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賣隊友時間

  護國公看著王室騎士們就像是離弦之箭一般，撞入了尼弗迦德的黑色陣列之中。【，google搜尋】

  在護國公眼中，王室騎士就像是驅散黑暗的光明一般，在這支鋼鐵隊伍面前，黑色大軍就像是面對烈日一般融化。

  以至於都讓護國公產生了一種幻覺，好像是諸神的軍隊從天而降，幫助北方人毀滅南方而來的入侵者。

  赫梅覺得，未來多半有看過這一幕的人就此編出故事，甚至是繪出畫面。

  「瓦倫丁，把我所有的預備隊都投入戰場，到了應該一錘定音的時候了。」

  護國公發出了新的命令，而有規律的號角聲隨之響起，亞甸人的預備隊動了起來。

  在戰鬥中，貿然投入預備隊的那一方無疑是極其危險的，但是對赫梅來說，現在是擊敗尼弗迦德人的關鍵時刻。

  只要面前的尼弗迦德軍隊崩潰，尼弗迦德預備隊也必然被席捲著撤退，到時候勝利必然是屬於他們。

  赫梅知道，這就是在賭博，但是所謂戰略決戰不就是在賭博，他不就是一直賭到了現在，這根本無所謂。

  看著前線戰局的發展，非常好，非常好，護國公在內心這樣想到，必須抓住這個機會，他必須再加上一把火。

  所以，他作出了一個決定。

  「都跟我來！我要入陣！」

  赫梅話音剛落，就踢了踢身下的戰馬，這匹戰馬熟知主人的習性，馬上就動了起來。

  護國公這一舉措讓他身邊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根本沒想到護國公會做這樣的事情，商量都不和他們商量，直接就選擇了入陣。

  沒有辦法，即便是最不贊同護國公親自入陣的人，現在也只能跟隨在護國公的身後。

  巨大的號角聲響徹了整個戰場，幾乎所有聽到的北方人都下意識抬起了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而他們看到的正是護國公親自策馬入陣，身邊滿是護衛騎士和維朗人，看著頗為雄偉。

  這無疑更加點燃了士兵們的士氣，沒有什麼比護國公親自入陣更加讓人激動的。

  護國公本來就是北方著名的戰將，自從踏上戰陣以來從來都沒有經歷過一場敗仗。

  而在護國公的身後，是亞甸最後的預備隊，這支力量的上陣給了人們更多信心。

  「到了我們表演的時候了，小伙子們！為了護國公！為了北方！」

  軍官們在隊列之中吼道，而士兵們都用吼聲回應，可見將士們士氣的旺盛。

  這支生力軍就像是給北方人注入了強力藥劑一般，北方軍隊的戰意與士氣都達到了又一個高潮。

  並且隨著護國公入陣，許多維朗人也推著火炮來到了前線，上演亞甸軍隊的拿手好戲，大炮上刺刀，在這些噴射著霰彈的火炮面前，再精銳的黑衣人都很無力。

  而相應的是，尼弗迦德人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

  在諸位尼弗迦德將領面前，戰場局勢正在瘋狂的糜爛，糜爛就像是瘟疫一般，在那裡肆無忌憚的傳播。

  亞甸人的具裝騎士在尼弗迦德軍隊的後方瘋狂縱橫著，把一個接著一個尼弗迦德軍陣擊潰。

  北方人因而戰意更加強烈，他們狂呼酣戰，追上逃亡的尼弗迦德人，黑衣人們因為恐懼而五指扒地，但還是避免不了被北方人斫下他們的腦袋。

  更多的人則在被北方人的火炮打成篩子，本來勇敢的尼弗迦德士兵們想要奪炮，但面前的卻是高大的蜥蜴人，在這樣激烈而短促的戰鬥之中，尼弗迦德人獲得的是完全的慘敗。

  塞爾奇克帶領的殘兵們也開始動作了起來，他們聚集起最後的力量，對尼弗迦德人發動了一波大規模突擊，成功的來了一出中心開花。

  唯一遺憾的是，在戰鬥的途中，塞爾奇克不幸被一發從天而來的子彈擊中了胸部，看到白騎士倒下，這一度對北方人的士氣造成了毀滅性打擊。

  子彈來自於天上的尼弗迦德熱氣球，南北雙方都有意在熱氣球上設置特種射手，雖然那麼遠的距離使得哪怕是特製火槍的命中率都極低，但總是有成功的可能。

  沒看現在，就是成功了嘛。

  但護國公和援軍的到來立即化解了這個危機。

  在聽到塞爾奇克受傷時，護國公的心一度緊張到嗓子眼上，一直到確定塞爾奇克只是受傷，而非死亡才鬆了一口氣。

  尼弗迦德人正在走向失敗，前線戰局正在崩塌。

  還有一位女王的入陣更是使得已經非常糟糕的前線局勢雪上加霜，利維亞的白女王帶著最後的利維亞預備隊跨入了戰場。

  米薇本就是英勇善戰的戰士，在看到自己的兒子維爾姆在前線廝殺之時，她的內心便頗為躁動。

  早在護國公之前，她便做出了入陣的決定。

  利維亞人迅速給他們的女王讓出來了一條道路，最初還有尼弗迦德人以為這是一個突擊的契機，連忙沖了過去，但最後卻發現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米薇女王和他的重騎兵們。

  這位傳奇人物的到來，更是讓局勢走向對黑衣人不利的方向。

  「母親可真是，她還是那麼厲害啊。」

  維爾姆在一次性斫掉一個尼弗迦德人的腦袋，同時導致手中的長劍報廢之後，看著利維亞的大旗說道。

  「陛下向來如此。」

  奧多騎士連忙遞給了他一把長矛，接著說道。

  「那我也得更努力一些。」

  說完之後，維爾姆策馬沖向了尼弗迦德人的軍陣，勇敢的身先士卒廝殺。

  戰場上還是那麼熱情，火槍火炮的轟鳴，人們的喊殺，還有魔法的靈光不斷閃過，而尼弗迦德人正在距離失敗越來越近。

  「那些亞甸騎士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森林裡面沒有斥候嗎？」

  在戰場另一邊，情況就不那麼好了。

  哈瓦特的語氣讓在場每個人都仿佛身處冰窖，感到無比寒冷。

  因此每個人都儘可能低下了腦袋，防止被元帥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而看著這群部下的樣子，哈瓦特更加憤怒了，他一度想要發作，但看著眼前戰局，他還是把這口氣給咽了下去。

  「元帥，還請決斷，我們到底是就此撤退，還是派出預備隊？」

  元帥的參謀問道，他們是元帥的自己人，更在乎的也是眼下戰局，在他們看來，眼下更重要的是要對戰局作出決斷。

  無論是馬上撤退，還是派出所有預備隊，都必須給出一個選擇。

  如果繼續這樣拖下去，前線部隊都崩潰了，那就沒有什麼選擇。

  哈瓦特微微沉默了一會兒，他在思考，到底是撤退還是繼續戰鬥。

  眼下他手中的預備隊，基本上都是皇帝的軍隊，都是皇帝的直屬嫡系。

  若是損失掉這支力量，肯定會對皇帝產生負面影響。

  現在撤退的話，至少可以保住這些皇帝的嫡系。

  但眼前的戰局並不算是絕望，依然有著許多黑衣軍還保持著秩序和戰鬥力。

  若是把手中預備隊盡數投入到戰場之中，取得勝利還是很可能的。

  但是這和對面的護國公是一個道理，就是在賭博。

  而到了這個階段，哈瓦特有些不敢賭了。

  他還記得，皇帝曾經吩咐過他，這些皇室嫡系要儘可能珍惜，儘可能減少他們的傷亡。

  這些嫡系部隊都是來自於皇帝最忠誠的臣子們，恩希爾不願意看到這些人死得太多，若是他們死得太多，皇帝即便是取得了戰爭勝利，也不得不把許多權力交出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若是自己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這樣一個大把柄落了下來，那他的未來也就完蛋了，皇帝甚至弄不好還要把他推出去背鍋。

  對於恩希爾是個什麼樣的人，哈瓦特還是很清楚的，若是自己哪天被「白色火焰」放棄，這根本不是什麼怪事。

  不過正當元帥還在糾結著應該做什麼的時候，戰場之上發生了異變。

  「撤退，我們撤退，去他媽的哈瓦特和恩希爾，我們要走了！」

  一個戴著翼盔，胸口板甲上有著尼弗迦德太陽的軍官說道，而他的話引起了周邊一片士兵的響應，他們不想繼續打了。

  吸收大量貴族和商人部曲的一個危害就這樣體現了出來。

  若還是原來的帝國軍隊，那麼上面不下令，諸位將領都會堅持奮戰到部隊崩潰後才開始逃竄。

  但是這些貴族和商人的部曲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對於這些轉職的將領們來說，部下就意味著他們的政治資本。

  要是都損失了，那自己也沒有政治價值了，自己的老爺或老闆把自己派來，可不是為了讓自己帶人送死的。

  他們就這樣在身邊戰友的驚愕之中，毫不猶豫的丟下了戰友離開了戰場。

  逃兵們還毫不猶豫的攻擊了督戰隊，督戰隊根本沒想到會出現這樣大規模的潰散，而且許多人已經由於戰鬥的發展而被投入了戰場，在猝不及防之下立即被逃兵打散。

  而北方人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他們旋即就掩殺了上去，利用起了敵人的崩潰。

  見到有人帶頭，更多的尼弗迦德人這樣幹了起來，他們丟下了戰友，轉頭逃離了戰場，為他們的老爺或老闆保存手裡的實力。

  戰場上的勝負天平立即向著更加不利於尼弗迦德人的方向傾斜。

  看著這一幕，哈瓦特元帥心頭的第一時間感到的是憤怒，他在帝國軍隊裡面待了幾十年，為帝國戰鬥的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赤裸裸的公然違背命令。

  但這種憤怒隨之釋然，反而使得他鬆了一口氣。

  元帥鬆了一口氣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面前發生的事情意味著，無論接下來關於戰敗的事情會怎麼追責，都追不到他的腦袋上了。

  「艾賓師的崩潰讓戰局全部崩塌了，現在繼續投入兵力已經沒有意義了，重要的是保住手上還有的兵力。」

  哈瓦特十分熟練的給此事定下了性質，

  「所以，我不得不宣布，我們目前只能撤退，拋棄戰場上的帝國將士。」

  對於元帥的話，沒有人提出反對。

  如果說此前還有人支持投入預備隊，那麼現在是一個人都沒有了，前線局勢現在已經徹底絕望了，應該做得事情是撤軍保存實力。

  「所以，先生們，動起來吧，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

  元帥又看了一眼正在崩塌的戰場，看到越來越多的尼弗迦德士兵加入到潰散大潮之中。

  對於前線的潰散，哈瓦特不是很擔心，在安格林地區，大家都密密麻麻修建了各種堡壘，現在他率軍先前往那些堡壘，接下來收攏潰兵就是了。

  不過哈瓦特也清楚，在這樣一場失敗之後，尼弗迦德軍隊的士氣和戰意必然會受到很大影響，想要再一次發動這樣的攻勢，得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但現在的任務是活下去，先撤出這個危險的戰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就這樣，最後的尼弗迦德預備隊徐徐離開了戰場，他們的撤退非常有序，簡直和帝國大軍開到戰場上時一模一樣。

  不少士兵對自己未能上陣頗為可惜，但上面已經下達了命令，作為士兵的他們也只能選擇遵從。

  隨著他們的離開，這一場戰鬥也被徹底劃上了句號，宣布了尼弗迦德人的敗亡，所有看到這一幕的尼弗迦德人都丟下了旗幟，加入到了逃亡的隊伍之中。

  北方人就這樣獲得了毋庸置疑的勝利。

  。

  「護國公大人，尼弗迦德人撤退了！」

  一個年輕的士兵站在一堆尼弗迦德人屍體前，猛然看到滿身鮮血的護國公，連忙這樣興奮的對護國公喊道。

  在他的身邊，許多掠屍者正在屍體之間活動，這些禿鷲在戰鬥結束之後就會立即冒出來，畢竟這裡大多數人就是士兵。

  他們趕著在軍仆們前來打掃戰場之前收刮一些值錢的東西。

  而看到護國公出現時，這些人就趕快跑了，私自掠屍被發現是要付出代價的。

  而護國公不打算追究他們，現在他沒有那個心思，所以極其少見的沒管這些人·。

  「我都看到了，孩子，為勝利而歡呼吧。」

  護國公雖然是對這個士兵說話，但是他的眼睛一直都看著遠方的戰場。

  現在哈克蘭騎手與哥薩克們正在收割逃跑的尼弗迦德俘虜。

  這些專業人士抓起人來是那麼的得心應手，尼弗迦德人可以說是源源不斷倒在他們手中。

  年輕的士兵立即發出歡呼，為見到護國公而歡呼。

  這樣的歡呼就像是病毒一樣，在戰場上傳播著。

  很快，到處都是對護國公的歡呼，甚至連許多利維亞人也加入到了其中。

  而策馬從他身邊經過的護國公臉色卻發生了變化，變得沒那麼好看，反而有些低落。

  當然，這是一場勝利，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還是有不少尼弗迦德人順利離開了戰場。

  這些離開的尼弗迦德人必然回到他們占領的安格林堡壘之中，強化這些堡壘的守備。

  而這些堡壘之中若是有著堅定的守軍，尼弗迦德潰軍無疑可以獲得收攏。

  至於自己預想之中把尼弗迦德人從安格林推出去的設想則根本不可能。

  畢竟在第二次北方戰爭中，每一次勝利都讓他獲得了很多東西，都把尼弗迦德人給狠狠的推了一波。

  而這次勝利看起來，他除了勝利沒有得到什麼。

  「護國公大人，你看起來很不高興。」

  同樣滿身鮮血的米薇女王策馬走了過來，她的甲冑上滿是各種傷痕，可見其曾經身處多麼激烈的戰鬥之中。

  「我們贏得了一場戰術勝利，而不是戰略勝利，戰場上的大勢不會因為這一戰而改變多少。」

  赫梅嘆了一口氣後說道，

  「要說唯一值得慶幸的，那就是尼弗迦德人想要再發動一次這樣的攻勢，最少也得在三個月之後了，而對我們來說，這場戰爭拖得越久越有利。」

  「這樣不就行了。」

  米薇直接說道，

  「人還是要學會知足，我在看到那個冒出毒煙的鋼鐵巨人之後，甚至一度認為我們可能戰敗，而現在的結果是我們獲得了勝利。護國公大人，不太執著於對完美的追求，現在已經是最大的勝利了。」

  「是的，您說得很對，我有些鑽牛角尖了。」

  米薇的勸導讓赫梅的思緒也輕鬆了不少，正如米薇所說的，獲得勝利就已經足夠了。

  在被米薇開導了一番之後，赫梅的眼神下意識看向了一面在戰場上飄揚的偉大日輪旗幟。

  那旗杆被插在地上，依然在空中飄揚，但是旗幟的殘破說明著旗幟主人的下場。

  一隊亞甸重步兵從旗幟旁邊經過，他們不忘把旗幟推倒。

  而隨著看到那面偉大日輪旗落下，赫梅的內心感到了一陣難以言喻的快感。

  到這裡，赫梅也不再糾結為什麼沒能取得全面的勝利了，因為不管怎麼樣，現在的事實是他獲取了勝利，而這已經足夠了。

  他滿眼都是自己沒有得到的，卻沒有看到已經得到的，說實話，他獲得的的確不少了。

  「非常感謝您的勸告，米薇陛下，現在，就讓我們回去慶祝勝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