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真言妙用

  「劍名厚德今日就來領教一下宋閥主的天刀。」燕不歸持劍上前，身上亦然爆發出滔天劍勢，與宋缺針鋒相對。

  『天刀』二字威名遐邇，宋缺今天既然為心愛之人報仇而來，起手的一刀勢必威力不凡。

  果然。

  隨著天刀舞動，划過虛空，肅殺之氣像從天上地下湧起鑽出的狂風，立時籠罩住了以兩人為中心的方圓三十丈範圍。

  刀光閃爍，直令太陽失色！

  燕不歸有若置身於另一片空間之中，眼前的宋缺已分不清是人還是刀。

  「斗！」燕不歸口中誦念真言。

  劍在手，他無法結印。但真言的根本不在印，而在意。

  佛家三密，是為身、口、意，實踐與思維並重。身等於口，口等於意，意等於身，名雖分三，實為一體。

  是故他手雖未動，體內的真氣卻已自動結成了外獅子印。

  受真言影響，燕不歸身上氣勢暴漲，敵強愈強。劍勢凝劍氣，隨著厚德劍隔空揮出，一劍撕開了天刀所釋放的殺氣。

  「好劍法！」宋缺出手了，人隨刀走，掠過數丈距離，直擊燕不歸。

  天刀破空，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不見半點兒刀氣溢散而出。宋缺對刀的掌控已然到了精緻入微的境界。

  『破刀式』的口訣在心中浮現，但宋缺這一刀的勢頭圓融如一，人與刀也緊密相連，燕不歸在這霎那之間也無法找出破綻，唯有硬接。

  唰！

  金色的劍光閃過，在宋缺刀鋒逼近身前三尺之際，燕不歸倏然揮劍斜斬，勢可摧山裂海。

  「鐺」的一聲，刀劍鋒刃交擊，強橫的氣勁爆發而出，將各自的攻勢湮滅於無形。

  宋缺隨即旋刀上挑，凌厲的刀鋒往燕不歸胸腹划去。

  燕不歸翻轉劍柄，沉腕下砸，正中刀刃，繼而揮劍疾刺宋缺咽喉，寫意自然，瀟灑無比。

  宋缺當然可以繼續出刀刺他小腹，但在這同時，厚德劍也一定會落在他的脖子上。

  忽地，天刀往燕不歸右側畫出一道完美的合乎天地至理的弧線。這一刻，天刀仿佛活了過來，自動找尋對手破綻，繞到燕不歸身後直刺背心。

  宋缺的身體則完全由刀帶動，既自然流暢又若鳥飛魚游，渾然無瑕精采絕倫。

  燕不歸敏銳的五感在此刻發揮了作用，猶如背後生眼，纏頭裹腦的一劍環繞周身，在格開天刀後他順勢轉身，將蓄滿真勁的一劍往他肩頸力劈而下。

  宋缺不退反進，反手抽刀，從下往上往他右臂削去。

  燕不歸身形迴轉，橫劍從另一側斬向宋缺頸項。

  鐺~

  宋缺豎起天刀格擋，碰撞的瞬間，刀上驟生一股磅礴吸力，緊緊吸住了厚德劍。

  但下一瞬，他就感到厚德劍上傳來一股螺旋氣勁。天刀猛然一震，硬生生被彈了出去。

  燕不歸左手並指成劍，吐出青色劍芒，從右臂下如靈蛇出，疾刺胸膛。

  宋缺反應奇快，天刀斜擋在胸前，掌按刀背急催真氣。

  砰！

  劍芒與刀身透發的內勁相互衝擊，同時潰散開來，出招的兩人亦被余勁震退出數丈之外。

  穩住身形的瞬間，燕不歸反手一劍隔空撩出。

  轟轟轟……

  肉眼可見的青色劍芒裂地而出，捲起一片飛沙走石向宋缺激射而出。

  轟！

  宋缺雙手握刀，從頭頂劈斬而下，無形刀氣應聲與劍芒相撞，崩然爆散，氣浪翻湧開來，頓時煙塵四起。

  瀰漫的煙幕中，金光乍閃，燕不歸趁機欺身而至，『衡山勢』悍然出手，無邊劍氣猶如九天飛瀑，沛然當空傾落。

  宋缺不閃不避，天刀一振，立時爆出千百道黑燦燦的刀芒，狂風暴雨般向燕不歸籠罩而去。

  刀風呼嘯聲在四面八方響起。

  這一招名曰『天風環佩』，是宋缺天刀八訣中的一訣。

  其意所指乃是天仙在雲端乘風來去，雖不能看到，卻有環佩鏗鏘的仙樂清音。

  叮叮噹噹……

  兩人以快打快，在彈指間互拼了上百招，刀劍鋒刃之間花火四射。

  其間沒有半絲遲滯，攻守兩方均是隨心所欲的此攻彼守，其緊湊激厲處又隱含逍遙飄逸的意味，精采至難以任何語言筆墨可作形容。

  久攻不下，燕不歸倏地沖天而起，施展出了『天外流星』。

  劍映陽光，空中登時金光四射。

  破風聲隨即呼嘯而起，當宋缺聽到聲音的時候，燕不歸已霹靂般俯衝而至。

  天刀旋動，突然捲起一片片水光雲影，似波浪般層層迭迭的迎向了厚德劍凌厲剛猛的一擊。

  閃爍的刀光就似霞霧繚繞，流轉不盡，意態無窮。

  此招是天刀八訣中的另一訣『瀟湘水雲，宋缺要以柔克剛。

  刀氣堆迭之下，『天外流星』的勢頭被層層消弭。

  宋缺乘勢追擊，天刀劃出一道藍芒，循某一條優美至超乎任何言語所能形容的弧度，在繞過厚德劍後直擊燕不歸面門。

  長劍不及回防，燕不歸左手劍芒再起，橫掃天刀。

  鐺~

  天刀攻勢一頓，燕不歸借力再度騰空，而後展開『神風行』分身化影般，從各個角度飛撲而下。

  宋缺整個人忽然旋動起來，天刀隨之舞出漫天刀氣，縱橫激盪，席捲六合八方。

  這是天刀八訣的第三訣『梧葉舞秋風』，嚴如銅牆鐵壁一般，將燕不歸的攻勢防的滴水不漏。

  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刀劍交擊聲過後，燕不歸的幻影復歸為一，落回地面，力透湧泉人劍合一，從五丈外飛身射向了宋缺。

  半途中他猛地凌空急旋，帶動周身氣流，似龍捲風般迅猛絕倫。

  宋缺迎面而停，刀勢再變。天刀第四訣『疾雷破風』應手而出。

  叮~

  刀刃精準無比的劈中了劍尖，傾盡兩人畢生功力的一擊，頓時讓兩人如同觸電般急退而出。

  宋缺雙腳貼地，倒滑出三丈之外。燕不歸則凌空倒翻了五六個跟頭，方才穩住身形落地。

  「前！」燕不歸再次誦念真言，施展寶瓶印。

  厚德劍遙指宋缺，在寶瓶印作用下，一道無比凝聚的劍氣筆直飛射而出。

  宋缺揚手出刀，幽光一閃，凌厲的刀鋒均勻無比的將劍氣劈成了左右兩半。

  但不料這道劍氣竟破而不碎，掠過天刀後再次聚合為一。

  宋缺猝不及防，胸口砰然劇震，被一劍擊碎了護體真氣，胸口登時如遭重錘，腳下更不受控制的往後連退數步。

  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深達寸許的腳印。

  悶哼一聲，宋缺臉色煞白，嘴角溢出了絲絲鮮血，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燕不歸。

  「這招叫什麼名堂？」

  「還沒想好，純是被宋伐主給逼出來的。」燕不歸輕舒一口氣，回到藏鋒匣邊收起了厚德劍：「勝負已定，宋閥主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宋缺沉聲道：「既然殺不了你，我無話可說。」

  「那就有緣再會了。」燕不歸擺了擺手，拎起劍匣飛身上馬。

  「你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殺了你麼？那這天下恐怕更要大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