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他太想進步了

  「嗯。」於蒼點了點頭。

  這個名額假如是真實存在的……那麼其珍貴程度，可以說已經超過了整個藍星文明的分量。

  超越神話一出，整合整個藍星的力量都不在話下。

  其實夜來和楓也可以用到這個名額……但他們如今都已經不是宇宙內的存在了，再使用這個名額，有些浪費的意思在——畢竟理論上講，作為魂卡的他們，是可以蹭自己這個帝星選者的名額的。

  而且他們就算能夠突破超越神話，自己也發揮不出全部的實力，有些浪費。

  思索片刻，於蒼還是決定暫時按下不表，暫時不上報協會。

  反正現在的藍星連星界都上不去，想這些還是為時尚早。

  說起這個……

  於蒼看向朝辭：「你說，藍星人無法靠近太陽，是因為你？」

  他還記得，太陽就是連接星界與小世界最重要的通道。

  朝辭點點頭：「孤也並非有意如此……畢竟整個藍星都相當於孤降臨前的養分，在孤真正誕生之前，蛋殼肯定不會允許養分偷偷溜走。這是這方世界的規則，我也很難干涉。」

  「這樣……」於蒼嘆了口氣。

  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慢慢來。

  忽然，於蒼像是想到了什麼。

  「拉，還有件事我想問一問。」

  於蒼打開電腦中的那個文檔，指了指其中的文字。

  「這個『譴族』……你知道是什麼嗎？」

  這事，他必須搞清楚才行。

  看上去，譴族應該在整個荒獸種類之中，都屬於特殊的一類，不然也不會被荒神單獨拿出來做成魂卡。

  而且，最後荒年面對朝辭時的反應，也讓於蒼很在意。

  按理說，被感染成了荒獸，那就已經徹底變成另一個個體了，不可能還保留著生前的什麼情感。

  就連俞夫人的亡夫，也是被重重鎖鏈捆綁著，以免其暴走。

  這種情況下，又怎麼可能被幾句話說動，自己放棄呢？

  他的帝心面對實力差距時失效很合理，但你這嘴炮能成也不太對勁吧。

  於蒼覺得，問題應該就出在這個譴族上面。

  拉湊上前，仔細閱讀。在這個期間，於蒼將神誕生到無時凶年被獻祭之間的事情都口述了一遍。

  拉的眉頭輕輕皺起，但很快就舒展開來。

  「譴族……我之前確實有注意到這樣一種特殊的荒獸。」

  「哦？」

  「按照你的描述，應該就是那種荒獸沒錯。」拉頓了頓，才道，「譴族……於蒼，你應該知道，荒獸被各種混亂的欲望所支配，雖然有一定程度的智慧，但是完全不堪大用……這種情況下，除非實在是運氣好，否則荒獸的實力幾乎不會產生什麼變化。」

  於蒼點點頭：「嗯，我知道。」

  荒獸確實是這個情況。而拉提到的實力問題……確實也存在。

  等到強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單純的修煉已經收效甚微了，想要有效率地變強，就必須擁有堅定的心態。

  而心態這種東西，對於荒獸來說顯然是有些苛刻了。

  史書記載，靈獸變成荒獸之後，實力還會大幅度下降，甚至還有神話級靈獸被感染成超位傳世的例子。

  但……既然拉這麼說了，那想必應該會有例外吧。

  果然，拉解釋道：「這條規律對於大部分荒獸都適用，但還有極小一部分的荒獸則與之不同——他們雖然也被欲望所支配，但是卻並不混亂，某一種欲望在它們的心態中占據了絕對的主導，這樣一來，反倒是擁有了比普通生靈更加堅韌的心態。」

  拉看向朝辭：「聽這年的故事……他此刻心中的欲望，應該就是歸鄉與對母親的愛吧。這種欲望強盛到可以讓他放棄自己，這也是他能力之中那奉獻元素的由來。」

  朝辭的眼神波動了一瞬，而後，便閉上了眼，沒有說話。

  於蒼則瞭然地點點頭。

  原來如此！

  一旁，拉繼續道：「這種荒獸會擁有更強大、偏執的力量，甚至能突破到比生前更高的上限，但是對於荒來說，這種『不混亂』並不討喜，很多時候，那強橫的欲望甚至會驅使著他們違抗荒神的命令，反過來幫助未被感染的人——所以，才會【為神所譴】。

  「一般來說，荒神都會將他們放逐到一片不會影響到現世的地方，那裡應該就是你提到的『神譴荒遺之地』了……不過也有荒神願意藉助這些譴族的力量，畢竟他們真的很強，而且只要摸清他們的欲望，控制起來還算簡單。」

  於蒼陷入思索。

  那……似乎就說得通了。

  年會被嘴炮打動，也不是因為什麼理智尚存，而僅僅也是因為欲望……這對於朝辭來說，似乎有些殘忍。

  剛剛才得到了一點希望，就要破滅。

  於蒼不由得用擔心的目光看向朝辭，卻發現她只是趴著小憩，沒有什麼反應。

  「……拉，還有一件小事。」於蒼轉移開話題，「你將自己放逐到星天視域的禁咒名字是『以太遷升』……這個以太，是個什麼東西？」

  「以太……用藍星的話來說，其實就類似於韻律。」拉解釋道，「在羅蘭空界，我們對星天視域的命名是『以太位面』，不過如今已經來到了這裡，自然便以星天視域稱呼。」

  「這樣。」於蒼點點頭，而後道，「那拉……伱才剛剛從太陽巨樹逃出，還是先休息吧。」

  「……好，有事可以隨時叫我。」

  「會的。」

  ……

  於蒼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晚上了，他看了眼個人終端，成名燁讓他好好休息，等狀態恢復了再去找他……落下的課，他會親自幫忙補。

  成名燁也知道，於蒼參與了一場神話級別的大戰，肯定消耗了許多的精力……看這語氣，想必已經做好了於蒼幾個星期都得臥病在床的準備。

  不過於蒼可不敢耽誤太久。

  誰知道他嘴裡的「補課」藏著什麼壞心思。

  睡了一覺，已經沒什麼大礙，明天就復工了。

  至於現在……

  於蒼活動了下脖子。

  剛醒，沒什麼困意。

  這大好的晚上……果然還是研究一下魂卡吧。

  這樣想著，他打開了電腦。

  ……

  星天視域之中

  拉隨手用韻律實體捏造了一個臨時的小房子，他端坐其中。

  拉的韻律之軀自然也是完全完整的狀態，而且細節更加誇張，看上去完全就和真人沒有什麼區別了，放在虛幻的星天視域裡，甚至會讓人產生一種違和感。

  你這背景太假了

  此刻，拉看向自己的掌心，無數信息在其上划過，映照出玄奧晦澀的韻律紋路。

  他在梳理自己的記憶。

  經歷了太陽巨樹的侵蝕，他有太多學識被消耗掉了，這些學識已經不可挽回，但總不能到了需要用到它的關鍵時刻，才發現用無可用。

  尤其是現在，於蒼的處境看似安全，但是實際上隨時都有可能遭遇戰鬥，他必須要先將現在能用的法術整理一遍，將自己調整到隨時可以戰鬥的狀態。

  拉也有自己的記憶宮殿，上萬年的學習，他的記憶已經不能用「宮殿」來形容，或許，可以稱之為記憶王國。

  光影划過，拉的眉頭稍稍皺起。

  忘記的法術……數量比想像中的要多。

  畢竟當時與太陽巨樹抗衡，肯定是用到法術學識最多。

  如今，拉的記憶王國已經殘破不堪，到處都是巨大的空洞，隨處可見坍塌了一半的建築，乃至是殘骸。

  其中儲存的記憶……自然也不翼而飛。

  「唉。」拉嘆了口氣。

  記憶王國受損到了這樣的程度……必須要重建一個了。

  這不是一個輕鬆的活，等到將所有記憶都重新整理好，估計也得花上個幾十年的時間……這還是不出什麼意外的情況下。

  要是有法師塔就好了……有些任務就能輕鬆不少。

  現在……還是先將與法術有關的部分整理好吧，那些不太重要的記憶，就先放一放。

  拉的眼神稍凝，掌心划過的光影又快了幾分。

  忽然，韻律波動在面前蕩漾開來，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貼近了拉的韻律小屋。

  他神色一動，而後合攏起手掌，退出了整理記憶的狀態。

  起身，推門而出，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如同大陸一般遼闊的龐然大物。

  「你是……」拉想到了什麼，「於蒼身邊的那隻識獸，你叫……界影？」

  他只在於蒼身邊待了很短的時間，對於界影，還不怎麼熟悉。

  「沒錯，是我，尊敬的學者！」界影用力點頭，捲起的韻律波動如同海嘯一般卷向四周，「學者，很高興見到你成功脫困，界影向你道賀！」

  高興個錘子！

  界影在心底暗戳戳咬牙切齒。

  真正的卷王來了！

  活了上萬年的學者……卷吧，誰能卷得過你啊！

  本來現在，就沒什麼必須由他界影做的活了，這麼一位大學者一出來……得，更別說了。

  在知道拉是個什麼存在之後，界影是日漸消瘦，往日裡很香的韻律料理，也有些食不知味了。

  這可是法師！

  用識獸器官做法杖和法師塔的邪惡存在口牙！

  這幾天，界影心中的危機感越來越重，前幾天做夢，甚至都夢到於蒼對他的愛日益消退，然後在拉的要求下，將他做成法杖的壞結局了。

  而他……最後也只能滿懷對學者大人的忠誠，眼含熱淚地簽下了同意捐獻。

  日後，拉就用著他身體做成的法杖，繼續為學者大人效命……

  那種事不要啊！

  界影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心中划過無數複雜的心緒，但是界影表面上仍然客客氣氣地送出了祝福。

  拉也是一笑：「哦，謝謝你，我也很高興看到你——按照於蒼的話說，我們日後也是戰友了，請你多多指教。」

  看到拉的笑容，界影只覺得心中惡寒。

  好可怕！這人好可怕！

  這句客套，和漢尼拔介紹自己說很會做人，還誇你說「兄弟，你好香」有什麼區別！

  那抹笑容，分明就是在看食材吧！

  和這樣的人做同時，真的會有識獸笑得出來嗎？

  界影維持著笑容：「我相信我們肯定會合作愉快的。」

  忍住，界影，不能迴避他的眼神！

  界影在心底瘋狂給自己加忍辱負重的戲碼。

  拉點點頭，表情舒緩了一些：「界影，你應該還有別的事吧。」

  不然表情為什麼這麼僵硬，眼神還堅定得像是要為國捐軀。

  「嗯……是的，我是有事情要麻煩你。」

  界影深吸一口氣，在心底瘋狂給自己打氣，堅定信心之後，猛地一低頭——

  「尊敬的學者！請你收我為學徒吧！我想跟您學習法術！」

  看好了，這就是界影的決心！

  等到他將這個老頭的所有法術全部打包學會，那麼這個老頭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到時候，自己依然是最受寵的那個！

  他太想進步了。

  來吧，看誰卷到最後！

  「哦？」拉神色稍動。

  教一頭……識獸學法術？

  這確實是有可行性的……但是，很難。

  首先，學習法術是有天賦要求的，這一點就排除掉了大部分識獸。

  但是，只要有天賦，其實識獸相當適合學習法術——畢竟人家的身體就是法杖的材料，自己要是學習的話，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身體當法杖，非常方便。

  但問題也出在這——識獸以學識為食，與法術有關的學識……也是食物。

  你識獸學了那麼多法術在腦子裡，就相當於人將很多的蘋果放在胃裡……這能控制住不消化，那絕對是狠人。

  隨著學隨著「消化」，這怎麼辦嘛……假如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消化的話，那麼就算學習一萬年，也就只能釋放一兩個初級法術罷了。

  不是沒有前人嘗試過這件事，訓練一兩頭識獸做自己的施法助手，拉自己都試過。

  但是結果嘛……真不如直接做成法杖實在。

  看著一臉認真的界影，拉搖了搖頭，正要拒絕，卻忽然想到了什麼。

  不對……以前是以前。

  現在，自己可是在藍星！

  魂卡體系的神奇之處，他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了，假如將識獸、魂卡與法術結合起來……說不定真的能做出點有意思的東西。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拉的心思便活絡了起來。

  對於他們學者來說，這種求知慾最難以忍受了。

  正好……在教導界影的同時，自己也能藉助他的身體，加快一下自己整理知識的進度。

  不過，這還需要於蒼的同意。

  於是，拉點點頭：「我知道了，這確實是一個很棒的想法……我明天去問問於蒼，假如他同意，那我就教你法術。」

  界影長長呼出了一口氣：「那就麻煩你了！」

  看我卷死你，老登。

  界影心裡這麼想著。

  ……

  第二天

  於蒼來到了成名燁的實驗室，便看到了他一臉失望的表情。

  「呵呵。」於蒼冷笑了一聲。

  果然。

  這小子就期待著自己瘋狂曠課，然後在他手裡補課呢。

  別想。

  「於蒼！」趙央從一邊湊了過來，「你這麼快就休息好了？」

  「當然，還要多久。」

  「老師說，你那天可是和神打了一架。」

  「……」於蒼翻了個白眼，「你看我配嗎？我就是打了個醬油而已。」

  「嘖，那誰知道。」趙央搖頭嘆氣。

  在他的印象里，於蒼已經能夠使用部分神話級韻律，更是翻手間將一隻超位傳世搞成了禁卡。

  這種事都做到了……和神過個一兩招，貌似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比他還強的人，就該百無禁忌。

  於蒼擺了擺手，沒細說。

  雖然給神最後一擊的是朝辭……但那是朝辭牛逼，和於蒼自己沒什麼關係。

  他的帝心可是沒起到一點作用，人家萬世荒年隨便動一動就輕鬆破解掉了。

  「好了。」成名燁拍了拍手，「既然老侄你這麼快就休息好了……那就繼續吧，前兩天沒教什麼新東西。」

  於蒼點點頭。

  「今天要講的，是一種新的禁卡製作方式。」成名燁的目光落在了趙央身上，臉上露出笑容，「你們應該都很熟悉了……現在，這種製作方式，被稱為『儀式』……很巧，在於蒼你確認你這個名字之前，禁卡師那邊，也將其稱之為『儀式』。」

  趙央沉默。

  終於講到這個地方了嗎……

  儀式召喚，這個被他創造，卻沒有好好完善、從而走入了歧途的召喚方式……

  成名燁：「說實話，小央一開始將覺醒召喚創造出來的時候，其實協會根本沒意識到這其中蘊含著禁卡的可能，等到一個收治局研究員因為無聊看過你的論文，意識到這個可能之後……再提高查閱權限，已經有些遲了。」

  這片論文，已經泄露了出去，被別有用心的禁卡師學會了。

  「……」趙央沒開口。

  見他這個樣子，成名燁也沒說什麼。

  「今天仍然是帶你們去見一張新的禁卡——經由『儀式』而誕生的禁卡。」

  成名燁走上前，按動了一旁的某個按鈕，輸入了一串密碼後，眼前的牆體頓時平移張開，露出了其後的玻璃牆。

  「資料在桌子上，自己拿。」成名燁道，「儀式召喚大幅度提高了禁卡製作的效率……從這方面來講，趙央你做的還算不錯。」

  趙央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手指指節已經被捏得發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