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年後
在結束了與查培的談話之後沒有多久，赫梅就離開了諾維格瑞。
他在這座自由之城逗留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也經歷了許多事情，是時候應該回去了。
在赫梅離去的時候，諾維格瑞幾乎是萬人空巷前來送行，這裡有的人是真的感謝護國公拯救城市的恩情，有的則是迫於五大幫和永恆之火的命令而前來。
但不管怎麼說，當弗堅號駛出諾維格瑞的港口上，港口上有著無數人在對護國公揮手致意，塔樓上還掛著各色的彩帶，表示諾維格瑞人民的熱情。
看著這熱烈的景象，護國公感觸頗深。
雖然由於亞甸距離諾維格瑞的遙遠，他很難把這種聲望完全化為切切實實的政治利益，但是局勢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在接下來幾年之後，北方又會迎來一次劇變，只要抓住了那次機會，沒準整個諾維格瑞都可以一次性落在自己手中。
就這樣，護國公離開了諾維格瑞，前往踏上了回歸亞甸的道路。
在諾維格瑞受益頗多的還有獅鷲學派獵魔人，不過他們不和護國公同行。
獅鷲學派在這次諾維格瑞事件中獲得得東西很多，金錢、聲望，以及最重要的人脈擴展。
埃蘭的獅鷲能夠在他的那個時代成為各個王國宮廷的座上賓，很大程度就是依靠他的長袖善舞和善於營銷。
埃蘭結識了五大幫的大佬和永恆之火的大主教，雖然在很大程度上都是靠著赫梅的面子，但是認識了就是認識了，這讓獅鷲學派獲得了許多工作訂單。
像是諾維格瑞這樣的大城市，下水道裡面不知道有著多少怪物，而又沒有人願意去清理這些污垢，那麼讓獵魔人來無疑很合適了。
其實，要不是看在赫梅的面子上，他們還得不到這些工作。
黑幫和教會對城市下水道裡面有多少水鬼和有多少誤入其中的倒霉蛋會被殺死是根本不在乎的。
新任大主教查培倒是有意改變一點，但是慣性是一時半會難以改變的。
埃蘭對此當然清楚，所以他打算帶著學派更好的做好這事，至於為了什麼，一方面是為了還給赫梅面子，另一方面是為了扭轉獵魔人的名聲。
埃蘭很聰明的把他們的工作冠名為「總是亞甸護國公和城市統治者的恩惠」，獵魔人們的功績都是在其後的。
不得不說，這樣很悲哀，但埃蘭是個現實的人。
學派城堡曾經發生的事情使得他謹慎了起來，埃蘭深知，現在想要最安全的恢復獵魔人的名聲，只能儘可能把自己套在權勢者的意志之下。
這樣看起來，獵魔人還是那群只會拿錢殺怪物的變種人殺手，只是變成會做好事的變種人殺手，不辭辛苦跑到下水道裡面為了普通人殺怪物，至少可以給人們一個好印象。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埃蘭知道這一路非常艱難，但必須走下去。
最後，他們還獲得的一個工作就是在必要的時刻協助對達岡信徒的抓捕。
這個倒屬於附帶了，在那場浩劫之後，達岡信徒基本上和半魚人一起跳入水中逃跑了。
總之，諾維格瑞的事情就這樣算是結束了。
而正如那句老話所說的，一些事情結束了，但是另一些事情正在開始。
。
1270年4月。
不知不覺之中，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一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在北方，戰爭的影響基本上被時間所消弭，各地的饑荒暴動越來越少，社會正在恢復往日的平靜。
得益於各國紛紛出台的免稅政策，社會反而進入了一種新興的增長與繁榮之中。
經歷過戰爭的北方社會正在煥發出新的生機與活力，經過戰爭創傷的土地正在恢復之中。
這對於北方無疑是有利的，可以說，所有北方人都樂意見到重要的景象。
大家都知道，南方帝國依然磨刀霍霍。
時不時從南北辛特拉邊境上傳來的摩擦消息都在警告著眾人，尼弗迦德已經蓄勢待發。
不過，這些事情暫時和普通的民眾沒啥關係，他們需要做得，就是趁著這個發展的風口，過好自己的生活。
在溫格堡，這片亞甸的精華之地已經徹底恢復了往日的繁榮。
在城牆之外，一片接著一片的耕地現在種滿了糧食，作物正在茁壯成長，農夫們在田地里侍弄著自己的莊稼，遠方是在微風下輕輕轉動的風車。
道路已經徹底恢復了治安，恢復也上來了，而且現在上面永遠都有川流不息的人、馬和馬車。
作為吞併了科德溫的亞甸的首都，這座城市的繁華隨著領土的擴大又迎接了新一波的增加，來往的人群非常多。
亞甸護國公往這裡遷移了許多富裕科德溫市民和商人，貴族也被弄來了不少。
城市人口的增加自然使得城市裡大部分自動形成的貧民窟都被都推倒，建起了房屋。
至於被趕走的貧民，在國王腳下的溫格堡，統治者還是要臉的，他們也獲得了一筆不錯的賠償，可以在城外購置土地，修建房屋，或是乾脆前往其他城市生活。
現在的溫格堡，繁華程度比起往日是有過之無不及，永遠都有大量尋找機會的人來到這裡。
他們或是在這座城市艱難打拼，或是成功發家，成為了這座城市的一份子。
不過後者屬於是很少的了。
現在，在溫格堡外的道路上，一隊哥薩克正押送著一些與他們打扮相似之人前往首都。
率領他們的是一個女人，那是個年輕的漂亮女子。
此人留著一頭短髮，其眼眸是黑色的，和頭髮一樣。
她散發著一種強烈的冷峻氣質，這使得許多看到他漂亮臉蛋而打起邪念的人趕緊打消了想法，或者是把那些念頭藏得更深。
而看到這些人，人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總算是把這些傢伙抓起來了，他媽的，我有個叔叔就被他們搶過。」
「這些哈克蘭來得蠻子就是不懂規矩，早該這樣了。」
「對了，話說領頭那個人怎麼是個女人？」
「你一看就是外地來得吧，要是你是溫格堡人，絕對知道那位女士的身份，那可是護國公的妻子卡佳！」
是的，率領這支隊伍的，正是護國公的妻子，卡佳。
一如既往，卡佳穿著一身黑衣，戴著的也是黑色皮帽，黑色手套套在她纖細的手指上。
不過，更引人注意的還是她的武裝，她背上是一桿火槍，腰間別著簧輪手槍，兩個漂亮的小袋子分別裝得是子彈和火焰，手槍旁邊則是手斧和匕首，腰帶上還有彎刀。
可以說，此人把自己武裝到了牙齒，就像是時刻都準備踏上戰場一般。
卡佳是從南方過來的，而在她身後的戴著鐐銬的那些人，則是她前往南方的原因。
而這件事，那可就說來話長。
在第二次北方戰爭期間，以艾德斯伯格和羅森堡的南亞甸由於尼弗迦德軍隊的蹂躪，而人口大受損失。
即便是戰後通過俘虜交換，換回了很多被南方帝國抓走的民眾，但是南方依然地廣人稀，大量廢墟等待人來接管。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赫梅開始鼓勵哥薩克們移民往南亞甸。
這的確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哥薩克的祖先就是為了逃離稅收而前往哈克蘭，現在可以回到祖先曾經生活過的富裕土地，而且還繼續享受免稅，那自然是有著無數人響應，還有哥薩克阿塔曼帶著他的追隨者群體遷移。
從哈克蘭來的哥薩克很快填補了南亞甸的人口缺口，但是這也帶來了新的問題。
哥薩克們生活的是一個極度不安穩的社會，這個社會的常態是劫掠、戰爭與廝殺，他們自然也把這套帶了過來。
在南亞甸站穩了腳跟之後，這群人就開始了劫掠村莊、搶劫商旅等一系列操作。
當地的亞甸人普遍遭遇了哥薩克的欺壓，哥薩克經常到他們的村莊裡面肆意妄為，還搶走他們的糧食和女人。
在這些哥薩克們看來，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他們這樣做天經地義。
這造成了極其惡劣的治安影響，哥薩克肆意妄為的活動使得南亞甸治安幾乎全面崩壞，整個亞甸都對此怨聲載道。
這造成了嚴重的政治影響，嚴重到溫格堡方面都無法忽視的地步。
其實貴族官員欺壓民眾什麼的，都是大陸上司空見慣的事情，你別搞太大大家都當沒看見，反正「這就是生活」。
但哥薩克搞成這樣，就是不能接受的了，無論是在聲望上還是實際利益上，這都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在採納了大量信息之後，溫格堡的護國公政府決定解決這個問題。
在經過了長久的思考之後，赫梅最後決定派出卡佳，讓她去解決這個問題。
卡佳是解決這個問題最合適的人，作為蓋特曼的女兒和哈克蘭有名的阿塔曼，她的身份和能力都適合執行這件事。
而卡佳也很樂意前去，她在溫格堡已住了差不多一年，雖然這裡的生活比起哈克蘭好了很多，但她就是不習慣。
作為蓋特曼的女兒，她希望的是四處奔走，騎馬奔馳的生活，而不是在華麗宮殿裡面當一個花瓶貴婦人。
卡佳從來都沒有放鬆過弓馬練習，她的戰幫也一直被她安置在身邊。
獲得了來自丈夫的命令，卡佳自然就馬上帶著她的人前往了南方，去收拾那些不聽話的哥薩克們。
卡佳的確發揮了巨大的作用，當蓋特曼之女站在那裡，大部分哥薩克都老老實實服從了她的權威，即便是刺頭，也被卡佳用哥薩克的傳統打敗之後老老實實的低下了腦袋。
哥薩克的傳統里有著各種各樣的比斗，卡佳可以說從小就在這些事情上鍛鍊，對此是熟悉得不得了。
而更重要的是，卡佳隨時都可以叫來附近的駐軍，她的戰幫也不是一支弱旅，鎮壓哥薩克們不要太簡單。
蓋特曼之女的身份更主要的作用像是給了諸位一個台階下。
在哥薩克們都貼貼服服之後，接下來便是該抓人就抓人，該罰款就罰款，還有把被抓到的囚犯送到溫格堡去判刑。
這便是為什麼，那些民眾看到這群人被抓時高興的原因，這段時間來他們聽慣了各種哥薩克飛揚跋扈和無法無天的行為，態度便是早就應該管管了。
現在終於管了，他們自然非常高興。
看著那麼多哥薩克被抓起來送到溫格堡，大家對於護國公政府的好感度也不斷增加著。
一切看起來都很完美，惡人受到了懲罰，但是一切……真的是看起來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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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按照你所說的，我都儘可能給那些人暗示了，好在大多數人還是挺上道的，都知道應該怎麼做，實在是不懂的，我只能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了。」
在溫格堡的護國公官邸內，卡佳正在與她的丈夫，護國公赫梅說話。
卡佳順便還脫下了她的黑色長袍，掛在了衣架上。
護國公官邸是一棟很普通的三層小樓，還附帶一個小花園。
這裡曾經是屬於一位貴族，這位貴族後來因為參與叛亂的原因被剝奪了所有財產，然後這小樓就被護國公作為他在溫格堡的家。
至於溫格堡王宮，那當然屬於鮑德溫陛下，不過那位陛下只住王宮一個小房間，王宮其他房間基本上變成了官僚系統的辦公室。
「真是辛苦了，卡佳。」
赫梅給了妻子一個擁抱，他剛剛從王宮那邊過來，那邊是亞甸王國的政治中心，護國公平日都在那裡辦公。
不過現在護國公的行政壓力減少了不少，正如他曾經發誓的，在回到溫格堡之後，他就進行了分權。
行政上的大量權力給移交給了頓瓦這個矮人，赫梅只保留了重大事務裁判權和人事任命權，而關於軍事上，他依然是最高軍事長官，但是軍中大量雜務被交給看萊奇茨基。
這兩人一個是赫梅的老班底，嫡系中的嫡系，另一個是他的鄉黨，都是可靠得不能再可靠得人了。
「不過，有必要這樣嗎？既然一開始就不打算對他們怎麼樣，那為什麼還要讓他們象徵性交上去幾個名聲惡劣的嘍囉。」
卡佳的思維很大程度上還是哈克蘭那套，搶劫殺人什麼的根本不算是事那種想法。
在她看來，赫梅這就是沒事找事，還讓自己跑一趟，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去大開殺戒一番呢，結果大部分時候都像是走形式。
但她還是很滿意，這次出行讓她感覺在草原上奔馳的那種感覺，她一直都很喜歡這種感覺。
「總得要拿出來一個交代嘛，這裡不是哈克蘭了，卡佳，你還是沒有把思維扭轉過來。」
牽起妻子的手，兩人坐在了床邊，赫梅的手指在卡佳的肩膀上划過。
「而且這次不是要他們交出來不少錢，這個懲罰已經足夠重了，而且你不還是屠了幾家，這足以要他們老實下來了。其實要不是他們搞得那些事影響太離譜，我甚至連象徵性的犯人都不會要，這些為了自家老大啥事都敢幹的人渣那些哥薩克貴族還是很重視的，這麼好用得夜壺可不好找。」
赫梅在妻子精緻漂亮的鎖骨上划起了圈圈，而隨著他的行動，卡佳的臉上越來越潮紅。
為了處理這事，她離開溫格堡也有一個月了，對於他們這樣年輕且對彼此身體充滿渴望的夫妻來說，現在，那些事情就差一個導火索。
而對於南方的事情，赫梅的態度很簡單。
哥薩克是他引入的服役人員，作為服役人員，他是要照顧這些人的。
他才不會幹什麼為了公平正義，就對自己的力量大加殺伐的事情呢，任何一個統治者都不會這樣干。
所以說，交上來一些夜壺意思意思就是了，以前的那些事情也就一筆勾銷了，今後老實行些就行。
在這個大陸，服役人員怎麼都有特權的，但這個特權是有限度的。
最重要的是，別去做那些離譜事，那造成的影響極壞，而且所有人都會得罪。
這件事處理完了，赫梅也鬆了一口氣，到時候把該砍頭的砍頭，該送去蹲大牢的蹲大牢，這事也算是完了。
這事上他獲得得也不少，從哥薩克那裡搞出來了一筆巨款，還給無法無天的哥薩克們上了上規矩。
當然，他很清楚，肯定還有不老實的哥薩克要犯事，但是那無所謂，他讓附近的駐軍都準備著，那個時候就得用人頭來製造威懾力了。
而接下來，赫梅就想到了其他方面。
現在亞甸王國境內極其穩定，亞甸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繁榮。
而科德溫也在過去一年裡平定了幾次小規模叛亂之後而徹底平靜了下來，護國公可以對這個國家進行進一步的改造了。
科德溫原本的體制已經基本鬆動，護國公現在是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來塑造這個國家。
如今的亞甸很好，非常好，可以說，完全應對接下來應對新一輪戰爭，進行進一步的統一。
但非常可惜的是，時機依然需要等待，貿然發動戰爭是不可取的。
對赫梅來說，時機現在是更重要的。
不過嘛，對此他是沒有任何擔憂的，說起來，某位白髮獵魔人現在應該落在凱爾莫罕了。
命運的輪盤，又要再次開始轉動了。
想起這個，赫梅就笑了，這無疑說明，接下來北方很快就要沸騰起來了。
而就在赫梅想著那一刻時，他聽到了妻子那壓抑著的聲音。
「赫梅。」
接著他看到了那潮紅的臉龐，赫梅笑了。
「是，是，夫人，我明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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