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這麼長要死人的啊

  何志群遲疑了片刻，輕聲問道：「阿淮，你是認真的麼？」

  「當然是認真的！」沈淮只能無奈地應道。

  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難道還能收回來啊，我沈淮不要臉的麼！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用真蜈蚣來拍吧！」

  何志群振奮地說道：「場記，你去搞一些蜈蚣來，要大條一點的！」

  場記聞言有些為難：「這玩意去哪裡搞啊？」

  「不清楚啊，這東西誰買啊！」

  「不知道，沒有聽說過！」

  「我家廚房見到過一條，又長又紅，打都打不死，嚇死我了！」

  眾人紛紛搖頭，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裡弄蜈蚣。

  沈淮聞言眼睛一亮，既然找不到蜈蚣，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他輕咳了一聲，正打算勉為其難地接受用特效，忽然又有人開口了！

  「花鳥市場有賣的，我有個朋友養畫眉，他有買過活蜈蚣來餵……」

  沈淮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是誰，是哪個混蛋和我過不去。

  他循聲望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又是你，那個學生群演！

  開除，一定要找個理由將他開除！

  那個學生群演見沈淮眼神陰森，不由有些忐忑，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什麼了？

  「很好，那就麻煩老楊跑一趟花鳥市場！」何志群笑著說道，「那我們先拍下一組鏡頭。」

  等場記老楊回來，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了。

  他一走進片場，正在休息的眾人便紛紛圍了上來。

  看著他手中裝在不同塑料瓶中的十幾條蜈蚣……眾人紛紛發出了驚嘆聲。

  「我去，這麼大條的蜈蚣……會死人的吧？」

  「好噁心，我看得都毛骨悚然了！」

  「怎麼這麼長，有十公分了吧？」

  ……

  慕嬋見到這一幕，心中也是一驚，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一聯想到這麼大的蜈蚣在衣服裡面爬，她雙腿都有點軟了。

  來到了沈淮的身邊，慕嬋小聲地勸道：「阿淮，我看還是算了吧，這蜈蚣太大了，一根筷子那麼長呢！」

  強忍著不去看的沈淮一聽臉都有點發白，筷子這麼長的蜈蚣，那怕不是成精了吧？

  掙扎了片刻，終究是年輕人的面子戰勝了恐懼。

  他瞥了慕嬋一眼，低聲說道：「這話都說出去了，我總不好反悔吧，不然別人怎麼看我！」

  潛台詞是我不能反悔，但是伱可以攔著啊嬋兒姐，我是最聽你話的！

  慕嬋點了點頭，感慨著說道：「沒想到你願意為了拍戲付出這麼多，既然你有這麼堅定的信念，那我一定會支持你！」

  沈淮：「……」

  我謝謝你了。

  拍攝即將開始，何志群也看向了沈淮：「怎麼說，要不要再準備下？」

  眾人聞言都看向了沈淮，眼神中滿是敬佩。

  被高高架起，騎虎難下的沈淮還能怎麼說，當然是開搞了！

  「好，那就立刻開始。」既然做出了決定，何志群也不再遲疑。

  「這蜈蚣老楊先用長鉗夾著，阿淮的衣服手臂處先開個口子，雲築在拍攝的時候注意，別穿幫了。

  老楊注意我手勢，我握拳的時候你就放開長鉗，讓蜈蚣沿著袖管爬進去，接下來……就看你的了阿淮！」

  沈淮鄭重地點了點頭，即便已經做出了決定，但看著長鉗夾著的，不停扭動的蜈蚣，沈淮還是感到心底發毛。

  我特麼的真的是作死，逞什麼能啊！

  沈淮躺在了鐵箱子中，來回十幾次深呼吸才讓他忘記了蜈蚣這回事，進入了表演狀態。

  一切準備就緒，表演正式開始。

  沈淮正在奮力敲擊著鐵箱子，面紅耳赤，焦躁不安。

  監視台後，何志群聚精會神地盯著監視屏，用手指倒數著。

  五、四、三、二、一……零！

  何志群右手握拳，老楊放開了鉗子，那條六七公分長的蜈蚣沿著沈淮衣服的破口處爬進。

  眾人都一副嫌棄厭惡的表情，慕嬋更是一臉便秘的神情，忍不住抱住了雙臂。

  鏡頭中，沈淮表情一愣，只覺得手臂有痒痒的感覺爬過……

  「啊！！！」他驚叫著，迅速翻身甩著手臂。

  扒開衣服，只見一條黑紅的蜈蚣從他手臂爬過，眨眼間就爬到了鐵箱壁上。

  慘白的臉色，驚恐的表情，劇烈的動作，額頭鼻尖的汗珠，一切都是身體最本能的反應，很真實。

  直到表演了足夠時長，沈淮一邊臥槽一邊迅速地從箱子爬出，竄得老遠！

  眾人絲毫沒有嘲笑沈淮的念頭，如果換做他們，恐怕連表演都沒有辦法完成。

  不，應該是連要出演的念頭都不會有。

  好一會兒，沈淮才從驚神未定的感覺中緩過神來。

  「實在是太精彩了！」

  「成功了！淮哥，這次我是真的服！」

  「了不起，淮哥！」

  眾人看著監視頻中沈淮的表演，紛紛驚嘆著。

  沈淮也凝神看著，片刻後卻皺起了眉頭，一臉的難受。

  「這裡的表情有問題啊，本來應該是蜈蚣叮咬後，我才表現出痛疼和驚懼，但我卻從開始神情就有些恐懼，這種情緒出現得太早了！」

  沈淮這麼一說，何志群眾人便立刻反應過來。

  的確，沈淮這裡的表演是有些不符合常理，那怎麼辦？

  沈淮掙扎了許久，最終還是沉聲說道：「再來一遍吧！」

  眾人微張著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淮，這傢伙是瘋了吧？

  他此時依舊蒼白的臉色可做不了假，這種感受還想再來一遍，有必要這麼拼麼？

  「阿淮，我覺得已經挺好的了……」何志群遲疑著說道，「我們補拍一個鏡頭就行的。」

  「如果只能達到這種表演效果，那還不如剛開始就用特效呢，何導你說是吧？」沈淮咬了咬牙說道。

  特麼的都已經用真蜈蚣了，如果依舊選擇將就，那之前不是白費功夫了麼！

  再來一次就再來一次，反正不會死人！

  何志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鄭重點了點頭說道：「好！再來！」

  在略顯沉默的氛圍中，一切準備就緒，拍攝正式開始！

  沈淮奮力地敲擊著鐵箱，略顯蒼白的臉頰在手電筒的映照下顯得越發驚懼。

  「放我出去！救命啊！」沈淮瘋狂地吼叫著，而這時，蜈蚣也爬進了他的袖口。

  鏡頭下，只見沈淮眼部肌肉一抽，整個身體一僵，但瞬間劇烈的翻身，口中還發出啊啊啊無意識的驚叫聲。

  他甚至直接用勁撕開了袖子，只見一條紅亮的蜈蚣沿著他的手臂肌肉快速地游過。

  沈淮尖叫著，奮力甩著手臂，手臂撞擊到鐵箱壁，發出了沉悶的聲音，但沈淮依舊毫無感覺！

  直到蜈蚣爬走了，沈淮依舊一臉驚懼的喘息著，甚至喘息聲還帶著些許顫抖，慘白的臉上大汗淋漓！

  緩了片刻，眾人才趕緊把沈淮從鐵箱子中拉起！

  監視台後，何志群看著監視屏回撥的片段，眼神越來越亮！

  「完美……」他甚至興奮地抱拳，激動地說道：「太真實了！太完美了！」

  「是啊，這個鏡頭估計能嚇壞一大批人！」

  一臉蒼白的沈淮也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的表演……

  無論是情緒、表情還是節奏都很真實，堪稱完美！

  沈淮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樣的感覺……他真的不想再試一次了！

  「沈淮，你的時機和表情實在是抓的太准了！」朱雲築也忍不住讚嘆道。

  作為攝影師，他自然比別人看得更清楚。

  沈淮剛才的表演，說是影帝級別的表演都不為過啊！

  這樣的演員，朱雲築幾乎可以預見他的將來，那必定是光芒璀璨，眾人焦點所在。

  「是啊，厲害！」何志群也豎起了大拇指，心中不由地讚嘆。

  沈淮苦笑了下，說道：「能不好麼……我他娘的估計真被咬了……手臂痛！」

  眾人：「……」

  何志群幾人在回過神後，趕緊扶著沈淮坐下！

  他們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沈淮。

  在被蜈蚣咬了的情況下，沈淮還能完美地完成表演，甚至還有心思先來看拍攝的效果——他們是真的服了！

  何志群替沈淮扯開了袖子，在他的上臂處果然有兩個咬傷的口子。

  就眾人手忙腳亂地要扶沈淮的時候，老楊嘿嘿一笑說道：「不慌，我已經買好藥了！」

  說罷老楊便從一旁的袋子中拿出了鹼水、蛇藥片以及魚腥草和蒲公英搗碎的藥泥。

  這些在他去花鳥市場的時候就一起帶回來了！

  做為一個老場記兼劇務，片場很多事情都是他統籌安排，做事情自然是很老道。

  很多時候導演沒有想到的事情，他都會提前準備好，這樣才能體現出他的作用嘛！

  「不愧是老楊啊，考慮周全！」

  「關鍵時候還得老楊出馬啊！」

  眾人紛紛誇讚道。

  「大家先把阿淮傷口毒血給擠些出來！

  小斌，你去把這鹼水稀釋掉等下沖洗傷口，比例一比十！

  還有那個誰，去打點熱水來，等下這個蛇藥還得吃下……」

  老楊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事情，沈淮等人自然是言聽計從。

  看著抹上藥泥，纏上紗布的手臂，沈淮看向老楊誠聲說道：「辛苦了老楊！」

  「辛苦啥，這我本職工作！」

  老楊哈哈一笑說道：「說起來，我是真佩服你，很少有年輕演員有你這種演戲態度了。」

  因為傷口得到及時正確的處理，僅僅一天時間，沈淮就完全恢復了過來。

  拍攝也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沈淮每天六點鐘起床，化妝，做造型，緊接著就開始拍攝。

  中午吃飯大家點外賣湊合一頓，休息到一點，又繼續忙碌了！

  順利的話，晚上五六點就可以收工，要是哪裡不順了，就得折騰到八九點。

  收工之後，眾人還得開一個小會，總結下當天拍攝出現的問題，商量下第二天的拍攝計劃！

  等到洗漱過後躺在床上，大都已經十二點過了！

  很忙碌，甚至有些焦頭爛額，但沈淮心中更多的是充實。

  在這期間，沈淮又錄製了一期戀綜節目。

  這一期節目除了和陳望舒關係親近了少許，沒有什麼收穫。

  倒是藺華緒和趙沫在節目中正式官宣，走到了一起，兩人的話題度瞬間飆升。

  結束了戀綜節目，沈淮再次回到劇組。

  此時的劇情已經拍攝到項城不停向警方求救，但警方卻一直沒有尋找到他。

  甚至因為他提供了錯誤的線索，警方認為他有可能是在惡作劇而停止了搜索。

  而這時，手機的電已經所剩不多了……他不斷地嘗試著，終於解開了手機的密碼！

  他第一時間撥打給自己的妻子！

  一切準備就緒，拍攝正式開始！

  監視屏中，沈淮臉頰額頭脖頸間都是汗淋淋的，領口、袖口處也被汗液浸濕。

  他的臉部肌肉緊張僵硬，咬合肌隆動，整個人顯得焦躁不安！

  何志群暗暗點頭，這個畫面極有感染力。

  看著沈淮的表演，他們甚至都跟著緊張起來！

  和最開始拍攝的時候相比，沈淮的演技又有了不小的進步。

  當然，眾人也習慣了沈淮的精彩表演，心中也只有讚嘆沒有驚訝。

  鐵箱子中。

  沈淮不斷嘗試著密碼，手機屏幕的螢光照在他略顯蒼白的臉頰上，顯得狼狽不堪！

  突然，在那張焦躁不安，甚至是絕望的臉頰上，綻放出一絲笑意，任誰都可以看出他那一刻的欣喜！

  手機的密碼被他解開了——這又一次給了他生的希望！

  但在下一刻，一個殘忍的事實再次讓他陷入了焦躁不安的情緒中。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請在嗶聲後留言！」

  聽著手機中傳來的電子音，沈淮微微蜷縮起身子，那在屏幕螢光映射下有著微弱光亮的眼眸隨著沈淮的低頭再次隱沒在黑暗中。

  「好！」何志群興奮地握緊了拳頭。

  他並不清楚沈淮是有意還是無意，但這個明暗的處理的確是恰到好處，眸中象徵著求生希望的微弱光亮從出現到消失，和劇中主角的情緒變化完全吻合！

  這個畫面將成為這部短片的一個亮點。

  在下一刻，沈淮微微轉過頭，也只能在手機中留言。

  「小玲，我是項城，現在立刻去跟警方提出搜救請求……」

  恍惚間，沈淮似乎聽到了手機中，妻子『阿城，阿城』的呼聲。

  沈淮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他翻過身子伏著，手緊緊握著手機，整個人呈現出一副亢奮的姿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