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首席文官的「小麻煩」
隨著恩希爾的北上，北方各方也紛紛停止了行動，關注著尼弗迦德人接下來的行動。
加上此前被派遣的援軍，恩希爾這次帶了足足十三萬人北上，使得北方的尼弗迦德總兵力達到了三十八萬。
三十八萬人，這是尼弗迦德歷次征伐都沒有達到的數字。
恩希爾幾乎是把整個尼弗迦德帝國給壓上來了，自己所有可以動員的資源都動員了。
他的基本盤已經悉數動員，所有資源都投入了上去。
尼弗迦德人馬上就開始對北方大量宣傳這個龐大的兵力，帝國很擅長利用名為宣傳的武器。
當看到這個數字時，許多人是絕望的。
一當想到看不到盡頭的黑衣人源源不斷的北上，很多人就開始膽怯起來。
這導致北方產生了不少失敗主義者，不過這些失敗主義者的結局都是被嚴厲鎮壓，有些造成了惡劣影響的人還被吊死了。
但還是有一些人開始偷偷學起了尼弗迦德語言和風俗，準備迎接帝國大軍的到來。
而最重要的是，尼弗迦德的機動兵力現在達到了二十三萬人，這一下子使得亞甸和瑞達尼亞方面都不敢妄動了。
不過尼弗迦德人也沒有那個能力立即做些什麼，這個冬季的一系列軍事行動消耗了大量資源，尤其是糧食，消耗得最為厲害。
現在想要進一步發動攻勢，就只能等待糧食到達前線，不然帝國大軍就得陷入打著打著沒糧食了的困境。
恩希爾固然集結了一支前所未有的龐大軍隊，但是驅動這支軍隊的糧食數量那就更誇張了，導致陸上運輸都有些撐不住了。
據說恩希爾似乎在準備攻打史凱利傑群島，一次性打掉這個煩人的地鼠（恩希爾語），好解放海上運輸線。
皇帝利用間戰期練出來了一支帝國海軍，這支艦隊不日即將北上。
不過，這些終究只是傳聞而已，現在尼弗迦德人實際上什麼都沒有做。
而現在尼弗迦德不進攻，瑞達尼亞和亞甸也不打算進攻。
看著帝國的龐大軍隊，他們不願意去當那個吃螃蟹的人，打算看看帝國會怎麼做。
於是乎，第三次北方戰爭迎來了一段珍貴的和平時期，各方都這樣僵持著。
但是在各方的內部，卻又一點都不平靜。
物資的調運、派系的爭鬥、士兵的訓練、對反對勢力的鎮壓……這些事都一件接著一件，三位統治者都要面對許多問題。
而對於普通人來說，終於可以喘上一口氣了。
不過也只是一口氣而已，戰時的生活並不好過。
但是，生活終究還是要繼續，無論是好是壞，生活終究還是要繼續。
。
這天，離開凱爾莫罕的獵魔人傑洛特在遊蕩之中來到了亞甸首都溫格堡。
刺王者事件結束之後，在1271年的冬天到來之前，傑洛特去哈克蘭見了一趟雷索，詢問葉奈法的下落。
因為在當初用自己從狂獵那裡交換到了葉奈法之後，傑洛特把她託付給了圍獵狂獵的獵魔人手裡。
傑洛特此前在尋找狂獵的過程中救下了雷索一行人，因此他們一直跟著傑洛特，所以傑洛特最後把人交給了他們，自己則成為了狂獵的一員。
在前往哈克蘭之後，傑洛也獲得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蛇派的獵魔人們的確很努力照顧葉奈法，但是她也出現了失憶症狀，心智出現了嚴重退化，變得就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般。
而且極其喜歡到處挑事，經常趾高氣揚的辱罵路人，搞得蛇派根本安生不了，日常變成了給她收拾爛攤子。
蛇派當然也給她找過醫生，只可惜沒有人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最後作為狂獵問題的權威，伊瓦·邪眼給出的結論是，這是被狂獵綁架者的典型特徵，即出現失憶症狀，心智也有可能出現退化。
這種症狀需要時間來克服，短則一兩年，長則十幾年甚至更久。
這自然是十分危險的，作為北方有名的術士，這樣張揚就像是在黑夜中揮舞著火把，早晚會把各種各樣的人都給吸引過來。
最後事情的發展果然如此，葉奈法失蹤，蛇派無論怎麼找都沒有找到她。
雷索對此非常抱歉，而傑洛特也沒有怪他們，既然是那個情況，那走到這一步也是必然的。
告別了蛇派的朋友們，傑洛特就回到了北方，接著便開始找起工作。
這段時間北方實在是不平靜，城堡之外戰火紛飛，自己也參與了那麼大大事件的進程。
回想起這些經歷，他不由得分外感嘆，即便是已經回想的記憶裡面，他也沒有這樣在南北鬥爭的舞台上舞蹈過。
這些事情讓他變成了一個名人，北方各地都聽說過他的名聲，不過他從來都不會主動提到這些事，巴不得別人趕緊忘記這些破事——離政治還是越遠越好。
現在，傑洛特在士兵們的注視下穿越了溫格堡的城門。
戰時的溫格堡明顯比起平時的繁榮要蕭條了不少，然後多了不少肅殺之氣。
隨處都可以看到全副武裝的士兵，時不時還有軍隊在大街上開過。
鐵匠鋪裡面總是擠滿了士兵，或是在採購新兵器，或想維護自己的老傢伙，畢竟這是保命的關鍵。
商販們售賣的商品種類肉眼可見的少了許多，但好在供給還是充足的。
主婦們愁苦在所剩不多的食物裡面挑選著，尋找今天的食材。
人們口中討論最多的事情也是戰爭，一些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對於前線的消息熟絡得不得了，在那裡說得頭頭是道的。
當然了，這些話都得是有利北方的，那種失敗主義言論可沒有那麼容易聽到。
不過看他們的態度，他們對戰爭的態度和平時吹得各種牛皮沒有任何區別。
但這些都不是獵魔人關心的事情，穿過人群，來到他的目的地。
而那貼滿了告示的板子毫無疑問的告訴他他到地方了。
占據了告示板主體的是各種政府公文，大致是某種物資被宣布為軍需之後停止在市場的供應，對此傑洛特是不屑一顧的。
說是停止，實際上還是停不了，不過就是在黑市裡面賣罷了，沒準黑市裡的供貨商就是幾個軍需官呢——傑洛特活得足夠久，所以他見得也足夠多。
布告上的東西一如既往的多，從收購物資到學習南方風俗，什麼都有。
在繁雜的各種布告上瀏覽一番之後，傑洛特發現居然沒啥能讓他們獵魔人做得工作。
後面傑洛特才知道，原來在不久前，亞甸護國公把在哈克蘭那邊已經運行了好幾年的獵魔行會那一套拉到藍山的這邊來了。
獵魔行會在哈克蘭那邊運行得還是挺成功的，所以赫梅決定也在這邊開始了。
溫格堡正是第一個試點這套行會系統的，在這裡，現在想要那種關於獵殺怪物的工作，都得去行會。
不過，在告示上面他還是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是一份指明他的委託。
「現邀請著名的白狼、利維亞的傑洛特接下這份委託，該委託事關重大，還請勿拒絕，而且我們還會提供豐厚報酬，若是您看到了，還請前往溫格堡王宮告知禮儀官相關信息，他自會帶您領取委託。
——溫格堡王宮」
「嗯，有趣。」去看看得了。
雖然傑洛特不願意和政治扯上關係，但是一想到空空的錢袋，說什麼都不硬氣了。
沒辦法，一分錢難倒英雄啊。
白狼知道溫格堡王宮的所在，他來過這座城市好幾次。
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那個亞甸王國的中心。
這裡是亞甸護國公的所在，也是護國公政府的所在，所以此地自然重兵犯守。
到處都有全副武裝的士兵，而傑洛特的獵魔人感知告訴他，附近還有不少暗哨，還有人化妝成普通市民散布在人群中。
不過對於那些偽裝成市民的，傑洛特就很難說他們到底是誰的人了，沒準還可能是其他國家派來的探子呢。
讓獵魔人有些意外的是，這裡還有一小批武裝的維朗人守衛。
這些蜥蜴人現在穿著人類風格的盔甲，這極大削弱了他們的那種非人感，讓他們看著更加文明了些。
看到這些蜥蜴人，傑洛特內心下意識的浮現了厭惡，他的父親就是被維朗人殺死的，他一直很討厭這些大蜥蜴。
不過他還不至於對此糾葛下去，更不至於對他們喊打喊殺。
他只是走向了王宮，在把所有武器都留在了門衛處，並證明了自己的來意，獵魔人得以步入了亞甸王國的中樞。
亞甸王國的王宮到今天已經被改造得非常徹底，輕浮奢華的裝飾已經被去掉，換成了各種簡潔而又不失威嚴的大理石雕刻，徹底變成了行政風格。
這裡到處都是忙碌的官員、奔走的軍官、還有辦事的貴族，整個大廳看起來異常忙碌。
現在這裡最多的就是軍官，他們拿著自己的單子在排隊蓋章，好去領取武裝裝備，很多人不時抱怨為什麼那麼麻煩，然後接下來就在一旁士兵的瞪視之中老實下來。
每天都有無數信息在這裡匯總，也有無數信息被發出去，這裡是整個亞甸信息最為匯集的地方。
傑洛特被這忙碌的一幕幕搞得有些暈頭，到處都是急匆匆辦事的人，但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很快，他找到了禮儀官，所謂禮儀官，就是負責政府典儀的人，只不過現在沒他的事，所以成了個政府引導員。
那是一個正在做記錄的矮人，看那熟練的樣子，就知道此人經常從事文書工作。
「來意？」
矮人慣例式的問道，頭都沒有抬一下。
「我是傑洛特，利維亞的傑洛特，我是為了委託而來。」
這話似乎讓那位禮儀官有些驚訝，他連忙抬起頭。
看著那出乎意料的眼神，傑洛特都做好了被詢問那些破事的準備。
但是他意外的是，矮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站了起來。
「跟我來吧，利維亞的傑洛特。」
跟隨著禮儀官，傑洛特得以進入了溫格堡王宮的內部。
從這裡開始，獵魔人所見的都是護國公政府的上層官員，可以說踏入了亞甸的權力中心。
這裡比起外面就要安靜很多了，沒有多少人走來走去，大家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忙著自己的事情。
這讓傑洛特有些不安，該不會又是什麼和政治有關係的事情吧，不過他還是決定走下去，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拐了好幾個彎之後，傑洛特來到了王宮的地下室。
到這裡，那個禮儀官站在一面牆壁面前開始操弄著什麼，同時開口說道，
「您的工作是清理地下室里的怪物，不過那些怪物已經死了，但是我們需要您在出去之後這樣說，我們會給您提供一些怪物的頭顱的。」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傑洛特皺起了眉頭，他有感覺，自己又卷進了什麼麻煩事情裡面。
而就在這時，禮儀官似乎終於操弄好了牆壁。
隨著他的動作，一道暗門緩緩打開。
「這就要您自己去發現了，請放心吧，這不是要害您，只是您要見的人身份特殊，我們迫不得已要用這樣的方法。」
傑洛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決定還是進去看看，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再說。
就這樣，傑洛特走了進去，禮儀官在前面領著路。
通道裡面很黑，光線非常暗淡，但是在獵魔人的視覺之下不是問題。
獵魔人能夠感覺到這通道遍布灰塵，應該不經常使用，這倒也不奇怪，誰經常用這種密道。
不過看偶爾出現的一些浮雕風格，這密道怕是歷史不小。
傑洛特感覺身前的道路時而寬闊，時而狹窄。
有些時候甚至需要他彎腰前進，最後變成了一路向上的台階。
「就是這裡了，請吧。」
禮儀官再次讓開道路，露出一扇打開的門，傑洛特迎著那亮光走了出去。
第一眼，傑洛特看到了書，很多很多書，或者更準確的說是被編訂在一起的文案。
這些文檔就這樣密密麻麻的鋪在書架上，一時看著頗為讓人驚訝。
而這些東西都是對亞甸各地信息的匯總，對於一個政府來說，沒有什麼比這些東西更加珍貴。
「歡迎，傑洛特，我的老朋友，歡迎來到這裡。」
循著那個耳熟的聲音，傑洛特看見了一個坐在桌前的矮人，那是一張他曾經見過的臉。
只不過他看見這張臉，並和他打交道的時候，那人還沒有做到如今的地位。
「頓瓦，你找我幹什麼？而且還是用這樣的方式。」
是的，頓瓦，曾經的薩扎堡市長，現在的亞甸首席文官。
傑洛特還在哈克蘭獵魔的時候，沒少和這位矮人打交道。
而他對這位矮人的感官還是很不錯的，是個難得的清廉官員，處理事情很是乾淨利落。
頓瓦現在穿著一件屬於高級文官的制服，色調和亞甸的紋章一樣。
不過頓瓦這件顯然是經歷了專門定製的，之前傑洛特看到穿這種衣服的都是人類。
「當然是請您幫忙了，您幫了這個忙之後還有豐厚的報酬，絕對不會讓您後悔的報酬。」
頓瓦很是謙虛的說道，但是這讓傑洛特警鐘大作，這種大人物找他往往都沒啥好事，看這樣說，他更感覺沒好事。
「什麼忙？」
「俺需要您從……科德溫獨立軍那裡取一樣文件，那是一樣對俺來說非常重要的文件，俺要您把它為我取來。」
說這些話的時候，頓瓦明顯很窘迫，雙手還略帶尷尬的搓了搓，顯然他不是很想提起這事。
「俺知道，這很冒昧，但還是請您答應，您只需要把那份文件取給俺就是了。」
「頓瓦，不，我應該說頓瓦大人，我不是僱傭兵，我不會參與這種和政治密切相關的事情。」
傑洛特一眼就看出此事關係重大，都要亞甸的首席文官這樣偷偷摸摸把他叫過來，然後專門吩咐去拿的東西，那絕對是可以導致亞甸政局的大地震。
至於科德溫獨立軍，他知道這群人，這夥人在科德溫被吞併之後就出現了。
只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小打小鬧，威脅大起來了還是在第三次北方戰爭開始之後，可以威脅到一直小城鎮了。
亞甸軍隊幾次圍剿，但是都沒有結果，這足以看出這群人水平不低，沒準後面還有瑞達尼亞或尼弗迦德的影子——最近經歷的事情使得傑洛特的政治水平大漲。
他才從刺王者那檔子破事裡面脫身連半年都沒有呢，又去參與這樣的破事，他可真是嫌自己命長了，這弄不好又得把自己搞得一身騷。
「俺可以提供足以讓您買下一座城堡的報酬……」
「不，我的答案是不行，絕對不行。」
傑洛特堅決的說道，他才不要和這種事有關係，所以他就準備離開了。
「如果您還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就離開了，放心吧，對外我會說您的那個說法，不會有人知道這場會面的。」
就在傑洛特要離開時，頓瓦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一般，說出來了一個詞。
而這個詞讓傑洛特愣住了，還馬上回聲看向首席文官。
「特莉絲。」
「你這是什麼意思？」
傑洛特在手中醞釀起法印，時刻準備擊發出去，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樣子。。
「大概一周前，女術士特莉絲被一個術士舉報給了政府，接著俺們就把她抓了起來。若是您願意幫我這個忙，那麼俺可以幫您救出特莉絲，對俺來說，這不是什麼難事。」
這屬於是傑洛特完全不知道的事情了，白狼愣住了，一度懷疑眼前之人是不是在騙他。
但是看著頓瓦的樣子，再聯繫到他的身份和要求，頓瓦沒有道理騙他。
而特莉絲也的確可能被抓，在刺王者的事件結束之後，他們就踏上了不同的道路。
「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傑洛特最後坐了下來，矮人見此也鬆了一口氣，自己找得這位外援總算願意坐下聽他說話了。
「特莉絲女士……最初她在瑞達尼亞組織了一批術士逃到了亞甸，在來到亞甸之後，就開始著手組織亞甸的流亡術士，由於她領導人們逃離瑞達尼亞，還有資歷和力量，她的確得以很快成為了領袖人物，但是……」
「但是什麼？」
「在亞甸，真正被追捕的只有女術士集會所成員，所以就有人眼紅她的地位，於是把她出賣給了俺們，而俺們也的確只抓走了特莉絲女士。」
該死，特莉絲，你應該去諾維格瑞的。
傑洛特這樣想到，但是在轉念之間回想起拉多維德兵圍自由之城的事情，他感覺去那裡也不安全。
最安全的是應該別搞這些事情，就應該找個荒野躲起來。
「所以她現在就在亞甸政府的地牢裡面了，好吧，頓瓦，你的確是拿捏到我了。願你染上瘟疫，為什麼每當我想要中立的時候實際上我都沒得選擇？」
特莉絲他不可能不去救，兩人之間經歷了那麼多，關係是那麼複雜，他必須去救特莉絲。
白狼聽懂了頓瓦的意思，他必須去辦這件事，以此來救出特莉絲。
所以，他就只能選擇再次踏入那個巨大的漩渦，再次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頓瓦則只是在一邊聽著，他知道獵魔人現在的脾氣很不好，但就讓他發泄吧，發泄完了好給他幹活，所以他沒有因為獵魔人那些憤怒的話語而有什麼不滿。
當然，這也是多虧了他在長久的執政中面對各路挑釁而養成的涵養。
比起他曾經面對的那些挑釁，白狼這點怒火真的就什麼都不是……
「但是，我還是很好奇，你不是亞甸的首席文官嗎？為什麼要找我這樣的獵魔人？你一道命令，不是應該有無數人給你幹活嗎？」
傑洛特基本的政治概念還是有的，對於眼前之人是多麼的位高權重，他是非常清楚的。
他可以說是整個亞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整個護國公政府都要服從他的命令。
而這樣一個人卻來找他一個小小的人獵魔人，不得不說這很讓人奇怪。
而頓瓦則是嘆了一口氣，「看看您的面前，您看見了什麼？」
傑洛特看向了頓瓦，他不知道矮人是什麼意思，所以也遲遲沒有開口。
不過矮人也沒有打算等他開口，很快就說道，
「一個矮人，站在您面前的是一個矮人，一個統御著一個人類政府的矮人！」
頓瓦似乎有些情緒失控，此前的那種溫文爾雅和耐心友善消失了，他開始發泄起來。
「所有人都鄙視俺，都輕蔑俺，舊文官一天到晚不合作，新文官天天想著怎麼取代我，貴族看我只是個鄉下的暴發戶矮人，護國公的鄉黨敵視我的身份，你說我能有什麼資源嗎？真正能和俺站在一起的也就當年薩扎堡的老兄弟，然而他們現在不是在亞甸和科德溫哪兒受封土地，就是在珀泰克特協助新首都的營建。俺這位置看起來風光無比，實際上天天受氣，無論做什麼都有人找事，都有人找麻煩，不知道多少人都想要把俺從這個位置上拖下來！做了無數工作卻沒有人認可！俺很多時候真的想要回到赫梅大人任命我的時候，因為這樣俺才好拒絕赫梅大人的任命。」
這應該是面前矮人難得的爆發，傑洛特可以感覺得出來，這怨氣明顯是已積累了很久很久了。
而隨著感受到這樣的情緒，傑洛特對眼前的矮人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同情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面前的矮人和自己同病相憐。
看他這樣子，受得氣絕對不止一星半點，以至於都淪落到了手上沒啥人用，只能來找他這個獵魔人的地步。
當首席文官當成這樣，不得不說也是夠慘了。
因此，傑洛特的語氣下意識的軟了一些，不再像是之前那樣尖銳。
「所以，那個文件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俺年輕時的一些錯誤，俺記得當年應該都銷毀了，但現在又出現了，俺必須處理掉這些東西，不然要是落在了俺的對手手裡，對俺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頓瓦直接了當的把自己要找那玩意的原因說了出來。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這是要他命的東西。
果然，傑洛特這樣想到，果然是種會引起戰爭地震的。
白狼感到了一股疲憊正在湧來，他媽的，他又得參與到政治的破事裡面了，他只是相當一個獵魔人！不想參與這些事情！為什麼總是有人在逼他？
不管怎麼說，特莉絲他終究還是要救出來的，他說道，
「好吧，頓瓦大人，這個委託我接下來了，我會為您取到那東西的。」
「那實在是太感謝您了，傑洛特大師。」
頓瓦走到傑洛特面前，面帶感激的握住了他的手，還激動的搖了好幾下。
「您有什麼需要的，都可以給俺說，俺全都可以立即提供給您。」
「資料，我需要資料，需要那個所謂科德溫獨立軍的資料，還有他們活動的範圍。」
「放心吧，這都不是問題，我馬上讓瓦特帶您去拿那些東西，瓦邁，瓦邁。」
隨著頓瓦的話，瓦邁，也就是那個禮儀官矮人馬上從密道鑽了出來，對頓瓦和傑洛特恭敬的鞠躬。
「您就隨他去吧，其他都不用擔心，出行所需的一切我們都準備好了，拿到資料之後還有什麼需要和瓦邁說就是了。」
在頓瓦的話語之中，傑洛特再次走入了密道之中。
接下來隨著一番七拐八拐，他們回到了地下室。
「傑洛特大師，俺馬上去準備您所需的一切，今晚您就在王國迎賓館住吧，那裡是招待來訪客人的，您作為一位獵魔人大師，自然有資格進去的。」
「等等，我有一個問題。」
就在這時，傑洛特說道，瓦邁也馬上停下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們這樣大張旗鼓的找我過來，就不怕把頓瓦的意圖泄露嗎？」
「嘿，您不用擔心，鬧怪物是真的，至於請您這位獵魔人，因為您足夠有名啊，王宮辦事處考慮到您的名聲，邀請您前來又有什麼奇怪的。」
傑洛特也不由自主的點點頭，他覺得這樣說得挺對的。
接下來也沒說什麼了，目送著瓦邁去忙前忙後。
說起來，作為一個勞碌命的獵魔人，看到有人給自己這樣忙前忙後安排一切，不得不說這是一種頗為微妙的感覺呢。
不過對於接下來的事情，他就不是很高興了，好不容易擺脫了那該死的漩渦，但是現在又要一腳踏進去，真的是沒完沒了。
但還能怎麼樣呢？終究還是只能踏進去，他沒有選擇的。
傑洛特只期盼，這事真的像是頓瓦所說的那樣，把東西拿了就完了，而不是像是連鎖反應一樣，把一系列破事都牽扯出來。
而他的直覺則告訴他，事情多半會這樣發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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