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女術士的密談
陶森特，團體比武場。【，google搜尋】
可以說，團體比武乃是這場比武大會最為血腥的比武。
這場比武沒有報名限制，哪怕是平民和傭兵，只要表示擁有甲冑，都可以參加。
各方武士披盔戴胄，互相血腥廝殺，打斷腿打死馬都很常見。
但這也最吸引男人們，刀劍鏗鏘，拳拳到肉，這最能調動男人們的荷爾蒙。
不過女爵就不是很喜歡這種比武形式了，在她看來，這樣的搏鬥實在是不太優雅，所以她一般都不來觀看。
她更喜歡的是騎士們之間的團隊比武，沒有那麼暴力，也沒有那麼血腥，觀賞性很好。
但這不影響團隊比武賽場的火爆。
現在，在鋪面了細沙的團體比武賽場上，三十位參賽者已經倒下了二十七位。
整個賽場上到處都是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參賽者，折斷的刀劍與碎裂的嘟噥更是隨處可見，還能活動的戰敗者則在拖著自己的身體離開賽場。
僕人們十分麻利的把一個個倒在地上的人扛起來，然後送去救治，他們還不時小聲討論這場到底要斷多少個骨頭。
還留著場上的那三位武士，現在正在拼命的搏鬥。
那個帶著島民頭盔，鱗甲下面還套著鎖子甲的是奧格恩·圖爾塞克。
一身藍色盔甲與罩衣，則是德內斯勒的艾克，勇敢的怪物獵人。
而最後那個穿著黃銅色盔甲，上面還滿是各種浮雕的是克里斯·德雷爾，陶森特一位有名的騎士。
三人都穿著重甲，但都不惜體力的搏鬥，還都像是沒事人一般，根本看不出來重甲對他們的體力的消耗。
三人都互相進攻，互相牽制，用盾牌和盔甲硬扛對手的攻擊，一刀一劍都結結實實的。
這一幕在外人看來也許有人無聊，但懂行的都看得那叫一個爽，這種硬碰硬的戰鬥可不多見，許多人現在都趴在圍欄邊，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環節。
不過縱然這場比斗那麼精彩，但還是有人對此非常不屑一顧，或者說，她們來看這比賽，只是為了給自己找上一個可以聊天會談的地方罷了。
在包廂之內，菲麗芭穿著黑色裙子，戴著她最愛的黑瑪瑙首飾，在妝容上也花了不少心思，但她的臉色並不好看。
看起來，她像是在注視下面的比武，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在轉移注意力而已。
「這次我們的確不能算是成功，我們這回對會議根本沒能產生多少影響，但是諸位，我們大體的目標還是達到了，用不著那麼低落。」
席兒·德·坦沙維耶身穿鑲有珍珠的黑絨長裙，系一條銀狐皮圍脖，她用著自己那一如既往的冷靜說道，
「大體達到？席兒，你在說什麼呢？北方是勝利了，但我們對北方的未來規劃是一個沒達成。比如辛特拉，你的態度便是辛特拉絕對不能分治，分治只會帶來麻煩，可結果呢？國王們直接無視了我們的意見，還是與尼弗迦德一起分治了辛特拉。」
說話的是薩賓娜·葛麗維希格，她身穿紅色衣裙，低胸領口充滿挑逗意味，碩大的花邊立領襯托著她的髮型。
薩賓娜的話沒有說完，只見她繼續說道，
「精靈也沒獲得他們想要的東西，恩希爾許諾給了他們一個國家，而現在呢？這個國家根本不存在，法蘭茜斯卡，你還得把松鼠黨的軍官都交出去。」
法蘭茜絲卡·芬達貝穿著華麗的鮮紅色衣裙，髮型透出莊嚴與高貴，戴著紅寶石項鍊。
她並沒有因為薩賓娜的話語而有什麼波動，山谷雛菊只是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既然失敗了，那就失敗吧，失敗就應該付出代價，不過是一次嘗試而已，你們繼續，不用把話題扯到我身上。」
精靈表現得非常光棍，而且還很是置身事外。
說完這話之後法蘭茜斯卡就專注於喝茶，就好像那茶是什麼稀世之寶一樣。
不過她對待此事遠沒有看上去那麼平靜，只是她隱藏得很好而已。
「薩賓娜女士。」
席兒嚴肅的回答道，「你應該收斂好你的情緒，而不是在這裡大喊大叫，是的，我們的一些目的是沒有達到，但那些充其量都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最重要的是，在我們的主導下，和平才能得以到來，若不是我們把北方糟糕的現實送到國王們的桌頭上，那些莽夫都只會想著把戰爭繼續下去，而且在戰爭還沒有得出結果之前，可是我們的努力，才讓各國的能夠全力應戰，不用管其他問題。」
「好了，不必繼續討論了。」
菲麗芭終於開腔，她的語氣裡面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不滿，而薩賓娜也的確很服從菲麗芭，她立即就沒有說話了，只是不屑的看著其他人。
至於這裡的其他女術士，她們基本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但她們的內心到底想著什麼，即便是菲麗芭也摸不准她這些集會所姐妹。
「話說瑪格麗塔呢？」
菲麗芭聽到凱拉在問道，而回答也來得很快，
「好像是去找男人了，對於那個色情狂來說，這裡的男人那麼多，她絕對不會錯過的。」
回答她的是薩賓娜，她語氣里沒啥奇怪，顯然這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而這個話題引起了一邊的芙琳吉拉·薇歌的注意，她留著短髮，戴著一頂花邊帽，長袖黑裙的領口開得相當得體，周圍是同樣的花朵圖案，裙身上裝飾著金色的星星。
也只有在陶森特，薇歌才能這樣親身和北方女術士們站在一起。
薇歌的情緒有些黯然失色，然後又強行調整了過來，菲麗芭沒有因此而感到奇怪，自從被傑洛特甩了之後，薇歌就一直是這樣。
菲麗芭沒有繼續關注自己集會所姐妹的情緒波動，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關注。
這段時間來，她一直都在回憶這場戰爭，在想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開始，局勢的發展超出了她的控制。
而在不斷的思索之中，她想到了一個名字。
赫梅·博特丹。
自從這個亞甸護國公踏上北方政治舞台，菲麗芭就發現很多東西都沒有按照自己的預料發展。
在用被自己控制的半精靈侍從刺殺了維茲米爾王之後，局勢的發展的確像是他預料的那樣，失去了總帥的北方陷入一片混亂，媾和的媾和，背刺的背刺，孤軍奮戰的孤軍奮戰。
在菲麗芭的計劃之中，這混亂的景象乃是她們女術士展現力量與威望的機會。
而事情的發展也的確如同她的預料，在北方，術士們（尤其是女術士）在這場戰爭中都獲得了權力與地位。
在以前，國王們只是把女術士視為宮廷中的花瓶，以及作為裝飾品的顧問，但是在戰爭開始之後，由於她們表現出的能力和帶來的資源，女術士們在北方宮廷內得以普遍擁有了權力。
只不過，尼弗迦德人攻勢之猛烈是超乎了她的想像。
在短時間內，利維亞已經淪陷，亞甸則在淪陷的邊緣，整個東線仿佛都處於崩潰之中。
那個時候菲麗芭開始懷疑，她刺殺維茲米爾王到底是不是正確的，而她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對於她這種政治生物來說，這是最無所謂的，她很快就把精力繼續投入到整頓瑞達尼亞局勢上。
不過接下來，更讓她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那就是赫梅·博特丹的橫空出世。
這個來自哈克蘭的邊境小貴族重整了處於崩潰邊緣的亞甸，再次召集了王國的軍力。
就在菲麗芭還在因為這個消息而愣神的時候，更重量級的消息傳來，那個赫梅接著打垮了東部集團軍，讓整個戰場形式都為之一邊。
北方的民心士氣都因為亞甸的勝利而被喚醒，菲麗芭發現她們對北方內部的整合和力量的動員都快了很多。
但是她沒有因此而多高興，因為她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可控，那個赫梅，他突然踏上了北方的政治舞台，然後給南北大戰帶來如此巨大的變化。
對於一個政治動物來說，不可控意味著問題。
而她的感覺也是沒錯的，自赫梅開始在這個舞台上表演以來，局勢的發展就越來越沒有按照她的計劃進行。
在她的設想之中，女術士們將會利用北方戰爭北方的艱難，來發揮她們的能力與水平，為北方提供各種資源，完成內部整合。
不要小瞧了女術士們可以掌握的資源，尤其是人脈，多少貴族曾經有求於他們，這些力量還是十分恐怖的。
更別提她們在柯維爾的人脈了，女術士們可是在柯維爾的政府與銀行里有著很多很多關係的，與柯維爾王室的關係更是密切。
而在這一系列整合之中，女術士將會獲得更大的權力，北方從此將沒有人可以無視她們，她們沒準可以就此攝取真正的權力。
戰事一開始，女術士們是獲取了更多的權力，但就在她們想要更進一步時，赫梅的橫空出世改變了一切。
當有人站出來，證明了尼弗迦德人是可以擊敗，而且還是大敗。
那些曾經迷茫的，需要女術士們整合與幫助的人們，都找到了前進的方向，沒有什麼比勝利更能夠說服他們了。
接著便是戰場的局勢越來越向著有利於北方的方向發展，菲麗芭的壓力越來越低。
但她不高興，因為在她的預料之中，她獲得的應該更多，她們才應該是真正的北方拯救者。
現在她們是洗刷了威戈佛特茲在仙尼德島政變給術士群體帶來的污名，還在各國的宮廷裡面獲取了權力，但是也僅此而已。
這已經屬於是大勝，但菲麗芭終究還是不高興，因為她知道，集會所應該獲得更多東西。
「席兒。」
「菲麗芭，怎麼了？」
「你怎麼看赫梅·博特丹這個人。」
菲麗芭知道，問席兒這些是最正確的，這個女術士向來嚴謹而理智，她的意見也是自己的眾多集會所姐妹裡面最值得聽的。
「亞甸的護國公，我曾經以為他不過是一個幸進的軍閥，但在研究了他的事情之後，我發現他是個很不同於北方諸多統治者的人，他的想法很活絡，提出了很多連術士都想不到的東西，火槍、火炮、熱氣球……我很多時候都在想，這個護國公是不是一位學者，但可惜我只看到了他在班·阿德學院的學習記錄，而且還退學了。」
席兒的調查很仔細，基本上和赫梅的一生都被她翻過了，並且進行了整理。
而越是翻閱這些，她就越驚訝，這個赫梅過去的履歷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做出來這些事情的人。
但事情卻又是，他都做到了，這就是事實。
「那麼你認為這個人，可能會對集會所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這是菲麗芭最為關係的問題，她需要聽一聽別人的意見，尤其是最為專業理智的席兒的意見。
「目前我還難以判斷，就現在的觀察看來，他對我們很牴觸，我曾經看到過他面對女術士的態度，那姿態……嗯，就像是在面對洪水猛獸一樣，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怕。而且這位護國公的身上到處都是阻魔金，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警惕的統治者，好像還有著一種我看不懂的力量。」
提起赫梅，席兒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這個人……她實在是摸不准。
收集信息也很困境，他極其牴觸女術士，也從來不參加新式宴會，看起來交際圈也不大。
「我感覺這個人未來可能是集會所大計的一個阻礙，他實在是太讓人摸不明白了，而且與其他統治者不同，對我們的警惕也異常強烈。」
了解到席兒那裡的信息之後，菲麗芭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而席兒聽著她的話，臉色越來越嚴肅，她明白菲麗芭的潛台詞。
「那麼你要打算做什麼？」
「不，」菲麗芭說道，「不是現在，現在我們反而什麼都不能做，繼續看下去吧，看看這個護國公到底打算做些什麼。」
當菲麗芭話音剛落之時，包廂的門在一陣敲門之後被推開了，一個僕人走了進來。
「菲麗芭夫人。」那僕人恭敬的說道，期間他的雙眼一直都沒有抬起，「迪科斯徹大人想要見您一面。」
也是在這時，比武場上的戰鬥終於落下了帷幕，最後的勝利者是奧格恩·圖爾塞克，現在，這位來自群島的戰士正在迎接觀眾的歡呼。
。
站在比武場前，聽著從裡面傳出來的歡呼聲，迪科斯徹難以抑制的想到他從尼弗迦德人那裡拿到的消息。
正是那個信息，促使他來到了這裡。
尼弗迦德人給他的東西，使得他不得不去面對一些東西。
他要證明一些事，一些他已經有所懷疑，但又不願意確定，或者說不願意去面對的事情。
「你想找我談些什麼？」
菲麗芭說道，而密探頭子則掃視四周，看到的都是為了冠軍而歡呼的人群。
他把菲麗芭拉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是去年七月的維茲米爾王遇刺的事情。」
「我聽著呢。」
「謀殺國王的那個半精靈……」迪科斯徹把聲音壓得很低，「他還有同謀。」
「你說什麼？」
「輕點兒。」迪科斯徹小聲說，「小點兒聲，菲。」
「別叫我菲。你有證據嗎？什麼證據？在哪兒發現的？」
「如果我告訴你在哪兒發現的，你肯定會大吃一驚，菲。你那些女術士姐妹什麼時候能接見我？」
菲麗芭·艾哈特的雙眼仿佛兩片深不見底的黑湖。
「快了，迪科斯徹，快了。」
。
在回到自己的房間後，迪科斯徹見了自己的副手，奧里·魯文。
奧里正在整理這段時間以來在陶森特收集的信息，打算給迪科斯徹匯報，但沒有想到迪科斯徹突然這個時候回來了。
「奧里，我是來告別的。」
不斷咳嗽的副手驚訝的抬起眼睛，他沒有想到，迪科斯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做了……做了一些蠢事，相信了一些我不應該相信的事情，所以奧里，我必須走了，去躲一段時間風頭，獵殺我的耗子們已經來了。」
「耗子？」
「你沒聽見，」過了一會兒，他說，「可我聽見了。就在走廊里，就在那裡轉悠，它們就在這兒，朝我們逼近。」
「所以，再見了，你也趕緊走吧，去你的房間，哦，對了，別忘了把我的小玩具啟動。」
迪科斯徹放下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準備好的繩索，從窗戶上放下，然後這個胖胖的巨人以和他的身材完全不符合的靈活跳了下去，走上了在到達陶森特時就設計好的逃生道路。
在迪科斯徹離開之後不久，一群黑衣的刺客到達了，他們發現的是一個空無一物的房間，而且在他們進入的時候，不知為什麼，火焰燃燒了起來。
黑衣刺客們除了灰燼，什麼都沒有找到，而迪科斯徹則已經踏上了逃往東方的道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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