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清脆的金屬聲在走廊上響起，眾人低頭檢查著手裡的槍械。

  從這爽利的聲音也能聽出來槍械內部零部件嚙合極致的精密。

  「走先！」

  天養志伸出兩根手指沖他們一比畫，與天養義兩人帶著四個隊員就出發離開了。

  吳志輝轉身又走進了病房，阿布跟天養思兩人在外面等待。

  裡面。

  外科醫生正做著術前的準備，幫華生重新縫合傷口，看著吳志輝進來，又停止了動作。

  「你又想幹什麼大佬？！」

  華生看到吳志輝進來，已經有心理陰影他立刻往後縮了縮：「我能告訴你的已經全部告訴你了。」

  「你再問我我也說不出來其他什麼了，你別搞我了啊大佬！」

  「再問你個問題，答對了我就走。」

  吳志輝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笑眯眯的看著他，如同在看著自己的試驗品一樣：「你的上司曾嘉樂，他現在住在哪裡啊？」

  「不知道。」

  華生連忙搖頭：「我們平時都是在警署碰面或者電話聯繫的，他的私人住處有很多，我們誰都不知道他的具體地址。」

  說著。

  華生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睜大著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吳志輝：「你瘋了？他是警司，你想殺他？」

  「你知不知道幹掉一個警司會有多大的後果，這個後果你們承擔不了的。」

  吳志輝看了眼華生，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撒謊，示意醫生繼續轉身就出去了。

  「瘋子，瘋子！」

  華生看著吳志輝的背影默默的重複了兩句，心裡越發的忐忑。

  警司他都敢打主意，那自己這個小小的O記督察

  如同吳志輝猜想的一樣。

  天養志他們帶著人趕到廢棄屠宰場圍進去，小心的往裡面搜尋著防止被圈，一切正常。

  這裡確實已經空無一人了。

  現場收拾的非常乾淨，一點多餘的物品都沒有留下，哪怕垃圾，現場只有少許的生活痕跡。

  幾人在這裡沒有過多的停留，在裡面搜尋一圈無果以後直接驅車離開了車裡。

  「輝哥。」

  天養志坐在副駕駛，對著手提電話說道：「跟你猜測的一樣，這群人已經換位置了，現場收拾的很乾淨，沒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

  「嗯。」

  吳志輝倒也不失望，都在預料之中：「先回來，他們會來找我們的，他們會很急。」

  看來華生真的沒有撒謊，從天養志他們匯報的情況來看，這群人確實以前當過差，現場收拾的很乾淨，沒有留下尾巴。

  吳志輝語氣輕鬆：「現場應該是留有他們的眼線的，他已經知道你們來過了。」

  「哦？」

  天養志不由下意識的往四周到處看了看：「這麼肯定？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什麼要撤。」

  「他曾嘉樂猜測咱們會摸過來，正好啊，直接在這裡埋伏起來，等咱們過來直接打個措手不及不就行了嗎。」

  「呵呵。」

  吳志輝搖了搖頭笑道：「姓曾的那麼謹慎又生性多疑，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他肯定不會貿然動手。」

  「一開始，在聽到華生提起這班人的時候，我還在好奇他怎麼養了一班差佬在手裡，是不是他故意說出來嚇唬咱們的。」

  「你們過去撲了個空，倒是讓我肯定了一件事，華生說他們以前是差佬沒錯。」

  吳志輝看著窗外若有所思：「這些人絕對是見不得光的一班人，要不然他沒理由著急撤退，完全可以守株待兔等你們過來，直接合圍！」

  目前來看，吳志輝對華生還是相當滿意的，沒有提供虛假的信息。

  華生這種人果然活的足夠精明。

  一看情況不對果然第一時間出賣他們保全自己的平安，難怪能以前在越喃仔手底下當臥底還混的風生水起。

  「一群縮頭烏龜！」

  天養志心有不甘，怒氣沖沖的低聲咒罵了一句又道：「咱們撲空了接下來怎麼辦？」

  「我現在心裡就憋著一股氣，就想拿這幫人動刀，幹掉這群撲街給小鍾解恨！」

  他們這群人的團隊關係極好，在緬北的時候就在一起出生入死了。

  除了阿布、天養志、義、思四個人以外，他們幾人也是重要角色，起到了非常重要的輔助作用。

  小鐘被埋伏廢了一條腿，他們一行人心裡全都憋著一股氣呢。

  「他們會更急，再等等。」

  吳志輝安撫了一句：「我猜你們一出現在這裡，他們又著急離開，姓曾的肯定非常著急，怕華生說更多，非常著急。」

  「好。」

  天養志點點頭也就不多說什麼了，轎車尾燈消失在公路上。

  遠處的山坡上。

  一個中年男子趴在斜坡上，看著遠去的兩台轎車，跟著也起身直接離開了，拿著電話開始通報：「嗯，確實來人了。」

  「看他們的行動跟配合，應該就是晚上咱們遭遇的那波人，不能小看，他們已經離開了。」

  「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

  北區警署里，馬軍把車鑰匙給了警司的助理，進入警司辦公室，順手把門關上了。

  曾警司負手站在窗戶口，手指頭夾著的香菸在他背後冒著煙霧。

  馬軍走到他的身邊。

  「錢已經讓人給你放進後備箱裡了。」

  曾警司努嘴示意了一下外面，下面停車場，助理正打開馬軍車子後備箱往裡面放袋子：「裡面是三十萬。」

  「我知道了。」

  馬軍點點頭：「我會再跟他們聯繫的，華生這邊我來搞定。」

  「必須搞定。」

  曾警司扭頭過來看著馬軍：「昨天晚上，吳志輝的人去了那個廢棄屠宰場。」

  「！」

  馬軍眉頭一挑，啞然沉默，他當然意味著這是什麼了。

  那個地方曾警司帶著他和華生兩人去過，華生出事以後這個位置就暴露了，那就是華生說了不該說的。

  「我說過，他靠不住的。」

  曾警司抬手拍了拍馬軍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給你兩天時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不管怎麼樣都要解決掉這個麻煩。」

  「我會安排阿正他們輔助你的，找機會將吳志輝手裡的那些人一網打盡！」

  他現在擔心的已經不是華生了，他害怕華生提供有用的消息以後，吳志輝順藤摸瓜往後挖。

  一直幫手吳志輝的許警司如果也注意到這件事情，到時候順著往後摸，搞不好自己的事情都要敗露。

  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發生的，必須要儘快解決。

  「好。」

  馬軍再度點頭，雙手插兜直接離開：「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那我就先走了，我會儘快。」

  「不等了。」

  曾警司叫住了馬軍，面對著窗戶看著斜前方的警署大門口：「華生已經張了嘴。」

  「我不知道他到底跟吳志輝說了多少，再拖延下去，後果未知，說不定你我都的從這棟樓里滾蛋。」

  他長長的吐了口氣，給了一張紙條給馬軍，上面是一串號碼：「時間越久越不可控，不能再有任何的拖延，電話打給他，直接捏他出來。」

  馬軍看了眼電話，拿起電話直接就打給了吳志輝。

  曾警司要拿到吳志輝的電話並不是什麼難事。

  吳志輝正坐在一家臨窗的茶餐廳里，抬手接起電話。

  「吳志輝，我是馬軍。」

  馬軍說話直白，目視著前方說道：「華生是在你們手裡吧？他被你們抓走了。」

  「我也一直在找你，馬軍馬高級督察。」

  吳志輝笑了起來：「你這是要找我要人吶？」

  「是。」

  馬軍肯定的點了點頭：「把人交給我，要不然我肯定對付你。」

  「差人的手段也很簡單，我想你也不想你自己的地盤上做不了生意，或者身邊的什麼人被差人帶走，是吧？」

  「很好，很會威脅人。」

  吳志輝咧嘴笑了起來：「不過呢我就喜歡你這麼直白的人，說話直來直往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他華生做了什麼你心知肚明，你做什麼的幫誰做事的你自己心裡也有數，我也就不囉嗦了。」

  「我要人！」

  馬軍看了眼身邊站著的曾警司，語氣重了幾分：「不管怎麼樣，把華生給我。」

  「不給，你說給你就給你，我多沒有面子啊。」

  吳志輝搖搖頭，直接拒絕了：「再說吧，華生現在在我這裡住著，吃的好喝的好，睡眠質量都非常不錯，他自己說要在我這裡多住一段時間。」

  說到這裡。

  吳志輝嘴角一挑：「怎麼？著急著做掉華生滅口啊？不可能給你的，我還等著他給我提供更多有趣的信息情報呢。」

  「草！」

  馬軍低聲咒罵一聲，就要拍斷電話，但是卻硬生生被身邊站著的曾警司伸手攔住了。

  他眼神示意馬軍不要衝動，繼續說，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點了點。

  「怎麼？隔著電話，你這麼硬氣？！」

  馬軍深呼吸一口，強忍著怒火語氣變得再度強硬，威脅道：「我最後再說一次，人不給我，我就找你的麻煩。」

  「淺水灣別墅，你身邊的人，你的地盤，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你威脅我啊？！」吳志輝的怒火也上來了，呵斥道。

  「對，我就是在威脅你！」

  馬軍咬牙無比篤定的點點頭，肯定說道：「你別以為你自己的身份做的還可以就不怕我，你的生意你的地盤你身邊的人呢？天衣無縫？」

  他沉聲說道：「我是差人，我穿著這身衣服，我就可以吃你一輩子！在香江，我們說了算！」

  「冚家鏟！」

  吳志輝低聲咒罵了一句，簡單的思考了一下，靠著座椅說道：「今天晚上，我給你一個地方，你過來提人吧。」

  「我也不欺負你，都說你馬軍能打，我就安排一個人，只要你足夠本事，人你就帶走，我不攔你。」

  說完。

  他語氣沉了幾分：「當然了，如果你不夠本事，那麼你就不用走了。」

  「好。」

  馬軍爽快的答應下來：「記住，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掛斷電話。

  「他說了，今天晚上他就讓我過去提人，讓咱們的人準備一下？」

  「我聽到了。」

  曾警司一擺手，再度站到了窗戶邊上：「那就辛苦你一下了，晚上你去找吳志輝。」

  「我會安排阿正他們跟著你的，吳志輝只要一露面，阿正他們就會解決他的。」

  「解決了吳志輝，一切都好辦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照常進行。」

  「嗯。」

  馬軍應了一聲，看著曾警司猶豫了一下：「那華生」

  「先幹掉他！」

  曾警司語氣一冷，看著馬軍：「他都說了不該說的事情，你覺得這種人以後咱們還能用嗎？」

  馬軍沉默了一下：「知道了。」

  驅車從警署離開以後，馬軍靠著路邊把車子停了下來，打開後備箱拿出裡面的錢袋子來。

  確確實實，三十萬一分不少。

  一開始。

  馬軍自己的想法，把自己的老搭檔華生救出來以後，拿著這筆錢加上兩人之前幫曾警司做事收得的好處直接離開香江。

  去米國去巴拿大乃至於去日不落都可以。

  馬軍多少有點心灰意冷了，幫姓曾的做事，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們果斷放棄。

  但是。

  剛才得知華生已經出賣了他們這個消息以後，馬軍心裡的想法已經出現了改變。

  薑還是老的辣。

  曾警司的考慮沒有錯，他的提防是有必要的。

  今天晚上，只要搞定吳志輝，一切都好說了。

  曾警司說的很對，既然大家都是棋子，那就做最有用的那個棋子。

  華生不是第一次出賣自己了，上次依舊是他收錢打傷的連浩東讓自己在曾警司面前交不了差。

  這一次他又出賣了自己人，如果再這麼下去那麼他就是自己身邊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馬軍把錢袋子拉鏈拉好，重新發動車子一腳油門就沖了出去。

  茶餐廳。

  吳志輝坐在座位上，把電話放在桌子上，叼著煙看著窗外早上爬出來的太陽。

  「嘖嘖嘖」

  吳志輝搖頭咂舌：「都已經急到這個地步了嗎？這麼迫不及待的找我要人，裝都不裝了。」

  馬軍剛才的這通電話，就有種小學生約架的感覺。

  找到對方直接放話：有种放學別走，我要跟你單挑。

  吳志輝當然不覺得這件事有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馬軍不會單純的找自己約架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