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真陽教治下

  大臨府城。

  從遠處看這座城市就好像是一團大火在平原上燃燒，因為它從裡到外全是紅火一片。

  王平是從城南進的城市，城門口直道兩邊，正在舉行一場大型的祭祀活動，祭祀的對象正是真陽教的烈陽真君。

  祭壇下面一個家族的成員，主持祭祀的還是一位入境修士，他正在賀唱祭拜的禱文，王平根本聽不懂，但他能從這位修士的神魂讀取出，他是在祈求真君保佑在場的這些貴人。

  路過的百姓也沾一點光，拿上路邊免費的香燭點燃走過去說幾句吉祥話或者祈求一點好運。

  王平入鄉隨俗，也拿著三根香插到附近的香爐里，然後裝模作樣的做了一個道家手勢，離開的時候附近有一個童子走過來，遞給王平一些碎銀子，按照童子的說法這是給王平在城裡喝茶用的。

  「真陽教也有祭祀的傳統？」

  雨蓮不解的問，她閒來無事的時候，幾乎將王平的書籍都閱讀過一遍，她從這些書里知曉了很多事情，卻從來沒有聽說過真陽教喜好祭祀。

  王平試了試手裡碎銀的重量，在靈海里回應道：「這裡距離上京不過數百里，有一些祭祀的習俗傳過來不足為奇，我們之前在後江路就沒有遇到。」

  「如果烈陽真君真能感應到，他們這麼頻繁的祈禱會不會打擾到他的修行？」雨蓮的這個問題角度清奇。

  王平愣了一下，想到剛才路過那些百姓身邊聽到他們祈求的話語，要麼是保佑自己孩子的病快點好，要麼就是求一個兒子，最大的事情也不過是求自己孩子能考上童生，還有一些賭徒祈求自己進城能多贏一點。

  「我要是每天被他們這麼煩，絕對給他們每人一個厄運符籙。」王平如此回應道。

  「有道理！」雨蓮若有所思，接著又說道：「皇帝監察天下，每天面對各地的祭祀活動，他精神能受得了嗎？」

  「那得修了神術才知道。」

  「你要修嗎？」

  王平陷入了思考，他其實要修神術也是可以的，畢竟他在南林路有不少的信徒，神術修到後期還是很強大的，但第一步明己明心就攔住了大部分，因為要想持續明己明心的狀態，就必須要長達百年的打坐靜修。

  皇室是依靠他們的傳承用血脈作為樞紐強行驅離欲望，成為掌管國家神器的一個傀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皇帝還是蠻慘的。

  而夏姚通過先修水脈，與龍君第九子結合，晉升到第二境，再利用神術強行將自己肉身轉化為靈體，以香火和自身血脈餐食中州氣運，穩步成就元神，再以元神接收國家神器，成就堪比府君的香火修為。

  真陽教和臨水府都在夏姚身上下了重注，暗中窺視的人更是多得數不過來。

  還有，夏姚完全掌握中州氣運的時候，肯定就是小山府君晉升之際，屆時他群龍環視，而王平那時只能站在小山府君這一邊。

  「又在擔心了嗎？」

  「有一點！」

  王平回應的時候看向城牆方向，火紅的城牆不是用染料染上去的，而是在城牆外面鑲嵌了火燭樹的木板，木板表面還雕刻有一些生動的火焰圖案，不仔細看還真像是被火焰附著一樣。

  城門也有類似的裝飾，而且雕刻得更加生動，進入城門就好像投身於火海之中，城牆下的守衛正在按照慣例收取入城費，非常便宜，每個人只需要一個銅板，商隊另算。

  沒有出現中飽私囊的情況，因為真陽山遙遙在望，守城的衛兵檢查了王平的備用身份牌，沒有因為他是道藏殿成員就免去了一個銅板的入城費用。

  城市裡的建築物外牆都學著城牆那樣鑲嵌了火燭木板，偏僻的小巷裡有些低矮的院子，直接就用火燭木作為建築材料。

  「城市裡好多地方都設置有水系法陣，真是一個奇怪的組合。」雨蓮向王平提醒了一聲。

  王平不動聲色的扔下一些植被的種子，很快就探查到雨蓮所說的是事實，那些法陣都是最簡單控水法陣，王平沒有覺得太過意外，因為火燭木易燃，布置水系法陣肯定是為了滅火。

  似乎也不只是為了滅火，因為王平通過擴散的植被，看見有人自己點燃了自己的房子，似乎想以此來取悅他信奉的真陽教神仙，好在附近的水系法陣及時激活，救了他全家一命。

  「這世上總是有一些好吃懶做，幻想不勞而獲的人，他們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救治，直接燒死是最好的辦法。」雨蓮也通過王平的靈海，感應到在城市角落裡的大火，對此她有不一樣的看法。

  王平不置可否，在這神仙現世的時代，凡人總是有各種各樣美好的幻想，但幻想始終都只能是幻想。

  城市街道兩邊沒有任何小販，可以偶爾看到推著手推車的商販累得滿頭大汗往城內趕去，想來是府衙規定了專門用來買賣的集市。

  兩刻鐘後，王平跟著人群走到一處十字路口，路口前方很明顯是通往城中心，那裡道藏殿的閣樓已經遙遙在望；左邊人聲鼎沸，再加上那些手推車也在往左邊趕去，想來就是城市的集市；右邊道路乾淨，且多有馬車經過，還有很重的胭脂味，想來是城市勾欄所在。

  王平稍加打量之後便往前直走，他倒不是去道藏殿，而是看到了千木觀內務在此秘密經營的一家客棧，這次外出趙灣將內務在中州各處聯絡點的資料都給了他。

  客棧外面的裝修入鄉隨俗，也是全紅，進入客棧內首先聞到的是一股酒香，酒香之後就是汗臭味，因為客棧里最多的客人是來往的江湖客和遊方道士。

  王平的到來只引起了小二的注意，小二熱情躬身小跑過來，帶著歡快的語氣問道：「道長要來點什麼？」

  「有雅間嗎？」

  「有！」

  「帶我去雅間…」

  「好嘞，道長請跟我來。」

  小二側身在前面引路。

  雅間在二樓，房間很小，小二先進去將窗戶打開，街道上喧囂的聲音傳進來時，王平也跟著走進雅間。

  「道長，要來點什麼？」

  王平從衣兜里拿出特製的幾塊碎銀子交給小二，「我一路趕來，聽說你們大臨府城的臘腸很好吃，給我來兩節嘗嘗鮮，再來一壺黃酒。」

  「好嘞，稍等。」

  小二離開之後，窗戶外傳出一陣嗩吶的聲音，王平下意識的用元神連接他灑下的那些種子生成的植被去探查。

  卻是從北城下來了一個出殯隊伍，但這支隊伍卻裝扮得特別的喜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