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與吸血鬼論政
「我明白你的態度，雷吉斯先生，但很多時候，就是得進行與現實相反，甚至是完全扯淡的宣傳，只有一面倒的聲音才足夠響亮，才能取得足夠好的效果。{什麼？你還不知道|.閱讀,|趕緊google一下吧}而且對政府來說，扯這些反而是在給自己找麻煩，還可能給敵人提供了彈藥。」
在利維亞的大道上，亞甸護國公正在與身旁之人交談，他的身後則是亞甸的隊伍。
雖然戰爭已經結束，但是利維亞的情況並不能算是好，這一路來經過許多村莊，赫梅都沒有聽到狗叫。
這意味著村民已經把他們的狗吃了，都發展到吃狗了，那麼糧食想來也……
而利維亞可是在這場戰爭裡面受損較小的那個，亞甸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他都不敢想像了，只能希望從瑞達尼亞購買的糧食能夠及時到位，多少救一些人。
他身旁之人自然就是雷吉斯了，當吸血鬼表示想要與他交談時，赫梅立即就答應了這個要求。
畢竟，這個吸血鬼可是獵魔人世界有名的智者，赫梅很樂意與此人聊聊，聽聽他對一些事情的看法。
現在，他們正討論到了宣傳的本質。
「嗯，的確，要把那些事講清楚太麻煩了，也沒有幾個人願意聽，與其為了那為數不多在乎的人，不如就一面倒式的宣傳。不過在這種思維下，是必然會走向政治主導一切，到時候便是各種顛倒黑白。但也無所謂了，所謂宣傳，不就是為此而生嗎？」
雷吉斯冷靜的分析著，全然站在中立的態度上討論這一切。
吸血鬼沒有因為面前之人的身份而避諱什麼，而赫梅也沒有因為他與其裡面那一些嘲諷而又什麼反應。
一些事情的基本運行邏輯本就如此，最多披上一些好看點的外殼。
「不得不說，您對政治的理解超乎了我的想像。請不要急著謙虛，我相信，北方也有許多人也知道這些東西，但是他們想要如此流利的說出來那可就困難了，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把這些事情說得如此有條理的人，不知道您有沒有意寫一本關於政治學的書籍？我相信以您的理解，這本書絕對會變成世界政治史上一件里程碑式的存在。」
雷吉斯的語氣很真誠，赫梅前身畢竟是來自一個生產力比這個世界發達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環境，而且還讀過不少這方面書籍，對於政治的理解是肯定超過了這個世界絕大部分人的。
「不了，不了，我沒有那個能力，我寫寫小說就是了。」
赫梅立即拒絕了雷吉斯的那個提議，讓他寫政治學專著？那太難為他了。
他單純扯一些東西還行，但要他寫可就太難了，自己一寫肯定就要被破功。
作為一個文抄公，赫梅深知啥能抄啥不能抄，有些東西是你即便抄了，別人也能看得出來絕對不是你寫得。
「啊，小說，話說您的《冰與火之歌》第三卷什麼時候出？現在戰爭都已經結束了，這本書應該提上出版日程了吧，我可是已經等待很久了。」
雷吉斯這句話可是讓護國公猝不及防，他沒想到雷吉斯居然是他的讀者。
雷吉斯平時都要讀很多書，不然也不可能有這樣淵博的知識，而通俗小說也在他的閱讀範圍裡面，這個吸血鬼是在勵志當一個百科全書式的人物。
「哈哈，應該快了，稿子已經大體定下來了，只是需要我去矯正一番而已。」
在赫梅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突然看到前方出現了一隊利維亞士兵，正押送著許多戴著手銬腳銬的尼弗迦德人走來。
見到亞甸護國公的旗幟，他們連忙對護國公致敬，赫梅則是讓他們繼續執行任務，用不著在乎他們。
被押送的人是尼弗迦德戰俘，現在南北雙方已經敲定了俘虜交換的協議，正在互相進行戰俘轉交。
北方聯盟手中的尼弗迦德戰俘是超過了南方人的，所以北方要求尼弗迦德用北方奴隸來頂，但是只能按照1：3的比例，即一個尼弗迦德戰俘換三個北方奴隸。
這個要求一度引起尼弗迦德那邊的強烈反對，但是在北方人的堅決態度之下，他們最後還是退讓了。
畢竟，尼弗迦德是那個失敗者，失敗者沒有多少選擇權和議價權。
至於為什麼雙方都要進行這樣的俘虜交換，那是因為大家都需要這些人。
北方在戰爭中人口損失不小，尤其是泰莫利亞、亞甸和利維亞，這三個國家都被尼弗迦德掠走了不少奴隸，導致許多地區十室九空，所以需要這些青壯勞動力回來。
尼弗迦德則是因為被北方人抓住的俘虜，基本都是尼弗迦德的精銳，若是可以把這些人換回來，對於恢復帝國軍隊的實力是很有幫助的，這也是那麼多萬人呢。
雙方又都何嘗不想殺光或是永遠扣留對方的戰俘，然而現在條件根本不允許，那樣做根本不划算，還不如大家交換俘虜，各自拿到各自想要的東西。
「說起來，護國公大人，我有些好奇，亞甸打算怎麼恢復人口？亞甸南境是被尼弗迦德破壞最嚴重的地區吧，哪怕是尼弗迦德送回來不少人，也依然十分空曠。」
雷吉斯當然知道以上這些，吸血鬼對政治的關注度其實是傑洛特一行人裡面最高的，所以才有這個問題。
「一方面是從哈克蘭邀請哥薩克移民，另外一方面，我打算派軍隊進藍山抓人。」
赫梅已經有了想法了，是時候去動用山區這個人力資源庫了。
一直以來，山區都是逃離統治與剝削的民眾的去處，這些人在沒有統治者壓迫的情況下在山區中人口不斷滋生。
實際上亞甸境內藍山的不少山頭上人口已經不小了，他們之間形成了村社共同體的體制，不同的村社共同體之間還有著摩擦。
在維亞托那小子去藍山山脈里抓了不少壯丁之後，赫梅便在注意藍山的情況，並且開始進行調查。
而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現在亞甸境內藍山山脈里的人口居然有著十幾萬之多，已經達到了這片山區人口承載能力的上限，已經開始有青壯年流出到平原上了。
維亞托那小子那次之所以可以抓那麼多壯丁，也和這個因素有關。
若是可以把這十幾萬人全遷下來，填充到亞甸南境去，很多地方會更快恢復生機的。
他打算讓波薩達師和維朗人做這件事，這兩支部隊都來自藍山山脈，在山區里行動對他們是輕車熟路的。
「反正在戰亂之後，山區山民流入平原也是常態了，就像是平原居民被壓迫逼入山中的常態，那我就來加速一下，反正山下資源多一些，總比在山上好。」
赫梅說出了他的想法，不過雷吉斯卻微微搖了搖頭，
「護國公大人，山下的居住環境是好，但是山下的賦稅也多，山區雖然資源承載有限，但好歹山高沒皇帝，很多人不會願意下山的，畢竟他們的祖先又不是沒事幹跑山里。」
北方人類皆起源於流放登陸時的那三條船上，所以北方不存在什麼長居山林的蠻族，只能是從平原遷居到山中的北方人。
赫梅也是考慮了這一點，才敢選擇大規模拉人的，他們終究還是北方人，統治起來還是很方便的。
「您也許可以給這些從山中遷移而出的民眾帶來幾年的輕稅或免稅，但屬於平原居民的重擔終究會再次壓到他們身上，到時候沒準又得出現逃亡呢。」
雷吉斯在赫梅面前非常大膽，要知道，他這些話屬於嚴重的政治不正確，逃離統治是這個時代的大罪。
而他在這裡為逃民說情，仿佛是站在逃民的立場指責統治者。
不過護國公是一個對此沒啥感覺的人，他來自生產力更發達的時代，早就看透了這些。
更沒有被這種封建時代政治正確困擾，也就無所謂了。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吸血鬼藝高人膽大了，他想要想跑或是在這裡殺人，沒人擋得住他。
「這個就沒辦法了。」
赫梅表現得非常乾脆，雷吉斯要這樣說，那他也說得乾脆一些。
「山區和平原的關係一直都在這樣循環往復，山區居民是由於平原政府的壓迫而逃入山中，然後平原政府去山中抓人或是山民見平原人口損失而再次進入，這個循環已經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赫梅知道，其實這裡的山區和平原的關係，說白了就是逃離統治與建立統治的關係，這裡的山區，指代的是一切統治者勢力難以進入的地方。
它們可能是河流，可能是沼澤，什麼都有可能，而這個問題在這個時代是無解的。
「反正啊，人類看不到那麼遠的，一切都是隨著局勢而走。我知道這次抓人行動少不了動刀兵，但就是得做，我相信在胡蘿蔔和大棒的配合下，這場遷移行動可以獲得圓滿成功的。」
雷吉斯有些出乎意料，這個亞甸護國公，在這些事情看的看法很灑脫啊，本來以為他這樣年輕的統治者不應該有這樣的素質。
「我相信，您一定可以是一個好的統治者。」
在與赫梅聊的第三天，雷吉斯做出了這樣的評價，這是他對自己這段時間以來觀察的匯總。
而赫梅只是揮揮手，表示不用在意，接著便和吸血鬼扯到其他事情去了，吸血鬼了解非常多這個世界的秘密，和他聊天還是很有趣的。
。
當護國公和吸血鬼正在前面聊天時，尋女小隊的眾人也在聊著他們的天。
「看看雷吉斯大叔，這才幾天啊，他就和那位護國公搭上了線，還那麼親昵的交談，你們說，雷吉斯可能不可能在亞甸護國公的宮廷裡面獲得一個重要職位，到時候把他們接進去享福。」
安古蘭雙腿踩在馬鐙上，手搭涼棚看著最前面，眼中滿是興奮。
「雷吉斯不是那種人，安古蘭，而他就是真的去護國公宮廷裡面當官，也和你沒有關係，你要去艾瑞圖薩學院上學，你年紀有些大了，但還是可以入學學習。」
傑洛特面無表情的說道，
丹德里恩則在自己的魯特琴上撥弄出了一個愉快的音符，表示他覺得眼前這一切很有趣。
「上學，我的天哪，我說了多少遍了，我不要去，艾瑞圖薩那地方會害死我的，你們就是把我強行扭送進去了，我也要逃出來！」
安古蘭開始大吵大鬧了起來，卡西爾疲憊的閉上眼睛，米瓦爾乾脆堵上了耳朵，然後葉奈法發話了，
「夠了，你這個不知禮數的小女孩，你應該受到管教，你應該去學習，而不是浪費時間，好好學怎麼做一個淑女，而不是和強盜一樣打打殺殺的。」
葉奈法的語氣里有著一些怒氣，這個和希里有著幾分相似的女孩讓她回憶起來了自己教育希里時的情況。
屬於女術士的強勢氣質也擴散開來，那黑衣衣物更是強烈襯託了這種氣質。
一時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安古蘭的嘴巴張合了幾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她憋出來了一句話，
「我知道了，大媽。」
而這句話點燃了更大隊伍馬蜂窩，葉奈法直接施展了一個魔法，讓這女孩閉嘴。
「等到了艾瑞圖薩，我得讓瑪格麗塔好好用教鞭收拾你，哦，我相信，用不著我的提醒，你的那張嘴就會讓每個女老師都用教鞭好好打你的屁股。」
安古蘭說不出來話，她剛才很想說，「難道你不是大媽嗎？」
不過也得多虧她沒有說，不然葉奈法肯定要干出來更加激烈的事情了。
「哈哈，哈哈哈哈。」
希里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她下意識的捂住嘴，想要停止這有些失禮的笑聲，但是最後還是沒忍住。
傑洛特的同伴們，真是一個比一個有趣啊，真想要詳細聽傑洛特說說這段時間以來他的歷險啊。
卡西爾、米瓦爾、安古蘭、雷吉斯，真是不知道他是如何把那麼多好夥伴匯集在自己的麾下。
葉奈法的表情很不好看，但傑洛特用手肘捅了捅她的手臂，她也沒有發作，最後也只是嘆氣了一聲。
就讓這孩子開心一會兒吧，她還得面對一些艱巨的東西。
事情並沒有因為希里被營救而結束，女術士集會所……她們發出了召喚。
而希里與葉奈法必須前往，集會所將會決定她們的命運，這是她們無法逃離的。
這件事，希里知道，葉奈法知道，傑洛特知道，只是他們沒都沒有去想。
哦，應該還有一個雷吉斯，只是他裝作不知道，這個吸血鬼一貫如此。
不過他還是隱晦的表示，若是情況真的糟糕，他會出手幫忙，他還是可以找到一些吸血鬼朋友的。
而三人拒絕了雷吉斯的好意，這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很快，隊伍來到了一座十字路口，這裡有一座在戰爭期間遭到焚毀的酒館，旁邊聳立著一棵足有百年歷史的老橡樹。
這個地區的居民都會在這棵橡樹低處的枝頭掛上木牌和招貼畫，上面寫著各種內容，充當彼此的工具。
每次戰爭過後，都會出現許多與失散家人有關的留言，這次也不例外，而且還更多。
好幾塊木牌上寫著「回來吧，我原諒你的一切」之類的廢話。除此之外，樹枝上還有各式各樣的色情留言，以及位於周邊村莊和城鎮的相關服務設施的列表，外加許多新聞和廣告。情書與譴責書隨處可見，簽名和匿名的都有。他們還找到了許多寫有哲學思考內容的木牌——有的令人費解，有的荒唐可笑，有的言辭下流，有的令人作嘔。
在這裡，尋女小隊的眾人都停下了，傑洛特找到了他們想要的信息。
「羅森堡，居然會是這個地方，她們居然決定在亞甸護國公的眼皮子底下開會，我還以為她們不會貿然進入亞甸呢。」
看著上面的留言，葉奈法說道，她的語氣裡面帶著不屑，
「沒準是為了日後再次進入亞甸做準備，也沒準就是單純想要儘快見到我，葉奈法，我們走吧，去了解這一切，看看她們到底會怎麼說，然後再回來。」
雖然是事關自己命運的事情，但是希里臉上沒有任何畏懼，她早已不是那個小女孩，曾經作為法爾嘉的經歷已經抹去了他的稚嫩。
而且，不是還有著葉奈法吧。
「好了，傑洛特，不要再這樣看著我們了，又不是永別，我辦完事情就回來了，事情完成後我們就會回利維亞找你。」
「再見，希里，再見，葉。」
「恩，到時候利維亞見。」
葉奈法沒有多說什麼，她只是看了看傑洛特的眼睛，接著便調轉馬頭，和希里一起離開了隊伍。
「我們繼續走吧，她們只是辦事而已。」
傑洛特對沉默的其他人說道，雖然他看起來是在說雲淡風輕的事情，但是大家都看得出來，那些事情不平靜。
不過大家也都沒有說什麼，傑洛特的態度很明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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