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是真沒見過顧老爺這麼不要臉的，哈哈哈，今日，我的確也長了見識了，這顧老爺，平日瞧著還算和善，就這小半年辦的那些個事，那是一件比一件令人瞠目結舌。」

「他這是藏的深，我看他本來就是這麼一個樣子，真是可怕，我以後是不可能和他這樣的人有什麼交往了。」

「我也不會了，他這麼無恥，誰知道坑完了中醫館，會不會來坑我們，我得趕緊的回去和我的親戚朋友都說一說，可別真的讓顧海山鑽了空子才好。」

……

人群議論了一陣子，吵吵鬧鬧的也都不過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說上幾句不痛不癢的話。

顧晚靠近白芷蘭，與她低聲說了幾句話，白芷蘭滿意的點了點頭：「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好的，母親。」

「大家安靜一下，」顧晚抬高了音量：「如今事情已經很明白了，顧老爺的姨太太是在他們顧家就被他們以前收養的那個養女給捅傷後送到我們中醫館來的，來的時候顧老爺心裡已經有數，孩子是保不住了，可又因為他以小人之心拒絕了孫大夫對蘇小凝的救治，並砸傷了孫大夫，導致蘇小凝重傷昏迷，差點慘死。

這個責任在我看來都在顧老爺那邊，不過是因為我們中醫館倒霉，是我顧晚倒霉，與他有那麼一點關係，他就將這事情賴到了我們中醫館。

不過，也沒有關係，我方才已經與大帥夫人商議過了，顧老爺想要我們中醫館賠，我們中醫館也願意賠，十萬大洋就十萬大洋，我們霍家勒緊褲腰帶，還是能將這筆賠償款拿出來的。

但是這個賠償不能是單方面，我們答應了顧老爺的要求，顧老爺也得答應賠償孫大夫，以及，中醫館救治蘇小凝的醫藥費，大家覺得這樣公平嗎？」

「嗯，這樣公平。」

「還有什麼不公平？這是顧老爺佔了大便宜了。」

「十萬大洋啊，霍家還真是大手筆……不過，我倒是覺得這樣不妥，這十萬大洋都花在軍隊上，能買一批武器保護咱們南方十六省了，怎麼能就這麼給了顧海山？」

大部分的人都是自私的，知道顧海山鬧一場還得了這麼大的好處，有些人自然不樂見。

「白姐姐，我也覺得這樣不妥，」蘇凝也開了口：「霍家不與人為惡是好的，但是若是縱容這種惡劣的行為可就不大好了。」

「妹妹稍安勿躁。」白芷蘭笑著說：「聽晚晚將後面的話說完吧。」

這是還有后招？

蘇凝看了顧晚一眼，心安穩了下來：「好，晚兒，那你說吧，不管你說什麼，要做什麼，我……娘都支持你。」

「謝謝……你。」如此初見，顧晚自然不能再喊蘇凝「蘇姨」，但是就這麼喊娘，她也還喊不出口來。

「凝兒，我可沒有逼他們，是蘇晴晚自己說要這麼賠償我的。」顧海山又沖著蘇凝喊了一句。

「顧老爺，請稱呼我蘇夫人！」蘇凝冷了聲音，再不給顧海山半點好臉色。

「是，我答應這麼賠償顧老爺，顧老爺也會答應我們的要求吧。」顧晚追問顧海山。

顧海山心裡一想：霍家給十萬大洋，他就能有很大很大的一筆錢，到時候隨便從裡面拿一些出來賠償給孫大夫就是了。

——他從來都是個卑鄙無恥但目光短淺的人，否則也不會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拿一張空的航運文書賣了顧晚。

「好，我答應。」他心中竊喜，等著顧晚將賠償說出來，就等著自己贏了。

顧晚啊，到底還是嫩了些，又因為做過蘇家九年的女兒，果然還是有些怕他的……

「我要再問顧老爺一個問題，」顧晚說：「顧老爺說了接姨太太進門是為了延續子嗣，蘇小凝肚子里的第一個孩子沒了，那麼若是蘇小凝還活著，顧老爺也是打算繼續和蘇小凝生孩子，並且生下來的孩子只要是兒子也能成為繼承人的，是不是？」

「這是自然，我的兒子自然是我的繼承人。」顧海山下意識的答了，又想到剛才掉進了坑裡，馬上閉上了嘴巴，不多說了。

「好的，那麼，我救活了蘇小凝，也就是救活了顧老爺的下一個繼承人或者下幾個繼承人，如果按照顧老爺一個繼承人十萬大洋的價碼，那麼顧老爺至少也得支付給我十萬大洋醫藥費，對吧？」

「這還只是孩子的錢，顧老爺將蘇小凝抱過來，耽誤了治療，到時候蘇小凝差點就死了，而我可是將一個死人給救我了，這樣的本事，怎麼也能再值個十萬大洋，畢竟，我救的是能給你生一個又一個繼承人的女人呢！」

「再有，你的繼承人胎死腹中，尚且不知道能不能長成一個合格的繼承了，你就要十萬的大洋，可我們中醫館的孫大夫，卻已經是知名的大夫，孫大夫在治病救人上雖然稍稍的弱勢其他大夫一些，但是在辨識價值連城的中藥材上卻是頭一位。

我們中醫館珍藏的至少十多株有市無價的好東西都是孫大夫發掘出來的，我也不說多要，按照孫大夫發覺一顆價值連城的中藥材只給十萬大洋的價碼來計算，只算一個十位數的整數，那麼就是一百萬的大洋。

再有，顧老爺糾集了這麼多人過來，損害了我中醫館的名譽，導致我中醫館不得不歇業三個月，這個損失自然也是要算在顧老爺的身上的，我也不多要，一月十萬大洋就算是便宜顧老爺了。

最後，顧老爺帶來的人意圖謀害我的養母，雖沒有得逞，但是行為極其的可惡，我養母的一條命本是無價，今日，算一百萬的大洋也不算多。

所以，顧老爺需要賠償給我中醫館的錢一共是兩百五十萬大洋，請問顧老爺，您是現在就去錢莊子將錢提出來抬進我霍家去，還是寫個欠條，定個日期，若是不能給錢，就讓我們將你顧家的所有產業都變賣了抵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