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父動作很快,蒔七很快就住進了紀家,監護人也變成了紀母和紀父,而不再是沈自然了。
蒔七同意回紀家,唯一提出的條件,就是保留她的姓,所以她現在還叫沈攸。
蒔七的腎是否符合,紀母和紀父都只是猜測,雖然蒔七是心知肚明,紀母的運氣好到爆,一兒一女的腎都適合她。
不過眼下,還要經過一系列檢查,而這些檢查,最起碼也要經過好幾個月的時間。
紀母笑眯眯的摟著蒔七,溫柔的說道:「以後這裡就是你家了,你和蕭蕭一直是同學,現在正好當姐妹,明舒特別喜歡妹妹的,你們三個一定能相處的好的,是不是?」
一直低著頭的蒔七忍不住挑了挑眉。
紀母還真是會說話,「你們三個一定能相處的好,是不是?」這句話,很明顯就是在向蒔七要保證。
要她保證和紀子蕭以及紀明舒相處的好。
像沈攸那樣十五歲的小姑娘,聽不出來紀母的潛台詞,很容易就被紀母帶溝里去了,一旦三人發生矛盾,會不自覺的忍氣吞聲。
不過意料之中的,蒔七還是被紀明舒來了個下馬威。
也是,紀母和紀父還要維持著表面上的慈愛,紀子蕭就算是為了裝給紀母看,也要笑盈盈的歡迎蒔七的到來。
唯有紀明舒。
早上起床洗漱完,蒔七下樓的時候,紀家一家人早已坐在了餐桌旁吃飯了,而且快要吃完了。
紀母憐愛的看著蒔七道:「蕭蕭說你不舒服,想要多睡一會兒,要不要媽媽幫你和老師請個假?」
蒔七心底冷笑一聲,真有意思。
她設定的鬧鐘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響,幸好她的生物鐘也該醒了。
紀父看了眼時間道:「我們該走了。」
紀母點了點頭,溫柔的對蒔七道:「我們今天要去辦點事,你要是不舒服,就讓阿姨忙你請個假,如果能堅持,就和蕭蕭明舒一起去上學,好嗎?」
蒔七微微頷首。
紀母和紀父兩人匆匆離開后。
紀明舒優雅的喝完最後一口牛奶,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我小時候看過美國作家瑪格麗特·海迪克斯的一本書,叫《舞會以後的灰姑娘》,你知道灰姑娘嫁進了皇宮之後發生了什麼嗎?」
蒔七唇角三分淺笑看向他,沒有說話。
「辛德瑞拉冷了,親自去點爐火,卻被女僕們嘲笑她骨子裡還是個只會燒飯洗衣的灰姑娘,就連當上正經的王妃,也改不了骨子裡的卑賤。」講到這裡,紀明舒微笑著抬眸看著蒔七,可眼底卻是濃到化不開的厭惡,「書不錯,建議你看看。」
蒔七揚唇輕笑一聲:「如果我沒記錯,《舞會以後的灰姑娘》準確的定位是本女孩兒讀物,我還以為男孩子小時候不愛看迪士尼公主呢?看來哥哥不一樣,看了迪士尼公主仍覺得不過癮,還要看看同人文。」
紀明舒臉上一冷,目光凌厲的瞪著蒔七。
蒔七低低笑了兩聲:「開了玩笑,哥哥別介意嘛!」
她喊紀明舒哥哥,她也覺得彆扭極了。
可是比她更彆扭的是紀明舒和紀子蕭,每當她喊一聲哥哥,紀明舒臉上的表情就像吃了蒼蠅一般噁心,而紀子蕭則是抿著唇,眼底滿是嫉妒。
不過紀子蕭還是要做戲的,尤其是在紀明舒面前。
「好了,哥哥,沈攸就是心直口快,她沒什麼惡意的。」紀子蕭拉著紀明舒的手撒嬌,目光有意無意的瞥向蒔七示威。
可蒔七根本沒有抬頭看她。
這讓紀子蕭覺得自己彷彿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悶不已。
紀明舒捏了捏紀子蕭的鼻子嘆道:「蕭蕭,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善良的。」
蒔七險些一口牛奶噴了出去,一是因為紀明舒那「憐惜」的口吻,二是「善良」這兩個字。
「善良」的白蓮花還差不多!
紀明舒拉著紀子蕭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睨著蒔七:「我們每天上學時間是固定的,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耽誤,所以你自己想辦法去學校吧。」
言罷,紀明舒和紀子蕭便走了。
蒔七皺了皺眉,紀家住在H市的富人區,偏遠,很難打到車,一般紀子蕭和紀明舒上學,都是由紀家的司機送去的。
眼下紀母和紀父也不在,司機又走了,車庫裡似乎還停著兩輛車,可她才十五歲,哪能開上路?
先是鬧鐘出了問題,接著是沒有車去學校。
她明白,紀明舒就是故意整她的,因為她沒告訴紀母,但是紀明舒卻知道,今天是整個全市聯考,這次的成績關係到是否能直升本校高中部,雖然中考也算成績,可是他們這所中學,早在這次聯考的時候,再累積平時成績,就決定了哪些人直升高中部。
就在此時,紀家的保姆陳姨走了過來,一臉的疑惑:「攸攸你怎麼不上學啊?」
蒔七淡淡道:「他們已經走了。」
陳姨嘆了口氣,她也看出了紀明舒的敵意,遂道:「我要去買菜,順便送你吧。」
紀家專門給陳姨配了輛車買菜,就是一輛十幾萬的大眾,一般紀家人都想不起來有這輛車。
「謝謝陳姨!」蒔七連忙笑道。
「謝啥!」陳姨有些赧然。
陳姨的車開的很穩,到學校時正好是每天蒔七上學的時間,「陳姨再見。」
蒔七剛下車,正好看見沈歸站在校門口,她連忙跑過去抱住沈歸的胳膊,聲音中滿是歡欣:「哥哥!」
沈歸併沒有被她嚇到,只是含笑回眸看著她。
「真巧啊!一起進去吧。」
沈歸微微頷首,十分自然的牽起她的手緩緩往裡走,「吃了嗎?」
「吃了。」
「紀家沒為難你吧?」沈歸有些猶豫,但到底還是問了出來。
蒔七唇角的笑意頓了頓,旋即道:「沒有。」
「紀明舒也沒有?」沈歸不知道紀子蕭那次針對蒔七的事情,卻親眼撞見紀明舒警告蒔七,所以攸攸回了紀家,他最擔心的就是會被紀明舒為難。
「哥哥放心,我要是被人欺負了,一定跟哥哥講。」
「好。」沈歸抬眸之際,正好瞥見校門口那輛黑色的寶馬。
他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蒔七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反應,但還是裝作沒發現一樣笑著和他說話。
沈歸斂去眼底的冰冷,低眸看著她溫和一笑:「你先進去吧,我想起來我筆壞了,現在去旁邊買一支。」
蒔七不動聲色朝那輛黑色寶馬瞥了一眼,笑盈盈的答應了,然後自己走進了學校。
那輛黑色寶馬走下來兩個身著西裝的男人。
沈歸目送著蒔七走進學校,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這才緩緩掉過頭。
「我說過的,不準來學校找我!」他眼底的陰冷漸盛,渾身散發著陰鬱的氣息。
那兩個戴著墨鏡的西裝男連忙點頭:「我們也知道,不過這件事確實有些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