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讓我單獨和她呆一會！」

林修齊自言自語一般說著，雙眼沒有片刻離開鳳兮的屍體。

「好！」

鳳鳴川答應得很乾脆，鳳凰家族所有人都退出了內殿。

「師父！你明白單獨的意思嗎？」

「……」

蠻絕塵早就退出了大殿，卻悄悄以神識窺伺，不想被發現了，訕訕收回了神識。

「小喵！你說吧！」

「哥！你聽說過一個名叫『東』的人嗎？」

「一個字的名字？我只聽說過『姬』和『幻』！」

「他們大概是同年代之人，都是九靈時代的強者！」

「為何提到此人？」

「為了不誤導你，我先把看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訴你！」

「好！」

「玄機閣有一本手札，上面記錄著道家在各勢力中的隱藏人物，其中就有東的名字，但此人明面上是九靈古祖的下屬！當初聖族混亂，古、妖、蟲、傀四族矛盾不斷，是東向古祖建議，團結三族聯合對抗仙，而後他成為古族與三族的聯絡人，深得古祖信賴，而後古祖迎娶妖祖也是此人的建議，更是成為古妖之子的老師！」

「老祖的老師？」

「是的！但也是在古妖之子出生之後，東變得有些奇怪！」

「該不會老祖的生父是他吧！」

「不是的！身為潛伏在古族的道家之人，需要定期彙報，但從那時起，他的彙報內容總有些含糊不清！」

「他起了異心？」

「不知！隨後的百萬年中，東沒有什麼大動作，但這期間妖祖隕落，半獸之祖也離開了尊界！」

「你懷疑東做了手腳？」

「先不說我的想法！東在百萬年中與幻關係很好！」

「姬的弟子？」

「嗯！但幻與姬的理念好像不合！」

「你懷疑是東誤導了幻？」

「不知！但後來有一日，在一個比較重要的場合，東忽然說道祖不是原來的道祖，而是被某個存在奪舍了！」

「真的假的？」

「巧合的是，他作證的時機恰好是古祖被圍攻的時候，而那時有一個傳言憑空出現，是古祖殺了陣祖！」

「這還不得大亂？」

「亂了！就在倖存的九靈圍攻道祖之時，東趁機殺了姬！」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姬可是媧族真正的先祖！」

「東的想法誰也不清楚，但他被幻擊敗了！同時，道祖逃走，媧祖執意認為是古祖殺了陣祖，仙聖二族開始了不知第幾次大戰！由於道祖消失，東趁機掌控了道家，在戰爭中表現得很活躍！」

「戰爭之時關於東的記錄應該有吧！」

「有！但一切都很正常，他只是專心地幫助古祖！」

「這傢伙心機深沉，一定有問題！」

「應該是這樣，但沒人知道詳情！不久后的一天，道祖、傀祖和一個陌生強者出現在尊界，身後還帶著一個通往不知哪裡的空間之門，裡面會跑出一種實力極強的怪獸，善於隱匿，尊界險些遭遇滅頂之災！奇怪的是，在尊界強者聯合關閉了空間之門后，道祖卻出手殺了東，而且那一位是真正的道祖！」

「等一下！怎麼突然就完結了？」

「沒完！東還有後人留在古族，最有名的一個名為古天雄！」

「和古天衡什麼關係？」

「同為古族少主，但在競爭中失敗，古天雄的一脈被追殺，只有寥寥數人逃走，而其中一人在不久后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在聖域行走！東方沐道！」

「他是古天雄的後人，也是東的後人？」

「九成是這樣！」

「古天衡隕落是否與他有關？」

「很有可能！因為東方沐道與古天衡走得很近！」

「古天衡認不出他嗎？」

「古族之人向來驕傲，怎會關注一個失敗者的後人，而且當初東方沐道的資質算不上出類拔萃，否則也不可能逃脫追殺！」

「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東方沐道的身份嗎？」

「只有間接證據，原本沒有背景的東方沐道卻忽然間與鬼車、天狗家族有了聯繫！而這兩個家族也是屬於道家！」

「不可能吧！道祖不像是會……等等！東證明道祖不是道祖，有沒有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沒有！」

「鬼車和天狗家族……與東有什麼關係？」

「他們是一個派系的！」

「派系？」

「嗯！其實在道家之人也不是完全和睦，他們擁有最強大的天賦，也有自己的個性，大體來講分為兩派，其中一派認為修士最高目標是自由和逍遙，窺天地之玄妙，隨心所欲，另一派認為只有掌控眾生，站在修士的巔峰才配得上道家的名號！」

「東屬於掌控派？」

「是的！掌控派之中也有區分，一部分人認為應該憑藉智謀，東和創建鬼車家族的幾個人就是屬於這一脈，還有一部分認為應該恐懼統治，以殺代治，創建天狗家族的幾個人屬於這一脈！」

「怪不得刺星宮和禍斗家族都喜歡玩陰的，原來是祖宗留下的傳統！自由派有什麼代表人物嗎？」

「自由一派也大概可以分為兩種，但與掌控派不同！有些人認為技藝之道最是能拉近與天地的關係，而另一些人毫無局限，更像是當年道祖的風格……哦！差點忘了！姬就是屬於這一脈！」

「等等！也就是說……資質低的自由派很可能去了丹符陣器四族？而媧族的真正先祖實際上是道家之人？」

「嗯！所以東要殺姬，也可能是兩派之間的鬥爭，但這一部分沒有記載……說回東方沐道，鬼車和天狗家族因為與道家有關，幾乎不可能全力協助一個籍籍無名之人，所以我猜東方沐道是古天雄的後人，也是東的後人！」

「東方聖殿和道外教有關嗎？」

「不知！道外教的消息連玄機閣都沒有！那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瘋子，出手就是滅口，就算有倖存者也不知道對方出手的理由！」

「東方辰是故意拖住鳳鳴川和鳳主的，他絕不是偶然出現的，東方聖殿大概率與道外教有關，可鳳凰家族並沒有什麼值得覬覦的珍寶，難道只是為了殺人？殺鳳兮？而且……他們為什麼要襲擊混沌家族呢？」

林修齊有些糊塗了，謀略始終是他的弱項，完全想不通。

「哥！我可以說說我的想法嗎？」

「嗯！」

「我認為不能跟著對方的節奏走！」

「怎麼講？」

「道外教之人對出手時機把握得相當好，即使有消息傳出，趕到之時也基本上太遲了！」

「對！而且他們會獻祭自己，就算找到了也沒用，除非知道是誰……等等！匡世隆和沐悅琴很可能是道外教之人！」

林修齊飛出內殿，找到了蠻絕塵，將匡世隆在領域中親手殺掉弟子，並和沐悅琴對話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蠻絕塵的臉色陰沉無比，他不認為林修齊會說謊，一個經常明著懟自己的人何必造謠。

但他實在不願相信匡世隆是道外教之人！

「師父！不必打草驚蛇，監視一下就好！」

「有理！」

聽到林修齊的建議，蠻絕塵輕鬆了許多。

「師父！你覺得古天衡是怎麼隕落的？」

「一定是有人算計，很可能是東方沐道！」

「為什麼？」

「古睿閣提起一件事，當初古天衡受傷，服下了無因丹，卻引發了涅槃劫，而那瓶丹藥是東方沐道送給他的！」

「古天衡受傷？」

「當初東方沐道挑戰為師，還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古天衡與為師素來不和，竟然忽然出現，二人不講規矩，聯手來戰為師！幸虧無神前輩出現，打傷了他們，為師才保住一命！」

「東方沐道連這種事都是預測到？」

「不知！無因丹已經沒有了，沒人知道真相！」

「假如……東方沐道就是道外教之人，您覺得他為什麼要襲擊鳳凰家族和混沌家族？」

「東方沐道實力一般，但非常狡猾！若是其他人可能只為奪寶，但東方沐道出手，一定是一舉多得！」

「糟了！」

林修齊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口道：「師父！您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回玄玉宮！」

「好吧！」

他取出十全所贈的傳送符，銀白色靈光一閃，眼前出現一個身穿樹葉裝的男人。

片片綠葉整齊地排列在男人的身體上，沒有一處重疊。

葉片之間的縫隙以鮮嫩樹枝填充，猛一看去，像是皸裂的綠地披在身上，做工相當精細，甚至讓人誤以為是刺青。

男人臉上塗著幾道綠色顏料，表情嬌媚地看著鏡子，配合身上的衣服，有一種說不出的完美意境。

「十，十全兄！？」

「林，林……」

林修齊露出一個「我懂」的表情，拍了拍對方肩膀，道：「放心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理解！」

「林兄！你誤會了！」

「沒關係！我明白！這些年真是為難你了，明明不喜歡女人卻要留在玄玉宮！」

「誰告訴你我不喜歡女人了！」

「方才你那個表情……」

「這是在模擬女性的心情！」

「咳咳！十全兄！你這愛好有點……」

「我是在修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