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毒煙突進

  正如同赫梅與米薇所預料的，沒有多久，關於尼弗迦德鋼鐵巨人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軍營。●𝑮𝒐𝒐𝒈𝒍𝒆搜索●

  自然的，其中產生了不少失敗主義者和失敗主義言論，但護國公和女王出手也很迅速。

  這些人沒有多久就在所有人面前挨鞭子了，作為他們亂說話的懲罰。

  當看見他們背上被打得血肉模糊，自然而然的，也沒有人亂說話了。

  但是在私下裡，各種言論與看法都像是野火一般蔓延著。

  對此，護國公和女王自然是無能為力，不過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就無所謂了——對他們來說，阻止此類言論的公開流傳就是成功。

  為了鼓舞士氣，加上校正火炮射擊，聯軍升起了好幾個熱氣球，當看到有著巨大北方徽記的熱氣球漂浮在天空，北方人的情緒都會振奮不少。

  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尼弗迦德人終於開始了他們的攻勢。

  最初，是熱氣球上的觀察員突然發現尼弗迦德人升起了不少有著偉大日輪的熱氣球，隨即，他們看到了情報裡面提到的鋼鐵巨人出現在了戰場。

  在鋼鐵巨人之後，尼弗迦德人軍陣正在集結。

  震耳欲聾的號角聲響起，從亞甸護國公與利維亞女王，到最普通的士兵與軍仆，所有人都連忙穿好衣甲，拿起武器，走向了前線。

  如此大規模的集結只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尼弗迦德要開始他們的突襲了。

  「開戰了！開戰了啊！北方人，拿起裡面的武器。」

  在此類呼喊之中，赫梅策馬越過了一隊隊正在整隊的士兵。

  由於一直都在進行準備，因此軍隊的集結顯得有條不紊，熄滅篝火，穿好衣甲，拿起武器，集結部隊，都一套一套的，整個過程都很流暢。

  把這些都看在眼中的赫梅很滿意，他還注意到一些部隊士氣非常旺盛，當他經過時還一同發出歡呼。

  「前線戰況如何？尼弗迦德人發動突擊了嗎？」

  一個身上有著特殊標準的軍官策馬而來，那個羽翼標誌說明他是負責傳遞信息的人員，這群人在整個營地裡面優先度是最高的，所以士兵們都紛紛給他讓開道路。

  「還沒有，護國公大人，但是我們發現尼弗迦德人正在把他們的鋼鐵巨人前移，塞爾奇克大人和萊奇茨基大人都認為尼弗迦德人打算用這巨人作為突擊的矛頭。目前出現在視野中的鋼鐵巨人大致有三十多台。按照事先的計劃，他們已經命令炮兵裝填了阻魔金彈藥。」

  傳令軍官聲音洪亮，用最快的速度交代了前線的信息。

  「告訴他們兩人，我需要那些阻魔金擲彈兵都做好準備，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火炮上。」

  「是！」

  赫梅面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個堅毅的統帥，而在內心，他很慶幸自己的選擇。

  在了解到尼弗迦德鋼鐵巨人的信息之後，赫梅立即把軍營里能夠找到的阻魔金炮彈全部送上了前線，只可惜數量還是很有限。

  相較之下，阻魔金炸彈就多多了。

  考慮到火炮的射擊精度，還是準備近距離擲彈吧，護國公看來到時候免不了和這些怪物近身搏鬥。

  護國公策馬跑過一個正在形成的大方陣，這個方陣是由亞甸人組成的，統領他們的正是塞爾奇克。

  而在另一邊，則是利維亞人和萊里亞人的營地，赫梅看到著名的利維亞弩手正在調試他們的鋼弩，準備向黑衣人潑灑死亡之雨。

  大量的騎兵在步兵之後待命，隨時準備投入需要他們的戰場，輕重騎兵們都隨時準備廝殺。

  米薇女王已經到達了前線，維爾姆王子與騎士奧多守在她的身邊。

  米薇正嚴肅的看著前方戰線，看著茫茫多的黑衣大軍，還有那些鋼鐵巨人。

  護國公沒有說什麼，現在更不需要那些繁雜禮節，只是來到米薇身邊，拿出了自己的單筒望遠鏡，看向尼弗迦德軍陣。

  和北方人一樣，尼弗迦德人在火炮射程之外列陣，那些鋼鐵巨人也是如此。

  加上浮在天空上，有著尼弗迦德金色太陽的熱氣球，黑衣人的軍陣看著是那麼讓人畏懼。

  赫梅重點看的就是那些鋼鐵巨人，然後他就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只見那些鋼鐵巨人身上都綁滿了裝得鼓鼓的袋子，從腿到肩膀上都捆著這樣的袋子。

  站在最前面那些鋼鐵巨人更是極端，這些傢伙居然連外殼和武器都沒裝，就是一個核心加上一個架子，然後綁了更多的袋子。

  「不對勁，這非常不對勁。」

  赫梅下意識說道，尼弗迦德人這陣仗，看著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黑衣人這次打得算盤，實在是讓人看不懂啊，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們如此。」

  米薇眉頭皺得都要攏在一起了，說出了赫梅的心聲，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了這個階段，也沒有什麼奇思妙想的空間了，就看黑衣人接下來會做什麼吧。」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赫梅贊同道，接著又仔細看了看那些巨人，想要看出來一些端倪，只可惜除了在鋼鐵巨人之間跑來跑去進行調試的工匠和術士之外，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現在的戰場很安靜，只有雙方軍士整軍和武器盔甲碰撞的聲音，火炮也停止了咆哮，因為接下來有得是他們喊得。

  現在的戰場上，瀰漫著暴風雨到來前的寧靜，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將會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激烈廝殺。

  越來越多的鋼鐵巨人不斷出現在前線，加入到軍陣之中，它們也都身上綁滿了袋子。

  一直到鋼鐵巨人數量增長到六十多時，才沒有繼續，終於，尼弗迦德人也動了。

  但是這操作屬實讓赫梅有些看不懂。

  只見鋼鐵巨人在黑衣軍陣前排出了一條整齊的三排散兵線，然後向著北方人的陣地衝鋒而來，隨後便是整齊的尼弗迦德軍陣。

  這操作屬實讓赫梅看不懂，用鋼鐵巨人當做炮灰？這是在幹什麼？

  而且赫梅也在望遠鏡裡面看到，尼弗迦德人基本上給自己戴上了黑色口罩，這讓赫梅更加疑惑，根本弄不清楚黑衣人這打算幹嘛。

  他在米薇眼中也看到了同樣的迷惑，但現在也弄不清楚尼弗迦德人這是在打什麼主意，只能讓炮兵按照原計劃轟擊了。

  戰場很快就被火炮轟鳴所統治，一枚枚炮彈都仿佛離弦之箭砸向了南方帝國的軍陣之中。

  而南方火炮也毫不示弱，也開始了轟擊。

  戰場之上炮火連天，而在炮火之下，被炮彈擊中的軍陣自然激起一片殘肢斷臂，還有哀嚎慘叫的傷員。

  戰場瞬間就染上了無數鮮血，鮮血在一瞬間就匯聚成了河流，也讓人不得不感嘆人體裡面的鮮血可真是多。

  在北方訓練有素的炮兵打擊下，黑衣人短時間內付出了不少傷亡。

  當北軍的火炮砸入軍陣之中，那將會帶來極其恐怖的傷亡，炮兵最喜歡打得就是這種密集軍陣了。

  但尼弗迦德人就是這樣堅忍著前進，有人想要退縮。

  但轉頭就會軍法官斬下了頭顱，本就嚴苛的軍紀加上滾落在地上的膽怯者人頭，沒有什麼比這更能「激勵」士兵前進。

  偉大日輪的牧師，同時也是尼弗迦德騎士們不斷在人群裡面揮舞著日輪旗幟，鼓舞著士兵們前進。

  不過，對那些鋼鐵巨人的轟擊並不成功。

  鋼鐵巨人雖然高達四米，但其終究只是一個個體而已，而且還呈現出散兵線前進，想要打中它們還是很難的。

  鋼鐵巨人就這樣距離北軍戰線越來越近，讓赫梅不免有些著急，不過距離的拉進也使得火炮精準獲得了上升，終於，有鋼鐵巨人被火炮擊中了。

  那枚阻魔金炮彈直接砸在了鋼鐵巨人的核心之上，接著就泛出強烈的綠光，爆炸隨之產生。

  但讓人意外的是，隨著爆炸出現的，還有大量的黑色煙霧，這些霧氣明顯來自於鋼鐵巨人身上綁著的那些袋子，它們瞬間就遮蔽了一大片區域。

  如此顯眼的景象自然吸引了北軍眾人的目光，而看到這裡，護國公腦子一激靈，他馬上明白尼弗迦德人這是在打什麼主意了。

  「快，馬上，讓所有人都找東西把自己口鼻捂住，最好是用沾水的布，實在是沒有水用尿也行，快啊，快去下令！」

  在眾人的愕然與驚訝之中，護國公用他最快的語速下達了這個命令。

  護國公聯繫到此前看到的尼弗迦德人人均戴口罩，這霧氣多半是有害的。

  「赫梅大人，您知道些什麼？」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

  赫梅馬上回答道，「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說完護國公繼續緊張的看向戰場，而米薇女王看著赫梅則若有所思。

  最終她還是看向了戰場，她與赫梅並肩作戰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對於護國公，她還是信任的。

  護國公的命令的確很快就下達下去了，只可惜起到了效果並不好。

  許多人都認為護國公莫名其妙，對這個命令就當做沒有聽見，繼續我行我素。

  不過，既然是命令，一些人雖然不願意，還是這樣做了，用布或口罩封住自己的口鼻。

  不過尷尬的是就是想要封，許多人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可以堵嘴的東西。

  而在另一邊，越來越多的鋼鐵巨人在前進過程中被擊中，然後爆出了大量的煙霧。

  這些煙霧極大的遮蔽了戰場，使得北軍的炮擊受到了嚴重影響，很多時候只能對準霧氣中打，管他打中沒打中。

  在這樣的情況下，許多火炮自然就是打空了。

  火炮依然不斷轟鳴，但已經沒有了此前的恐怖。

  不過，煙霧遮蔽戰場也帶來了好處，那就是尼弗迦德人也只能亂打一氣，他們的火炮威脅也越來越小了。

  戰場的局勢因此變得有些好笑了，雙方都在對著黑霧裡面盲打，甚至因為沒有對面的火炮威脅而射擊效率上升了不少，管它打中沒打中，往裡面打就是了。

  而隨著敵人越發接近，按照條例和操典，炮兵們或是把火炮牽引到馬車上，或是在維朗人的幫助下把炮推向後方，只有一些位置險要的位置還保留著火炮，它們繼續在戰場上咆哮。

  士兵們都緊張了起來，因為接下來意味著到他們廝殺的時刻了，盾牌都架了起來，長矛刀劍都蓄勢以待。

  亞甸人、科德溫人、哈克蘭人、利維亞人和萊里亞人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最為殘酷漫長的階段就要到來了。

  而看到那鋼鐵巨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還越來越大，沒有人不害怕的。

  弓弩手、火槍兵、甚至是術士都在這個階段開始了發威。

  一時間戰場上到處都是箭矢與火槍轟鳴，還有火球與閃電不時划過天空。

  在這些無情的火力之下，尼弗迦德人就像是面對農夫鐮刀的作物一般接二連三的倒下，但他們依然繼續前進，許多黑衣人身上箭矢多得就像是刺蝟一樣，但他們依然在前進。

  甲冑的作用在這裡體現的非常明顯，有甲冑沒甲冑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而尼弗迦德人的反擊也到來了，赫梅看到尼弗迦德的火槍手和弓弩手到達射程之後也開始了仰射。

  還有許多尼弗迦德人放下了被他們扛在肩膀上的小炮，對北方軍陣開火。

  在這樣的打擊下，許多北方人也接二連三的倒下。

  尤其是那種小炮，裡面發射出來的都是各種碎屑的組合體，或者說就是被一股腦塞進去的各種垃圾。

  雖然打不爛甲冑，但是打在肉上非常痛，挨一個小鐵片就可以給你撕下來一大塊肉，足以讓一個士兵失去戰鬥力了。

  尼弗迦德軍陣裡面也有著術士，這些術士或者為軍隊撐著防護罩，或是不斷對上面扔著火球和閃電，打得那叫一個熱鬧非凡。

  而針對術士，雙方都有專門的狙擊小組，這些小組裝備著阻魔金子彈和特製火槍，在戰場上遊走針對對面術士。

  在這樣的激烈交鋒之後，終於，敵人來到了北方人的戰線前。

  最先來到戰線前的是鋼鐵巨人，在翻越樹樁區時他們花費了不少時間，全身都被打得和篩子一樣，箭矢多得就像是刺蝟一樣，但是它依然在前進。

  不過，北方人已經準備好了禮物招待它們。

  當一個鋼鐵巨人來到距離北方盾牆七八米的距離時，一個阻魔金炸彈就丟了過去，隨著一陣綠光，那個鋼鐵巨人發生了爆炸。

  由於控制好了距離，因此爆炸產生的氣浪沒有波及到北方人，但是隨後湧現了大量就像是旋風一般衝來的黑霧。

  而在吸入這霧氣之後，幾乎所有人都開始了劇烈的咳嗽，這氣體讓他們揣不過來氣，為了追求新鮮的空氣，很多人直接放棄了崗位，往黑霧之外退去。

  霧氣並不致命，但可以讓受到霧氣影響的士兵失去戰鬥能力。

  只有那些按照命令，用濕布和口罩捂住口鼻的人沒有受到這些霧氣太大影響，只不過黑霧之中只能看清身邊的情況。

  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尼弗迦德人從黑霧之中殺了出來，他們就像是突然冒出來一般，就像是從煙霧裡面走出來的惡鬼。

  這樣的情況幾乎在每條戰線上都發生了，被阻魔金炸彈解決的鋼鐵巨人放出了大量的黑霧，熏得士兵們不得不逃離崗位，而尼弗迦德人就在黑霧之中殺出。

  在這樣的打擊下，尼弗迦德人立即取得了巨大的優勢，先是用霧氣破壞北方人的軍陣，然後這樣撞進去拼殺，這套流程搞得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北方聯軍受到了巨大影響，當士兵們被黑霧熏得不得不放棄崗位，然後霧中殺出仿佛惡鬼一般的尼弗迦德人，那衝擊可想而知。

  而且從霧氣裡面衝出的可不只有黑衣士兵，還有高大的鋼鐵巨人，這是全面武裝了的那種。

  這玩意一出現就對人群來一發霰彈，打得一片士兵血肉橫飛，然後用錘子和火炮一同砸人碾人。

  「波薩達師、艾德斯伯格師、溫格堡師、利達師、班·阿德師都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動搖，他們的師長正在請求更多支援。」

  傳令兵帶來的消息讓赫梅臉色極其難看，當然，還是沒法和此前他看到的在黑霧之中北方軍隊狼狽逃竄，然後被尼弗迦德人追殺時的表情難看。

  不過大體來說，陣線還算是穩定——雖然越來越往不穩定的方向發展。

  尼弗迦德人這次活整得屬實不小，赫梅這樣想到，他意識到尼弗迦德人整活得時間也太晚，導致陷入了現在的尷尬境地。

  而在赫梅的旁邊，米薇女王也在聽著下面的報告，她的表情是差不多的糟糕和難看，維爾姆和奧多則不見了，他們現在都已前往了前線廝殺。

  赫梅和米薇對視了一眼，雙方都在對面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其實在看到尼弗迦德人的毒煙推進之後，赫梅和米薇就達成了一個共識。

  那就是他們必須壯士斷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