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蹤惡狠狠又飛過去幾個眼刀，如果眼刀能殺人，那麼二貨早就不知道死了幾百遍了！

他覺得他真是失策，竟然挑了這麼個時候求婚！

雲蹤一臉糟心，握著玉佩好久都不說話。

於是豆豆看不下去了，隨手拎了壺酒扔過去，「酒壯慫人膽，師父，徒兒敬你。」

雲蹤冷不丁被豆豆調侃慫，咬咬牙，灌了大半壺酒下去，紅著一張老臉，終於鼓起勇氣，「師、師妹，你、你若是不、不嫌棄我又老又丑，那，那這下半生，我們就一起過罷。」

這下甭說是白芷師太，就連豆豆聽了也是汗顏啊！

什麼叫下半生就一起過吧？這是求婚的語氣么這！沒救了，嘖嘖嘖，沒救了……

然而這也真的是雲蹤活了這麼些年唯一能說出口的話了，哪個年代都有哪個年代的求婚方式，在他這兒，他已經老了，已經說不出那些海誓山盟的話了。

他只有平平淡淡的這麼一句，可這平平淡淡的一句，卻也是他藏在心底許多年都不敢說的心裡話。

若是白芷不滿意，那他也，他也沒辦法……

白芷師太被雲蹤嘴拙的樣子氣死，卻也愛死他這嘴拙的樣子。

千言萬語衝到嘴邊，最後卻只剩那麼一句，「平日跟我吵架嘴皮子那叫一個利索！現在又——算了，我也是怕了你了，拿來吧！」

「啊？什麼？」

雲蹤老臉一紅，磕磕巴巴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就聽白芷不耐煩瞪他一眼，「玉佩！」

「哦……給，給你。」

白芷師太收了精雕細琢的玉佩，握在手裡剛心生感慨，就聽雲蹤弱聲，「師妹，你、你不嫌棄我老啊？」

白芷手一抖。險些把玉佩給扔了，完了之後恨鐵不成鋼剜他一眼，「我要嫌棄你老嫌棄你丑我下來幹嘛！閑的肉疼專門過來跟醜八怪鬥嘴的啊！」

「也，也是。嘿嘿嘿。」

雲蹤抓抓頭髮笑的傻呵呵，笑的白芷又是好氣又是心疼，「老不死的，平日拽的二五八六，這事兒上你倒彆扭了。早知道……」

「什麼？」

「沒什麼！聘禮一分都不能少！還要請師父做見證！」

「嘿嘿嘿，好！好！好！」

雲蹤連說三個好，醉過去，搖搖欲墜往前栽。白芷眼疾手快扶住，這才想起周邊還有不少小輩眼睜睜的看著。

一邊看，還一邊吃瓜，眼神個個明亮促狹，羞的她一張老臉頓時染上了不少霞色，「那，那個，你們師父喝醉了，我、我就送他回去睡了。」

「是！師娘！」

一屋子弟子齊刷刷的喊師娘，喊的師娘本人手一抖，臉色更紅了——真是的，幹嘛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求婚！私底下求一下是那回事兒不就行了么！

多大年紀了還玩兒年輕人那套，也不知道羞！

額……

怎麼說呢？

用豆豆後來的話來形容，嫌棄師父嘴笨的是師娘您本人，嫌棄師父老不休的還是師娘您本人。師娘啊，您到底是要怎麼樣呢？

師娘那時候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師娘了，一聽此言，果斷假裝沒聽見。

然後在心底暗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