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氣宗劍宗,不如玄門正宗
燕不歸問道:「封兄,可還記得華山派開山祖師是誰?」
「自然記得。」封不平抱拳行禮,神色恭敬道:「本派乃是由廣寧真人郝大通所創。」
燕不歸眉頭一挑:「那廣寧真人又師從何人呢?」
「這……」封不平忽然愣住,這他還真不知道。看向成不憂和叢不棄,兩人同樣一臉茫然。
其實何止他們不知道,在燕不歸從活死人墓回來之前,岳不群夫婦原本也是不知道的。
歷經數百年光陰,華山派興衰跌宕,期間有太多傳承消失在了時間長河裡。
「今天就讓你們長長見識。」燕不歸朗聲道:「南宋年間,中原武林有五位絕頂高手,號稱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
這五人為爭奪天下第一的名號,相約於華山論劍。在大戰七天七夜之後,中神通憑藉《先天神功》力壓其餘四人一舉奪魁,成為了中原五絕之首。」
叢不棄不耐煩道:「那又與本派祖師何干?」
「急什麼,重點馬上就到。」燕不歸道:「這位中神通便是當時武林第一大派全真教的教主王重陽真人。
重陽祖師生平一共收了七位弟子,江湖人稱全真七子,而廣寧真人便是全真七子之一。換言之我華山派乃是玄門正宗之後。」
最後這句話他說得擲地有聲,生怕外面的桃谷六仙聽不見。
六人也果然聽得興致勃勃,想要傾訴的欲望就像即將爆發的火山。
他們試著運功衝擊穴道,可燕不歸的功力實在高出他們太多,用的手法也極為特殊。
不論他們如何催動真氣,也完全無法撼動封住穴道的內勁。
「至於這古墓派嘛。」燕不歸繼續道:「正如我徒弟所言,林朝英女俠和重陽祖師情投意合,算起來廣寧真人還得叫她老人家一聲師娘。
論武功,林祖師的武功更在重陽祖師之上,兩人乃是當時武林中人所恭敬的一對俠侶。
所謂紅花白藕青荷葉,全真古墓是一家。
幾年前我無意中得到了祖師傳承。敢問封兄,這先輩絕藝如何能不算是華山武功呢?」
「小師弟這故事講得著實精彩,但是空口無憑只怕難以服眾。」封不平忍痛提出了質疑,他打心眼裡願意相信這些都是真的。
若非現在雙方立場不合,哪怕燕不歸真的在說謊,他也絕無半分疑慮。
「那你可以去少林找方正大師求證,少林一派的傳承經久不衰,或許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燕不歸這話也不算信口胡謅。
全真教活躍的時期,少林寺閉門封寺幾乎絕跡江湖,沒聽說在戰亂中有什麼損失。
藏經閣里那麼多經書,總該有幾本是記載武林舊事秘聞的吧。
即便少林要是不願意說也無所謂,反正有桃谷六仙這六個大嘴巴在,這消息也不愁傳不出去。
萬事萬物皆有兩面,有人不信,自然會有人信,那燕不歸的目的就算達到了。
「好,這話我記下了。」封不平見他如此自信,還搬出了少林這個泰山北斗和德高望重的方證大師,便不再多言。
岳靈珊輕撫著手中紅綾,昂然道:「封前輩,伱們劍宗弟子學藝未精,我看還是你們三位親自上場吧。」
封不平臉色不愉,卻也知道她所言不差,那三個已經是劍宗最傑出的弟子,再換人也是徒勞。
叢不棄忿然拔劍而出,冷喝道:「好個狂妄自大的小輩,那就休怪我以大欺小了。」
封不平道:「既然是小師弟的徒弟,點到為止,教訓教訓她就是了。」
叢不棄冷笑道:「人家可沒拿咱們當師兄弟。」
封不平道:「他不仁咱們不能不義。」
叢不棄冷哼一聲,對岳靈珊道:「還不出招?」
「那就得罪了。」岳靈珊雖言語自負,心中卻不敢大意,雙手紅綾齊出,分別攻向叢不棄身前各處要穴。
叮~
鈴聲震盪,叢不棄只見眼前紅綾曲折變化,交錯而來。
唰唰唰……
正氣堂中倏然劍光激盪,叢不棄快劍疾出,與三名劍宗弟子同樣的劍法在他手中使出來,威力猶如雲泥之別。
伴隨著「叮叮噹噹」的脆響,劍尖精準無比的與金鈴不斷碰撞,任憑紅綾如何變化,也難以靠近他身前三尺。
只是岳靈珊的紅綾長足兩丈,叢不棄雖然盡數抵擋得住,卻受限於距離難以克敵制勝。
他當即展開身法,長劍左撥右挑分散紅綾攻勢,趁隙向岳靈珊欺身而去。
屋中畢竟狹窄,施展不開,岳靈珊看出他的意圖後身形一縱,從他頭頂上方掠出了正氣堂。
觀戰的眾人只覺眼前一花,隨後就見岳靈珊已然身在堂外,無不為之側目。
『這小妮子好快的身法!』
「哪裡跑!」叢不棄緊追而出。
可到了外面地勢寬敞,岳靈珊可謂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把夭矯空碧的絕妙身法發揮的淋漓盡致。
觀戰的眾人一出來就看到叢不棄對著岳靈珊緊追不捨。可他身法平平又受紅綾所阻,始終都隔著一丈左右的距離,不管他怎麼努力都難以靠近岳靈珊。
叢不棄急赤白臉的喝道:「小丫頭,你再這麼亂跑,這場比試就永遠也打不完了。」
岳靈珊嬌聲笑道:「你追不上我說明你輕功不行。既然沒本事,你還不趕緊認輸?」
叢不棄忽然腳步一頓,沉聲道:「此番比的是劍法不是輕功,你若自認劍法不濟那就趁早換人,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好,那本姑娘就如你所願,看劍!」岳靈珊揮手收回紅綾,翩然落地,右手在腰間一抹,血劍出鞘。
叢不棄驚見眼前紅光一閃,岳靈珊已挺劍刺來。急顫的劍尖左右晃動,讓他難辨虛實,不由臉色大變。
「這是什麼劍法?」驚訝間,叢不棄揮劍格擋,抽身急退。
「林祖師所創的玉女劍法。」岳靈珊右手輕振,軟綿綿的血劍瞬間繃直,『冷月窺人』沛然而出,用的還是金鈴紅索的巧勁。
以柔物施展剛勁,正是古墓派武功的精要所在。
血劍一抖,散出無數星點寒芒,籠罩住了叢不棄的上盤。
叢不棄以快打快,越戰越是心驚。
岳靈珊劍法之快,竟不比師兄封不平自創的狂風快劍遜色多少。卻不料眼前所見皆是虛招,他正全心防護之際,岳靈珊突然一劍疾刺他小腹。
刺啦!
總算叢不棄反應及時,只被劃破了衣服,沒有開膛破肚。
岳靈珊乘勢追擊,『小園菊藝』連續攻他下盤,旋即雙手齊握劍柄『舉案齊眉』挑他胸腹,跟著又是一招『皓腕玉鐲』刺他手腕。
眾人見她招式凌厲的同時姿態嫻雅,飄然若仙,盡皆讚嘆不已。
對於燕不歸之前所說的古墓派和林朝英之事,他們竟都不自禁的信了三分。
叮叮噹噹的鋒刃交擊聲連綿不斷。
叢不棄被『小園菊藝』和『舉案齊眉』逼得手忙腳亂,正要攔截『皓腕玉鐲』時,長劍突然「咔」的一聲被血劍削斷,錯愕間頸部一陣涼意襲來,已被岳靈珊持劍抵住了咽喉。
「前輩,你輸了。」
「……」叢不棄呆若木雞,兀自難以相信他居然敗在了一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手裡。
「小丫頭,你仗著神兵利器不公平,有本事的換把劍再跟我師弟從新來過。」成不憂話說出口,眾人才注意到叢不棄的斷劍上布滿了黃豆大小的缺口,宛如鋸齒一般。
岳靈珊輕哼道:「劍是我師父送我的,為什麼不能用?若真正遇到手持神兵利器的敵人,你還能讓他也換一件兵器不成?
怪只怪這位前輩內力不濟,護不住自己的兵器。家師有言,內力練到深處,草木竹石均可為劍。」
她指著牆角的破掃帚,滿臉驕傲道:「要是換成我師父,就算用它也照樣能所向披靡,這就是我氣宗的厲害。」
叢不棄老臉通紅,心中更是惱火萬分,恨不得一掌劈死這牙尖嘴利的臭丫頭。
「哼~你贏了。」
岳靈珊興高采烈的來到燕不歸面前邀功:「怎麼樣,師父,沒給您丟臉吧?」
「不錯。」燕不歸笑了笑,誇獎道:「本門第五高手的位子非你莫屬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