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裡,珠簾后,一身紅衣的媚兒站在裡面,紅艷照人。
看見媚兒,高光皺眉。
媚兒卻是盈盈屈膝,聲音嬌媚,「高大人。」
高光看向商衾旌。
商衾旌笑道,「媚兒知曉我要感謝高大人,定要讓我帶著她來,一起感謝高大人。」
高光眼裡劃過不悅。
對於媚兒出現在此,他是未想到的。
但商衾旌這般說了,他也不能說什麼。
且媚兒這女子,他心中感覺始終不好。
見高光臉色不好,媚兒咬唇,「奴家在此,是否是不好?」
說著,看向商衾旌,眼含委屈。
商衾旌蹙眉,「你回去吧,這裡是我們……」
商衾旌話未說完便被高光打斷,「無事。」
走進去,坐到凳子上。
媚兒瞬間展顏,「多謝高大人!」
說著,趕緊拿起酒壺,把高光面前的酒杯斟滿。
這邊斟滿了,她這才替商衾旌把酒杯斟滿。
商衾旌也未說什麼,舉起酒杯,「高大人,多謝今日對媚兒的救命之恩!」
說完,不等高光回答,便把杯里的酒一口飲盡。
這般**,讓高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高光拿起酒杯,「商大人,今日之事乃我分內之事,商大人日後莫要再多說。」
高光看著商衾旌,眼神嚴肅,臉上更是一臉正色。
顯然,高光的意思是以後莫要再說此事,更甚是拿此事說事。
否則不要怪他古板,不給面子。
商衾旌何嘗看不出來高光的意思,當即正色,說:「當是如此!」
高光點頭,把杯里的酒喝了。
媚兒一直站在旁邊,看著高光把那杯酒喝了,她眼裡劃過一道詭異的光。
很快,她再次把兩人的酒杯斟滿,斟滿后給兩人布菜,「吃菜吃菜,可不要光吃酒,傷身。」
她說著,笑著,一手拈著衣袖,一手給兩人布菜,當真如一個伺候周到的丫鬟。
只不過這是個極美的丫鬟。
高光和商衾旌聊了起來,兩人如尋常般,聊著尋常事。
氣氛融洽。
外面的天黑盡,集市也從熱鬧變為安靜。
到亥時,街市兩邊的鋪子開始收拾東西,關門。
天香酒樓亦在收拾。
不過雖在收拾卻也不影響酒樓里的客人。
因為大廳里的客人已然沒了,只剩下廂房裡的客人。
廂房裡的客人只要不出來,便不會有人去收拾。
商衾旌和高光的包廂,高光放下酒杯,看外面的天色,說:「商大人,時辰不早了,我們今日便到此,有時間再聊。」
商衾旌起身,「好,我今日便應承了高大人的話,咱們改日再聊!」
商衾旌拱手。
高光亦是拱手,然後轉身離開。閱書齋www.yszbook.com
很快廂房裡便只剩下媚兒和商衾旌。
媚兒來到商衾旌身前,坐到商衾旌腿上,說:「傳言高大人冷漠,不通人情,今夜這般了解,似乎並不是如此。」
商衾旌單手抱住媚兒,另一隻手抬起媚兒的下巴,看著她,「今夜我瞧你似乎一直在看高光。」
這話聽不出喜怒,媚兒心裡一緊,立刻摟住商衾旌的脖子,委屈的說:「大人,奴家還不是擔心高大人不接受奴家的感謝。」
「接受你的感謝?」
商衾旌反問。
媚兒臉色微變,她張唇,下意識便要說話。
但不等她說,商衾旌便打斷她,「難道不是接受了我的道歉便可?」
媚兒心中一瞬緊縮,媚眼看著商衾旌,咬唇,眼淚覆上眼眶,「大人,你這是何意?」
說著,媚兒便低頭,眼淚掉下來,「大人,你這是在懷疑媚兒對大人不忠心嗎?」
「……」
商衾旌未說話,眼睛深沉的看著她。
媚兒眼淚掉的更凶了,她一把推開商衾旌,說:「如若這般,那媚兒,媚兒便……」
她說著,看向餐桌,然後一下拿過一根筷子,抵在脖子上,「媚兒以死明志便是!」
筷子便要朝脖子里刺進去。
但說時遲那時快,在筷子快要刺進她脖子里時,商衾旌握住她的手,把她手中的筷子抽出來。
媚兒看見,大哭起來,「大人為何不讓媚兒這般做?」
「大人這般不相信媚兒,讓媚兒死了便是!」
說著掙扎要起來,嘴裡不斷說著,「讓媚兒死了吧!」
「媚兒這般活著,還有何意義?」
但她怎麼掙都掙不脫,她被商衾旌抱著,整個人被圈在商衾旌懷裡,似商衾旌圈養的寵物。
商衾旌始終未說話,直至媚兒鬧的累了,軟在商衾旌懷裡,商衾旌才出聲,「我知曉你的心,剛剛也不過是隨口一說。」
媚兒聽見這話,頓時紅著眼看著商衾旌,似個苦情女,「隨口一說?大人就是不相信媚兒,大人就是懷疑媚兒,媚兒……」
便要繼續說讓她去死了的話,商衾旌卻打斷她,「好了,時辰不早了,再鬧外面的人怕是要聽見,我們回府吧。」
說著,抱起媚兒,出了廂房。
媚兒想掙扎,但看見商衾旌這看不透的神色,她不再動了,在商衾旌懷裡啜泣著,被商衾旌抱著上馬車。
很快馬車駛離天香酒樓。
帝聿坐在廂房裡,如白日一般,坐在小案幾前,和自己對弈。
暗衛很快進來,「王爺,商大人和他妾室回府了。」
帝聿未說話,好似未聽見。
但暗衛知曉,帝聿聽見了。
他彙報完,很快離開。
夜色靜了。
高光回了府邸,他回到府邸后如之前,第一件事便是去書房。
但是書房裡依舊未有熟悉的人,高光眼中劃過疑惑。
王爺出去了還未回來?
心中雖有疑惑,卻也並未問,他回到自己的卧房,洗漱后便上床歇下了。
很快,高光睡了過去。
夜深,萬籟俱寂。
一切都好似沉睡。
但高光的卧房裡,往常安靜睡著的人今夜卻是睡不安穩,他額頭冒汗,臉色**,嘴裡發出低弱的聲音。
這聲音很難耐,似吃了什麼不該吃的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