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風水格局
嗡~~
一根裂空之羽射出,羽尾顫抖,暗藏某種震顫之力,破空之際,嗡鳴不止。
草叢中,一頭剛冒出頭來的煞虎頭顱炸開。
它身軀潰散,化為一團游弋煞氣,歸入蘇易的大椿之匣,被某頭狗狗祟祟的玄獸吸納。
「不錯嘛,這頭羽衣麟雀,就該這麼用……」柳依晴看一眼蘇易,面露讚許。
「全靠名師教導,是你教得好。」蘇易咧嘴一笑,狗腿地道。
羽衣麟雀的「混元武裝」,是有自我意識,有生命的武裝,相當於一件擁有「器魂」的靈器。
它不止是武裝,也能自主配合,將自身伴生異能推至絕巔。
上一次,浮生歲和羽衣麟雀「合體」,蘇易一心二用,精神大多在浮生歲的身上,卻忘了羽衣麟雀。
這次,他作為「武裝」的操控者,則能更細緻地體會逆亂之鱗、裂空之羽、寸斷之爪、衝撞之角的種種妙意,將之發揮至淋漓盡致。
剛才那一記「裂空之羽」,依舊是巨魁操控射出,但在羽衣麟雀的調整下,添加某種震顫之力,威力大幅增加。
「這種合體狀態,若能鑽研出組合技,恐怕比普通的組合技更加強大,更加默契無間。」蘇易暗暗思量,暗暗琢磨。
噼啪~~
筋肉骨骼作響,兩者的肺腑也在瘋狂吐納,天地元炁滾滾而來,補充著靈力,為兩者提供續航,更能長久作戰。
蘇易眼神流轉,看一眼巨魁身體兩側的孔竅,那一個個吐納元炁的氣孔,忽然生出某種靈感。
「等等,如果這樣呢?」他自言自語。
巨魁的呼吸方式變了。
它兩側的孔竅中,呼吸無比悠長,且呼和吸的長短不一,節奏多變,似能引動天地共鳴!吐納中,天地元炁在體內輪轉,滋養著每一寸筋骨血肉。
「哦?」柳依晴感覺到什麼,眼現異芒,「蘇易,這是什麼呼吸法?不,應該是一種高明的吐納術。」
「依晴,果然有眼光!」蘇易嘿嘿一笑,翹起一根大拇指,「這是辟穀指環中的吐納術,名為『先天胎息』。」
他頓了頓,繼續道:「先天胎息,需要用皮膜來吐納,普通的人和玄獸做不到,偷天肺腑則勉強能夠效仿。」
「這樣啊……」柳依晴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我來看看效果。」
兩人凝神感知,半晌,都是微微驚訝。
先天胎息配合偷天肺腑,大肆吐納著天地元炁,而天地元炁在兩獸血肉間輪轉,滋養其血肉,進行全方位的強化。
力量、防禦、速度、靈活度等,都在天地元炁的輪轉中,在持續增強!
如同傳說中的洗筋伐髓!
當然,這種強化是十分緩慢的,需水磨工夫,需要長時間的修行。
但這也意味著,蘇易的面前,又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若鍥而不捨,假以時日,它的玄獸,筋骨體魄將要遠勝於同品相的玄獸。
「蘇易,你小子不是什麼天選之子吧?居然讓你瞎貓撞上死耗子了?」柳依晴雙眼瞪大,訝然地道。
「什麼叫瞎貓撞上死耗子?」蘇易一揮手,中氣十足,「我這叫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柳依晴啞然失笑,又道:「不過,現在就先停了吧。滋養血肉時,則不能恢復靈力了……」
先天胎息將天地元炁都送往血肉,而偷天肺腑本來恢復靈力的續航效果,反而是沒有了。現在還在戰鬥中,當然要以維持靈力為先。
「明白。」蘇易點頭,一個念頭,就停止了先天胎息。
一路前行。
接著,他們又遇上了些稀奇古怪的煞氣之獸。
——有煞龜,有煞鳥。
龜呈玄黑,周身有水氣;鳥為赤紅,身外繚繞烈焰。
它們都煞氣滔天,體型不大,但數量眾多。
不過,其品相實在太低,恐怕連地祇都達不到。
兩人追蹤著足跡,一路橫掃,有種「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碾壓感,頗為無趣。
唯獨禍祟之犬,吃了個飽。
「這些異獸,未免太弱了些吧……」蘇易心有所感,疑惑地道,「是因為人煙稀少的緣故嗎?這麼看來,咱們應該能很快完成任務了。」
「那是多虧了禍祟之犬。」柳依晴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道。
「禍祟之犬?」蘇易很疑惑,這廝不就是在大椿之匣里撿便宜嗎?
「若非禍祟之犬吸走煞氣,咱們滅殺這些煞獸之後,早就是煞氣纏身了。」柳依晴眉梢輕揚,解釋道,「到時候,喝水都要塞牙縫,平地摔上一跤都可能死於非命,甚至走大馬路上,也可能被流星砸中。」
「流星?」蘇易不禁咋舌,「這所謂的『煞氣』,未免也太歹毒了吧?」
他又心生狐疑。
自己的禍祟之犬,若是化為煞氣之獸,是不是同樣歹毒?同樣不可捉摸?
這樣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話說,」蘇易環顧四周,觀察著山勢,「這四面都有山脈環繞,不會類似於養屍地一樣,是某種聚煞之地吧……」
他感覺,此處地勢就像個碗,有著某種「匯聚」的效果。
「不是聚煞,反而是聚氣之地,是一處風水寶地。」柳依晴觀摩山勢,頌念口訣,「——尋龍千萬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關門若有千重鎖,定有王侯居此間。」
蘇易一呆,深深看了柳依晴一眼:「依晴,伱不止是特遣組的,還兼職摸金校尉呢?這不是那十六字風水陰陽秘術中的詞嗎?」
「滾!」柳依晴哭笑不得,輕哼了一聲,「這是《撼龍經》里的原文,那可是龍脈風水學的聖典。」
「龍脈風水學?」蘇易表情一呆,詫異地道,「依晴,你還懂這個?」
「不敢說懂,只能說,——精通。」柳依晴拱了拱手。
蘇易嘴角抽了抽。
很快,他回過神來,腆著臉道:「教練,我想學風水……」
前些時日,蘇易學了七政四餘、太乙式、梅花易數、河洛數理等術數之道。
而那每一種術數之道,都令腦中那頭赤尻馬猴清晰了幾分。
柳依晴既然懂風水,他當然也要不吝請教。
「想學?」柳依晴似笑非笑。
「想。」蘇易重重點頭。
「那就以這片山為例吧,」柳依晴指了指四面環山的地勢,開始講解,「山環則能『藏風藏氣』,水抱則能『載氣納氣』,這裡絕對是風水寶地。那,風和水是什麼呢?」
她娓娓道來。
柳依晴的講解,和前面那幾位,卻是截然不同。
她沒有理論,更沒有那種「微言大義」的感覺。
她的用詞極度平實,而且喜歡以常見的事物做類比,卻往往一針見血,鞭辟入裡。
「這位,和楚楚一樣,天生就是當老師的料……」蘇易聽著聽著,漸漸沉浸其中。
他甚至感覺,整個人都遭遇了一場認知的洗禮,對很多東西的看法,已是天差地別。
而柳依晴的講述,也是某種複習。
——她也想通了什麼。
唰~~
巨魁展開雙翼,騰空而起,居高俯瞰整片地勢。
「怪不得……」她輕撫下巴,若有所思。
「依晴,怎麼了?」蘇易疑惑,好奇地問道。
柳依晴笑了笑:「我是看明白,這裡的核心規則了。」
「哦?是什麼?」蘇易精神一振,趕忙追問。
「聽說過『穿堂煞』嗎?」柳依晴道。
「穿堂煞?」蘇易面露回憶,點了點頭,「略有耳聞。」
房屋中,若大門正對後門或是前面窗戶正對後面窗戶,有氣進入即穿堂而走,不聚氣也不聚財,這種就叫「穿堂煞」。
穿堂煞號稱「陽宅第一煞氣」,甚至容易引來血光之災。
但在這樣的群山中,又怎麼會有穿堂煞?
「高鐵。」看出蘇易的疑惑,柳依晴稍作解釋,「這條高鐵線路就像一把利劍,穿透了這整片區域,形成了『一劍穿堂格局』。高鐵每次的進出,都會帶動氣流,這就形成了穿堂煞。」
蘇易恍然大悟:「所以,那一頭怪魚,其實並不是在追趕高鐵,而根本是被高鐵牽引而生的?」
柳依晴點頭,繼續道:「所以,它看似能追趕高鐵,品相卻連城隍都達不到。」
「不過,這怎麼辦?」蘇易皺眉,揉著眉心道,「這豈不是說,即便我們幹掉了它,以後相同的事情還會出現?」
「放心,天塌下來,有上面的人頂著……」柳依晴一臉瀟灑,擺擺手,「幹掉它之後,咱們直接上報,自然有風水師之類的人來解決。」
「這倒也是。」蘇易點點頭。
兩人循著足跡繼續前行。
路上依舊有煞氣之獸,但都一觸即潰,幾乎造不成什麼阻礙。
柳依晴也繼續解讀著種種風水,蘇易則認真學習。
這次,他真正感覺到,那頭赤尻馬猴有幾分成形跡象了。
「一個月,或者半個月?」蘇易暗暗估算,又自信滿滿,「這次,一定要拿個城隍榜榜首。」
而那頭怪魚,兩人都沒有太放在心上。
區區地祇品相,讓一身混元武裝的巨魁去追殺它,已經是牛刀殺雞了。
很快,他們就撞上了那頭怪魚。
怪魚身上傷痕累累。
「是剛才撞在山壁上的傷?」蘇易狐疑,看了一眼柳依晴,「我怎麼感覺,它身上有很多齒痕?」
「別管那麼多,」柳依晴淡淡一笑,「先解決它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