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護國公的調整
再次看到眼前高壯的胖子，赫梅是十分意外的。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做掉了拉多維德。
被所有人認為不可能再次出現的出局者，現在卻再次一躍成為了棋手。
而迪科斯徹的復起，其中付出的資源和精力也是巨量的。
雖然說迪科斯徹曾經是控制了整個國家的密探頭子，但是無論曾經有著怎麼樣的權利，走了那麼久，終究還是會人走茶涼的。
即便他有著許多死忠，但是這些人的問題在於級別不夠，至於級別夠的那些，手上的資源還不能促使他們願意和自己的合作。
而轉機發生在菲麗芭被抓之後，迪科斯徹毫不猶豫的從這個她曾經迷戀的女人身上撬出來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而這些東西，直接關係到如今的瑞達尼亞高層，這些信息給了迪科斯徹再次踏入瑞達尼亞高層的信心。
接下來，便是大量的拉攏與威脅，這本就是迪科斯徹作為擅長的事情，手裡有了資源，那做起來就更加順利了。
由於拉多維德的瘋狂，因此瑞達尼亞高層們很願意和迪科斯徹接觸，畢竟，密探頭子雖然煩人，但是瘋子是會要命的。
只不過，再怎麼拉攏和威脅，他都得解決了拉多維德，才能獲得所有人的支持。
只要拉多維德還活著，這些人都絕不會倒向他。
因此，迪科斯徹冒了個險，他率領自己的精銳，一直跟隨在拉多維德的大軍之中。
而他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抓住一個機會，做掉拉多維德。
只要拉多維德死了，那事情就好辦了。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則是一個更比一個順利，拉多維德戰敗了，他還把自己一直拉攏不到的布倫克特元帥逼上了絕路。
對於這樣一份大禮，迪科斯徹沒有錯過，他抓住了這個機會。
所以，拉多維德就死了。
而他的各路准盟友們也得以變成了真正的盟友，他得以再次掌握了權力。
然後，他就來和亞甸護國公談判了，這是他距離掌握權力，需要走過的最後一道門檻。
「看來您看到我很意外。」
迪科斯徹用他一貫低沉的語氣說道，這讓赫梅不由得想到上一次與這個聲音的主人在如此正規的場合見面的經歷。
「意外，我當然很意外，我知道你在諾維格瑞做了黑幫頭子，但怎麼都沒有想到，你可以重新恢復權力。看來我對於你的評價，還得上升一些。」
赫梅的語氣中滿是感嘆，他沒有隱藏自己的情緒，作為強勢的一方，他不需要這樣做。
「是託了布倫克特元帥的決斷罷了，都是依靠他的決斷，我才能坐到現在的位置，而他才是今後瑞達尼亞的真正統治者。」
迪科斯徹沒有因為赫梅一點小小的恭維而產生什麼情緒的變化，他在這樣的場合已經沉浸了許多年。
「而你是瑞達尼亞真正統治者的大腦，我們都知道，布倫克特只是一個軍人，若是讓他進行統治，那可就為難了這位大人。所以迪科斯徹，別玩那些無趣的語言遊戲了。」
赫梅直接點破了現在的瑞達尼亞現狀，很明顯，迪科斯徹這波之後必然再次成為瑞達尼亞獨一無二的統治者。
雖然說，迪科斯徹還沒有獲得來自崔托格方面的承認，但是他現在手中握著的是整個王國的主力。
再加上密探頭子那簡直是無處不在的人脈關係，他的地位是無人可以動搖的。
「而我現在更好奇的是，你到底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得益於拉多維德的愚蠢而已，他對待部下太過於嚴苛，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布倫克特元帥不得不同意我的建議。」
應該還有你手裡握著的大量瑞達尼亞權貴們的黑料和人脈關係的功勞吧。
看著面前這個沒有把真話說完的胖子，赫梅在內心說道。
想要組織這樣一場政變，並且在短時間內控制住瑞達尼亞軍隊，這無一不是在說明，迪科斯徹早已在瑞達尼亞軍中經營已久，不然絕無這樣的效果。
「我不明白，拉多維德不是能力不錯嗎？你為什麼要反對他？而且還要殺了他？」
赫梅不打算揭開那些迪科斯徹說一半的話，那樣太不禮貌了，所以他問起了自己更加好奇的東西。
即迪科斯徹為什麼反對拉多維德。
「我和維茲米爾推進了這個王國的制度化推進了二十年，而拉多維德只花了幾年時間，就破壞了這一切，讓瑞達尼亞的制度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壞，我不允許這樣一個小屁孩糟蹋我和維茲米爾的建設成果。」
迪科斯徹斬釘截鐵的說道，赫梅聽得出來，這位說話總是半真半假的密探頭子，這次說得是真話。
「拉多維德不是一個很有能力的統治者嗎？看起來，他未來可能把瑞達尼亞推上一個更高的高度。」
「但那之後呢？隨著強大國王的逝去，瑞達尼亞又開始一輪衰落？赫梅大人，強大的統治者固然可以把國家推向更偉大，但是制度，制度會給一個國家儘可能的兜底，只依託在一個人身上的強大，終究是不靠譜的。」
「你真應該與牛堡大學的那些政治學教授好好談談，哦，我忘記拉多維德把他們都徵召入軍隊了，希望還活著一些吧。」
赫梅拿起面前的杯子小小喝了一口。
「當然，我反對拉多維德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不是您的對手。」
接下來，迪科斯徹這樣說道，赫梅的嘴角則微微上揚，口中的桑格烈感覺也更加醇香了。
「我們來談一些正菜吧，迪科斯徹大人。」
赫梅的言語使得迪科斯徹一直卡在喉嚨裡面的那口氣終於鬆了下來。
因為他現在已經拿到了此行對於他來說，最為重要的東西。
來自赫梅的承認。
迪科斯徹清楚，縱然他控制著瑞達尼亞的軍隊，但是按照現在的局勢，想要再次掌握瑞達尼亞的權柄，那必須要亞甸護國公的支持。
護國公統一北方的大勢已經不可阻擋，沒有人可以阻止赫梅成為整個北方的君主。
瑞達尼亞應該做得，是加入到這個秩序之中，並且儘可能贏得更多的利益。
但是由於拉多維德的愚蠢，他們把路走錯了，導致在經歷了這樣一系列波折之後，瑞達尼亞才能加入到北方聯邦之中。
現在，瑞達尼亞要為他們的昔日領導的種種行為，而付出代價了。
迪科斯徹也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了，現在重要的是讓瑞達尼亞加入到聯邦之中，其他都可以放在後面。
「柯維爾和波伊斯，必須從瑞達尼亞分離出來，屬於這個王國的財富和船隊，也必須全部交出來。」
赫梅說出了他的第一個條件，迪科斯徹則沒有任何意外，柯維爾這樣的地方，護國公願意保留在瑞達尼亞的手中，那才是有鬼。
「是，護國公大人，我在回到崔托格之後，會立即安排。」
「接下來，按照慣例，瑞達尼亞需要交出軍事權和財政權，只保留外交權和地方行政權。然後，原來的瑞達尼亞王家陸軍編入聯邦軍隊中，瑞達尼亞不得保留千人以上的軍隊，諾維格瑞成為聯邦的特別市，我想這些都沒有問題吧。」
赫梅沒有一個個權力不斷的羅列，因為沒有那個必要，這是屬於下屬們的事情。
比起給其他北方王國的條件，赫梅給瑞達尼亞的條件無疑要嚴苛不少。
畢竟，瑞達尼亞是這場鬥爭的那個失敗者、投降者。
而且瑞達尼亞再怎麼樣，也是那個傳統的北方強國。
不把瑞達尼亞人脖子上的繩子勒緊一些，赫梅不放心啊。
不過肯定是不能勒得太緊的，要是導致瑞達尼亞鬧起來，那事情可就得不償失了，赫梅不希望看到那樣的事情。
當然，赫梅未來對瑞達尼亞的限制手段肯定不止這些，只是現在不方便說而已。
「都沒有問題，不過，特別市是什麼？」
迪科斯徹感覺自己心在滴血，而且他還很清楚，這一切不過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但是作為戰敗者，他也只能去承受這些。
再怎麼不願意，也得承受，戰敗者是沒有權利的，命運完全被勝利者握在了手中。
然後，他問起了特別市這個非常讓他在意的詞彙。
「為了城市的繁華，諾維格瑞依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自由城市的地位，但是屬於聯邦的軍隊必須進駐。」
赫梅在說話時看著迪科斯徹的眼睛，他希望密探頭子能夠意識到他的真正想法。
赫梅這樣做，主要是為了防止刺激到瑞達尼亞，畢竟這座城市的瑞達尼亞色彩是那麼的濃厚，而瑞達尼亞對這座城市又是那麼的求而不得。
所以，就選擇了這樣一個取巧的辦法。
反正永恆之火早就徹底倒向了他，現在隨著他的勝利，更是可以直接和他建立聯繫。
即便是用這樣的形式統治，也不影響這裡的財富流入到護國公的國庫之中。
迪科斯徹這樣的聰明人當然明白赫梅的意思，他也的確鬆了一口氣，護國公這樣做，的確是讓他少了一個大麻煩。
「話說，我記得拉多維德還有兩個姐妹吧，你打算怎麼對她們。」
赫梅的潛台詞是，你還打算讓瑞達尼亞的王族繼續延續嗎？
畢竟，王族也就剩下兩個女人了，只要動動手指，一切就都結束了。
「不，我還不至於做這種事，我會儘快把兩位公主嫁出去，讓她們儘快拿一個孩子出來，私生子也無所謂。」
「真是有夠殘酷呢，迪科斯徹。」
赫梅對迪科斯徹的說法一點都不意外，以迪科斯徹的性格，那兩位公主在他的眼中不過是一個生育工具罷了。
「那麼護國公大人，您是否需要一位公主來您身邊服侍？或者兩位都行。」
迪科斯徹笑了笑，對赫梅說道，如果護國公想要讓他的後代坐上瑞達尼亞王座，那也無所謂，反正那只是一個法統來源罷了。
而更重要的是，現在的瑞達尼亞沒有權力對護國公說不。
「用不著，我家裡人已經足夠多，我不想添麻煩。」
赫梅表示了拒絕，這種事還是很棘手的，可以說是在給自己找麻煩，他才不會如此。
至於藉此干涉瑞達尼亞嘛……他覺得沒必要。
自己還很年輕，時間還很長呢，他有的是時間和北方聯邦內的各個王國慢慢的磨。
打造一個統一的國度是無法一蹴而就的，赫梅前世看過不少統一的歷史神話，他曾經深信這些，然後隨著學習的增加，他對這些神話不屑一顧了起來。
在拋去神話，看向歷史真正的細節之後，卻會發現實際上，那是時間長達數百年的不斷鬥爭與博弈，不同力量不停的互相碰撞，局勢不斷反覆，神話中的反動勢力甚至都一度占據過主流。
所以，慢慢磨就是了，這是一個無比長期的過程，而赫梅有的是時間和他們磨。
「迪科斯徹大人，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細節需要討論，不過這就輪不到我們這樣的人來談了，讓律師和外交官們來談吧。總之，很高興能夠和你見面，也很高興我們達成了共識。」
「是，護國公大人，我也開開心。」
赫梅和迪科斯徹都站了起來，兩人都手握了起來，兩人的臉上都帶著心照不宣的微笑。
。
發生在伊斯米納河邊的事情，就像是旋風一般，迅速傳遍了整個北方。
人們赫然發現，一度被宣布為已死的迪科斯徹到現在，居然再次成為了瑞達尼亞的統治者，並且瑞達尼亞各地都對他表示了服從。
甚至連崔托格的宮廷，都對迪科斯徹表示了服從。
王室似乎有些異動，只可惜他們很快就被控制了起來，接著被關在了深宮之中。
當然，同時獲取權力的還有布倫克特元帥。
只不過這位元帥總是被忽視的，畢竟布倫克特是個公認的純粹的軍人，對於政治向來冷淡，也更是一竅不通。
而且他也的確把政治上的事情全部交給了迪科斯徹去處理。
當然，這種規模的變動，自然不可能是迪科斯徹的力量作用，他還沒有那個能力。
更多的，這是瑞達尼亞權貴們對拉多維德肆意妄為的瘋狂反噬。
拉多維德現在是被徹底打倒，還被踏上一萬隻腳，曾經對北方真王無比諂媚之人，現在都開始咒罵起這位少年國王，甚至他所做的一切，都開始進行否定。
對此，沒有人意外，成王敗寇，無外乎如此。
在瑞達尼亞劇變中發生的事情，自然引起了許多人的猜測，好事者們都開始煞有其事的討論起了其中可能的政治變幻和政治交易。
政治掮客和投機者們都活躍了起來，想要借著這個瑞達尼亞王權更迭的契機，從中攝取利益。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一個無比值得慶幸的事情，瑞達尼亞的投降代表著內戰的結束，內戰的結束代表著和平終於真正來臨。
北方終於可以享受和平了。
而對於護國公來說，工作非常非常的多。
泰莫利亞、瑞達尼亞、柯維爾……這些新納入聯邦內的區域內都有著大量的事情需要處理。
更別提戰後重建和大量軍人解散的問題，這類戰後問題是一個更比一個讓人頭疼。
好在泰莫利亞和瑞達尼亞的王室政府都還在，赫梅可以把事情交給他們，自己需要把握的只有大方向。
至於柯維爾，處理那裡就得謹慎了。
畢竟，那裡可是整個北方最繁華，沒有之一的地區。
哪怕是經歷了拉多維德的種種暴行和收刮，這片土地的富庶，依然是那麼引人注目。
而且這片土地也有著他們的驕傲，在經歷了拉多維德的屠刀之後，這種驕傲一度被壓制，但是現在隨著政權的更迭，肯定會再次浮現。
柯維爾是赫沒必須控制在手中的，這片土地實在是事關重大，所以，他把科德溫總督馬爾修給叫了過來。
而聽到是前往柯維爾，馬爾修的反應是高興到了極點。
畢竟，柯維爾雖然也有這樣那樣的麻煩，但是這可是一片富庶之地，有的是可以撈錢的地方。
不像是科德溫這破地方，榨都榨不出多少油，只能在那裡賣木頭。
而且柯維爾城市繁華，市民文化發達，各種各樣屬於特權階層的享受也比比皆是，這樣的地方，才是他這樣的亞甸文官之首應該待的地方啊。
在華麗的宮殿裡面，一邊喝著昂貴的紅酒，享受著北地的美食，一邊和各路人馬勾心鬥角，互相勾結，這才是他應該過得生活啊。
至於馬爾修在科德溫整頓的那個還算控制了局面的體系，自然就被護國公給全盤接手。
馬爾修對此還是很不滿的，不過一想到在柯維爾海濱的美好生活，他也把這些情緒壓了下去。
總之，無論如何，到現在，北方迎來了一個新時代，一個前所未有的新時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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