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姐姐，對不起了！
斜陽鋪滿的音樂教室中，花城栗子開始講解劇本。
身穿小一號JK服，身材飽滿成熟的黑長直文學老嫗，煞有其事地剽竊了某白學的某段劇情，繪聲繪色地開始給老姐和小姐夫講解角色的要領，以及台詞動作等。
花城杏子越聽，就越想給小妹兩巴掌。
要不是上次的事欠了小妹一個人情，老姐打死都不會穿著這玩意陪她在這發癲的。
「等會呢，老姐記得，我親阿勛時，你一定要一邊流著淚，一邊喊『明明是我先來的，怎麼會這樣呢』。記得，一定要把角色內心的痛表達出來……」
看著眉飛色舞的栗子阿姨，飯沼勛仿佛看到了，一個正在燃燒著的女文青之魂。
「等等！」花城杏子叫停小妹，「什麼叫你親阿勛？給我說清楚了！難道你真的要親阿勛？」
花城栗子拍拍胸脯：「為藝術獻身，小妹義不容辭！」
「這沒必要！」花城杏子咬牙切齒！
小妹眼裡燃燒著火焰：「要追求真實感，自然要貫徹到底！」
「我不演了！」花城杏子氣呼呼地說道。
「呵，早就料到老姐伱這人會出爾反爾了！」花城栗子不知道何時來到了老姐身後，掏出準備好的手銬，直接「咔」的一聲，悄悄銬住了她的一隻手，另一邊則銬在了鋼琴的支撐腳下面。
老姐被這操作震驚得目瞪口呆。
飯沼勛本想搭救的，但卻被栗子阿姨一把拉住，坐到了鋼琴前面。
「現在開始演了，我不是你的栗子阿姨，而是你的同學。」栗子阿姨一本正經地說道。
「好吧……」飯沼勛點頭。
他倒不覺得JK栗子有什麼違和感。
栗子阿姨本身就顯得年輕，穿沉悶的喪服時，樣貌看上去比都真實年齡小上五歲。此刻特意打扮成學生的模樣，皮膚白皙，臉蛋嬌嫩，看著也確實有發育得比較好的女學生的感覺。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她這張可愛的小圓臉。
個子和一般女高中生差不多，小圓臉又顯得溫柔，那雙杏眼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時，會猛地忽然睜大，亮出一對無所畏懼、充滿好奇心的烏黑眸子來，充滿了孩子氣。
飯沼勛坐定後，老阿姨那邊，也沉默了下來。
按照劇本，她此刻是正在偷窺的，不能出聲。
花城栗子屏住呼吸，白嫩的雙手，熱身似的在空中彈了幾下。
擺在兩人身前的，是巨大的山葉三角鋼琴，琴面光亮鑒人，不沾一處指紋。
窗戶照進來的午後陽光，將窗簾的影子投映在琴面上，隨著風搖擺的蕾絲窗簾。
隨著微風的吹拂，文學老嫗眼神認真，凝視著樂譜。
飯沼勛的目光側過來，看著她整齊地梳於腦後的黑髮。
栗子阿姨本人確實是個文學少女來著，喜好哲學和古典文學，還喜歡喜劇，愛讀古希臘悲劇和莎士比亞的作品。還很懂能樂和古典音樂，去法國進修過歌劇……
此刻的她，就穿著白襯衣和短裙的學生服裝，裁剪很貼身，多餘的裝飾一概沒有，看上去十分的性感，且不會覺得不自然。
裝飾什麼的，為了貼合學生身份，卻沒有。
雖然飯沼勛自己對穿著不怎麼在意，但和熏小姐待久了，耳濡目染之下，只喜歡打扮高雅的女性，看到穿漂亮衣服的女人，就如同鑑賞美妙的音樂一樣。
此刻的JK杏子和JK栗子，都像美妙的音樂。
花城栗子看了一會樂譜，十根纖長秀美的玉指，輕輕放在鋼琴鍵盤上。
那白嫩的指尖，根根細白光滑，就像上了釉的陶器。
鋼琴底下，鞋子脫掉了，兩隻裹著黑色絲襪的小腳精準地踩著踏板，潛藏了平時看不到的力量。
片刻後，李斯特的「Lemaldupays」響起。
淡淡傷感憂鬱的音樂中，按照劇本，少年與少女談論起了即將要分別的未來。
少年已經有女朋友了，可少女的內心，卻依然喜歡著他。
而且，少年的內心，也喜歡著她。
同時呢，少年的女朋友，也是少女的好姐妹。
正因如此複雜的關係，兩人才一直沒能牽起彼此的手。
此刻，三人中，有一人不在，餘下的兩個，開始本能地靠近對方……花城栗子纖長的十指，溫柔地彈奏著，回想著姐姐和阿勛的親密，以及自己只能遠遠地觀望的事實，逐漸開始套入角色了。
真的是……
阿勛真是無救藥的笨蛋……
「喂，我說你……」花城栗子忽然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少年的頭髮。
飯沼勛側頭看過來：「怎麼不彈了？」
視線里，可以看到來自阿姨的耳朵，這美麗的貝殼形狀，輪廓很清晰。
花城栗子閉緊了一會薄薄的雙唇，然後說道：「你覺得我怎樣？」
喂喂，阿姨你偏題了，劇本里沒這樣的啊……
飯沼勛面露疑惑，答道：「哪方面？如果單說樣貌的話，你這不是一等一的漂亮麼？不是恭維哦，是真話。」
花城栗子略略聳肩，嘆息了聲，說道：「其實吧，我只能算一般。我姐姐才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無論在哪都引人注目，從小美到大……而我呢，從小就個子小、胸部小、頭髮打卷……」
飯沼勛的視線，下意識往下移。
瞧著那高聳飽滿的圓形弧度，他有些納悶，這也不小啊。
「從小，就有人拿我和姐姐對比，一對比就顯得我啥都不是了。到了上學後，差距更大，我運動也不擅長，朋友也交不成，有時還受欺負……相比較下，姐姐無論幹什麼，都是老師眼裡好學生的典範。於是乎，在人們的眼裡，我們就成了白雪公主姐姐和丫鬟妹妹。」
「差距有那麼大？」飯沼勛還真不敢想。
「姐姐可是初中就能上雜誌封面的模特。」說到這，栗子阿姨輕嘆一聲，停頓了片刻後，才接著說道：「小時候的有段時間，我一直覺得，會和姐姐成為最好的朋友的，畢竟周圍人的人都在誇獎她，我自然也會憧憬姐姐。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事情慢慢走偏了……那是有一天，我打碎了爸爸喜歡的一個茶杯，害怕被責罵，就慌稱是姐姐碰掉的……就這樣，我嘗到了第一次甜頭。」
飯沼勛心想，那確實是偏得離譜。
「我開始嘗試著，通過陷害姐姐的方式，將大人的目光從姐姐身上往我這邊拉。」說到這兒，小妹的目光，有且愧疚地看了老姐一眼。
老姐手還被銬著呢，對小妹這眼神，完全不理會。
……綠茶妹妹肯定在演戲。
花城栗子的目光，看回英俊的少年：「嘗到了甜頭的我，愈發地感到難以控制自己，開始有計謀地搶奪姐姐的東西。那些東西我可以搶過來扔掉，但必須要搶，目的不是為了擁有，而是為了看白雪公主氣急敗壞的表情……」
「有點變態了。」飯沼勛說道。
「是啊，現在想起來，確實很變態……可那時候的我，卻因為這樣，察覺到了姐姐並不是完美無缺的，她也有被陷害時無辜落淚的軟弱，也有被我搶走東西後的無能狂怒……」
說到這兒，花城栗子輕輕吸了下鼻子，有些哽咽地說道：「正是因為這樣，從出生就活在姐姐的光環下的妹妹，才找到了自信心，人長得越來越漂亮了，學習越來越好了，胸也越來越大了……」
「那現在呢？」飯沼勛好奇地問，「現在你已經是個不輸給姐姐的大美人了，擁有令人羨慕的高學歷，通曉文學和音樂，品味高雅，還在皇居擔任女官，應該不需要通過和姐姐作對來找自信心了才對。那為什麼，你還要和姐姐互嗆？」
「那當然是……」
栗子阿姨涼涼的手指，輕輕撫摸少年英俊的臉龐。
「因為上癮了啊……」她誠實地答道，「你都不知道，每次看到姐姐氣急敗壞的樣子，我有多開心。」
飯沼勛：「……」
鋼琴對面，老姐怒火中燒，恨不得現在就過來踹小妹兩腳。
「當然，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小妹又開口說了句。
飯沼勛看著她的臉：「什麼原因？」
「你閉上眼睛。」栗子阿姨說道。
飯沼勛反而把眼睛瞪得更大了：「你該不會是要親了吧？」
栗子阿姨似乎被說中了，臉上微微泛紅：「哎呀，人家這畢竟是初吻嘛，就這麼奉獻出去了，難免會覺得害羞，你不把眼睛閉上，我親不下去啊。」
「那就留著，先說說更深層次的原因。」飯沼勛嚴肅道。
看著少年認真的樣子，花城栗子的心中，微微泛起感情的波瀾，女文青的靈魂也開始騷動了，一半真情流露，一半演戲，和他說道：「現在之所以還氣姐姐，那是因為，我們都長大了，早就到了各自成家的年齡……我若不經常在姐姐面前蹦躂幾下，找找存在感，那我就會害怕，姐姐會不經意間把我忘了……」
所以說，繞了一大圈，還是姐控？
飯沼勛頓時悟了，這百分百是姐控，不過是黑深殘版本的。
鋼琴對面，正在使勁想掙脫手銬的老姐抬起頭，看妹妹的眼神，有些奇怪，又有些陌生。
『妹啊，你忽然變深情了，這讓姐不知道咋辦了啊……』
「你，閉上眼睛吧。」花城栗子再次說道。
飯沼勛這回，乖乖把眼睛閉上了。
花城栗子深深吸了下鼻子，刻意營造出來的山崗情緒，已經讓他深深陷進去了。
無論是劇本中深陷三角戀的少年少女，還是現實中不想和姐姐分開所以要把姐夫搶過來的小妹，心境上大抵是有相通的地方。
一想到未來，三人的關係會破裂。
又愛又恨的老姐，和這個完美的少年武士會組成一個家，她這個小妹會變得無依無靠，孤獨終老……想到這個，小妹的眼裡，就不斷湧出淚珠。
三人一起生活的未來，是那般令人神往。
所以……
姐姐，對不起了！
花城栗子的雙眼裡，溢出了熱淚。
情緒上頭了，
這時候的文學老嫗，別說初吻可以獻出了，就算是要她的初夜，她也會眼含熱淚地點頭。
鋼琴對面，老姐的眼神，愈發複雜。
她以前只覺得小妹婊婊的，特別令人討厭，卻從沒想過小妹的內心究竟是怎樣的……如今看著哭成了淚人的小妹，她忽然間覺得，姐妹倆應該是可以放下成見，平安快樂地生活在一起的。
然而……
小妹的身體，卻忽然朝阿勛靠過去。
花城杏子的雙眸，瞬間瞪大。
視線中，小妹溫軟的嘴唇，猶如蜻蜓點水般，輕輕觸碰了下她的阿勛的嘴唇。
然後，小妹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
花城杏子：「？」
明明是我先來的！
(╯‵□′)╯︵┻━┻，老娘不玩了！
飯沼勛睜開眼時，早已為人母的熟女跌坐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憐。
看樣子是真的入戲了。
被她了下的飯沼勛，都沒法分辨她到底是真哭還是演戲。
少年只能蹲下來，抬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別哭……」
但話剛說出來，栗子阿姨就一把推開他，扔了枚小鑰匙過來。
飯沼勛思考了下，拿著鑰匙來到鋼琴的另一邊，蹲下來試了試，果然把老阿姨手上的手銬打開了。
花城杏子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想要罵他，但小妹的哭聲源源不斷地傳來。
向來都把家人放在第一位的老姐，很快就心軟了，也顧不得小妹在自己面前NTR自己的憤怒了，起身來到小妹身邊，輕輕將她抱在懷裡，柔聲安慰。
「別哭了，我們是一家人，怎麼會丟下你呢……」
小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老姐：「每次你被冤枉了，那種不甘，卻不願意解釋的倔強眼神，我都記得很清楚，沒有一次忘記。我想要逐一和你說對不起，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沒事的，都過去了，我從沒放在心上。」老姐心頭有些堵，卻還輕輕拍著妹妹的後背。
「姐姐真的不怪小妹？」栗子阿姨抽泣著問。
花城杏子點了點頭，抬手揉一下她腦袋：「誰讓我們是一家人呢。」
「嗚~」
小妹一頭扎進老姐的懷裡痛哭。
但她的手，卻被在身後，朝少年勾了勾，讓他趕緊過來。
飯沼勛略一思考，快步走過來，蹲下，張開雙手，將姐妹二人同時抱在懷裡，認真地說道：「從今往後，我們三人，都不會分開了。」
花城杏子內心的柔軟，也被勾起來了，重重地點頭：「嗯，好！」
片刻後，她才後知後覺，發現了什麼不對勁……
這臭小子，說這話的意思，該不會是想姐妹通吃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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