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華族第一美人

  「砰！」

  開門進來的人，左肩挨了一下。

  瞬間，他捂著肩，往後退了好幾步，後背靠在走廊的牆壁上。

  借著走廊的燈光，飯沼勛看清了他的長相。

  這是個皮膚黝黑，身材短小精悍的男人。

  身上穿著背心短褲，手臂和小腿肌肉發達，膝蓋和手肘都結著厚厚的老繭。

  飯沼勛皺了皺眉。

  以雙拳雙肘作為主攻點，再結合對方的相貌，似乎能推斷出對方的來路。

  感受到黑暗中傳來的目光，泰拳手揉了揉肩膀，眼神兇殘如狼地瞪著門裡漆黑的身影，作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來挑釁。

  似乎有紅光，在泰拳手的眼裡閃過。

  「有意思~」

  飯沼勛把竹刀收回，活動了一下肩膀和脖頸，走出房門。

  房間內是昏暗的，看不清人影。

  所以，在泰拳手的眼中，籠罩在陰影中的一步步走出來，從黑暗到光明，少年露出了身影。

  走出來的，是個身材健碩的男人。

  劉海略長，面容俊朗清秀，但年齡不大……

  飯沼勛擋在門前，低頭看著他：「大晚上的不睡覺，來撬別人的房門，應當不是什麼好人。怎樣？直接開打還是先撂一撂狠話？」

  對此，泰拳手雙手合十鞠了鞠躬。

  抬起頭來時，那張兇狠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殘忍恐怖的笑容。

  ※

  新宿，歌舞伎町。

  這裡是東京的娛樂中心。

  區內聚集許多電影院、酒吧、風俗店、夜總會、情人旅館等諸多娛樂場所，是RB最著名的紅燈區。

  從深夜到黎明，這裡的人群，都絡繹不絕，是個標準的不夜城。

  光鮮亮麗的背後，同時也是治安混亂，黑惡勢力猖獗的犯罪天堂。

  從澀谷署開來的警車，行駛進這一區域。

  街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奇奇怪怪。

  濃妝艷抹的辣妹、留著誇張髮型的不良、隨處可見非法滯留的黑人以及東南亞人，以及一茬接著一茬的面相兇惡的暴力團成員。

  警車慢慢開來，在一家亮著朦朧的粉色燈光的店門前停下。

  店裡頭有人在推搡。

  衣著有些暴露的女子，從口袋裡掏出Marlboro煙盒。

  手指夾起一根煙，叼在嘴裡，熟練地摸出打火機點燃。

  「呼~」

  煙霧在霓虹燈中，更顯朦朧。

  看一眼店門，打手正在和幾位客人糾纏。

  這似乎是一夥從東歐來的遊客，因為語言不通，和店員起了爭執，眼看就要演變成一場鬥毆了。

  這時候，門外忽然來了輛警車。

  店裡養的打手，馬上停動作，警惕地看著門外。

  從警車上面，下來一個穿著便服的男人，容貌看不太清。

  這人走進店裡，掏出警察證晃了晃，驅散店裡的幾個東歐遊客，然後走到前台，把警察證往桌面上一拍：「我是澀谷警署的日暮，接到線人舉報，你們這兒涉嫌違規毒品交易，所以請讓我們進去搜查一下。」

  這話一出，店裡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抽著煙的女子，表現得還算淡定，不動聲色地看著那張警官證：「聽聞澀谷署新上任了一位經驗老道的署長，今日一看，行事作風果然很老道。怎麼，堂堂一個署長，需要親自帶隊掃一個風俗店麼？」

  說罷，她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遞過來。

  「沒辦法嘛，舉報的人，可不像會說謊的人。她上次和我舉報，讓我破獲了紅鯛組的製毒案，我怎麼敢掉以輕心……」

  日暮署長微微笑著，把手伸向那根煙。

  但在即將接住，女人鬆手之時，他迅速把手收回來，嚴肅道：「哦，對，以我的職位和正在執行的公務來看，你這煙我不能接。」

  煙掉在地上，女人默默看了眼，沒說什麼。

  她只是抬起自己的紅底高跟鞋，踩著地面煙，發泄似的碾了幾下。

  然後，下一秒。

  日暮署長一步上前，拽住女人的衣領，一拳頭揍在她的臉上。

  女人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拳，整個一懵。

  旁邊的幾個打手見狀，紛紛大怒，不過又不敢輕舉妄動。

  女人捂著臉：「你到底要幹什麼？」

  「查猜呢？讓他出來見我！」日暮署長平靜地說道。

  「伱休想！」

  「啪！」

  「啊——」

  女人捂住另一邊臉，退後了一步。

  她臉色痛苦，望著眼前的警察，厲聲威脅：「你這是暴力執法，我要投訴你……」

  「你可以試試，請最好的律師都無所謂，甚至還可以請媒體來給你們發聲。現在的媒體麼，的確喜歡大肆報導警察暴力執的新聞，說不定這樣能讓我引咎辭職，你們要不要去試試？」

  面對發怒的女人，日暮署長這種老油條，完全不帶怕的。

  主動給對方出謀劃策後，還像是挑釁一樣，衝著對方微笑道：「不過，你們要想好咯，我哪怕辭職了，也還可以好好活在這個國家，享受富足的生活。而你們這些非法滯留的臭蟲，是要被遣返回國的哦。習慣了RB的繁華，你們還回得去又熱又髒，到處都是蚊蟲鼠蟻的祖國麼？」

  這話一出，女人馬上鞠躬道歉：「署長大人，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如果您覺得不解氣，再打我兩巴掌，也是沒問題的。」

  開玩笑，和被遣返回國相比，挨兩巴掌可太划算了。

  「誤會嗎？我可不覺得有什麼誤會。」日暮署長冷笑了起來，瞅著眼前的女人，「帶我去見查猜，不然我把你們的場子全都掃了！」

  女人沉默了下，拿起對講機，用泰語說了幾句話。

  似乎是徵得了同意，她看向日暮署長：「請隨我來。」

  「稍等，我還有個朋友。」日暮署長看了看腕錶。

  話音剛落，加藤涼太從外面走進來。

  一官一匪，互相看了眼，都沒說話，安靜地跟著女人走進風俗店內部，從一條密道進入一處巨大的地下黑拳擂台。

  這裡極為簡陋，白色的燈管，發出刺眼的光。

  嘈雜的吶喊聲，和刺鼻的香菸味，汗味，血腥味，讓空氣無比的渾濁。

  場館正中央，一塊長寬五米的拳台上，兩位黑拳手在奮力廝殺。擂台周圍擠著百來個人，揮舞著手裡的票卷，雙目通紅，聲嘶力竭地吶喊。

  日暮署長和加藤涼太，被帶進了辦公室里。

  裡面好幾個人，叫查猜的大哥，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他穿著一套略大的西服，豆子大小的眼睛使勁地睜著，面相有點兇惡，也有點滑稽。

  瞧見進來的兩個人，查猜朝桌面啐了一口，嘟囔道：「有什麼事快點說吧，我很忙的！」

  日暮署長走過來，居高臨下地問：「今晚有群東南亞人在四谷一帶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我聽一些朋友說，他們是你的人，對吧？」

  「喂，你別胡說！」查猜大吼道，「這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

  「你確定不說嗎？」日暮署長平靜地問。

  查猜豆大的眼珠子轉了轉，說道：「與我無關！你若有證據，直接來抓我就是了。」

  他話音還沒落，加藤涼太一個箭步躍過來。

  屁股坐在桌面，一個擰腰轉動，雙腿抬高，整個人瞬間就進到了辦公桌裡面。

  查猜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加藤涼太拎著衣領揪了起來，一巴掌扇在臉上。

  「喂，幹什麼！」

  「混蛋！」

  「放開大哥！」

  辦公室里的幾個人，大吼著圍上來。

  「都不許動！」日暮署長瞬間掏出槍，對準這幾人，「退後，不然我開槍了！」

  小弟被逼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哥，被一個男人抓著衣領。

  「說不說？」

  不說，啪的就是一巴過去。

  「我不知道啊……」

  啪的又一巴。

  「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啪！」

  加藤涼太的手勁，那是一般能承受得起的。

  沒幾巴下去，查猜就被打的臉頰紅腫，嘴裡的牙都被打掉了。

  「我是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不過他們中有個人在我這兒打了一次拳，問我要了兩個熟悉東京情況的打手幫忙，我把打手的名字和住址給你，別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這不挺配合的嘛。」加藤涼太冷笑兩聲，揉了揉他的腦袋，「早點說，就不用挨這頓打了。」

  等加藤涼太鬆手後，日暮署長看了看查猜紅腫的臉頰，警告道：「這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多找你們麻煩，給我全部吞到肚子裡就行。若是有誰多嘴，走漏了消息，你們這一群人，都別指望在東京待下去了！」

  說罷，兩人揚長而去。

  這時候，小弟們就開始叫嚷了，大喊著「可惡」，「別走」之類的話。

  當老大的，捂著紅腫的臉頰，心裡苦到了極點……這件事中，他一點好處都沒有，還平白無故挨了一頓毒打，找誰說理去啊。

  日暮署長和加藤涼太，一前一後走出風俗店門。

  警車裡，或許是等得有些困了，花城伊織靠著椅背閉目休息中。

  她的側臉很好看，耳朵看上去白白的，面頰和下巴都著寒意，像是暗夜中的精靈。

  看這睡相，是多可愛純潔的少女啊。

  也就只有加藤涼太知道，這少女如死神般恐怖的另一面了。

  他走上前，輕輕敲了敲車窗：「小姐，我們回來了。」

  少女從淺睡中醒來，摁下車窗，惺忪的眼眸看出來：「有線索？」

  「有！」

  兩個男人同時搶答，像是小狗在和主人邀功那樣。

  ※

  公寓的走廊里，泰拳手直接衝過來，抬手一記兇狠的直拳襲向飯沼勛的臉。

  同時，他的左腳微不可察地踮起，膝撞已經在蓄勢了。

  在泰拳中，這種以直拳作為佯攻，接膝撞偷襲的開場打法，是最為常見和有效的。

  一旦對手不慎被擊中，接下來就要面臨暴風雨般的膝撞和肘擊的輪番攻擊。

  飯沼勛還沒和泰拳手打過。

  不過，有心眼天賦在，他完全不虛。

  而且……

  「系統~」

  打開系統面板，點進道具，上次的五張精通技能升級券一下子用了。

  【自由搏擊（精通LV1）→自由搏擊（精通LV6）】

  技能升級的瞬間，飯沼勛氣勢大漲。

  面對泰拳手的直拳，他一個左跨步踏前，左掌抬高抵住對手的手腕，往上一胎。

  同時，右手快速成爪，抓向對方的脖頸。

  泰拳的特點，就是巧，狠！

  現在，飯沼勛比他更巧，更狠。

  這鬼魅般的速度，讓泰拳手一驚。

  他的直拳被對手擋住了，手臂被架高，左膝還沒來得抬起，對方的爪就已經離自己的喉嚨只有幾厘米了。

  情急之下，下意識往側邊一躲。

  飯沼勛的右手，抓空了。

  不過，他抓著泰拳手的左手，用力一轉。

  泰拳手的身體被被迫轉了一下。

  於是，本來在身前多少年，來到了身後，沒等他反應過來，左腿的膝蓋窩就被少年一腳踹中。

  他瞬間身體一軟，整個人被迫跪在地上，疼得額頭上的冷汗岑岑而落。

  「說，誰派你來的！」飯沼勛還反扭著他的左手，眼神冰冷。

  泰拳手眼中，紅光一閃。

  少年瞬間就秒殺了他，對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屈辱，這時候的他已經顧不上什麼了。

  於是，飯沼勛就看到，他忽然不顧手臂的疼痛，整個人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扭曲了過來。

  「咔~」

  左手手腕骨頭都被擰段了。

  這絕對不是普通人類能忍受的痛苦……

  看他眼裡閃爍的紅光，似乎是某種屏蔽痛感的秘法……他轉過身來後，右直拳擊向少年的臉頰。

  保險起見，飯沼勛抬手護臉，挨了這一拳。

  這試探性的接招，讓他發現，對手的力量和速度都沒有變化。

  泰拳手拳頭打空，左膝已經抬起了。

  然而，飯沼勛也迅速抬起右腿，鞋底兇狠地踹在泰拳手的左膝上。

  「咔吧！」

  堅固的膝關節，被硬生生踢斷。

  泰拳手整個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左手和左腿都斷了，扭曲成詭異的角度，整個人也疼得昏了過去。

  「泰拳嘛，也就這樣，沒意思……」

  飯沼勛嘟囔了聲，重新打開門，正準備進屋。

  但剛抬腳，黑漆漆的房間內，一柄泛著銀光的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喂，喂，是我！」飯沼勛高舉雙手，一邊後退，一邊出聲，「你要沒看清楚，胡亂扣了扳機，那你可就成了准寡婦了……」

  槍管後面，少女歪了歪頭，蒼白的小臉疑惑地打量著他：「敵人呢？」

  「地上呢，你自己看！還有，把槍放下再說話啊，混蛋！」

  「哦……」

  初鹿野輝夜臉上的緊張，有所緩解。

  把槍拿下來後，她視線垂落，看著昏倒在地上的男人，眼睛不禁瞪大：「……他被打得好慘，是你乾的？」

  「除了我還有誰？」飯沼勛白了她一眼。

  初鹿野輝夜眉頭緊鎖：「人死了沒？」

  「我下手有分寸的。」飯沼勛沒好氣道。

  公寓的出入口和電梯裡都有攝像頭，這一層就這一個套間，要是出了命案，一查一個準。

  他才這麼年輕，可不想稀里糊塗地背上命案……

  聽到人沒死，初鹿野輝夜鬆了口氣：「看來你這人不是沒腦子的。」

  「想要誇獎我的話，麻煩你用正常點的語氣。」

  少女不說話，只是用看某種珍惜動物一樣的目光，上下審視未婚夫先生一番。

  「我就當你這是崇拜的目光了！」飯沼勛臉皮很厚地說道。

  這下，輪到初鹿野輝夜白了他一眼了。

  「只來了這一個人嗎？」

  「嗯~」

  「這麼看來，對方應該是摸不准我會去哪，所以把人都分散開來了，將所有我有可能藏匿的地點逐一排查……」

  到底是財閥大小姐，初鹿野輝夜很快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這麼說的話，這邊這個人失聯了，對方就可以知道你在這裡了。」飯沼勛沉思道，「用不了多久，別的地方的人會都過來這邊，這裡不安全了！」

  「我們要儘快離開！」

  初鹿野輝夜嘀咕了身，轉身回屋。

  不到兩分鐘，她就換上了一套很普通的裙子，戴著頂帽子出來。

  「快走快走！」

  她好像很急那樣，拉著飯沼勛的手臂，往樓梯方向走去。

  就在兩人剛轉進樓梯，電梯門緩緩在這層打開。

  雍容華美的貴婦，慢慢走出來。

  昏暗的走廊，被來人的光彩，微微照亮。

  她容貌極為高貴，仿佛生來就應當是這世界的女王般，叫人不敢褻瀆。

  眼角卻有顆淚痣，高貴之中，平添幾分嫵媚。

  她就是初鹿野清姬。

  因出色的容貌，加上舊華族的身份，因此有華族第一美人的稱呼。

  跟在她身邊的管家，快速往前走，里里外外查看了一圈。

  「小姐離開了。」管家在門口說道。

  初鹿野清姬的視線，看向地面：「阿勛幹得還不錯。」

  她的嗓音，仿佛春日的霏霏細雨，能讓聽者在不知不覺中沉淪進去。

  「勛少爺的實力，恐怕已經到達直階了。」管家恭敬地說道，「才這么小，就步入了超凡，還是在如今這個神力枯竭的年代，很恐怖。」

  「熏的兒子，沒什麼好驚訝的。」初鹿野清姬笑了，聲音聽得管家耳朵痒痒的，「我雖厭惡那女人，但還不至於無法客觀看待她這個人。」

  管家低著頭，輕聲笑了下：「十五年前，她確實名震天下。但如今到底只是個隱居鄉野十五年的村婦而已，和夫人您比起來，差多了。」

  初鹿野清姬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熏啊……」她聲音飄渺，眼神有些感慨，仿佛在回憶過去，「討厭的女人，強大的女人……」

  「她的兒子如此優秀，真要讓小姐和她履行婚約？」管家不動聲色地問。

  「自然不會！」初鹿野清姬的眼神，毫無波動。

  「那麼，我認為，應該儘快讓他離開小姐的身邊。他這人魅力很大，恐怕小姐會真心喜歡上他。」

  「你覺得他會喜歡輝夜麼？」

  「自然，小姐也是極為優秀的！」

  「那就好，我就是要讓他們互相喜歡，然後拆散他們！」初鹿野清姬冷漠地說道。

  管家眼眸低垂，不敢搭話。

  「呵，飯沼熏，飯沼勛……」初鹿野清姬轉身，往電梯邊走邊說，「熏的兒子嘛，真是個好物件，不把他從熏的手裡搶過來，我不解氣！」

  「呃……」

  管家默默跟著。

  這時候，初鹿野清姬回頭來，霸氣地問：「馴服一個驕傲少年，讓他心甘情願當我兒子，這個過程應該很有趣。你說對吧？」

  這一瞬間，管家覺得，心跳都有些加速了。

  夫人的魅力太大了，就算身為女人的她，也經常會有淪陷的感覺。

  「加上熏的兒子這個身份，就更有趣了！」管家肯定地說道，同時有些火上澆油，「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她痛哭流涕的樣子了。」

  「就這麼說定了！」初鹿野清姬霸氣地一揮衣袖，神采飛揚，魅力令人無從招架，「從現在開始，我有兒子了。走吧，隨我去看看我兒今晚還能做出什麼大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