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真相大白
楊溪縣的動靜，讓縣外合力斬殺半步金丹妖物的三人齊齊變了臉色。
柳知興目色微沉，心裡湧起一股不妙之感。
阿紫秘術傳音與他，「書房密室恐已暴露，我現在出手殺了這兩人，再回去殺了其他人，可東山再起。」
沒得到回應，阿紫知道，柳知興拒絕了自己的提議。
優柔寡斷，真是氣死她了。
不過幾個築基境而已，柳知興他瞻前顧後什麼，若是怕明心宗的人過來追查弟子死因，他們離開楊溪就是。
天大地大，何處不可為家？
「回縣城。」
阿紫聽見柳知興做了個十分愚蠢的決定，新月般的眼，向上一翻，氣無語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回楊溪縣會面臨什麼？
雖然這樣想著，阿紫還是跟了過去，身形一晃，出現在一座高塔上，這裡可以觀清柳府全貌，但自己不會被看見。
她屆時發發善心，救柳知興一把吧。
藍玉、左通還在阿紫的後面趕回來，柳知興的身影出現得更晚。
他環顧四周，看見廢墟裡面，站著的白衣少女安然無恙，鬆了一口氣。
阿紫是妖，當然不明白自己為何一定要回來。她生性單純，直來直去，所以會被那位元嬰真君所騙，囚困三百年。
因為她不懂人心複雜，人的情感也是複雜的，如果他一走了之，爾爾會永遠找他的消息。
楊溪縣的事情已經暴露，這是他們兄妹最後一次相見了。
在回來的路上，柳知興就想好了自己的結局，他深陷淤泥已不可自拔，爾爾不同，她乾乾淨淨，還要問道長生，青雲直上。
她的路，才剛剛開始。
任爾爾的眼眶忽地一下就紅了，剛想上前，只見她朝思夜想的兄長，又是這樣，沖自己搖搖頭，不讓她認自己。
「柳縣令，你終於回來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的府上會有這麼多死人……」
「那個冰池裡面的蓮花，盛著的都是他們身上流的血嗎？」
「柳縣令，他們說你和妖物有勾結……」
「呼，我發現了，這個人不是我們楊溪的，好像叫牛什麼，他的家人來楊溪縣找過他！」
「柳縣令……」
無數聲音在柳知興的腦海中吵鬧，有憤懣的，質疑的，失望的，信任的，最後化作希聲無跡。
藍玉和左通對視一眼，從彼此眼裡看見茫然。他們剛剛還和柳知興一塊斬殺了妖物，怎麼楊溪縣內是這樣一副場景。
華棋湊到兩人身邊，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藍玉沉默下來，看向柳知興的眼神變得複雜。
柳知興這個時候，反而平靜得像是個置身事外之人，他道：「一切皆是我所為，柳知興願認罪伏誅。」
他手裡驀然多了把玄鐵劍，是明心宗每個弟子都會發放的兵器，柳知興離開的時候，孑然一身，只帶走了這把劍。
不要——
任爾爾無聲祈求，可她的兄長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他居然就這麼承認了？」華棋感覺順利得有些荒誕，眼裡流露出一股不確定的神色。
而左通、藍玉、蔣霖三人，看著柳知興的身影，心裡不知在想什麼，臉上沒有情緒。
「柳縣令！」人群中有人急聲喊了一聲。
「您是好官，救了我全家老小一命，請受草民一拜。」
柳知興微微頷首，下一瞬，一顆石子飛射而來，打偏劍刃。
「今朝師姐？」任爾爾指尖凝聚的靈力散去，眼裡浮起錯愕之色。
她為什麼會打偏兄長的劍刃？眼前一切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今朝看著柳知興，無聲吐露三個字，因為她是背對著大家的，幾人沒看見她說什麼，只是見柳知興平靜的臉上，出現波瀾。
今朝一步踏出，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柳知興面前，她抬手布下結界，隔絕眾人的視線。
「朱蠻的事，我想問個真相。」
柳知興神色微微鬆緩，還是堅持當日的話語，「今朝師姐，這件事恕我不能相告。」
今朝偏過頭，眸光落在戴面紗的任爾爾身上，「是為了任爾爾嗎？」
柳知興否認地問道：「今朝師姐為什麼會這麼想？」
今朝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告知了他一些別的事情，「她每次都會去芸生殿偷偷看你的命牌是否還完好無損。」
「這次歷練，是她讓石長老把她塞進來的，就是為了回楊溪看看。」
「任爾爾進了內門。」
柳知興是個聰明人，聽得出來今朝話里的意思，他保持了沉默。
今朝見差不多到火候了，說道：「林紫茵死了。」
柳知興瞳孔微縮，還沒從這個消息裡面回過神來，就聽見今朝的聲音繼續響起，「她死在瞳鴛秘境裡面。」
「沒有了後顧之憂，你現在能告訴我真相了嗎？」
柳知興苦笑道：「今朝師姐既然什麼都猜到了，我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別呢。」
今朝搖搖頭，「猜測不等於真相。」
她要親眼見，親耳聽，方能安心。
「今朝師姐可否能別把真相告訴爾爾？」柳知興知道自己沒有立場求什麼，但人總是貪心的，有所求，不過分求的是什麼而已，「我死後，請今朝師姐替我保守這個秘密，爾爾無辜，不該受我連累。」
今朝應承下來後，柳知興將真相和盤托出，面上浮起釋然之色。
朱蠻腦後的傷並不致命，他死於仿製的紫竹之下，林紫茵找了賈氏冒充朱母，上山攀咬今朝，即使有青荷女君護著，她最後沒受到什麼懲罰，但今朝恣意殺害凡人的名聲，會在林紫茵的推動下傳遍整個明心宗。
林紫茵心思縝密，更了解今朝的慧敏，萬一讓她發現疑點，會牽扯到自己，於是設下第二環。
一旦戒律堂的風向有變，定罪不了今朝，金小寶這隻替罪羊便會出現，由她以一枚築基丹收買的柳知興釘在案上，無法翻身。
至於林紫茵為何會選金小寶，概因他在山門前的失言。
但林紫茵並不知道，築基丹是柳知興為任爾爾所求。
除卻築基丹一事外，事情真相和今朝猜的八九不離十。
「真正的朱氏呢？」
「死了。」
柳知興道：「我替她斂了屍，埋在屋後山。」
今朝沒見過朱氏，只在屋外面聽過她的聲音，病弱卻溫柔，和賈氏一點也不像。
所以她當時肯定，賈氏並非朱母，讓她證明其身，也不是隨便說的。
有個小細節:朱蠻的母親喊的是小蠻
賈氏喊的是阿蠻。
（其實這個細節是自己後面翻回去看的時候發現的，不是刻意安排的，但是，就是這麼剛剛好。）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