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天祿武裝
相，也是有力量的。
看似簡單的「形意」中，也暗藏無盡玄機。
譬如，顏渴鹿的【翰墨蟠龍】，其實僅是水墨之龍，是筆下之龍，卻能借著那一抹「龍之形意」，成就閻羅中品。
蘇易的想法，則是以羽衣麟雀善於變化的體質，演化出貔貅之相。
羽衣麟雀本就有鱗有羽有角，和貔貅也頗有幾分相似之處，讓它效仿其形，消耗並不會太大，反噬應該也有限。
而貔貅，僅僅是「形」，就已足以鎮邪了。
那鎮宅的石貔貅、玉貔貅，都是僅有其形，卻能驅邪禳災。
「貔貅相？貔貅？」柳依晴柳眉微蹙。
很顯然，她不知道貔貅是什麼。
「一種十分罕見的異獸，能招財，鎮邪，禳災。」蘇易沒法解釋，只好隨口應付了一句。
無道敕令發動，如同帝王之令，言出法隨！
喀喀喀~~
巨魁的身外，一身混元武裝流轉變化，須臾之間，竟化為一襲貔貅戰甲！
雖是戰甲，依舊能依稀看出獸形。
那頭化為戰甲的玄獸，有虎豹之軀，首尾似龍，色澤亦金亦玉，彌散著既通天達地高不可攀，又能光風霽月和光同塵的神異氣象。
巨魁的肩上，有一根獨角矗立，蕩漾點點幽光，氣象雄奇。
「是天祿，而非辟邪？」蘇易看了一眼，暗暗地道。
貔貅分兩種，一角稱為「天祿」，兩角稱為「辟邪」。
天祿，有「天賜福祿」之意，傾向於種種增益，還能帶來財運；辟邪，則如其名，更加傾向於戰鬥，誅滅邪祟。
蘇易下達「無道敕令」時，腦中神怪卷帙展開，他更傾向的，自然是辟邪。
但羽衣麟雀變化後，卻化為天祿。
原因也不難理解，因為羽衣麟雀自身僅有一角。
無道敕令的號令，看似能忤逆規則，實則也存在著種種局限。
「嗯？」
蘇易思索著，忽然眼神一動。
他清楚感覺到，混元武裝的種種異能，諸如「逆亂之鱗」，「裂空之羽」，「寸斷之爪」，「衝撞之角」，盡數消失無蹤！
還好，龍筋象骨和偷天肺腑猶存。
「不會失敗了吧……」蘇易有些緊張。
但緊接著，兩個伴生異能浮上心頭。
其一，為空明。
其二，為天祿金光。
武裝不再是混元武裝，而是天祿武裝！
空明，能讓天祿武裝整個「空若歸墟」，能將加諸自身的力量吸收一部分，儲存起來，在需要時使用；天祿金光，則是來自天祿的神光，能驅邪破妖，對邪祟有著巨大削弱和殺傷。
這還算不上伴生異能。
因為徒有其形，這兩個能力，相較真正的貔貅，可謂差了十萬八千里，僅是破產版，或者丐中丐版。
但，也已經足夠了！
金光四溢，甚至凝為光圈，巨魁身上繚繞的煞氣，竟發出某種痛苦哀鳴，接著像是烈日下的冰雪，冰消瓦解。
魚化龍後退了一步，那無數個魚頭，那一個個無神瞳仁中，似有驚懼。
它在一襲金甲的巨魁身上，感覺到了某種恐懼，像是撞上了天敵。
柳依晴和巨魁心神相通，自然也有所感應。
「蘇易，真有你的啊……」她深深看了蘇易一眼，疑惑地道，「我怎麼覺得，那上天的使命應該是你的，而不是我的？」
「還記得使命呢？」蘇易哭笑不得，輕微喘息著道，「時間緊迫，速戰速決吧~~」
他能感覺到，自身靈力在瘋狂流逝，一瀉千里。
「知道。」柳依晴輕笑一聲，「放心，很快就結束。」
巨魁第一次主動向前！
它動作凌厲，渾身都有金光肆意縱橫，身外浮現似虛似實的天祿之相，令魚化龍氣息下滑，無論煞氣，抑或是力量，都是削弱了許多。
嗡~~
巨魁一記擘山，狠狠斬下。
它並沒有那麼多伴生異能，也沒什麼技擊，攻則擘山，防則曲流，卻能應對各種戰鬥，隨心所欲。
撕拉~~
這一記怒斬，沒有斬下頭顱，而是直接在魚化龍的身上留下深深傷口，深可見骨。
蘇易眼神一動：天祿金光和聖光有相似之處，都是複合型效果，不止能殺傷，也存在著持續削弱。
嗷嗚~~
魚化龍發出痛苦哀嚎，身軀起伏扭動，像是一根粗長的鞭子，狠狠抽打向巨魁。
這一次，巨魁沒有躲閃，而是選擇硬碰硬！
嘭~~
它倒飛出去，一身鱗甲龜裂，滲出點點鮮血。
但魚化龍也不好過，身上再多一處傷口，血流不止。
「不就是硬碰硬嗎？誰怕誰啊……」柳依晴柳眉輕揚，「巨魁，來，繼續~~」
蘇易心中微動，已經明白了柳依晴的想法。
「借著空明，以傷換傷？」他暗暗地道，「的確，這樣最節省時間，這丫頭真聰明。」
轟~~
巨魁又一次衝出，然後，以更快速度被抽了回來，深深陷入岩壁。
但它不氣餒。
因為，每次被抽回來，魚化龍的身上，也會多出一道巨大傷口，血流如注。
——如此再三。
……
巨魁立於山壁前，身後是無數人形大坑，身上傷痕累累。
但魚化龍傷勢更重，渾身都是刀傷般的豁口。
「該結束了。」柳依晴深吸一口氣，忽然笑了，「蘇易，別眨眼哦，讓你看個有趣的……」
「有趣的？」蘇易聞言，一臉茫然。
嗡~~
卻見，巨魁兩掌虛對，做出了個古怪的動作，並非擘山，也非曲流。其雙掌掌心遙遙相對，像是在揉捏無形的球體，來回動作著。
「嗯？」蘇易看出什麼，大為錯愕。
這姿勢，怎麼那麼像那孫家人的獨門絕技？
然後，猜測居然成真了！
巨魁的雙掌間，真的凝聚出一個光團，閃爍璀璨幽光，其內浮蕩著似能撐霆裂月的雄渾力量！
蘇易當然清楚，那是「空明」所吸收的力量。
巨魁被一次次地擊飛，加諸於身的力量，不少被天祿武裝吸收，儲存了起來。
但他著實沒想到，巨魁操控能量的技巧如此高明，在精準操控之下，居然能凝出類似能量球的玩意！
「這丫頭，才剛和天祿武裝合體，就已經有運用之道了？天才，真正的戰鬥天才。」蘇易由衷感慨。
「這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喊一句『kamehameha』？」柳依看一眼蘇易，似笑非笑。
嘩~~
巨魁雙掌前推，能量波破空，似迅電流光，將虛空割裂！
魚化龍搖晃著身軀，想要躲避，卻根本做不到，被瞬間貫穿，整個身體缺了一大塊。
它哀鳴一聲，搖晃幾下，倒地而斃。
蘇易則是目瞪口呆。
他怔怔看著天祿武裝，急促問道：「依晴，還能支持多久？」
「怎麼了？」柳依晴疑惑，還是答道，「如果非戰鬥狀態，維持個十來分鐘還是沒問題的……」
「既然這樣——」蘇易眼珠轉了轉，嘿嘿一笑，「咱們來做個實驗。」
「實驗？」柳依晴眨了眨眼。
……
魚化龍慘死，但龍珠猶存。
不止如此，在它死亡後，那點點煞氣集聚，居然還滋養了那顆龍珠，令其上裂紋盡數消失，反而愈發幽深神秘。
大椿之匣中，禍祟之犬的渴望已不做掩飾，恨不能從中跳出來。
蘇易幾步上前，將龍珠納入懷中。
「依晴，這顆龍珠我很需要。」他認真地道，「後面，我會給伱補償。」
「咱們誰跟誰？還說什麼補償？」柳依晴依舊灑脫，忽然補了一句，「肉償也行。」
「……」蘇易差點就要答應，但還是決定，保住節操和貞操。
一旁，一身天祿武裝的巨魁正在大口吐納。
它兩腰的孔竅盡數張開，大肆吞吐著天地元炁。
正是那先天胎息！
同樣是「先天胎息」，「混元武裝」和「天祿武裝」，卻截然不同。
因為「空明」的效果，巨魁的身體好似無底洞，存儲著海量元炁，在體內不斷地循環，周而復始。
畢竟，貔貅號稱「吞金獸」，和饕餮一樣，都是只進不出的存在。
「還真的可以……」蘇易唇角含笑，振奮地道，「實驗成功了？」
柳依晴也若有所思。
在這種形態下，先天胎息的效果大幅提升！
她只感覺，好像有無數小錘錘擊著巨魁筋骨，砥礪著其血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其體魄就有不小提升。
而羽衣麟雀獲得的好處，自然一點也會不少。
「可惜，畢竟不是貨真價實的貔貅。」蘇易還有些遺憾。
不過，這種深度吐納之下，天祿武裝的一切盡覽無餘，他隱約感覺，自己對貔貅的認知也提升了不少。
「天工巨怪，讓我認識到了貝希摩斯；天祿武裝，又讓我認識到了貔貅……」蘇易摩挲下巴，「赤尻馬猴，肯定也會讓我認識到其餘的三位。」
這規則之道，條條相通，領悟一處，就能到達另一處。
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
終於，頭暈目眩的感覺襲來，蘇易的靈力一掃而空，直接將至零點。
這是暴君之顱的副作用，——乾涸。
他心中一緊，趕緊望向羽衣麟雀。
吼~~
唳~~
哀鳴之聲迴蕩，羽衣麟雀脫離巨魁，整個身軀如同一張破布，已是千瘡百孔，傷痕累累。
滿身傷痕，鮮血四溢。
「什麼？這怎麼可能？」蘇易大驚失色，無法理解。
按理說，羽衣麟雀僅僅效仿貔貅之相，「空明」和「天祿金光」都是由相而生，理應不會出現這樣的變故才是。
莫非，因為貔貅品相太高，僅僅是相貌，也會引來巨大反噬？
蘇易猜心中測著，但頭暈目眩，根本無法思考。
甚至，由於「乾涸」狀態，他都無法將羽衣麟雀收回大椿之匣。
「依晴，接下來，得看你了……」蘇易面露苦笑，「趕緊回沔陽，特遣組的回春淨瓶效果最好，應該能治療羽衣麟雀。」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