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點了點頭，讓管家去請人。

不一會兒，蘇小凝就讓人將顧海山送到了屋子裡，並喊顧家的人站到院子外面去等著了。

瞧見蘇晴晚等人在吃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真是抱歉，我不知道蘇夫人，蘇少爺和少帥夫人在用早點，就帶這麼一個髒東西過來，怕是會影響到你們的食慾了。」

蘇晴晚只看了顧海山一眼，心裡就有數了，放下了筷子說：「無妨，我已經吃好了。」

蘇子墨也放下了筷子：「我也吃好了。」

他的視線落到顧海山的身上，見顧海山瞪著眼睛，可是又沒有動靜，只嘴裡一直流著涎水，有些嫌惡的皺了皺眉：「這個顧老爺是怎麼一個情況？二夫人把他帶到我們這裡來做什麼？」

「不會是想讓我妹妹給他看病吧？如果是，那我妹妹如今是個有身子的人，那肯定是不會給他看的，我瞧著他這副樣子倒是和他挺般配的，不用看吧？」

「是的，蘇少爺，不用看。」蘇小凝遲疑了一下，看了看蘇凝。

蘇凝會意，讓屋子裡的人都退下去了。

門關上，蘇小凝「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少帥夫人，我今日來，是想來謝謝你的，要不是你和德叔一直都在幫我，我也報不了這個仇！」

蘇晴晚只是淡淡的說：「你起來說話吧。」

又對蘇子墨說：「子墨，搬把椅子過來。」

蘇子墨應了一聲，拿了一把椅子給蘇小凝，蘇小凝這才起了身，在椅子上坐下。

「我昨天給顧海山下了最後一次毒藥，將他變成了這副模樣，原本等幾天也可以，但這個該死的老東西，這段時間被那些人收拾了之後，還想準備禮物跑到你們這裡來討要好處，說什麼他也算是保得少帥夫人你當年沒死，想憑著這個要求少帥夫人你讓中醫館重新開業，然後還想趁機要中醫館一點份額，說是這中醫館原本就是顧家的產業……

對了，他還想讓蘇夫人幫他做生意，我呸！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倒是極好，可是他配嗎？

這些年，他和姜舒美一起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卻還是過的逍遙自在，老天爺沒有收拾他，那是老天爺太忙，漏了，可是總還是會有人收拾他的，我就是其中的一個！

只要一想到我和姐姐當初是如何被顧家騙的，我姐姐又是如何死的，我就恨不能將這個老東西千刀萬剮了，可就這麼讓他死了，我又覺得太便宜他了，我就想著留他一條狗命，我每天都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蘇凝倒是不太清醒蘇晴晚和蘇小凝、顧海山之間的這件事，但是見蘇小凝說話的時候身體一直顫抖，神情激動而認真，倒是看不出來是說的假話，就說：「原來你和顧海山有仇，這世上，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本也是應當，不過，這既然是你和顧海山的事情，你帶著顧海山到我們這裡來做什麼？」

「蘇夫人，我是帶著他來按手印的。」蘇小凝穩了穩自己的情緒，拿出一個小箱子打開，裡面放著的是有關於顧家的各種契書，房契、地契，鋪面契書等。

「這些東西，是顧家明裡暗裡的產業，我想了一下，這些東西，是應該交給少帥夫人處理的。」蘇小凝說：「我今日帶著顧海山過來，用他的手指按下指印，以後，這些東西，就歸了少帥夫人了。」

蘇凝、蘇晴晚和蘇子墨都有些驚訝。

「你要把顧家的東西都給我？」蘇晴晚想了想，說：「小凝，這些東西，你自己留著會比較好，從一開始，你捨棄一切到顧海山的身邊，就犧牲很多了，你如今也是顧家的主子，這東西，你拿著，倒也是應該。」

「不！」蘇小凝說：「我只是個鄉野里來的丫頭，這些產業上的事情，我也不懂，放在我手裡，只會浪費了，如果少帥夫人能不嫌棄顧家的東西臟，接過了手，再用這些產業創造更多的價值，回饋給南方十六省的百姓，這也能算上我有一份功德。

我是個兇手，為了復仇，也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如今對顧海山下毒，折磨他，雖然是他罪有應得，但是我也沾上了罪孽，這份罪孽，我也得一日日的去償還。」

「你……你是個好姑娘。」蘇晴晚只能這麼說。

蘇小凝哽咽著說：「我知道，少帥夫人曾想讓我走一條幹凈些的路，但是之前我也說過了，這條路一開始就是我自己選擇的，如今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接受，少帥夫人放心，今日過後，我就不會再來叨擾少帥夫人和蘇家人了，我會接了我伯娘住在顧府里，好好的過日子的。

我將顧家的產業交給少帥夫人，但是顧海山私藏起來的那些錢財還有，足夠我和伯娘衣食無憂的過完一輩子了。就這些好處，也還是佔了好處的。」

說完，蘇小凝就拿著那些契書和印泥，走到顧海山的身邊蹲下，捏住了顧海山的手指，在每一張契書上都按下了指印，為了確保不惹人非議，蘇小凝又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辦完了這些，她才走回來，將契書都放在了蘇晴晚的面前，並指著「蘇小凝」三個字說：「這個名字，是德叔給我取的，也是借了蘇夫人的光，想著能更方便的靠近顧海山，如今事情很快就要了了，我再占著這個名字，倒是對蘇夫人有些不敬，若是蘇夫人不嫌棄我，能不能重新給我賜個名字呢？我也想和過去告別了！」

蘇凝看了看蘇晴晚，見蘇晴晚點了點頭，沉思了一下，就說：「你原先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我父母先是逃難的罪人，後來在村子里安頓下來，就隨便說了個姓，也不是本來的姓，父母過世之後，我也不知道我該是姓什麼了……以前，家裡人一直都是喊我小妹。」

「那還願意姓蘇？」蘇凝說。

「願意的。」

「那你和你的伯娘都姓蘇吧，我和晚晚已經和你伯娘說好了，她的身子骨還算硬朗，若是閑不住，就去中醫館幫幫忙，遇上有婦人生產的，也可以做老本行。」

「至於你，以後就叫蘇蝶吧，化繭成蝶，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願你以後能過的安穩順心，若是你也還想做些別的事情……國都女子大學過完年關要將學校遷到江對岸的臨城。我看你還年輕，不如到時候也去報個名去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