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橋頭激戰

  「你別後悔就行。」燕不歸緩緩拔出薄情劍，劍身與劍鞘磨擦，發出了悠揚的錚鳴聲。

  「為了天下蒼生，妃暄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無需燕兄操心。」師妃暄看似隨意的踏前兩步，登時湧起一股森厲無比的氣勢席捲而出。

  她整個人忽然變成了一把寶劍，鋒芒畢露。

  燕不歸默運玄功，將真氣轉化成劍氣遍走全身，散發出一股凌厲劍勢與師妃暄針鋒相對。

  洛河上微風吹拂。

  相互對峙的兩人卻似陷入靜止，頭髮和衣衫在風中絲毫不為所動。

  男的瀟灑飄逸，宛如謫仙再世。女的淡雅清麗，猶如神女臨凡。望之若一對神仙璧侶，哪知竟要動手交鋒，生死相拼。

  兩人各自將真氣催至極峰蓄勢。

  師妃暄的俏臉上亮起了一層聖潔的光輝。

  她已臻至《慈航劍典》『心靈靈犀』的妙境，距離『劍心通明』的至境僅只一步之遙。玄奧無比的玄門功力緊緊鎖定住了燕不歸，欲窺探他的底細。

  師妃暄忽見燕不歸的臉上也泛起了如玉般的溫潤光澤，整個人更隱隱變得透明，猶如水晶一般，讓她不由為之驚訝。

  這正是源自《明玉神功》最高境界特有的表現。

  更奇怪的是，師妃暄感到燕不歸身上對她有股很特別的吸引力，讓她不自禁的對燕不歸心生親近，從潛意識裡並不想和對方為敵。

  師妃暄還不知道燕不歸已經練成了《長生訣》，這份吸引力便是源自這部玄門中千古以來最神秘的先天心法。

  無聲無息間兩人的氣勢已推至頂點，始終難分伯仲。

  師妃暄輕嘆一聲，放下心中雜念，背後古劍像活了似的突然自行出鞘，跳入她掌中。

  嗤！

  一股無堅不摧的劍氣從劍鋒吐出，刺破空氣向燕不歸激射而出。

  嗤！

  博情劍遙指師妃暄，燕不歸左手劍指抹過劍身，青芒閃爍間同樣射出一道劍氣。

  「蓬」的一聲，兩股劍氣相互衝擊。

  燕不歸卓然而立，穩如山嶽。

  師妃暄嬌軀微震，往後退了小半步，心中暗自吃驚。

  她已經儘量高估燕不歸，不承想對方的功力還是強的超乎了她的預料。

  燕不歸朗聲問道：「試出來了嗎？」

  「燕兄誠不欺我。」師妃暄道：「你的真氣中的確夾雜著和氏璧特有的能量。和氏璧果然已經不存於世。」

  她的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惋惜。

  燕不歸等的就是這一句。

  師妃暄的公信力在江湖上，乃至全天下都毋庸置疑。她這話一出口，那些盯著和氏璧的人基本也就死心了。

  不過現在他們是不會走的。

  慈航靜齋的當代傳人出手，這場曠世難逢的大戰，只要是個習武之人就不會捨得錯過。

  燕不歸不疾不徐的說道：「你現在仍有後悔的機會，要知道生命只有一次。」

  「多言無益。」師妃暄凜然道：「妃暄手中之劍名為『色空』，專求以心御劍，燕兄小心了！」

  燕不歸左手迭指輕彈劍身，森然冷聲道：「劍名薄情，專傷人命。」

  倏地，色空劍出招了！

  電光激閃劍氣漫空。

  師妃暄的色空劍化作滿天光影，把燕不歸籠罩其中。

  她卻像翩翩起舞的仙子，在劍光中若隱若現，似被淡雲輕蓋的明月，森寒的劍氣激盪開來，其飄搖往來之勢有若狂風颳起的飄雪。

  燕不歸目射精光，憑藉靈敏的感知和獨孤九劍締造的超絕眼力，瞬間看透了對方劍中虛實。

  身形一閃，他悍然衝進了師妃暄天羅地網般的劍勢里，『破劍式』閃電般擊中了色空劍的劍脊。

  鐺~

  伴隨著激烈刺耳的金鐵激鳴，漫天劍影煙消雲散，像是被雷聲驚破的無邊黑夜。

  燕不歸攻勢不減，『破劍式』再出，劍尖輕輕一顫，爆出萬千飛星銀芒，狂風暴雨般落向了師妃暄。

  以心馭劍，師妃暄不退反進。

  色空劍所心所欲，飛灑變幻，全然不受成規所限，帶起一片煊赫無比的劍光，水銀瀉地般透入燕不歸劍勢空隙，不斷探尋著他的破綻所在。

  叮叮噹噹……

  薄情劍和色空劍飛速交鋒，聲音快得幾乎連成了一線。

  了空大師看著橋上如影隨形，閃轉騰挪的兩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師妃暄的武功修為如何，他心中十分有數。

  對方乃是中原武林繼寧道奇之後的蓋世奇才，可眼下面對燕不歸，師妃暄無論劍術還是內功，竟似都難占上風。

  燕不歸劍劍搶攻，每一招都直指師妃暄的破綻。

  師妃暄雖然憑藉千錘百鍊的高明劍法及時補救了下來，但如此就不免陷入了被動。

  久守必失，時間長了她必敗無疑。

  師妃暄亦深明此點，猛地抽身後退，縱身騰空，俯身一劍猶如天光破雲。

  這看似簡單的一劍，實則包含無比著《慈航劍典》最高深的心法和劍理。

  劍勢似緩似快，在速度上使人難以把握。而震顫的劍鋒像靈蛇的舌頭般，予人隨時可改變攻擊方向的感覺。

  燕不歸不閃不避，將氣海的真氣漩渦極速運轉，螺旋真勁向薄情劍潮湧而入。

  唰！

  薄情劍迎著師妃暄畫了個完美無缺的圓圈，登時生出一股磅礴吸力將色空劍的攻勢盡數吸納歸攏，封死了她所有的變化。

  叮~

  隨著薄情劍的轉動，兩口劍搭在了一起，隨著燕不歸旋劍外挑，師妃暄胸前中門大開。

  呼~

  燕不歸左手內圈，『亢龍有悔』沛然橫推而出。

  師妃暄閃躲不及，急運功力抵掌相接，「啪」的一聲，她的嬌軀在半空停頓過剎那間，猛然向天津橋外倒飛而出。

  人在空中無處借力卸力，強橫的掌勁讓她一連飛出十餘丈方才止住身形，踏水凌波。

  燕不歸展開身法，從橋上飛落河面，薄情劍反手撩出。

  轟轟轟轟轟……

  劍氣爆發，在兩人中間激起十餘道沖天水柱炸向了師妃暄。

  眼見對方來勢兇猛，師妃暄不由瞳孔一凝，色空劍夾雜全身內力橫掃而出。雄渾劍氣射入水面，又是轟然一聲，在她身前掀起了一股高逾一丈的巨大水浪。

  嘩啦~

  水柱撞上如牆似盾的水浪，應聲爆散開來。激散開來的水柱，仿佛暴雨傾盆『噼里啪啦』的打落在洛河之上。

  迷濛的水霧中，師妃暄眼前猝然暴起刺眼寒芒。燕不歸已經趁機進逼而來，薄情劍直刺咽喉。

  師妃暄雖驚不亂，腳踩水面借力，身體如被牽引，倏然往後暴退，繼而再度借力踏水騰空，飛身沖向河岸。

  燕不歸快如狂風過境般疾掠而出，周身攜帶的氣流令水面波光涌動，眨眼間又逼至師妃暄上方，揚劍下劈。

  鐺~

  師妃暄揮劍硬撼，應聲被從半空震落岸邊，持劍的虎口劇震，整條右臂又酸又麻。

  燕不歸借力升空，真氣化劍氣，劍氣貫入長劍。總訣式、破劍式、破氣式的心法在腦海中快速流過。

  驀地，他福至心靈，三式合一！

  陽光照射薄情劍，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將燕不歸身形覆蓋。

  恍惚間，師妃暄眼中的燕不歸在空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口橫空巨劍，無邊凌厲的劍氣已將她牢牢鎖定。

  頓時，一股前所未有之強烈的危機感，從師妃暄心底油然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