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燈下黑
赫梅參加活動的這條船名為諾維格瑞號，是很大的一艘船，是由大商船改造而來的遊艇，大致是一周前完成的改造。▲𝐺𝑜𝑜𝑔𝑙𝑒搜索▲
比起往日那個在大洋之上奔波的艦船，現在的諾維格瑞號顯得十分金碧輝煌，它也被用來租借給諾維格瑞的富人，讓他們舉行各種活動。
只不過，由於這條船實在是太大，加上那豪華的裝飾，因此租的起這艘船的人沒有多少，所以它就停在了碼頭很長一段時間。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現在，這條遊艇才迎來了它的第一次開張。
「他媽的，為什麼沒有有告訴我，這場宴會是新式宴會。」
看著面前的景象，參加「北方文化交流會」的護國公赫梅嘴角抽了抽。
只見在諾維格瑞號的甲板上，一副自助餐的景象浮現在了眾人眼前，與會的男男女女們穿著華麗或暴露的緊身衣在一起交談，侍者們舉著放有葡萄酒的盤子在人群之中穿梭，幾張桌子上擺著分量少得可憐的食物。
這場會議的規模倒是很大，畢竟是諾維格瑞最高規格的文化宴會了。
諾維格瑞的文人藝術家到處都是，他們有的在喝酒聊天，有的在尋找客戶，還有的專注於在在宴會上泡女人。
樂師在一旁奏響幽靜的樂曲，只不過這聲音現在落在赫梅耳朵裡面，只讓他感覺心煩意亂。
和現在場上的眾人比起來，赫梅的打扮屬於是極其突兀了，亞甸護國公套著一件蓋特曼長袍，腦袋上還有翻邊皮帽，整個人看著就像是一個闖入華麗宴廳的野蠻人一樣。
當然，肯定是沒有人敢這樣對赫梅說得，他們只會對赫梅進行吹捧，這便是權力帶來的好處。
赫梅是真的不喜歡新式宴會，在那裡只能穿著緊身衣舉著酒杯傻逼兮兮的兜圈子，肚子還空著，真是煩死了。
所以在掃視了整個環境一圈之後，他徑直走到了放滿食物的桌子前，在萵苣葉和檸檬片中間有隻銀托盤，裡面盛著粉白相間的大明蝦，令護國公食指大動。
沒有人圍在赫梅的身邊，因為附近赫梅的衛兵已經提前把那些想要靠近赫梅的人給攔住了。
當然，這個攔不限制那些諾維格瑞真正的藝術家、詩人和權貴，這只是為了避免那些小魚小蝦也跑到護國公面前作妖的。
而正好，有人也和護國公抱有同樣的心態，而這人還是赫梅的熟人。
「您好，赫梅大人，沒想到可以在這裡見到您。」
西吉斯蒙德·迪科斯科嘴上話說著，而手裡動作不停，他十分麻利的拿起大明蝦，蘸了一些醬料之後送入了口中。
高大肥胖的迪科斯徹與這個優雅的環境十分不符合。
他站在那裡，就像是魚塘裡面有著一隻抹香鯨一般。
相較之下，他身旁那位打扮得體，但也和他一樣是一個光頭的人更符合這個環境。
讓住想要叫迪科斯徹真名的欲望，赫梅把明蝦扔進自己嘴裡，
「西吉，這位是？」
「法蘭西斯·貝蘭，我的一個外號更令人所熟知，大家都叫我乞丐王，大人，很高興能夠和您見面。」
一直以來，諾維格瑞的五大幫派中，護國公其實只見過一個西吉·盧文，其他四位黑幫大佬他還沒有見過。
其實在最初，赫梅看到迪科斯徹身邊這人的時候就懷疑是乞丐王了。
由於前世，他對於這位諾維格瑞黑幫頭子還是有一定印象的，只是不敢確認。
「我也很高興見到您，貝蘭先生。」
赫梅對這位諾維和瑞地下世界五位霸主之一回應道，他不覺得自己和這位諾維格瑞黑幫頭子有啥共同話語，所以話語裡面的應付意味很重。
而善於察言觀色的乞丐王立即意識到了赫梅的態度，所以他微微鞠躬，
「看來您和西吉有些事情要聊，那我就到一邊去了。」
說完，乞丐王就走到了一邊，不過他一孤身一人，就有一群尋求投資的藝術家和文人圍在了他的身邊。
「我們這位乞丐王可真是受歡迎呢，不過這些從事藝術工作的上流人士們這個時候就不嫌棄他是乞丐王了嗎？」
赫梅在桌子上找到了一盤帝王蟹，他拿起一根蟹腿，
「馬倫多，你也嘗嘗，這玩意看著可新鮮了，多半是術士用魔法直接在海里抓的。」
赫梅的衛隊長馬倫多一直把手搭在劍柄上站在赫梅的身後，面對赫梅提出的這個要求，他只是搖搖頭，表示自己要專注護國公的護衛。
自從班·阿德的刺殺以來，馬倫多一日比一日更加嚴格的要求自己和部下，生怕再次出現班·阿德那樣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貝蘭喜歡藝術品和文學作品，而且他沒有霍桑那麼不好相處，那自然就有很多人圍著他轉了。而且貝蘭從來都不會拒絕人，他在這座城市的名聲是最好的，多多少少的，他都會為你指出來一條路，還不收一分錢。不過嘛，當他需要你還人情的時候，最好老老實實照做。」
迪科斯徹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起了一個小碗，裡面是芥末和小章魚。
那小章魚似乎還活著，依然在扭動著，而迪科斯徹依然毫不在意的把章魚送入了口中。
「廣布人情，哼，你該不會告訴我他還整了個捐贈名單，定期給諾維格瑞的官員和守衛送錢吧。」
赫梅這樣說是因為他想起了自己前世看過的一部電影，而迪科斯徹雖然不懂赫梅的話是什麼意思，但他還是一本正經的回答，
「其實送錢大家都在送，不過嘛，沒有人像是貝蘭那樣，與諾維格瑞的市政廳和永恆之火教會的高層都建立了那麼好的關係，嘖，貝蘭的這些關係都經營了十幾年了，現在諾維格瑞里就屬他的官方關係最硬，五個大黑幫裡面，他就是以這些官方關係而著稱的。不過他從來都不會濫用這些關係，相反，他對這些關係的使用已經到了吝嗇的程度。在諾維格瑞的黑幫裡面，很多人都認為霍桑最可怕，但是在我看來，最可怕的那個人應該是貝蘭。」
還真是教父啊……赫梅在內心這樣說道。
「不過，你來這裡幹什麼？西吉·盧文，別告訴我你對藝術感興趣？你，一個前密探頭子和現在的黑幫大佬對藝術感興趣？這有些敷衍人了吧。」
赫梅實在是很難把迪科斯徹的外形和氣質與藝術贊助者聯繫起來，因為兩者相差實在是太遠了。
「我可一直都是一位藝術與文學的贊助者，您的作品我也看過，最新的第四卷我也早就讀完了，您可不能懷疑我對藝術的熱愛啊。」
迪科斯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赫梅則是一臉不信。
這人來這裡肯定有什麼其他原因，只是他不願意把原因告訴他。
護國公現在也沒多問，而迪科斯徹則在繼續說，
「諾維格瑞的黑幫大佬裡面對喜歡文學和藝術的人可不少，看見了那邊正和丹德里恩談話的人沒有，那就是阿爾方斯·威利那狗娘養的。這混蛋經營著整個諾維格瑞絕大部分賭場、黑拳場和妓院，還是個天殺的虐待狂，他的兒子小霍桑天天被他當沙包打，他那更不像是應該對藝術感興趣的人，但他卻一直都是藝術與文化的愛好者，還是丹德里恩的狂熱粉絲。」
順著迪科斯徹所說的視線看去，赫梅看到的是一個有著灰白頭髮的中年人。
他的臉上和手上都有著紋身，看著要多凶神惡煞就有多凶神惡煞，而他也的確有那麼凶神惡煞。
在他面前的則是我們的丹德里恩大師，這樣的大會怎麼可能少了他呢？
讓赫梅意外的是，穿著一身騷包紫的丹德里恩在這位黑幫大佬談笑自如，他本來以為這傢伙會頂不住面前這黑幫大佬的氣勢呢。
「說起來，你就不怕丹德里恩把你的身份到處亂說？我記得他曾經當過你的線人吧。」
赫梅學著迪科斯徹的樣子，拿起一份芥末章魚吃了起來，不得不說，吃這小章魚還是挺爽口的。
「丹德里恩先生雖然跳脫，但是什麼應該說什麼不能說他還是很清楚的。」
迪科斯徹用小勺挖起一大塊魚子醬，塞入了自己的口中。
「而且他要是真的到處亂說，讓他閉嘴很簡單。」
迪科斯徹的口中帶著毋庸置疑的意味，可見在他看來，弄死這位名聲響徹整個北方的大詩人不過是下一個命令的事情。
赫梅在一邊用小刀開生蚝，撒上些檸檬汁之後就把蚝肉一次性吸入口中。
「西吉，你在諾維格瑞有些什麼產業？總不能真是靠給人搓澡來作為活動資金吧？」
「我還是瑞達尼亞密探頭子的時候，就在諾維格瑞布置過一些連員工都不知道到底為誰工作的產業，他們為我提供了不少資金。除此之外，那就是澡堂的營收，這行還是很賺錢的，就是想要坐穩需要很多拿劍的兄弟。最後，就是我壟斷了藍山那邊輸送來的一些奢侈品資源。」
迪科斯徹很坦誠，不過要不是赫梅清楚他的底細，沒準就被他騙了，他可是知道迪科斯徹那個地下銀行業務的。
不過他不說出來也正常，換他是迪科斯徹，這事也不會輕易抖出來。
至於他怎麼做成的，赫梅猜測多半是靠著他還是瑞達尼亞密探頭子時捏在手裡的很多達官貴人把柄。
赫梅也沒點明這些，這給點明了也就沒意思了。
「話說，這場大會的主辦者是誰？看這些食物，肯定是讓術士直接抓來的，否則即便是在諾維格瑞，也不可能鮮活到這個程度，怕是現在就有個術士待在廚房裡面。」
看著侍者又端上來一盤甚至還在動的生魚片，赫梅問道，
「他叫文森·阿坦倫，人稱藝術家之友，一個辛特拉人，已經在諾維格瑞住了幾十年，他對於這些活動都非常熱情，在此類事情上可謂是一擲千金，另外，他還是個作曲家。」
這引起了赫梅的興趣，關於這個文森的消息，他在諾維格瑞這段時間已經多多少少聽聞過去了，不過詳細一些的信息還是沒有。
現在堪稱是諾維格瑞包打聽的迪科斯徹就在身邊，他可得抓住這個機會好好問問。
「他錢怎麼來得？他是個貴族還是富商？」
「都不是。」
迪科斯徹用手絹擦了擦嘴邊的油漬，
「他來到諾維格瑞是個窮光蛋，每天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雖然有著作曲能力，但誰會要一個乞丐的作品？不過後開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參加諾維格瑞的昆特牌大會成為了冠軍，贏得了一筆豐厚的獎金，自此之後就變成了富人，接著他又是投資海外貿易，又是操盤金融市場，變得越來越有錢。」
迪科斯徹絲毫無愧於他曾經的身份，把這位文森的信息拔了一個底朝天，赫梅聽得是津津有味。
「成功之後，他就開始投資文化作品與文化活動，自己也產出了幾份上好的交響樂曲，維茲米爾陛下還曾經向他訂購過作品，北方戰爭時，他還捐了不少錢給辛特拉復國軍……總之，這位文森先生是有錢又有名，自己還有才華，多少來到諾維格瑞的愣頭青藝術家都想要重現他的經歷，只不過這路哪兒是那麼好走的，倒是給昆特牌大會貢獻了不少名聲，不過這也是這總城市最不缺少的人。」
迪科斯徹提起那些諾維格瑞追夢者時滿臉都是不屑，都沒有繼續吃了。
「諾維格瑞就是個夢想，而到處都是追夢之人，只不過，這座城市裡大多數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夢想氣泡裡面。」
吃著水果沙拉的護國公總結道，他沒有對迪科斯徹的那種不屑，更多的是一種感慨。
「所以說，這就是一位樂善好施的富有藝術家？」
「哼，我是一種覺得這傢伙有問題的。」
迪科斯徹顯然抱著不一樣的看法，
「我看過這傢伙以前的作品，我的評價是那就是一坨屎，而短短几年時間，那傢伙的水平卻提升了那麼多。而且天知道怎麼回事一個不接觸昆特牌的人變成了昆特牌高手，還就此變成了縱橫商場無敵的商業巨子，這怎麼看裡面問題都大的很。」
「所以你有查到了什麼嗎？」
赫梅問道，他很想要從迪科斯徹這裡聽到結果。
「不，我反而叫停了調查。」
「為什麼？」
「這人又沒有影響瑞達尼亞的利益，對當時我來說，確定這點就足夠了。不過，對現在的我來說，這人的確應該徹查一番，諾維格瑞的許多富商官員的把柄我都有，而這人這方面就像是一個信息黑洞一樣。」
「諸位！歡迎出席本次大會！」
就在赫梅打算說什麼時，突然傳來了這樣的聲音，把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遊艇的高台上站著一個衣著打扮很是得體的男人，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個中年人。
「咯，那就是文森·阿坦倫了。」
迪科斯徹介紹了此人的身份，赫梅則看著那人的臉龐，不知道為什麼，這人給他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就是感覺很奇怪。
「歡迎你們參與本次大會，諸位作者、藝術家和贊助人們，我，文森·阿坦倫很高興你們的到來，而且更高興的是，我們還請到了《冰與火之歌》的作者赫梅大人。」
隨著文森的話，所有人看向了赫梅，赫梅則象徵性的揮揮手，作為對眾人的回應。
「諸位，要知道，我們這場大會已經舉行了很久了，而每當舉行大會時，我們都會選出最好的作品，不過，這次這個環節就得取消了。」
文森的話讓眾人立即竊竊私語起來，這裡大部分人參加大會都是衝著選作品來得，這可是一個在文化界一飛沖天的機會。
「安靜，安靜，諸位，不要為這個環節的結束而感傷，因為我帶來了很好的，更重要的東西，向在場諸位展現。」
文森的表情開始變了，瘋狂正在滲入其中，赫梅、迪科斯徹、乞丐王、霍桑這些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赫梅更是下意識把手放在了腰間的簧輪槍上面，他強烈感覺接下來這槍用得上。
「我將會為諸位介紹我們的救主，達岡大人！」
「砰！」
隨著「達岡」這個詞出現，赫梅馬上拔出簧輪槍，對著高台上的文森開槍。
這一槍的子彈可是阻魔金，即便是強大的術士也對抗不了這一擊。
只不過，子彈穿過了文森的身影，而文森，應該說文森的幻影開始了劇烈扭曲，但那個幻影還是笑了。
「歡迎您，赫梅大人，可以說，您就是今天的主客，為了讓您到來，吾主可是等待了很久呢。」
文森說完這句話，他的幻影也隨之消失，接著驚呼不斷響起，還伴隨著尖叫聲。
對於在場許多人來說，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導致他們現在才想起來尖叫，還有人驚慌的躲在一邊，拼命的想要下船。
船上的三位黑幫大佬就比較冷靜了，他們把小弟都召集到自己身邊，沒有亂跑，先搞清楚情況再說。
赫梅看上去很冷靜，衛兵們把他給包圍其中，但是實際上，他是這裡最為慌張的一個。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說他是主客？
正當赫梅在疑惑之中時，突然傳出來了這樣的呼喊，把護國公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那聲音裡帶著驚恐，顯然是發生了極其可怕的事情。
「碼頭的纜繩全都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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