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研把餐盤放到窗口，走出食堂。

  消息提示音響起，寧研慢吞吞打開手機。

  是寧景初，十幾分鐘前發來的。

  [放學哥哥接你，晚飯出去吃。]

  [你們今天沒加課吧]

  [有空了回哥哥消息]

  然後是最新消息，也就是剛剛發的一條。

  [你在忙嗎？]

  抹了把臉，自從上次寧景初偷親了她之後，她就無法直視他自稱『哥哥』這件事。

  少女眼神糾結，最後點開輸入框，手指輕動。

  [剛剛在吃飯，好。]

  【……】它家宿主居然在解釋剛才為什麼沒回復消息！

  雖然語氣有點冷淡，但這種舉動在系統眼裡已經很溫柔了。

  回復完寧景初，她本想發消息告訴范璐下午不去食堂，但是都沒找到范璐的微信。

  原主沒加嗎？

  算了，下午上課時說一聲也行。

  少女關掉手機，步子悠閒，自然也錯過了備註為『哥哥』的聊天框上，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寧研回到宿舍躺在床上。

  「系統，韓燁那邊進展如何？」

  【韓父想將他驅逐家門，但是他手裡好像握著韓父秘密，所以還在僵持中。】

  嘖，還挺頑強。

  【宿主，要不要再給韓家那邊施加壓力？】

  「不用。」

  寧研墊高身後的枕頭，「韓父怎麼說都是韓燁父親，他頂多是將其趕出韓家，但不會把他怎麼樣。」

  「對比原主家破人亡，讓他這樣健全地滾出豪門太便宜他了。」

  怎麼說都該再折磨一番。

  【要不咱找人把他打殘？】

  小系統學壞了呀，以前可以不會提出這種建議。

  「原主是個乖孩子，這樣做明顯不符合人設，寧家夫婦會懷疑。」

  【……前不久你在百築廣場打人的時候也沒顧慮這個！】

  寧研躺平，「要學會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好了，我要睡覺了。」

  【……】明明就是懶！

  -

  下午。

  「……我放學有點事，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寧研跟范璐說完，扭頭準備回位置上去。

  「誒等等。」范璐叫住少女，她拿出手機點開微信，「加個好友，有事手機上說方便些。」

  寧研正有此意，點開軟體掃碼加好友。

  范璐在好友申請那裡點了同意後，目光微閃。

  「臻臻她也想要你聯繫方式，還有一些人……要不我待會建個群，拉你進去。」

  寧研沒多想，點頭同意。

  「行。」

  范璐笑笑，然後悄悄把女生拉進早已建好的群。

  寧研回到座位上。

  剛趴下兩分鐘，姜凝忽然走來，將一本練習冊和冰棍放桌上。

  「謝謝。」

  昨天最後一道壓軸題她沒解出來，所以借了寧研的作業看，果不其然，她的解題方式新穎又簡潔。

  寧研看桌上多出來的冰棍，包裝在小賣部見過，抬眸看女生。

  姜凝解釋，「你借我作業的謝禮，以後或許要經常看你作業，希望你別嫌我煩。」

  寧研瞥了眼對方額間汗水，又摸了摸冰棍上凝結水珠的塑膠袋，觸感堅硬。

  天氣炎熱，姜凝肯定是一路跑過來的。

  「不用給我買東西，拿回去。」

  借幾本作業而已，實在沒必要。

  姜凝一臉認真，她抓起冰棍放在少女手中，「五塊錢，不貴，你收下吧，否則我下次不好意思找你。」

  她不想欠她！

  只是她的能力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寧研在女生眼中看到了堅持和一絲窘迫，明白對方的想法，於是收下冰棍。

  抓起桌箱裡的糖塞給姜凝，這是她之前在小賣部買的。

  「同學間是可以互相幫助，看個作業而已，別計較太多，這些糖送你了。」

  糖是散裝的，姜凝看不出價格，她低頭看著掌心的糖，手指無意識握緊。

  「……謝謝。」

  她轉身回到座位去，餘光見少女開始撕開冰棍包裝，她才鬆了口氣。

  【宿主，我不明白。】

  『什麼？』

  【剛剛我查了下姜凝的資料，她家庭條件特別差，父母原本不同意她來上學，是她姑姑說服家人，她才能繼續讀書。】

  【不過她父母卻從不給姜凝生活費，她在學校吃穿都是靠著周末兼職，還有姑姑偶爾給她的一點錢。】

  【就連口口聲聲說自己生活不如意的宋瀟瀟，條件都比她好許多。】

  【冰棍對於姜凝來說，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它不明白在這樣的條件下，女生為什麼還要買東西給宿主。

  聞言，寧研動作一頓。

  『不知道，大概是怕作業借多了我嫌煩。』

  又或者單純不想欠她。

  『我記得學校有資質通道，沒人資助她嗎？』姜凝成績名列前茅，更何況蔚藍中學還是一所貴族學院。

  有些有錢人資助有潛力的特招生，以後進公司還可以幫助自家孩子。

  【有，但是姜凝拒絕了。】系統聲音困惑，它想不通。

  寧研瞥了眼正在做題的女生，神情平靜。

  ……

  放學後，寧研拎起書包走出教室。

  她剛走到校門口，就看見寧家那輛低奢的邁巴赫，毫不猶豫，她邁步走過去。

  拉開車門，青年穿著一件白襯衣，黑色的西裝外套墊在後面靠背上，他領口微敞，精緻的鎖骨欲露不露。

  寧研坐上去，寧景初將手中的文件簽完，合上放一旁。

  「在學校怎麼樣？」

  「一般。」

  不是看書就是吃飯，覺都睡不夠。

  高中生活屬實乏味。

  車子啟動，少女頭靠窗邊，風颳起她鬢角的碎發，她不知在想什麼，面無表情的時候冷漠又疏離。

  寧景初將她拉回來，「別靠在窗上，危險。」

  寧研調整坐姿，靠在身後的頭枕，左腿搭在右腿上。

  寧景初瞧見，剛想糾正她，少女一個淡漠眼神甩去，他動作微頓，把即將脫口的話咽下去。

  算了，以免她覺得煩。

  「董事長和陳姨明日回來。」

  「他們怎麼出去這麼久？」從她第一天回家，大概半個多月了都不見兩人影子。

  「……陳姨到外地考察，董事長去了國外。」

  所以這段時間在寧家，他才能和她單獨相處。

  等兩人回來，他動作得更加小心謹慎了，想到這寧景初目光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