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歡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將水瓶又往前遞了遞，「你喝點吧！」

「嗯！」沈南方沒客氣。

他接過後發現，瓶蓋都已經被提前擰開了，喝起來很方便，一般來說，這都是男人乾的活。

這種第一次被女人照顧的感覺，倒是覺得挺新奇，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他孩子的媽。

沈南方不由又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就有些深。

紀清歡在他接過水后，就坐到了女兒的旁邊，頭頂的陽光，將他們的影子拉長在地面上。

她視線從影子上收回，那瓶水就又遞到了她面前。

裡面還剩下大半瓶的液體。

這回紀清歡愣了愣。

沈南方說，「你也喝點！」

紀清歡下意識的抬手，理了理耳邊貼在臉上的髮絲，可能是剛剛買水時跑的有些急了，也出了些汗，讓她看起來有些熱。

她搖頭，「不用，我暫時還不是很渴！」

沈南方遞給她水瓶的時候，也正在照顧女兒喝水，大手托著卡通的小水壺，然後他就問她，「怎麼，也想要我喂你？」

紀清歡：「……」

她一時進退維谷，只好伸手接過。

紀清歡不好意思再拒絕，不然好像顯得在嫌棄他，但這瓶水是他剛剛才喝過的！

上面還沾了他的口水……

紀清歡在他注視下，硬著頭皮喝了一小口。

清涼的液體從嗓子蜿蜒而下到胃裡，她卻覺得更熱了。

這豈不算是間接接吻？

沈南方像是看穿她在想什麼，慵懶道：「我們又不是沒親過，做都做過了！」

「……」紀清歡腦袋裡嗡了一聲。

當下，她的臉紅得仿若能滴出血來。

涵涵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她聽不懂後面的，但是能聽到前面的，大眼睛里充滿了好奇，「爸爸，你什麼時候跟媽媽親親的，涵涵怎麼不知道？」

沈南方道，「那時候你還不在。」

「那我在哪裡呢？」涵涵追問。

「唔。」沈南方含糊了聲，似乎是在斟酌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

紀清歡卻聽不下去了，她羞窘的站起來，「我們去玩下一個項目吧！」

沈南方看著她腳步凌亂的背影，挑了挑眉。

這是害羞了？

他們在遊樂場玩了一整天。

出來后，沈南方帶她們母女到附近的餐廳吃飯。

他今天沒有親自開車，司機一直是跟著的，這會兒一家三口全都坐在了後排。

邁巴赫的空間雖然寬敞，但這會兒還是顯得有些狹匛，尤其是堵車的路上走走停停，玩累又吃飽喝足的涵涵睡著了，被沈南方抱起來，兩人的距離就顯得更近了。

車內空間有限，紀清歡沒有辦法挪。

呼吸間都是雄性的荷爾蒙，她只能轉過臉，佯裝欣賞車窗外的夜景。

視線不經意的落在了遠處的山上，算是冰城小有名氣的景點，風景特別好，能看到有一處明顯的燈火輝煌。

紀清歡不由道，「平頂山上的那家餐廳還開著？」

沈南方順著她視線，點頭，「嗯，生意一直不錯！」

紀清歡也點點頭，喃喃了句，「好久沒去了，以前周末的時候，我爸經常帶我過去吃飯，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那個味道了！」

她語氣里有些懷念。

當年未婚懷孕的事情，引起了不小的波瀾，書香世家保守的紀父紀母氣得夠嗆，堅決讓她拿掉孩子，但是紀清歡不肯，一意孤行的代價是跟父母的決裂。

沈南方沒說什麼，但又朝平頂山的方向望了一眼。

轎車上了高架橋，車速快了不少。

紀清歡還一直將腦袋扭向車窗外，佯裝繼續欣賞著斑斕的霓虹。

身旁的沈南方冷不防問，「你跟家恆在一起多久了？」

先前他就問過這個問題，只是後來被電話打斷了。

現在他重新提及，不過是換了一種問法。

紀清歡感到意外，沒想到他對自己堂弟的感情生活這麼好奇，不過她有些犯難，這要怎麼回答？

她跟沈家恆兩個人根本沒有開始過，哪裡能回答的上來，她只是被趕鴨子上架，幫一個忙而已，但他們倆是堂兄弟，她不能說實話，也不能露餡。

紀清歡躊躇了半天，換了個回答的方式，「我剛到國外沒多久，就認識家恆了！」

陰影里，沈南方的薄唇微抿，「你們感情很好？」

「嗯……」紀清歡緩緩點頭。

他們也算認識這麼多年了，算是很親近的朋友，這不算是撒謊。

她想了想，繼續說，「我們住在一個公寓樓里，因為都是華人，大家很容易走得比較近，我當時懷著孕，生活上他幫助了我不少！

而且生涵涵的時候，突然破了羊水，多虧他及時發現，送我到了醫院！婦產科的同事說，要是再晚一點，沒準孩子就會有危險了，我很感激他！」

這也是紀清歡冒著危險答應跟沈家恆回國的原因。

她欠著一份情，他們又是朋友，在朋友面臨需要幫助的時候，她需要義不容辭。

沈南方皺眉，「沒事嗎？」

紀清歡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問什麼，搖頭笑著道，「沒事！如果有事的話，我跟涵涵現在也不能好好的，而且你別忘了，我也是名醫生！」

沈南方點頭，緊繃的眉眼舒緩了些。

他頓了頓，又問了句，「那你們現在怎麼打算的，會結婚嗎？」

「這個……」紀清歡差點被唾沫給嗆到，她憋紅了一張臉，支吾道，「咳，現在還沒想那麼遠……可能順其自然吧！」

眼角餘光瞥到旁邊酒店的建築，她連忙像看到救星一樣急聲：「到酒店了！」

沈南方偏頭瞥了眼，沒再繼續說什麼，抱著女兒跟她一起下車。

好巧不巧的，竟然又遇到昨晚那位服務員。

這回連問都沒有問，直接就微笑的替他們按了十九樓。

紀清歡紅著臉低頭，好像尷尬的都習慣了。

一路從電梯里出來。

沈南方似乎已經輕車熟路，等她刷完卡，就抱著女兒直奔裡面的卧室。

他將女兒放在大床上后，蓋好被子，準備起身。

涵涵卻突然醒了，惺忪著眼睛，小手抓住了他的袖子，「爸爸，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