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齊盯著手中的柳絮,臉色逐漸凝重。
時值八月,怎會有柳絮飄飛,他以靈識探查,果然不簡單。
此物表面上看起來與普通柳絮別無二致,卻是以一種極輕極柔的材料特製而成,若是沒有看錯,應是一種靈蠶的絲線,每一條線,又分為千絲萬縷,每一縷上都有幾不可察的毒素。
林修齊將柳絮吞入口中仔細感知,他發現其中的微量毒素迅速向著體內擴散,片刻之後,竟然有新的柳絮生成,他連忙將柳絮吐出,捏在手中。
林修齊沒有為自己解毒,而是仔細感知毒素的侵染過程,與父母所中之毒一般無二。
「果然是有人出手下毒!」
林修齊自語一聲,盯著窗外的一個方向,方才柳絮增生的瞬間,他彷彿感知到了兇手的存在,然而,這種感覺一閃即逝,沒能看出什麼端倪,但他確定這柳絮一定與兇手存在某種聯繫。
「小齊!」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林修齊轉頭髮現父母已經蘇醒。
「爸!媽!你們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人老了,難免有些不舒服。」
林修齊連忙取出兩粒丹藥,略顯急切地說道:「爸!媽!你們快把這個吃了。」
林父看著兒子手中的兩顆藥丸,正欲開口詢問,被林母攔住。
林母接過丹藥,毫不猶豫地放入口中,丹藥入口瞬間化開,她微微一愣,感覺到體內有一股暖流正在滋潤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不知是否錯覺,她甚至覺得自己年輕了一些。
眼見妻子服藥,林父也拿過丹藥吞了下去,片刻之後,他的眼中露出同樣的驚訝神色。
不怪二老驚訝,方才的兩粒丹藥正是林修齊身上最後的兩顆丹藥,增壽丹。
原本已經壽元無多的二人服下丹藥之後,憑空多出至少五年的壽元。
「爸!媽!你們有什麼感覺?」林修齊並未服用過增壽丹,不知道效果如何。
「挺好!這葯……」
「老頭子!你先別說話!」
林母一反常態地露出凝重的神色,她看了看房間里的情況,牆壁上幾處人形凹痕,此時,林修齊身體一緊,他才想起房間中的樣子絕不像是無事發生。
「媽!這牆是……」
「你閉嘴!」
林修齊心想,增壽丹果然效果不錯,罵人的聲音更洪亮了。
林母向來是有話直說,從不吞吞吐吐,此刻,她卻猶豫了一陣才開口說道:「剛才那兩個人是誰?」
「人?哪有什麼人?」
林父輕聲一嘆,說道:「小齊,你不用瞞我們了,剛才我都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什麼了?」
林修齊打算根據二老看到的情況加以杜撰,父母一輩子都是普通人,他怎麼忍心這個時候讓父母知道修士之事。
「小齊!你實話告訴媽,你是不是……修仙者?」
林修齊聞言一愣,他做夢也想不到會從母親口中聽到這個詞。
「媽,你說什麼?我沒太聽清!」
「別和我打葫蘆語,你說到底是不是?」
林修齊收起了笑容,不解地問道:「媽!你是怎麼知道世界上有修士存在?」
「唉!果然是這樣嗎?我就覺得奇怪。」林母指了指旁邊的靈貓說道:「這小東西太聰明了,完全不像是動物。」
林父突然插口道:「對對對!前一陣我和你媽出去旅遊的時候,有一次把它留在酒店裡,結果回來的時候發現這小傢伙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看電視。」
林修齊無奈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靈貓,靈貓則是用兩隻前爪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林父疑惑地問道:「老伴兒,你說的修仙者是什麼?難道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
「不!不是!有些事我也不敢說一定存在,但我年輕的時候,曾經接觸過幾個離奇的案子,正準備跟進之時卻被家裡責令退出專案組。原本我以為只是家裡不願讓我整日在外面辦案,沒想到這幾個案子之後竟然不了了之,每一樁都是命案啊!從那時起,我就覺得有些事不尋常。直到一次,父親喝多了,和我提到了世界上有一種修仙者存在,這些人看起來與普通人毫無區別,但每一個都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他們的身體素質可以輕鬆打破現有的各種世界紀錄,甚至可以使用一些類似魔法的招式,操縱水火,更有甚者,聽說修鍊到一定程度可以飛行……」
林父將一隻手放在林母的額頭上說道:「老伴,你沒事吧。」
「別打岔!」
「我做了一輩子科研工作,絕對不相信有什麼鬼神存在,你說的事兒我不……」
林父正準備說自己不信,忽然想起方才林修齊和兩個陌生人之間的打鬥,完全不是普通人的動作,牆壁都撞爛了,那二人竟然毫髮無傷,另外,還有一群奇怪的蟲子,圍繞著自己,很明顯那些蟲子是聽從了某種指令才會如此有序。
「小齊!剛才那兩個人是不是來自苗疆,他們用的是……蠱蟲嗎?」
「爸!你別聽那些傳聞,哪有什麼蠱蟲!」
林父聞言,心中稍微平靜了一些,沒想到林修齊繼續說道:「那東西叫靈蟲!」
「你……果然已經踏上修鍊之路了嗎?」林母彷彿自語一般說道:「我就知道你的一生不會平凡度過,原本看到你已經三十歲了,還沒有任何異常的跡象,我以為可以安心了,沒想到還是……唉!」
「媽!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小時候誰給我算過命?」
「胡說!你媽我是信算命的人嗎!」
「那你這是……」
林母看了看林父說道:「你告訴他吧!」
「啊?我來說?」
「說!」
看著父母猶豫的樣子,林修齊的心情有些複雜,若是換做平時,他知道父母有秘密要告訴自己,必然十分興奮,此時他卻感覺未必是什麼令人欣喜的消息。
林父整理了一下思緒,再次嘆了口氣說道:「小齊,實際上這件事早就應該告訴你,但越是想說越是開不了口,一拖再拖就拖到了今天,你別怪我和你媽!」
「瞧您說的!無論發生什麼,我也不可能怪你們。」
「好!這件事兒或許你一時難以接受,其實……你不是我們的親生兒子!」
話一出口,二老如同約定一般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傷感之色,對於他們而言,林修齊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可一旦告訴了對方,或許許多事要改變了。
「果然是這樣!」林修齊落寞地自語道。
「你,你知道了?」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但也不是沒有過懷疑,畢竟我和你們差了將近五十歲,怎麼想都有些奇怪吧!」
二老聞言,點了點頭,林父說道:「你不怪我們?」
「這有什麼可怪的!你們待我視如己出,我從來沒感覺自己是個外人,即使現在知道了真相,也不會改變什麼,你們完全不用擔心!」
「好!好!好孩子!」
林父眼眶濕潤,兩行老淚奪眶而出,對他而言,最擔心的就是林修齊知道真相之後會責怪他們沒有儘早告知自己的身世,耽誤了他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沒想到一切顧慮都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