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抖個勺，把崗位給抖沒了
王浩其實挺無語。{什麼？你還不知道|.閱讀,|趕緊google一下吧}
本來今天還挺高興的，入職軋鋼廠的廣播員，以後也是一名光榮的工人了。
最重要的是有了工作和收入，這是人生某種意義上的自立和全新開始，以後也不用整天讓王靜這個姐姐操心。
認識認識新同事，巴結巴結新領導，再送點小禮物和溫暖，王浩都感覺接下來安逸悠閒的工作生活在向自己招手。
上午跟著於海棠了解廣播員的日常工作細則，王浩發現還真的輕鬆，起碼要比下車間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念念稿子，再動動筆桿子，大部分時間都可以喝茶看報，美其名曰學習進步。
結果剛一下班，吃個飯就碰到了傻柱這個腦子缺根筋的二貨。
打菜給人抖個勺，就好像是多厲害的本事一般。
可惜呀！
傻柱搞誰不好，非要惹到他頭上。
王浩壓根就不慣著他。
顯而易見。
眼前傻柱呆若木雞的反應，已經側面證實王浩剛才的那些話不幸言中。
自己心裡的小秘密被當眾戳破，傻柱整個人麻爪了。
嘩——
偌大的工廠食堂，寂靜了幾秒。
下一瞬。
便如同炸開鍋了一般。
儘管很多人不知道王浩口中的賈家嫂子是誰，但熊熊的八卦之火已經在心中燃了起來，一個個盯著傻柱，眼睛放出光亮。
尤其是人群中，剛從車間趕過來，正高高興興準備買飯的秦淮茹，聽到王浩剛才喊出來的那兩句話，頓時有種恨不得當場往地縫裡鑽的衝動。
「王浩，你小子坑我？！」
這時，剛才整個人傻掉的傻柱也開始回過神來，又急又怒的大聲罵道。
緊接著看向吃瓜的眾人，滿臉通紅的解釋道：
「大家別信他！」
「我剛才什麼都沒說！」
「這個人胡說八道！」
而在傻柱開口後，王浩也滿臉緊張和愧疚，好像剛才犯了什麼了不得的錯誤，連忙回頭「幫忙」解釋：
「對對對，傻柱說得對！
「他剛才什麼都沒說，這事是假的！！」
「我剛才嘴瓢了！」
「大家全都別信啊！！！」
然而。
王浩越解釋，就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大多數人臉上都是一副我懂的樣子。
「王浩，你要再敢污衊我和秦姐，我特麼揍死你信不信？」
惱羞成怒的傻柱恨不得王浩立馬閉嘴，怒氣洶洶的威脅了一句後，又再次對著眾人解釋：「大家別信！我跟秦姐真的沒什麼，兩個人清清白白的，連小手都沒牽過。」
「哦~秦姐！」
「秦姐是誰啊？」
「秦淮茹唄，還能是誰！」
「二車間的秦淮茹？」
「沒錯，我跟伱說……」
本來大家吃瓜也沒完全吃明白，隨著傻柱這一波自爆，瞬間將眼下的八卦大浪推向了高潮。
秦淮茹在廠里的風評不太好，之前跟好幾個男的有過風言風語，而傻柱作為食堂里有名的一號人物，又是個大齡未婚男，如今兩人牽扯在一起，更是刺激了大家的神經。
再加上之前許大茂沒少在廠里編排傻柱和秦淮茹的事情，所以在某些「知情人」的傳播下，轉瞬間就有了燎原之勢。
此刻。
原本就已經預感到不妙的秦淮茹，在傻柱這一番口不擇言中，發現已經有不少人將目光投向了自己這邊，頓時嚇得連飯都顧不上打，直接落荒而逃了。
「秦姐！！」
隨著身後傳來傻柱這一聲呼喊，羞憤愈加的秦淮茹跑得更快了，恨不得親媽多給她生兩條腿。
食堂窗口。
本來在人群中無意中看到秦淮茹的身影，傻柱一喜，正想讓她出面幫忙澄清，聯手給王浩致命一擊。
哪知道還沒等他開口，秦姐就轉身跑了。
而當他開口想叫住秦淮茹的時候，秦淮茹反而跑得更快了。
傻柱懵了。
「孫賊，我讓你造謠！！」
眼看事情發展成這個局面，傻柱怒火中燒的看著前方的王浩，猛然從打飯的窗口躥出上半身，舉起手中的打菜勺往王浩身上打。
王浩下意識往後一退。
沒打著！
氣急敗壞的傻柱索性把手中的打菜勺當成武器，往王浩的頭上砸了過去。
剛剛躲過傻柱一擊的王浩見狀，也嚇了一個激靈。
好在王浩這段時間的鍛鍊效果不錯，不論身體力量還是反應能力，都上升了一個台階。
不僅自己迅速躲開了，還順帶拉了自己身後的於海棠一把。
砰！
旋轉而來的打飯勺，正好砸在剛才於海棠後面那個工友的後腦勺上。
那工友正轉身和人探秘著，沒想到這麼一個無妄之災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讓人猝不及防的猛烈劇痛從腦袋上傳來，整個人也驟然失重，朝著身前人的方向倒了下來。
一人砸一人，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了一大片。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懵了。
「傻柱，你敢行兇？」
「快來人啊，流血了！」
「快快快！」
「去醫務室把廠醫叫過來，有人受傷了。」
「保衛科，快去找保衛科，食堂的廚子打人了。」
一時之間，整個食堂哄鬧成一片，場面混亂至極。
「幹什麼？」
「你們在幹什麼？」
「到底誰在鬧事？」
「保衛科呢？保衛科的人怎麼還沒來？」
收到消息的食堂主任第一時間跑了過來，看著亂成一鍋粥的工廠食堂，急得大喊。
很快。
保衛科的人沖了進來。
「誰在鬧事？」
隨著保衛科的人登場，原本鬧哄哄的食堂頓時安靜了下來。
「是他！」
「就是那個小子帶頭鬧事！」
「你們快點把他抓起來！」
「這小子不是我們軋鋼廠的人，他就是存心來搗亂的！」
「保衛科的同志們，你們快把他給抓起來！」
因為不小心誤傷了人，怕被打的傻柱躲在食堂里不敢出來，等保衛科的人出現後，又立馬從食堂窗口冒頭，指著王浩一陣叫喚。
當保衛科帶隊過來的人順著傻柱指的方向看過來，正準備抓人的時候，卻是傻眼了。
與此同時。
四目相對，看向來人的王浩，卻是一樂。
眼下保衛科帶隊過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早上才見過的徐勝利。
發現是王浩的第一時間，本來打算抓人的徐勝利收起了臉上的殺氣，迅速遞了一個詢問的眼神過來。
王浩見狀，直接配合的開口道：「保衛科的同志，鬧事的人是剛才那個人，食堂的廚子傻柱，他不僅惡意剋扣工人糧食，而且還打傷了工友，不信你可以問大家。」
「沒錯，是傻柱動的手，把人給打傷了。」
「保衛員同志，你看人還在這呢！」
「食堂里的那個人才是兇手，你們快去把他抓起來。」
「是裡面那個人動的手？」
「是的，就是他打的我！」
發現事情並不像傻柱說的那樣，徐勝利鬆了口氣。
只要這事跟王浩沒關係，那就好辦了。
不過想到傻柱剛才的舉動，一股無名怒火直接從徐勝利的心裡湧起。
早上陳衛國才拜託他們照顧王浩，結果才過去半天的時間，王浩就差點在廠里被人給欺負了，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況且。
如果不是因為認識王浩的緣故，剛才聽了傻柱的話，他們說不定就把人給抓了起來，到時候抓錯了人，犯錯誤的可是他們。
於公於私，都讓徐勝利對剛才差點誤導他的傻柱，多了一些冷意。
接下來。
在徐勝利的親自帶隊下，直接衝進食堂內部。
別看傻柱號稱四合院戰神，可在他們這些上過戰場的人手裡，連個屁都不是。
見傻柱居然還妄圖反抗，徐勝利他們也不跟他客氣，沒兩下就把他摁在地上，跟頭死豬一樣動彈不得。
沒多久，傻柱便被保衛科的人從裡面押了出來。
「保衛員同志，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聞風而來的易中海，看到傻柱居然被保衛科的人給抓了起來，連忙跑上前，想要說情。
「你是誰？」
徐勝利瞟了易中海一眼，聲音微冷的問道。
「我是二車間的八級工，易中海。」易中海連忙亮明自己的身份。
聽到易中海是廠里的八級工，劉勝利稍稍收起了心中的輕視，但並沒有理他。
八級工是厲害，但還管不到他頭上。
而這時。
被抓起來的傻柱一急，大聲開口道：「一大爺，你快跟他們說說。
他們抓錯人了，該抓的不是我，而是王浩那小子，一切都是他惹起的。
而且他不是我們軋鋼廠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混進來的，說不定就是來咱們軋鋼廠搞破壞的。」
倉促之間，傻柱就給王浩扣上了一頂搞破壞的帽子。
一旦這個罪名坐實，那下場可不是一般的慘。
「王浩？你怎麼在這！！」
這個時候，易中海才注意到人群里的王浩，短暫的懵圈之後，連忙對徐勝利證實道：「保衛員同志，這個人的確不是我們軋鋼廠的，只是我們前院的住戶，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儘管易中海並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憑著眼下所看到的情況，也能夠迅速猜出一些，多半是王浩這小子又搞事，跟傻柱起了衝突。
而他之所以強調王浩不是軋鋼廠的，原因很簡單。
保衛科是軋鋼廠的保衛科，而傻柱是軋鋼廠食堂的廚師，和外面的人起了衝突，不管錯在誰，多少要多維護一些廠里的人。
而顯而易見，王浩就屬於那個軋鋼廠的外人。
「你胡說！誰說王浩不是軋鋼廠的了？」
見傻柱和易中海兩個人合夥否定王浩的身份，一旁的於海棠忍不了，直接站出來反駁道：「他現在是我們宣傳科的，怎麼就不是軋鋼廠的人了？」
「你說是就是啊？」
面對於海棠這個軋鋼廠的廠花，要換做平時，傻柱肯定不會這樣對她說話，但她現在都站在王浩那邊了，還幫王浩說話，這就讓傻柱管不了那麼多，直接怒斥道：「於海棠，這王浩是你的對象吧？
你偷偷把自己的對象帶進軋鋼廠，怕被人發現，所以才撒謊說是你們宣傳科的人，你以為大家都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你這是在犯錯誤，很嚴重的錯誤，你知道嗎？
未經過領導的批准，直接把不相干的人給帶進軋鋼廠，要是軋鋼廠少了什麼東西，你負得起責任嗎？」
說到這裡，傻柱狠狠的給了王浩一個鄙夷的眼神，譏諷的說道：「就他？
一個考大學都考不上的廢物，一個連工作都找不到的街溜子，整天就知道碰瓷欺負老人小孩。
這樣的人，如果也能進你們宣傳科，那宣傳科就是廢了。
不如多弄幾頭豬進來，過年還能殺了給大家吃肉！」
傻柱的話一說完，周圍就有人忍不住笑了。
然而笑聲就還沒擴散出去，就有人怒氣沖沖的快步而來。
「何雨柱，我們宣傳科也是你能夠侮辱的？！！」
眾人循聲望去，便看到在馮桂秋的帶領下，宣傳科的三位幹事聯袂而來。
本來為了給王浩和於海棠創造獨處機會，馮桂秋三人特地在辦公室待了一會兒才過來，結果半路上聽說食堂鬧了起來，還打算看個熱鬧的他們一出現，就聽到了傻柱編排侮辱他們宣傳科，如何能不怒？
嘲諷他們宣傳科的都是豬！
這不僅僅是罵王浩，更是把他們也給罵了進去。
而且王浩作為宣傳科的新人，入職第一天就被人欺負了，這完全是不把他們宣傳科給放在眼裡。
今天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以後要說出去，他們宣傳科的人，還如何在廠里抬得起頭！
「我罵的是他，可沒罵你們！」
面對來勢洶洶的馮桂秋等人，傻柱一梗脖子，嘴硬道。
哪怕他們是幹部，作為混不吝的傻柱，也絲毫不慫！
連廠長他都不怕，還怕這幾個！
「你罵他更不行！」
「為什麼不行？他跟你有什麼關係？難道你和他……」
「你放肆！！！」
見傻柱氣焰如此囂張，越說越離譜，甚至都快要上升到作風問題，馮桂秋臉都黑了。
「馮姐，你別動氣，這貨就是個沒腦子的。」
實在看不過眼傻柱欺負馮桂秋一個女同志，王浩站了出來，對著馮桂秋勸道：「傻柱傻柱，名字都帶個傻字，您指望他跟您講什麼道理。」
王浩一出面，馮桂秋狠狠瞪了眼傻柱，臉色好了許多。
「傻柱，易中海，你們看清楚嘍！」
「這是我的工作證！」
「我現在是紅星軋鋼廠宣傳科的實習廣播員，一個月能領廠里二十三塊五的工資，你們憑什麼說我不是軋鋼廠的人。」
「紅口白牙一碰，就想把人給從廠里抹去，你們好大的膽子！！」
「誰給你們的這個權力？！」
隨著王浩拿出工作證，看清楚上面內容的傻柱和易中海齊齊傻眼。
這……
王浩還真成軋鋼廠的人了？
可偏偏他們之前一點消息都沒聽說。
要知道王浩成了廠里的廣播員，他們剛才肯定不會拿這個當做發難的理由。
「現在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見王浩拿出了工作證，馮桂秋冷哼一聲，讓傻柱和易中海不由低下了頭。
太尷尬了。
搞了半天才發現是自己鬧了個烏龍。
王浩這小子也是的，都入職了軋鋼廠還一聲不吭，把他們給蒙在鼓裡。
太陰險了。
居然在這等著他們。
此時不論是傻柱，還是易中海，都開始陰謀論了起來。
如果王浩知道他們現在產生的想法，肯定會忍不住大笑。
這兩人未免也太看得起他們自己。
想對付他們，自己何必這般大費周章。
至於為什麼不提前告訴他們自己入職軋鋼廠當廣播員的事，貌似他們的關係也沒好到這個程度，說不說全看王浩的心情，而且就算跟他們說了，多半也會認為王浩是故意在他們面前炫耀。
而且他們也不用自己的豬腦袋想想，王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真要是外面的人混進來，未免也太不把軋鋼廠的保衛科放在眼裡。
真當他們都是吃乾飯的？
「一大爺，是王浩先搞事的，說我和秦姐……」
氣急之下，傻柱直接指著王浩控訴道。
然而不知怎麼的，才說到一半，他又忽然說不下去了。
反倒是王浩笑眯眯的問道：「我說你和你秦姐怎麼了？」
「你……」
傻柱麻了。
他忽然發現，王浩確實沒說到那些。
完全是自己腦補的。
從頭到尾，王浩就說了一句他想和秦淮茹搞對象，根本沒說他秦姐的壞話。
只是這些話聽得太多了。
尤其是許大茂這傢伙，沒少編排他和秦姐，所以傻柱就有了條件反射，連自己都沒有分清，就下意識以為王浩在造謠他和秦姐的關係。
見傻柱說不出話，易中海也意識到王浩可能使了什麼詭計，當即看向王浩，沉下了臉：「王浩，你……」
「這位八級工同志，請問這件事和你有沒有什麼關係？」
「沒有，不過他們兩個都是和我一個院的，而且我是我們院的一……」
「沒有就閉上你的嘴，站到一邊去，別在這影響我們保衛科處理事情。」
「我……」
「我什麼我？」
「你……」
「你什麼你！八級工是了不起，但也不能插手我們保衛科的事情，不然叫你們車間主任過來。」
「……」
明顯看出易中海和傻柱是一夥的，想聯手欺壓王浩，劉勝利早就看不爽了。
看著易中海逼逼賴賴，還越庖代俎的準備替他們保衛科辦事，劉勝利徹底忍不了，當著全食堂人的面，把易中海這個八級工給懟了回去。
像他剛才說的。
八級工是了不起，但也輪不到他干預保衛科的事。
見易中海吃癟，王浩暗笑。
這老小子也是的，在四合院裡作威作福，當一大爺還當上癮了，連廠里的事情都要插上一手。
「保衛員同志，這件事不是我們的問題，是那個傻柱先欺負人。」這時，王浩身邊的於海棠十分不忿的說道。
「我怎麼欺負你們了？」
「老實點！」
傻柱眼睛一瞪，想要嚇唬人，結果便拿住他的保衛員給收拾了。
有保衛科的人震懾傻柱，於海棠也不怕他，直接從王浩手上拿過那個飯盒，展示給眾人看，並說道：「大家看，王浩同志要了一份油炸白菜和兩個白面饅頭，這是傻柱給打的，兩個白面饅頭個頭這么小，加起來連別人一個大都沒有……」
「嘿！饅頭小怎麼了？」
「這饅頭也是人做出來的，誰能保證都一般大，自然有大有小。」
「自己運氣不好，撿著兩個小的，就開始鬧事！」
「到底誰才是不講道理的那個？」
傻柱開始強詞奪理，別看他有時候腦袋一根筋，但嘴巴還真挺能說的，時不時能蹦出幾句誤導人的歪理。
「那這油渣白菜怎麼說？油渣沒有不說，白菜也就這半根……」
說到這裡，於海棠又舉起了王浩剛才拿飯盒的那隻手，對著眾人說道：「大家看啊！有這麼打菜的嗎，菜不給也就算了，還用菜湯濺人一手，這衣服都髒了。」
這下子，傻柱沒話說了。
剛才的饅頭還可以強行解釋一下，可這菜打的，還真的讓人詬病。
在傻柱沉默的時候，於海棠反而來勁了，憤怒且激昂的大聲喊道：
「據我所知，這食堂給人打菜抖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動不動就給人抖勺。
有時候一份菜別說正常的分量，連一半都沒有，要是得罪他們打菜的，半個下午都得餓著肚子回家。
大家在廠里為國家建設做貢獻，結果自己花錢吃個飯還不讓人吃飽，有這樣的道理沒有？
這傻柱惡意剋扣工人糧食，欺壓工友，必須嚴懲！！！」
於海棠這一充滿情感的抗議和呼籲，聽得讓王浩都有點要燃起來了。
不愧是廠里的廣播員，這戰鬥力還是槓槓的。
而周圍的工人們聽完這些話，一個個的眼睛也快紅了，逐漸被共情。
這打菜被抖勺的事情是真有啊！
他們平時都不敢輕易得罪食堂的人，不然真的像於海棠剛才說的那樣，餓著肚子工作一下午，回家還得自己找吃的。
關鍵他們中午那頓，還是自己花錢的！
尤其是傻柱，只要誰惹他不高興了，又或者有什麼過節，最喜歡用這種方式來進行打擊報復。
「嚴懲傻柱！」
「拒絕抖勺！」
「不讓我們吃飽飯，還怎麼為廠里生產做貢獻！」
「抗議！抗議！！」
一時間，底下的人群情激奮，紛紛發出抗議。
「說得好！」
伴隨著一聲喝彩，一干廠領導在楊廠長的帶領下粉墨登場。
「這位女同志說得好，我們決不能任由欺壓工人的事情發生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更不能讓辛苦為我們軋鋼廠和國家做建設做貢獻的工人們受委屈！」
隨著這一腔論調落下，原本叫囂著抗議和嚴懲傻柱的聲音也靜了下來。
「這位女同志，你叫什麼名字？」隨著大家安靜下來，楊廠長看著於海棠問道。
「楊廠長你好，我叫於海棠，是廠里的廣播員！」
於海棠連忙站了出來，有些侷促。
「哦？你就是我們軋鋼廠的那朵廠花啊！」
楊廠長明顯聽過於海棠的名字，也知道有著廠花這個名頭，忍不住調侃了一句，又對著身旁的宣傳科科長龔富生說道：「像這樣敢於為廣大工友發聲的好同志，我們應該好好培養，不能讓好同志寒了心！」
隨著楊廠長這個表態一出來，場上不少人都對於海棠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有楊廠長這句話，以後於海棠在廠里不說飛黃騰達，起碼也會比大多數人順利許多，沒人敢輕易招惹。
「謝謝楊廠長！」
見於海棠愣在那裡，王浩悄悄踢了下她的鞋子提醒她，才讓她反應過來。
於海棠得到楊廠長欣賞，王浩非但沒有半點嫉妒，反而有點為她高興，畢竟她剛才站出來，也是為了幫自己說話。
表揚完了於海棠，楊廠長又看向一旁的廠醫和那個受傷的工友，關心的問道：「劉醫生，這位工友的情況怎麼樣了？」
「砸到了腦袋，破了皮，傷口倒不嚴重，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裡面，廠里的條件有限，最好還得上醫院檢查一下。」已經簡單處理完傷口的廠醫回答道。
「那就趕緊安排人送這位工友去醫院檢查，所有的費用都由廠……不，直接從何雨柱的工資里扣！」本來想說廠里承擔全部醫藥費，但想到這次的事情鬧出的動靜不小，為了平息工人們的憤怒，楊廠長又改口了。
「大家放心，這次的事情這麼惡劣，廠里一定嚴肅處理！」
「也請大家不要耽誤下午的生產建設，抓緊時間吃飯，一定要吃飽吃好。」
「食堂絕對不允許再有抖勺剋扣糧食和欺壓工人的事情出現！」
「我們廠領導緊急開個會，等處理結果出來了，馬上通報給大家！！」
隨著楊廠長這一番話，工人們就算再有意見，也不好說什麼了。
看著傻柱被保衛科的人押走，廠領導們也紛紛離開，易中海深深嘆了口氣。
這一回。
傻柱算是栽了。
自己培養了那麼多年，耗費了那麼多心血，難道就要這樣功虧一簣了嗎？
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徒弟賈東旭，要是傻柱也廢了……
默默看了眼前方重新開始排隊打飯的王浩，易中海的眼眸低垂，臉色也晦暗不明了起來。
……
另一邊。
正跟馮姐和於海棠他們一邊說話，一邊重新排隊打飯的王浩，忽然看到系統連續蹦出好些條來自易中海的負面情緒值信息，王浩微微一愣。
目光四處搜出了下，果然發現了站在側後方不遠處的易中海，站在那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老小子……
不知道又在憋什麼壞。
不過這一次，可不是他先挑起來的。
要怪就怪傻柱，自己要欺負人，還沒那個能耐，最後搞得自己灰頭土臉的。
思之令人發笑啊！
有了傻柱這個前車之鑑，接下來窗口打菜的，沒有一個敢抖勺的，分量甚至平時正常的時候還多一些，生怕變成下一個傻柱。
吃完飯，眾人回到了宣傳科，沒多久就看到開完會的龔富生拿著一份文件回來了。
「科長，怎麼樣？」
一看到龔富生，大家就知道剛才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作為科里老人和唯一女幹事的馮桂秋直接問道。
感受到眾人投來的目光，龔富生沒有回答，而是對著於海棠說道：「海棠你跟我來一下。」
「好的，科長！」
心懷忐忑的於海棠被叫走了，剩下的眾人忍不住開除猜測廠領導開會的結果。
「唉，這科長，怎麼關鍵時刻還賣起關子了？」
「要我說啊，這次事情鬧得這麼大，連廠領導都出面了，那個何雨柱肯定被開除！」
「我說也是，這不開除說不過去了。」
「浩子，你覺得呢？」
見馮桂秋他們把目光投向自己，剛才沒參與討論的王浩想了想，猜測著說道：「我估計……可能是下車間改造。」
「下車間改造？這也太輕了吧！」
「浩子，你還是年輕，以後跟著多學學吧！」
「廠里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放心，我們會提點你的。」
聽了王浩的猜測，宋光進和孫志國兩人忍不住擺起了老人的姿態，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這時。
於海棠從裡面出來了，手裡面還拿著一份文件。
「海棠，科長跟你說什麼了？」喜歡八卦的馮桂秋第一個問道。
「沒說什麼，就是讓我好好努力，最近準備一下九級廣播員的考核。」於海棠忍不住雀躍的說道。
「那恭喜啊！」
「要是過了考核，那就該漲工資了，海棠你得請客。」
「十級到九級，也才漲三塊五，工資加起來都沒你高，你好意思讓人家請客。」
「嘿，這漲三塊五已經不少了……」
於海棠臉一紅，連忙說道：「要真漲工資了，我請大家下館子。」
去年底才轉的正，這還沒到一年，如果馬上又能往上升一級，對於海棠來說，自然是件好事，請客慶祝也理所應當。
「對了，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聽馮桂秋問起，於海棠連忙說道：「廠里對傻柱的處理結果，科長讓我待會廣播宣讀，然後貼到公告欄里去。」
「哎，下車間改造？」
「這……」
「不科學啊！」
一聽於海棠手上拿的是處理結果，幾人爭相看了起來，可看完後卻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王浩。
還真讓他給說對了。
原本還信誓旦旦傻柱會被開除的幾人，頓時感到尷尬。
打臉了！
關鍵他們作為老人，居然還沒王浩一個新人看得透，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而此刻。
將廠領導開會的處理結果看了一遍後，王浩卻忽然樂了。
把傻柱從廚房下放到生產車間改造，工資也隨之調整為學徒工的工資，這倒沒什麼。
關鍵在於，還要傻柱每天寫一份五百字的反思與總結，持續半個月，這就有點意思了。
居然還有喜歡讓人寫檢討的廠領導，這個他喜歡。
讓傻柱寫這個，估計半天都憋不出一個屁出來。
這簡直是另一種折磨。
「你們說，這是哪個廠領導想出的點子？」
在問出這句話之後，王浩發現馮桂秋他們不謀而合的將目光投向了科長辦公室的方向，不由更樂了。
「啊！我差點忘了！」
見他們看向科長辦公室的方向，於海棠當即想起了什麼，忽然一拍自己的腦袋，連忙說道：「王浩，剛才我出來的時候，科長讓你進去一趟，你趕緊過去。」
耽誤了這麼些時間，要是讓科長等久了，怪罪到王浩的身上，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哎呦，海棠你怎麼不早說。」
「我這…忘了……」
「你這……」
「沒事的，馮姐。」
「浩子，你快過去吧，別讓科長等急了。」
聞言，王浩也不再耽擱，來到科長辦公室外，輕輕敲了敲門。
門沒關，龔富生一抬頭就看到了王浩，直接沖他招了招手，並示意他把門關上。
「科長，您找我？」
「坐！」
「哎。」
「廠領導的處理結果看過了？」
「看過了。」
「有什麼想法？」
「沒什麼想法，廠領導英明！」
「咳…咳…咳咳……」
隨著王浩這句拍馬屁的話出來，原本還一臉淡定喝茶的龔富生差點沒一口嗆死。
「哎，科長，您喝水小心點。」
「怎麼樣，好點了沒？」
「領導，你這就有點不小心了吧？」
「喝個茶都能嗆到……」
連忙起身幫著龔富生拍後背的王浩，嘴巴是一刻也不閒著，關心並吐槽著。
好半晌緩了過來，龔富生沒好氣的瞪了王浩一眼。
這小子……
剛才的吐槽他可全都聽進去了。
居然敢當面編排領導。
「這裡沒外人，你實話實話就行，真沒什麼意見？」龔富生忍不住問道。
「科長，真沒有！」
王浩很清楚，廠領導們既然已經開會做出決定，那麼無論是誰，也都沒有了更改的可能，更別說他只不過是軋鋼廠的一個小小廣播員，而且現在才入職第一天，連轉正都沒有。
哪怕質疑，也沒有半點意義。
儘管有點猜不透龔富生這麼問的用意，但王浩還是滴水不漏的回答道：
「而且我覺得，讓何雨柱同志下車間改造的決定很英明。」
「只要是人，就難免會有犯錯的時候，我們要給犯錯誤的同志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能一棒子打死。」
「下車間改造，不僅可以為廠里和國家建設做貢獻，還能身體力行的通過勞動來體會工友們工作時的不易，讓何雨柱同志深刻認識到自己以前抖勺和剋扣工人糧食的行為有多惡劣。」
「只有深刻認識錯誤，才能正視錯誤，並且改正錯誤，成功改造自己。」
「最英明的決定，還是讓何雨柱每天寫反思和總結，在思想上重新認識自己和改造自己，與勞動改造相結合，簡直是相得益彰。」
「也不知道是哪個有先見的領導提出來這……」
本來聽王浩的分析，龔富生覺得還挺有意思，分析的很細緻，可聽到後面的時候，他怎麼感覺有股拍馬屁的味道？
這小子怕不是知道讓寫反思和總結的提議，是自己在會上提出來的吧？
要是馮桂秋他們，還真有可能猜出來，告訴了這小子。
想到這些，龔富生頓時滿頭黑線。
「好了，你分析的很好，不要再分析了。」不想聽王浩繼續在那拍自己馬屁的龔富生連忙打斷了他。
「謝謝科長的肯定！」
有一句話差點沒把他給噎死。
看著王浩一副備受鼓勵的樣子，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要不是看在那些茶葉的份上，龔富生都想一鋼筆砸死這小子。
「第一天入職，你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廠里做出這樣的決定，希望你能夠理解，只是你作為宣傳科的一員，而我……」
「科長，其實這件事也怪我，可能您不知道，食堂的何雨柱跟我是住一個大院的，之前跟我有點過節，針對我是在所難免的，這點我早就想開了，廠里的任何決定我都支持。」
「……」
本來以為王浩對廠里的處罰結果會有點怨氣，但沒想到王浩非但沒有，還主動坦白交代了這件事的前因。
這件事包括他在內的所有廠領導，都不知道。
不過就算知道了，也無傷大雅，根本影響不了對傻柱的處罰結果。
經過他們的了解，再加上許多工人的反應，已經確定傻柱確實存在剋扣工人糧食和利用抖勺打擊報復的行為，再加上中午還打傷了人，真要追求起來的話，哪怕是直接開除，也說得過去。
當時就有人提了這個想法，不過最後還是沒通過。
廠里的水深，裡面還涉及到一些派系爭鬥，再加上傻柱的廚藝不錯，做小灶的水平獲得不少廠領導認可，也有人幫著說話，所以才沒被開除。
在做出下車間改造的決定時，他又給加了個書面檢查的要求，畢竟今天受欺壓的人裡面就有他們宣傳科的，所以大家也沒人反對。
他這個宣傳科長要不出面，以後被當成沒用的軟腳蝦了，誰都能來踩上一腳。
這些事情，他不好明說，不過還是隱晦的跟王浩提了一嘴。
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他覺得這小子是個妙人，要不然自己剛才也不會讓於海棠把他叫進來。
聞弦歌而知雅意。
王浩自然很快就領會了龔富生透露出來的意思，其實一開始他就有預感，要不然剛才也不會做出和馮姐他們相反的猜測。
知道龔富生在這裡面出了不少的力，王浩感激的說道：「科長，不管怎麼說，這次要感謝您！
感謝您把我們宣傳科的每一個人都當成家人呵護，讓我們宣傳科的每一個人都有種家的溫暖，我們也會把宣傳科當成自己的家，以後……」
「滾蛋！」
見王浩肉麻的馬屁話又上來了，龔富生氣得罵人。
「好嘞！」
「科長您別動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改天我給您送點西湖龍井補補身子……」
「您繼續忙，我就不打擾您了！」
從辦公室里溜出來，又是貼心的把門關上，王浩忍不住笑了笑。
這小老頭還挺好玩的……
與此同時，於海棠清朗的聲音從廣播中傳了出來。
「紅星軋鋼廠的職工們，大家中午好！」
「我是廣播員於海棠，現在播報一則通報，由於何雨柱同志在工作期間存在打擊報復、剋扣工人糧食和毆打工友的情況，經廠領導開會研究決定，將何雨柱下放到車間進行改造，期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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