
所以,到此時,該查都要查了。
皇帝站在御書房裡,眼中神色不斷的動。
未過多久,林公公回來,緊跟著,侍衛亦進來。
皇帝還站在殿內,位置動都未動一下。
但侍衛進來,他視線落在了侍衛身上。
侍衛單膝跪地,「皇上。」
皇帝轉身,面向侍衛,「說。」
「司舞房的那兩個舞姬在酉時末失蹤,司舞房一開始並未多注意,直至快到飛天舞,那兩個舞姬還未出現,司尚宮才察覺不對。」
「而那時,那兩個舞姬已然去了鸞鳳宮,挾持太子妃與公主,司舞房知曉事情無法隱瞞,遂讓人告與太后,讓太後來主持大局。」
「太後知曉此事後,立即去了鸞鳳宮,而夜姑娘也離開,找人拿了繩子,夜行衣,長劍。」
皇帝聽到這,神色動了,但他未說話,繼續看著侍衛。
而他眼中,有一抹光在浮動,並且隨著侍衛的話而變盛。
侍衛繼續說:「在太後到鸞鳳宮與刺客談判時,夜姑娘以刺客的身形出現,躲過御林軍,跑進挾持公主和太子妃的正殿。」
「當時御林軍並不知曉那突然出現的刺客是夜姑娘,一直對夜姑娘大力射殺。」
「尤其夜姑娘跑進正殿。」
「但未過多久,夜姑娘便把死了的兩個刺客扔出來,到那時,御林軍才知曉那進去的人是夜姑娘。」
說到這,侍衛想到什麼,停頓。
但很快,他張嘴,便要繼續說。
不過,不等他開口,皇帝便出聲,「那丫頭一人躲過了我帝臨眾多御林軍?」
侍衛一頓,隨之說:「是!」
皇帝眼中的光已然極亮,甚至在動,聽見侍衛的話,更是大盛。
不過,「御林軍知曉是她?」
所以放水?
「不知曉。」
「當時太後到鸞鳳宮,未與孫將軍說甚,而夜姑娘亦未有讓人傳話給孫將軍。」
皇帝眸子眯了,「所以,那丫頭一人,躲過了我精良的一眾御林軍。」
「還躲過了,御林軍統領。」
侍衛臉色變了。
是啊,一個女子,弱女子。
竟然躲過了皇城防禦最嚴的御林軍,以及御林軍統領。
這是這女子太強,還是御林軍太弱?
侍衛低頭,不敢說話了。
皇帝眼中層層銳利劃過,但這些銳利都在幾息間消失。
「繼續說。」
侍衛立時說:「是!」
把他剛剛想到的事說了,「當時太后好似知曉那刺客是夜姑娘,但並未阻止。」
皇帝神色微動,看著侍衛,「那丫頭做此事,難道未與母后說?」
侍衛回想太后當時的神色,動作,說:「夜姑娘與太后在出了祥雲殿後便得知司舞房一事,然後夜姑娘與太后悄聲說了什麼,屬下隔得遠,聽不見。」
「但當時在鸞鳳宮外,太后看見那刺客出現,神色動作間都好似認出那刺客是何人,想阻止卻未阻止。」
皇帝抬眸,視線落在前方虛空,眼中銳利已然不見。
一切都平穩。
「嗯。」
侍衛聽出皇帝的聲音,已然如常,聽不出喜怒。
他接著說下去,「刺客被殺后,夜姑娘便給太子妃與公主把脈,隨後太醫來。」
「覃王殿下擔心暗中還有潛伏的刺客,擔心刺客會挾持太后,便請太后留在鸞鳳宮,同時在鸞鳳宮外審理司舞房眾人。」
「但審理時,這才得知那兩個舞姬是飛天舞最重要的舞姬,少不得。」
「那兩名刺客死了,別人無法替代,事情陷入僵局。」
「但此時,夜姑娘說,她有辦法,隨後便與司尚宮一起,重新排舞,在飛天舞快開始時,打扮成舞姬,與一眾舞姬去了祥雲殿。」
至此,皇帝不知曉的事,侍衛全部說完。
侍衛說完,低頭,不再說,整個人安靜。
而皇帝站在那,亦是安靜。
但他面上神色雖安靜,腦子可不安靜。
醫聖的徒弟,會醫,會武,還會舞。
這個女子,還有什麼會的,而他不知曉的。
御書房安靜了,一切都隨著外面的夜而沉寂。
林公公站在皇帝身後,身子躬著,感受著這片安靜。
但他的心卻是無法安靜,忽上忽下的。
他知曉夜姑娘會醫,會武,是個極厲害的人兒,但他不知曉夜姑娘竟還會舞。
林公公想到晚宴上的那一曲飛天舞,當真跳的淋漓盡致,美妙絕倫。
即便現下那舞已過許久,回想起來也是歷歷在目,幕幕驚心。
這,真的是醫聖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