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雷厲風行

  兩個丫鬟一進門，便瞧見盛唐公主腰身傲然挺拔的端坐在塌上，她的身影在屋內燭光中顯得更加冷艷霸氣。

  聽聞見腳步聲，蘇澄映側眸看來，漆黑的眸暗藏如刀的凌厲，仿佛能洞察一切。

  兩個丫鬟連忙跪在了地上，低著頭不敢直視。

  「奴婢見過公主殿下。」

  蘇澄映微微垂眸，聲音清冷，「你們來府上多久了？」

  兩個丫鬟如實道，「回公主殿下的話，已有七年了。」

  「瞧著你們兩個年紀也不大，七年那就是死契了。」蘇澄映頓了頓，看向她們二人又道，「聽聞今日你們談論起了劉記的糕點，可國公府在西，劉記在東，你們連府都沒資格出的低等丫鬟怎麼會知道？」

  兩個丫鬟渾身繃緊，閃躲著蘇澄映的目光。

  片刻後，其中有一個張口道，「回公主殿下的話……」

  蘇澄映卻直接打斷，「我數一二三，你們一起回答，誰若不說，直接亂棍打死。」

  兩個丫鬟聽著這話，臉色就更白了幾分。

  「一，二……」

  根本不給她們考慮的時間，蘇澄映已然數起了數。

  她進門時，特意觀察過東方純月的屋外，院子談不上大，但若院子裡的人正常說話，也是不會輕易驚動屋子裡面的人。

  而那媽媽卻能如數重複這兩個丫鬟的話，足以證明她們說話時是抬高音量的，為的，怕就是故意讓東方純月聽見。

  「奴婢是聽旁人說的！」

  「奴，奴婢是聽府里的門房說的！」

  還沒等蘇澄映繼續開口，四房的媽媽劈頭蓋臉就否定道，「你們兩個就是負責洗衣掃地的粗使奴婢，連走出這個院子的資格都沒有，誰又能主動與你們說話？當真是滿口胡言亂語！」

  各大府里分工明確，等級森嚴。

  就算都是奴才，也有三六九等之分，而粗使奴婢就是府里的最底層，是其他下人最為鄙視的存在。

  這也是為何後續有那麼多人，想要進甲子院侍奉的因由。

  只有在蘇澄映的身邊，哪怕最是卑微的奴才也能活得像是個人。

  剛巧此時，東方靖宇進了門，「嫂嫂，人到了。」

  蘇澄映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一旁的媽媽，「將人拖出去按在院子裡，先打斷了腿再打斷了手，什麼時候她們說了我想聽的實話再停手，若她們當真是個有骨氣的，今晚就送她們直接上路。」

  斷手不行，還得斷腳？

  大戶人家確實有不少的私刑，但這般狠厲的還是頭一遭啊！

  四房的媽媽聽得手心直冒汗，咬了咬牙帶著人將兩個丫鬟往外拽。

  兩個丫鬟都是要嚇死了，一路被拖出去的時候，口中的求饒聲聲嘶力竭，「公主殿下饒命啊，奴婢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蘇澄映端起桌上的涼茶，自顧自倒了一杯，不予理會。

  院子裡，霍刀正帶著一眾的兄弟筆直而站。

  自從來到了國公府，他們吃香喝辣睡得好，仗著是盛唐公主殿下親自點護院的名頭，就差在國公府裡面橫著走了。

  一群習慣了打打殺殺的漢子，一下子成了圈養的家禽，一個個手都閒的發癢了。

  如今可算是聽聞有事找他們，激動的可謂是眼珠子都在冒著綠光。

  可算是有活幹了！

  霍刀在四房的媽媽說完了來龍去脈後，招呼著身後幾個兄弟道，「動手！」

  「公主殿下饒命啊……」

  「公主殿下開恩，開恩啊……」

  兩個丫鬟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嚎叫著求情。

  霍刀抬眼朝著身側的屋子望了一眼，見沒什麼動靜，便瞭然公主殿下是狠了心，拔出腰間的佩刀，緩緩舉起在了半空。

  手起刀落。

  鮮血噴濺。

  兩個丫鬟的哭喊聲更加的悽厲刺耳，響徹在四房院子的上空。

  東方靖宇可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哪怕此刻人在屋子裡，光是聽聞著院子裡那持續不停的慘叫聲，都覺得陣陣心驚肉跳。

  可是再看看端坐在塌上的嫂嫂……

  從始至終靜默喝茶，平淡的面龐毫無任何波瀾起伏。

  不多時，有腳步聲響起。

  蘇澄映看向匆匆進門的四房媽媽，「她們可是說了？」

  四房的媽媽快步行至蘇澄映的面前，行禮道，「說了！她們二人皆說收了張達子二兩的碎銀子，所以才答應了張達子在院子裡散播劉記糕點的消息，但究其因由她們二人均說不知道。」

  蘇澄映蹙眉，「張達子是何人？」

  東方靖宇開口道，「是咱們府的車夫，因著駕車穩當，早些年祖母便提攜此人成了車夫的管事，府內馬車調動皆要經過他的手。」

  「去將此人帶來問話。」蘇澄映吩咐道。

  四房的媽媽不敢耽擱，連忙轉身出了門。

  一刻鐘的時間，張達子便被請進了院子。

  此時的院子裡，兩個丫鬟正趴在地上，身下溺著的血水在月色下泛著滲人的黑色，雖然兩個人瞧著還有呼吸，但那手腕和腳腕上割開的傷口，卻看得人心裡發寒。

  張達子見此臉色一變，一雙眼睛便快速地轉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就見一清瘦的聲音邁步出了門檻。

  在眾人的注視下，蘇澄映腰身筆直，逆光而站。

  哪怕此刻的她身著素色長裙，挽著髮髻，仍舊有一種戰場上男兒們的英姿勃發，威風凜凜的尖銳。

  「張達子？」她問。

  「奴才正是，早就聽聞公主殿下巾幗不讓鬚眉，今日終有幸與公主殿下說話……」張達子說著話就要往地上跪，阿諛奉承的話章口就來。

  奈何蘇澄映根本不等他把話說完，轉眼看向霍刀直接下令，「動手。」

  霍刀聽命大步上前，一手按著張達子的肩膀，一手便揮舞起了寬刀。

  鋒利的刀刃劃破肌膚，瞬間崩出了一道猙獰的血口。

  張達子疼得大喊道，「奴才可是幫著老夫人做事的人，公主殿下怎能動用酷刑！」

  蘇澄映面色淡然，唯獨那雙眸黑中透著寒冷。

  霍刀見此，則是再次舉起了手中握著的刀。

  一刀接著一刀……

  刀刀見血。

  雖不致命，卻足以皮開肉綻。

  原本還在叫喊的張達子，疼得臉上糊著一片的水漬，分不清是鼻涕還是眼淚。

  他其實在看見那兩個丫鬟時，便知事情敗露，本以為他仗著老夫人，再是嘴甜一些，總是把此事虛以委蛇的糊弄過去。

  可是當疼落在他的身上時，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大錯特錯！

  抬眼，看向那一身駭人殺氣的女子，張達子肝膽生寒。

  若不說出實情，她是真的會殺了他！

  「公主殿下饒命，奴才說，是，是前幾日有個姑娘找到了奴才，說是……純月姑娘即將回府，屆時只要奴才能想辦法將純月姑娘騙出府，便給奴才重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