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要你殺了奼紫嫣，讓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便讓你見母后一面，說到做到。」

妖孽的眼睛很是幽深，如同一汪潭水，又如同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他看著龍王，唇角微彎略帶嘲諷，似乎篤定了龍王只是做戲，並不會對奼紫嫣動手。

龍王被挑釁到了，似乎是因為心虛，所以急切的要證明自己一樣，攥住奼紫嫣的脖頸，用力到可以聽見奼紫嫣骨頭碎裂的聲音。

然而——

「一株海草又能有什麼骨頭？你就是將她團成團兒擰成繩兒，她也能安然無恙。」

豆豆冷不丁點出事實，微微一笑，看向妖孽，「老九，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兒子，如果是，那我真該慶幸，你沒有遺傳到他半點惹人厭的毛病。」

妖孽笑了，「當然，我比較像母后。」

眼看著這倆人當著他的面兒開始聊起天兒來了，龍王臉色越發難看。

他在猶豫，猶豫到底要不要殺了奼紫嫣。

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完全全看不清楚自己的內心，到底是陪伴他多年的奼紫嫣重要，還是為他生兒育女的龍后重要……

也許，他應該換一種衡量方式，不拿他自己的感情作為標準，拿眾生平等的天律作為衡量標準。

幾乎是瞬間決定后，龍王咳嗽一聲，「你們母后她，是不是沒救了。」

龍王這麼一說，妖孽就明白了他的潛台詞。

於是他很乾脆的說，「是，所以，你現在就弄死奼紫嫣的話，也許還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

「九歌！」龍王突然語重心長，「你如今已經不是東海九殿下這麼簡單了。你是六界之主、天宮帝尊！是你自己說的，眾生要平等，六界要和諧！所以你現在是在做什麼？一定要逼死她嗎？」

「父王！」

小十不敢置信的喊，與其餘兄弟一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唯有妖孽嘲諷的笑了，因為他早就料到是這樣。

所以——

「你是不是還想說她只是因為愛你才偷偷跑回龍宮的？是不是想說她心地善良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母后的事？是不是還想說，為了一個即將死去的女人去要另一個女人的命，非常非常的不值得？」

龍王被戳中心思一點兒也不慌，一副苦口婆心老父親的表情繼續，「我怎麼可能那麼想呢？我是說你，你如今已經是帝尊了，制定的天規不能只是約束別人，也要約束約束自己啊……」

「噗！」

原諒豆豆沒忍住，還是一不留神就笑了出聲。

與她一同覺得可笑的，還有西王母——虧她剛剛還在想說龍王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現在看來，他打從拎著奼紫嫣來到昆崙山的那一刻就在做戲啊！

真的是、真的是叫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一片尷尬又詭異的氣憤中，妖孽笑了，「哦，原來龍王都是為了我好啊。那行那我不插手，你自己弄死她，就當是你為亡妻心甘情願的報仇好了。之後我自會秉公執法，對待你就像對待其餘眾神，一視同仁！」

「你——」

龍王你了一句沒你出個所以然來，小十卻已經是急性子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