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岳父的慘敗

  雖然說，赫梅成功安撫了鬧事的軍役人員，並且許以了利益。

  但是想要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的再次參軍，還是有一些難度的。

  這裡許多人都打了快一年的帳，這是爆發武裝抗議的最根本因素，要不是由於這個原因，也不可能有那麼多人鬧。

  根據矮人頓瓦報告上來的消息，這次薩扎堡內外加起來只有三千多人應徵。

  和上次出征的景況根本無法相比。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上次薩扎堡的出征軍力是竭澤而漁出來的效果，赫梅把薩扎堡定居者里可用的男丁差不多拉出來了個四分之三。

  而這次，許多人都找了藉口留在家鄉，不參與戰爭，他們實在是不想再繼續打了。

  手上的財富還沒有用完，還擱這打仗，打什麼呢。

  對此，赫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種事情只能如此，畢竟他這次動員實在是太不占理了，所以下面搞這種小動作他只能如此。

  加上南方移民和招來的哥薩克與遊牧民，這總兵力不過才九千之數。

  這些哥薩克與遊牧民還大多是隨護國公從亞甸回來的那批裡面的，加上一些在薩扎堡老林子裡面的老良民。

  他們被利益和金錢所誘惑，再次加入了護國公的軍隊。

  對於這些刀尖上喋血的傢伙而言，很大程度是賺一份也是賺，兩份也是賺，反正他們的生活也充斥著各種衝突，不就是上戰場嘛。

  不過這種純純的滾刀肉在人群裡面占比也不多，因此赫梅才只拉出來了三千人。

  加上一些零散的部隊與人手，比如護國公最為重視的炮兵，赫梅麾下的軍力不過勉強達到一萬之數。

  炮兵部隊倒是整個世界最頂尖的，足足十二門火炮。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些火炮不止鍛鐵炮，還有更加穩定的銅鑄炮，其中五門都是銅鑄炮。

  薩扎堡作為整個世界最好的火藥工坊所在地和火藥武器發源地，各種關於火藥武器的製造一直都走在前列。

  銅鑄炮一直都在實驗之中，只是遲遲沒能拿出來東西。

  而這次，在護國公回到薩扎堡之後，他知道了銅鑄炮研究成功。

  銅鑄炮的鑄造吸取了鐘的鑄造技術，人們將金屬熔液注入一個粘土模子，鑄件冷卻後便打碎模子，取出鑄件，再用手工車床鏜孔，炮管就製作完成了。

  用這種鑄炮方法的話，火炮更加穩定也更大。

  其實銅鑄炮製造已經進行了一個月，只是礙於保密因素——赫梅當時考慮到自己沒多久就要回去，就讓火藥工坊那邊不要上報這些關於新技術的事情了——才一直沒有讓護國公知道。

  這對於赫梅來說，可是一個大喜事了，銅鑄炮雖然貴，但是這玩意代表的是未來。

  但除了炮兵之外，其他都只能說湊合，只能說算是差強人意。

  不得不說，這很寒磣了。

  但是沒法，眼下既然只有這些，那麼也就只能用這些。

  赫梅唯一能慶幸的，至少這邊的糧食足夠，用不著大規模征糧，那樣又得鬧出來一堆事情。

  但不鬧事的前提是，戰爭在兩到三個月內結束，不然又得開搶。

  在哥薩克之地還不好搶，這片土地上的人口極其分散，去各個村子搶劫的所得在很多時候，甚至抵不上這一路來路上所消耗的糧食。

  告別了妻子和女兒，告別了自己發家的城堡，護國公再次踏上了前往東方的道路。

  在離開的時候，護國公還是頗為感嘆的，上次他前往草原，還是只是一個普通的邊境貴族，現在卻是整個亞甸的統治者，是亞甸的護國公。

  不過面對對象的艱巨還是不變的，敵人還是很強大。

  護國公還攜帶了大量的武器盔甲，這些武器盔甲大多是繳獲的尼弗迦德貨，塗掉上面的太陽紋章就可以用。

  護國公清楚，在哈克蘭草原的戰爭中，雙方都是缺乏甲冑的。

  即便是北方諸國這些年往哥薩克之地輸入了一些，但是總量也是嚴重不足的。

  所以這些盔甲必然可以發揮出很強的作用，到時候無論是武裝盟友還是用來邀買人心都很方便。

  很多時候，有甲無甲代表著戰鬥力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赫梅相信，哥薩克之地這些無甲裸男一旦獲得武裝，戰鬥力立即就可以壓倒對面。

  利用目前在扎爾河上已經是初見規模的船隊，赫梅的部隊很快就渡過了這條河。

  然後一路上，他們收到的消息也越來越多。

  從東方傳來的消息簡直是千奇百怪，什麼都有，有人說蓋特曼已經贏得了全面勝利，有人說蓋特曼已經徹底戰敗。

  但無論他們怎麼說，許多哥薩克都在為尋求避難之地而遷移。

  戰爭迫近，這是所有人對這場戰局的共識。

  赫梅的名聲在這裡幫了他一把，自從消滅了鼠人之後，他在東方本就是一個傳奇般的存在，是壯士歌裡面經常出現的故事。

  現在，當他在西方一系列傳奇功績的傳來，關於他的傳奇流傳得越發誇張，人們對這位亞甸護國公也越發崇拜。

  在人們看來，赫梅就是克里夫大神在人間意志的體現。

  正是因此，他才能獲得那麼多勝利。

  而且這也代表著，要是可以跟隨他，那也必然獲得勝利。

  一些哥薩克乾脆就拖家帶口來投奔了護國公的隊伍，投奔勝利者的隊伍。

  對此，赫梅也樂意接納他們，反正自己需要當地嚮導。

  赫梅的大軍一路前行，也一路壯大。

  不過雖然說是壯大，但實際上到現在才多了幾百人而已。

  赫梅注意到，大部分哥薩克都已經前往了謝契作戰，可見這場戰爭規模之大了。

  阿塔曼們都拿出了自己的力量去面對這場戰爭，可見哈克蘭人帶來的壓力是多麼巨大。

  終於，赫梅的部隊到達了謝契的治理範圍內，而在這裡，他們看到了戰爭的痕跡。

  他們遇到了一個毀於戰火的村莊。

  這個村莊已經變成了一片焦炭，哈克蘭人的劫掠隊燒毀了這裡。

  在這些廢墟之中，時不時的可以見到燒毀的房屋裡有著焦黑的人體。

  那身軀扭曲到了極點，碳黑的縮水手臂無力的指向天空，可見在生前經歷多麼巨大的痛苦。

  而且在村莊的外圍，還有一些被貫穿在長矛上的顱骨，這是遊牧民的威懾。

  護國公則完全不為所動，他已經在尼弗迦德人那裡看到了無數這樣殘酷的景象，說實話，現在看著這些也就那樣了。

  而在士兵們之中，他們大多也停下來之前一路上的打鬧，轉而嚴肅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們大部分都是見過血的老兵，所以眼前這些不足以衝擊他們的心靈，只會讓他們警惕起來。

  因為這意味著敵人很可能就在附近。

  「保持警惕，找找村子裡面還有沒有活人或者有用的東西。」

  護國公麾下的軍官吩咐道，而護國公則是看了一眼就對這個村莊失去了興趣，他更在乎前面會是什麼樣。

  在穿過了這個被燒毀的村莊後，他們看到了更多的戰爭痕跡：

  路邊被堆在一起燒掉的屍體，甲冑和武器的碎片，還有路邊草叢的屍骸。

  在穿越這讓人心煩的一切之後，護國公終於到達了他的目的地——謝契。

  這裡還是和赫梅曾經見過的一樣，寬大的壕溝包圍著城市，比起薩扎堡還要高大的木牆，以及那些雄偉的塔樓。

  塔樓上有著許多旗幟，上面有著各種各樣的紋章。

  赫梅知道，每個旗幟都代表著一個阿塔曼戰幫。

  比起上次赫梅記憶里的景象，裡面他不認識的旗幟多了很多，當然，認識的人旗幟也少了很多。。

  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在哥薩克社會中，戰幫的出現和消失是一件宛如吃飯喝水般正常的事情。

  畢竟這裡十來個人就可以組織自己的戰幫，繪製自己的旗幟。

  目前謝契里沒有多少兵力，這是赫梅在見到目前的謝契長官時知道的，而這位正好是赫梅的熟人，博戈。

  博戈也曾經前往過亞甸作戰，只不過在東方的局勢緊張起來之後，隨著謝契方面發出召喚，他就率領部下回到了哈克蘭。

  赫梅自然不能不讓他們回去，謝契哥薩克到這邊來幫他作戰本來就是岳父的幫助，岳父現在需要他們了，那當然應該讓他們回去。

  「護國公大人，有段時間不見了，您來得真是時候，現在正是需要您的時刻，不過你要是可以來早一些就好了，這樣就可以趕上布拉文大人的出征。」

  博戈熱情的給了赫梅一個擁抱，兩人按照哥薩克社會的傳統，互相貼臉擁抱了一番。

  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很好的，博戈是赫梅第一個認識的謝契哥薩克頭領，雙方還有豐厚的戰鬥友誼。

  當年被召回，博戈還想多留幾日為護國公作戰，最後還新培養出來了一批人管理那些哥薩克，即便如此，他對打到一半就走人還是非常慚愧。

  「岳父出征了啊，怎麼回事？」

  「對面的那個兀魯，也就是那所謂的『尼雅之鞭』，前些日子開始大規模進入哥薩克之地，布拉文大人為了表示針鋒相對，已經率軍出發了，正好就是兩天前的事情。」

  「不過，不管怎麼說，先在謝契休息一晚上吧，現在天色也不早，是應該休息了。」

  博戈沒有為布拉文的出征而有什麼擔心，毫無疑問，這代表著這位謝契哥薩克頭領對蓋特曼的信任。

  不過看著他這副信任的樣子，赫梅反而內心湧出一陣擔憂了，不過他還是很快就把這些情緒壓制了下去。

  赫梅則看向了遠方的草原，還是他印象中的一覽無遺，他點點頭，

  「的確，就先休息一個晚上。」

  。

  赫梅的隊伍很快就進入了謝契，由於絕大部分隊伍都已經離開，所以他們就隨便找了個位置駐紮。

  這天晚上，博戈本來打算邀請赫梅宴飲一番。

  不過赫梅還是拒絕了，因為明天還得進一步行軍呢。

  到時候出了謝契，弄不好馬上就得遇到敵人。

  而到第二天，這的確給赫梅提供了很大幫助。

  因為當潰兵到來之時，他能夠第一時間站起來去收攏人手組織潰兵。

  。

  第一批潰兵的出現是在太陽剛剛升上天空之時。

  正是因為那點清晨的初光，這些潰兵才沒有被當成敵人而遭遇謝契的箭矢。

  當看到謝契的城牆之後，不少潰兵都如釋重負的倒在地上喘氣。

  他們中許多人已經連續跑了一天一夜，身體早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只是靠著一口氣跑過來的。

  總算是到達謝契了，這裡還是安全的，不用再擔心那些哈克蘭人了。

  謝契的城門前很快就擠滿了人，博戈也很快打開了大門，把這些潰兵給迎了進來。

  赫梅則連忙讓自己的部下參與到協助之中，他的人的參與極大幫助了收攏潰兵的進程。

  接下來潰兵源源不斷的到來，可見前線發生了什麼樣的慘敗。

  赫梅連忙派遣了麾下騎兵前往潰兵湧來的方向，一方面為了組織潰兵，另一方面是為了擊敗可能追擊的敵軍。

  看潰兵的數量，護國公清楚，岳父的軍隊怕是已經全線潰敗。

  護國公心情立即有些繃不住，怎麼他剛到謝契就聽到這種消息，但他還是及時收攏了心神，做好了接下來面對哈克蘭大軍的心理準備。

  誰都可以慌亂，但是作為大軍指揮的他絕不能。

  而關於為什麼要做好面對哈克蘭大軍的心理準備——畢竟掩殺潰兵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好在哈克蘭人沒有大規模出現。

  在昔日的蓋特曼大帳里，赫梅從一位潰逃而來的重要人物那裡了解到了前線發生的事情。

  「哈克蘭人驅趕牛馬衝擊我們的車陣，本來依靠我軍的火藥和各種防護，我們本來應該擋住這大群牛馬。事情也的確向這個方向發展，那些牛馬被我們成功驅散，還有不少牛馬被殺死在陣前，我們都以為扛過了這波之後，異變到來了。」

  正在說話的人衣衫襤褸，要不是他那頂漂亮且富有標誌性的帽子，還很難看出來他阿塔曼的身份。

  這個人的名字叫做伊文，是哥薩克之地一位很有實力的頭領，長得五大三粗的，就像是一座鐵塔一般。

  不過現在看來，他的戰幫多半已經灰飛煙滅。

  而他另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布拉文的前保鏢，赫梅曾經見過此人。

  伊文因為立功，從而獲得了來自蓋特曼的獎勵，得以建立了自己的戰幫。

  當然，他的戰幫也還是屬於蓋特曼的勢力，實際上，他的戰幫本質就是蓋特曼戰幫一個陷陣部隊般的存在。

  這也是為什麼，赫梅與博戈讓他來講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些牛馬群後面有著大量步行的哈克蘭人，由於牛馬擋住了這些人的身影，我們根本沒能注意到他們的到來，也沒有防備，就讓這些人輕鬆翻越了車陣，好多防線直接在第一時間失守，還有許多車陣直接淪陷了。」

  伊文提到這些事情時，眼中只有憤恨，他仿佛看到了哈克蘭人翻上他們車陣的景象。

  在場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在聽這個阿塔曼講述自己的經歷，還有前線的慘敗。

  「哈克蘭人立即出動了騎兵攻打尚未陷落的車陣，我們面對的壓力更大了，但到這個階段，若只是這樣也無所謂，戰鬥並沒有決出身份。可是，可是……」

  說道這裡時，伊文在大口大口的喘氣，不斷起伏的胸口無疑說明了他是多麼憤怒，

  「那個該死的謝苗背叛了我們，他直接率領他的部隊拋棄車陣，從哈克蘭人進攻的方向退出戰場，哈克蘭人也主動給這個背叛者讓開了道路……媽的，這混蛋一開始就和哈克蘭人溝通好了！」

  整個大帳裡面立即充斥著罵聲，像是博戈這樣的直接破口大罵，經歷過那場背叛的則沉默不語，赫梅則若有所思。

  當年他就不喜歡那傢伙，覺得那傢伙太冷血太無情。

  後面由於他們之間的貿易，護國公對這人的觀點改觀了很多，但沒有想到，自己的第一感覺就是正確的。

  「謝苗把我們的後方暴露在了哈克蘭人面前，接下來的事情，也用不著多說什麼，我們的後方被突襲，整個陣線都動搖了起來，崩潰自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只是時間問題，然後崩潰就發生了……」

  說道這裡時，伊文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不願意回憶那無比慘烈的一幕。

  在場眾人也是如此，大家都明白，這場戰敗多哥薩克之地的影響有多大，許多人都悲觀了起來。

  這場戰敗可以說葬送了整個哥薩克之地的精華，縱然有許多人會逃回來，但想要重建當時那支精銳的哥薩克大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有一個問題。」

  赫梅看了看人們的臉龐，看到了他們的沮喪和悲傷，他說話了，

  「我的岳父，他現在怎麼樣了？」

  隨著他的這個問題，所有人都看向了伊文。

  遇到一些事，晚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