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九子歸一
祖龍，又叫老龍，世間最古老，最純粹，最稀少，也最高貴的龍種，是至高無上的龍種。
只需一點，就能說明其強大。
——應龍、青龍以及燭龍，都同屬於祖龍！
「蘇易，祖龍雖好，但有點好高騖遠了……」李澹雅怦然心動，斟酌半晌，還是理智占據上風，「且不說，山君品相距離祖龍有多遙遠，如今的惡孽，甚至不能算作純粹的龍，怎麼能化為祖龍？」
還是那句老話，惡孽是半獅半龍。
「你錯了，」蘇易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道，「在我眼中，惡孽是『兩頭半龍』。」
「兩頭半龍？」李澹雅一臉迷惑，很是不解。
這是個什麼說法？
蘇易擺擺手，沒有多做解釋，直截了當地道：「現在的首要工作，是準備材料。」
「對對，」李澹雅回過神來，又有些憂慮，「含龍之血脈的異獸器官是真正鳳毛麟角，不好找啊……」
「不，不需要含龍之血脈的生物。」最後一口餛飩咽進肚子，蘇易搖晃手指，「只需兩件材料，其一，殺生石；其二，古獸香爐。」
「殺生石？古獸香爐？」李澹雅眨了眨眼，一臉迷惑。
她自然知曉這兩種材料。
殺生石，是產於「萬人坑」中的詭異玉石。它吸納了無盡怨氣、殺意和死意，氣息洶洶如沸，常常被用作頂級煉器材料。
「殺生石」和惡孽秉性相通，倒是十分合適。
但古獸香爐，就有些南轅北轍了。
佛寺的大雄寶殿中，常年燃燒著檀香，能令人靈魂寧靜，也對佛祖油然生出敬意，頂禮膜拜。
燃燒檀香的香爐，在日久之後，被來往香客的虔誠念頭浸染，漸漸生出靈性，其上浮現能夠動作，栩栩如生的古獸圖案，即是古獸香爐了。
古獸香爐和惡孽，又有什麼關係？
李澹雅遲疑，無法理解。
蘇易則根本不給她思考的時間，當即道：「澹雅姐，還剩三天，什麼時候能弄到？」
「明天！」李澹雅毫不遲疑，一口回道。
「這麼快？」蘇易目瞪口呆。
這兩樣材料，都是誕生條件苛刻，數量極度稀少，絕不是那麼好弄來的。
「用錢砸。」李澹雅言簡意賅。
「……」蘇易無言以對。
——有錢人的轉生，就是那麼的樸實無華且枯燥。
蘇易沉吟半晌，又道：「澹雅姐，今晚我去找你……除了材料，更重要的，還是你的感悟，是伱對轉生方向的把握。」
「那你早點來。」李澹雅點了點頭，囑咐道。
……
掃碼付帳時，蘇易又接到了柳依晴的電話。
「依晴，你那邊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回來？」他笑了笑，半開玩笑地道，「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
「繼續承受吧，這邊還沒完呢。」柳依晴噗嗤一笑，又語帶得意地道，「給你打電話，是通知你，你落後啦~~」
「落後？」蘇易面露不解。
「癲笑狂魈不再是癲笑狂魈，是雙生狂魈了……」柳依晴語氣含笑，充滿著某種「快來誇我」的意味。
「癲笑狂魈轉生了？山君品相了？」蘇易咋舌，難以置信地道，「依晴，你人在江城，是怎麼讓癲笑狂魈轉生的？」
「——遠程指導唄。」柳依晴微微一笑，「楚楚那麼聰明，我闡述理念，她就能立刻理解，還能舉一反三。總算，我這頭癲笑狂魈重回正軌，沒有誤入歧途。」
「誤入歧途？」蘇易聞言，嘴角抽了抽，「依晴，這話我可要反駁了……癲笑狂魈的實力你又不是沒見過，怎麼算誤入歧途？」
「不，打從一開始，你就沒理解癲笑狂魈的核心規則。」柳依晴搖搖頭，解釋了一句，「當然，怪不得你，你不是學醫的。」
「什麼意思？」蘇易一頭霧水。
「所謂躁鬱症，又叫雙相情感障礙，它的特徵，並不是簡單的躁狂。」柳依晴稍作解釋，「而是在躁狂和抑鬱兩種形態間切換，時而狂怒，時而陰鬱。」
少女這麼一解釋，蘇易恍然大悟。
「雙生狂魈？」
他隱約能猜測，所謂的「雙生狂魈」，大概是什麼形態。
再往上，那會是什麼？
多重人格，還是精神分裂？
那它的伴生異能，會是四面骨偶那樣的「多面」，還是直接分身？
……
蘇易念頭幾轉，心生好奇。
不過，眼下雙方都忙得不可開交，探討其規則，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其實，」柳依晴忽然道，「其實在造物上，也有船小好調頭的規矩。若對玄獸有什麼想法，在低品相轉生時，就要立刻施行。」
蘇易認真傾聽。
「山君品相以下，玄獸實力較弱，規則也不完備，所以能大幅變更規則。」柳依晴娓娓道來，「越是往上，玄獸實力越強大，規則越完備，就難以變更了。你應該注意到，五品以上，玄獸的真名就很少發生變化了。」
「原來如此……」蘇易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中，有兩重心思。
其一，是明白了柳依晴的話。
其二，則是明白，這丫頭，哪裡是來報喜的？分明還是來提醒自己的！
如此恩情，不以身相許，那自己還是人嗎？
「謝了，依晴。」蘇易面露感動，又笑著道，「小男子無以為報，自能以身相許了。」
「那洗白白了等我回來。」
柳依晴可不是尋常女子，嫣然一笑，直接回道。
……
晚上。
李家，湖畔別墅。
「蘇同學，這邊。」管家在前領路。
因為事態緊急，連他都沒有嚴防死守了，不顧是大晚上的，將蘇易領進房間。
「澹雅姐，先看看這兩幅圖。」
蘇易也早有準備，一句廢話也沒有，從懷中掏出兩幅圖，遞給了李澹雅。
「咦？」
李澹雅看了一眼，激靈了一下，面色凝重。
兩幅圖，都只是最簡單的鉛筆素描畫，蘇易的畫工也難稱頂尖，但她卻感覺，自己的眼睛被刺痛，有規則神韻呼之欲出。
「這是什麼？」李澹雅看著，視線難以挪開。
圖案，都是兩頭神異巨獸。
其中一幅，其豺身龍首，雙眼目眥欲裂，瞳仁中彌散著殺意、嗜血和兇惡，還有，則是某種有仇必報的狹隘。
另一幅圖則形似獅子，似慵懶端坐於煙雲，但半睜半閉的眼中，卻偶露崢嶸，一縷群獸偃伏的威壓流瀉而出。
兩幅圖，分別寫了兩個字。
其一，睚眥；
其二，狻猊。
「等等，」李澹雅端詳半晌，似有明悟，「惡孽的半龍半獅，其分別的進階方向，就是睚眥和狻猊？」
她也猛然明白，殺生石和古獸香爐，也是為兩者準備的。
「澹雅姐高見……」蘇易豎了根大拇指。
「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不正經。」李澹雅啐了一口，又疑惑地道，「這兩頭生物，和祖龍又有什麼關係？」
「它們都是祖龍之子。」蘇易稍作解釋。
「祖龍之子？」李澹雅眨了眨眼。
「你就這樣想，將祖龍置身於一個六面都是鏡子的房間，每一面鏡子，都映出了一道龍影，象徵著其一方面的規則。」蘇易含笑解釋，「那每一道龍影，就是一個龍子。」
說到這，他語氣有些意味深長：「——將龍子歸一，那就是祖龍了。」
說起來，這一感悟，還是來自量天道猿的「畫龍」。
當無數游龍合一，化為那頭應龍，蘇易隱約生出某種感悟，這種同種同源的生物，融合之後，就是祖龍！
既然如此，九龍子歸一，也能成就祖龍！
「龍子歸一？」李澹雅聽完，心臟砰砰直跳。
她哪裡看不出，蘇易為「惡孽」規劃的將來，那都不是前途不可限量，而是前途恐怖……
但水很深！
李澹雅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把握得住……
「澹雅姐，」看出李澹雅的猶疑，蘇易啞然失笑，帶了些挑釁語氣，「怎麼，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李澹雅被一激，也來了豪氣，沉聲道，「接下來，怎麼做？」
「第一步，是領悟。」蘇易侃侃而談，「你得領悟這兩頭龍子的規則，才能真正讓惡孽朝這個方向發展。」
接下來，一整晚，蘇氏小課堂開講。
蘇易神態自若，開始描述睚眥，狻猊的種種。
惡孽趴伏在一旁，也在傾聽，也在感悟。
李澹雅越聽，柳眉蹙得越緊。
她感覺，這兩者的規則之深幽，僅僅觸摸皮毛，也是難度巨大！
「放心，不必那麼擔心。」蘇易稍作安慰，「這兩頭生物，也不需要你一次就參透……等後續，當惡孽再往上進階，就會再添一種龍子，到時候互相印證，你對前兩者的感悟也會更深。」
「還有龍子？」李澹雅來了興趣，稍作詢問，「還有幾種？」
「總共九種。」蘇易眉梢輕挑，將其餘幾種也稍作解釋。
囚牛、嘲風、蒲牢、霸下、狴犴、負屓、螭吻，一一道來。
當然了，只是略沾皮毛。
蘇易卻注意到，整個講述過程中，自己的大椿之匣中，有幽光浮動。
是量天道猿！
它似乎聽得如痴如醉。
「這貨，求知慾倒是旺盛。」蘇易暗暗嘀咕。
李澹雅的大椿之匣中，也有幽光浮動。
好像是……無相蜃蛟？這又是什麼個說法？
蘇易略感疑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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