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話，顧海山頓時就傻眼了。

什麼？他只是要中醫館賠償十萬大洋，中醫館卻要他賠償二百五十萬大洋？那他豈不是還倒欠了中醫館二百四十萬大洋？

「你……蘇晴晚，你怎分明就是故意耍賴！」顧海山指著顧晚，一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我可沒有耍賴，我不過是按照顧老爺的邏輯來公平公正的處理這件事而已。」顧晚說：「或者，顧老爺如果不想賠償我們中醫館這兩百五十萬的大洋，也還有另一條路走——從我們霍家守護的南方十六省滾出去，永遠都不可以再回來！」

「如何，顧老爺？選吧！」

顧海山的臉色變了幾變，惡狠狠的說：「你……蘇晴晚，你們這分明就是欺人太甚。」

「是你欺人太甚！」蘇小凝的伯娘、當年給蘇凝和姜舒美接生的那個穩婆忽然從醫館里出來，指著顧海山大罵：「小妹懷了你的孩子，你卻故意將孫大夫打傷，差點害死了小妹，顧海山，你們顧家的人怎麼會這麼惡毒？」

「當年我還是江城的穩婆子的時候，你找到我，讓我給蘇凝夫人和姜夫人同時接生，姜夫人生下的是個死胎卻將蘇凝夫人的孩子換成了她的，為了堵住我的嘴巴，還將我的頭打破，讓我失去了記憶，瘋瘋癲癲十多年。

大妹和小妹到江城來處理我留下的房產，姜舒美又將她們身上的錢騙光了，將她們騙到顧府去給你們當牛做馬，你顧海山眼見事情不好，還親手殺死了大妹！如今，還要害死小妹！

明明就是你養的那個惡毒的養女想要殺死小妹，你卻跑到這裡來誣陷這家中醫館，顧海山，你這個人的心怎麼會這麼黑？你這麼做，早晚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你……你是什麼人，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顧海山的臉都綠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穩婆說：「我是小妹，也就是你姨太太蘇小凝的伯娘，也是當年給蘇凝夫人和你的原配妻子姜舒美接生的穩婆，今天我還在顧府，你親眼看見你的養女指使人將我打成這樣，現在你說你不認識我，顧老爺，你的眼睛沒瞎，怎麼竟說瞎話呢！」

「你……是你啊，我……我想起來了，你……你是不是被蘇晴晚給收買了，故意誣陷我？她給了你多少錢？」都到了這個份上，顧海山竟然還在垂死的掙扎。

「老爺。」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有些微弱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了出來。

隨後，兩個士兵抬著擔架，蓋著厚棉被的蘇小凝被抬了出來。

她的臉色無比的蒼白，一絲血色都沒有，但是眼睛是睜開的，睫毛和嘴唇在動，她的確是活著的。

被抬出來之後，她望著顧海山，臉上滿是悲傷的淚：「老爺，我對你那麼好，甚至一點都不計較你殺死了我姐姐，我心甘情願的到你身邊伺候你，想要給你生孩子，可是你……你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去死呢？」

「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你想要保住孩子，想要贏，想要不丟面子，可是你不能拿我的命來賭啊，你明知道我最怕死了……」

「小凝，你……你竟然真的沒死？」顧海山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是，小妹沒死，是少帥夫人及時的趕到，救了小妹的命，小妹剛剛小產，本來是不能出來見風的，可是小妹不出來，顧老爺今日大概就不打算離開這裡了，所以我就拜託這兩個兵兄弟將小妹抬出來了，也讓大家都看看，顧家的老爺，都是怎麼對我們小妹的。

我們小妹對他一直情深意重啊，他顧老爺逼死了自己的原配妻子，讓一個惡毒的養女刺死了小妹肚子里的孩子，連小妹也想一起害死了，他……他也太過分了……」

「伯娘，你……你不要說了，你不要罵老爺，他……他也是嚇壞了……慌了主意，才做出了這樣糊塗的事情來的，孩子沒了，他難受，我也難受……」蘇小凝卻又做出一副很體諒顧海山的模樣。

顧海山馬上就找到了台階下，硬著頭皮到了蘇小凝的面前：「小凝，你還活著，你活著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你沒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的傷心難受，我現在整個腦子都是亂的，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些什麼，我可憐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說著，他還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演的那叫一個「假」字了得！

「老爺，這個孩子沒了，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我……我不想要待在這裡了，你帶我回家去吧。」蘇小凝虛弱的說著，又壓低了聲音：「老爺，走吧，再不走就沒有辦法收場了，那些錢，就不要了吧。」

「好，好好好，我帶你回家，我現在就帶你回家。」顧海山雖然很不甘心沒能從中醫館訛到一筆，而且還在蘇凝和這麼多人的面前丟盡了臉面，但總算能有個借口離開了，他也只能選擇先撤。

「來人啊，還不快把二夫人抬起來，跟我回去。」

人群里出來兩個顧府的下人，從兩個士兵的手裡接過了擔架就準備要走。

卻被穩婆攔住了：「小凝，你果真要回到顧府去嗎？我不想讓你去，你明知道顧海山他……」

她剛才在裡面就已經勸過蘇小凝了，不要再繼續報仇了，但是蘇小凝沒有答應。

這人都成為這樣了，還要去顧家，這不是繼續去受苦受罪嗎？

「伯娘，這是我選擇的路，你不要攔著我了，我……我只想回顧家……」

她又欠了顧晚一條命，不管是為了自己和姐姐的仇還是為了幫顧晚盯著顧海山、解決掉顧海山，她都要回到顧家去，早早晚晚的讓顧海山受到該有的懲罰！

「那……我和你一起去，我可不能再讓人欺負你。」穩婆咬了咬牙，跟著擔架一起走了。

「凝兒，你這次來，會在江城待上一段時間吧？我今日有事，改日吧，改日，我去江城最好的飯店給你擺接風宴。」顧海山在灰溜溜的離開之前，竟然還厚著臉皮對蘇凝說了這麼兩句話，才轉過身，擠開人群，狼狽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