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超個體
李澹雅、楚楚在吃晚飯。
火鍋。
對面是兩個男生，一個皮膚黧黑，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相貌都很普通，丟進人堆里找不著的那種。不過，兩人眼神炯炯，身上透著幾分英氣，和普通高中生截然不同。
夏長江，翟星，兩人都是華中大學的大一生，即將升大二。
當然，他們還有一重身份，——牛嵩的入室弟子，即兩位少女的師兄。
此時此刻，兩少年殷勤談笑，像兩隻發情的雄孔雀，拼命展示著自己，展示幽默、風度、學識乃至於實力，使盡了渾身解數。
原因無他，豢龍師本就稀少，女豢龍師則更少，年輕美貌的女豢龍師更是少上加少。遇上這樣的師妹，兩顆不安分的心自然就蠢蠢欲動了。
可惜，兩位少女都是不解風情的類型。
這二位，純粹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了。
「夏師兄，」楚楚按捺不住，率先發問，「我們要探索的，究竟是什麼地方？」
兩位師兄前來，自然是有正事的。
他們將作為引導者，帶領兩人「實習」的。
「兩處遺蹟。」夏長江故作神秘，豎起兩根手指。
「遺蹟？」
兩少女對視一眼，不由兩眼放光。
遺蹟，又稱「神遺之地」，和秘境類似，其規則扭曲古怪，異象橫生。唯一的區別，是遺蹟存在於這個世界，並非小世界。
還有一處區別，在遺蹟中，時常能找到先聖遺物、扭曲之物等至寶，是豢龍師最愛探索的地方之一。
「師兄，以我們的實力，還不足以探索遺蹟吧？」興奮過後，楚楚較為冷靜，忍不住道。
「是兩處已經被『清掃』過的遺蹟，危險係數不高。」翟星含笑解釋，又道，「這兩處，一個叫『埋骨地』，一個叫『千纏山』。」
見兩名少女有些失望，夏長江在旁補充：「遺蹟規則特異，即便被清掃過，數年間，也會生出新的異象……放心，這場探險，你們絕不會無聊的。」
「埋骨地，千纏山……」李澹雅點點頭，捧場地道，「聽名字，確實不像是無聊的地方。」
她的手機忽然響了。
看一眼手機，少女臉上立刻掛滿笑容，當即接通：「蘇易，這麼晚了，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
「蘇易？」
兩少年面面相覷，不禁警覺。
自家兩兄弟在這表演了這麼久，兩位少女都是「熱情，大方，一問三不知」的標準套路，怎麼這一個電話過來，就眉開眼笑了？
「還能是什麼事？澹雅姐，玄獸方案已定，可以準備材料了……」蘇易也不賣關子，笑眯眯地道。
「什麼？這麼快？」李澹雅瞪大眼睛，又確認了一句，「山君品相？」
「這還用問？如假包換。」蘇易眉梢輕挑，斬釘截鐵。
李澹雅聞言大喜，看了一眼兩位學長，直接道：「我、楚楚正和兩位華中大學的學長吃飯，你過來吧，順便認識下我們的學長。」
「這……方便嗎？」蘇易有些遲疑。
要是學姐，他肯定一口答應。
學長嘛……
「有什麼不方便的？」李澹雅擺擺手，報出地址，又見楚楚在比劃手勢，「還有，楚楚有話跟你說。」
「楚楚？」蘇易聞言，心下有所預測，臉上一苦。
而電話那頭，楚楚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唉喲，這麼厚此薄彼的嗎？蘇易，我也只有一頭玄獸，怎麼沒見你這麼積極？」
果然……
蘇易表情一僵，趕忙表忠心：「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地做，澹雅姐的玄獸後，就是你的了……」
「蘇易，你不會是在敷衍我吧？」楚楚語氣懷疑。
蘇易一臉無奈：「本人說話，向來是一個唾沫一個釘，什麼時候敷衍過人？再說了，我敷衍誰，也不敢敷衍楚楚姐你嘛~~」
「這才像話，你過來吧。」楚楚這才滿意點頭。
……
掛了電話，兩位少女的表情明顯有所變化，連坐姿都不同了，李澹雅還偷偷理了理頭髮。
兩位學長心情複雜。
翟星率先發問，試探地道：「伱們的朋友要來？」
楚楚點點頭：「是討封化龍的造物師，我們倆的同學。」
「前幾天，我請他給我捏造一頭玄獸，他正好有了方案，過來探討一下……」李澹雅面露歉意，「不打擾二位吧？」
「不打擾，不打擾~~」
兩少年自然要展現風度，但心裡，著實不是滋味。
「澹雅學妹，其實，你們既然加入了華中大學，就用不著麻煩你們的同學捏造玄獸了。」夏長江忍不住勸了一句。
翟星也點頭贊同：「咱們華中大學，都是有長期合作夥伴的。比如，天柱集團的梅桂大師，燭照集團的張青橘大師等等。我的【廣寒仙】，就來自梅桂大師。」
「再天賦出眾的學生，畢竟還是少了些眼光和經驗，比不得那些身經百戰的大師的。」夏長江繼續道。
兩人一唱一和，就是在戰鬥中，也從未如此默契過。
「他不一樣。」面對學長，李澹雅自不會爭辯，但還是堅定地道。
楚楚點頭，贊同道：「蘇易的造物水平，不遜於那些大師。」
見兩人滿臉不信，她又道：「他拿過地榜第二，城榜第二，現在才高二，已經準備捏造山君品相的玄獸了。」
「地榜第二？」
「城榜第二？」
兩位學長面面相覷。
地榜和城榜，那可是全國級別的榜單！
雖然造物師也常有「傷仲永」、「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情況，但兩榜第二，這少年絕對前途不可限量。
兩位學長心裡更苦了。
……
很快，蘇易到了，微笑著揮手。
兩人見著蘇易，心裡又是「咯噔」一下。
他們還以為，能登上雙榜的，會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造物書」的書呆子，卻不料，是個看上去頗為陽光的少年。
更重要的是，長得還劍眉星目的，賊拉帥！
兩少年很鬱悶。
簡單介紹了一下後，蘇易也不客氣，蘸料調起來，火鍋涮起來，旁若無人地大快朵頤。
「誒誒誒，」李澹雅嘴彎輕敲，卻故作不滿地，「蘇易，可別忘了正事……讓你來，是介紹玄獸的，又不是讓你涮火鍋的。」
「人家殺頭的，還得先給一口飽飯呢~~」蘇易嘻嘻一笑，「吃飽了再說。」
「你小子……」李澹雅哭笑不得。
……
唰唰唰~~
酒飽飯足，蘇易要了根筆，也懶得找紙，就在小票的後面，繪製了一幅圖案。
包括兩名學長，四人都好奇地望過去。
「嗯？」
低呼聲此起彼伏。
那幅畫，筆觸簡單樸實，甚至是過於簡略了，卻仿佛暗藏規則律動，簡單幾筆，就勾勒出了其中神韻。
那是一隻怪鳥，一筆一划間，不顯猙獰，似乎也不以速度見長，偏偏卻給人扭曲怪誕，不流於俗的感覺。
尤其是它操弄著一團火，那火焰像是活物，更像是某種魔物，透著股不正常的，欣欣向榮的濃郁生機。
「血肉生佛？」楚楚端詳許久，失聲驚呼，「你利用了血肉生佛的規則？」
「什麼？」
「血肉生佛」四個字，自然令兩位學長聳然動容。
身為大學生，五大邪靈的名號，他們當然不會陌生。
「既是血肉生佛，也不是。」蘇易聳聳肩，笑著道，「不敢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只能說加入了我自己的理解。」
這頭造物，其內也是過度旺盛，甚至扭曲的生機，但卻不是絕對的無序，而是存在著一定的「章法」。
這也令它尤為強大，在生機不如的情況下，再生能力卻能不遜於嬗變集合，血瀆孽障！
「蘇易，說說你的想法。」楚楚的呼吸略有急促。
「我的想法是……」蘇易不慌不忙，娓娓道來。
四人聽著聽著，眼睛漸漸瞪大。
「冗餘的器官？」
「活著的火焰？」
「還有……超個體？」
……
那一個個生僻的名詞，以及那名詞後暗含的含義，令四人戰慄，令四人心悸。
「蘇易，這真能做到？」翟星忍不住發問。
他這一問，絕不包含任何「情敵」、「拆台」之類的陰暗念頭，而是純粹的理論探討。
事實上，當差距過大時，一切嫉妒情緒早就灰飛煙滅了。
而此時此刻，這頭造物則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
「前兩者，我已經考慮清楚了。」蘇易點頭，又搖了搖頭，「就是這超個體，現在只是拿它做實驗，等這個造物再轉生幾次，或許能夠達到。」
「……」翟星沉默許久，給蘇易豎了個大拇指，「你若能成功，我真很想親眼看看。」
「材料需要什麼？」李澹雅早按捺不住，直截了當地道。
「核心材料，一為大衍龍雀的落羽，一為生生水母的心核，其餘材料，還包括……」蘇易肚子裡已經有腹稿，一一列舉。
聽完材料，翟星又一次陷入沉默。
只聽材料清單，他就清楚，這個造物蘇易已經考量清楚了。
大衍龍雀就不說了，那生生水母，是一種能返老還童的水母，能從成年的水母化為幼年形態的水螅體，然後再一次地成長，象徵著無限的生命！
和這一造物的理念暗合。
「什麼時候能捏造出來？」翟星趕忙問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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