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時代的變遷
龍囂的低吼聲，震盪於西壤大陸。
在天鳳隕落後，這頭以霸道殘暴聞名於世的老龍，一直都是令人族各方勢力，不得不謹慎對待的特殊存在。
祂護短，睚眥必報，冷血而殘忍。
祂偏又強大無比，對雷霆奧義的洞徹無人能及，手持各類異寶。
祂擁有著撕裂煉獄「天禁」，踏出這個天地囚籠的力量，祂到了外域星河也必然是一位了不得的強者。
這些年來，祂多數時間都在龍窟長眠，已經甚少插手外界的紛擾爭鬥。
但卻沒有任何人膽敢忽略祂。
本意只是破裂「琉璃淨世神陣」，挫一挫淨土顏面，殺幾位不朽境強者泄憤的老龍，心中怒焰漸漸洶湧起來。
天寶李家的小子，竟然敢在李元禮的命魂燈熄滅後，還前來淨土助戰。
一位新晉的邪道真神，敢在祂赫赫威名下，替淨土出頭。
古法宗的董尚卿，只是戰力排名末端的一位真神，往昔途徑聖靈大陸時都會遠遠避開，以免引起祂的猜忌懷疑。
一個個怎麼突然變得大膽了起來？
「是厲兆天！」
龍囂頓時覺得，就是前陣子祂在和厲兆天的交鋒中，沒有占到便宜縮回聖靈大陸療傷一事，才令祂的威名掃地。
從而使得如李劫，如董天擇和董尚卿這樣的傢伙，也敢來干預祂的做為了。
一念至此，這頭殘暴而偏激的老龍，漸漸就有些失去理智了。
祂準備在脫離煉獄天地之前，狠狠大幹一場，來重振自己的威名。
見祂將要發瘋，祭出「神之法相」的董尚卿，袖筒中千萬符文飛出，忙道：「龍老，煩請冷靜一下！」
回應他的是龍囂的一聲怒吼。
龍囂化作的青衫老者，悍然動用「九天雷神樹」的力量，以一截截蘊含狂暴電光的枝幹，刺向那些血色長河。
董天擇卻是毫無懼意，他先閉眼，然後再重新睜開。
等他再次睜眼時，有一片遼闊的血色忽然蔓延開來，殷紅妖異的血色將條條長河，將那一株千丈高的「九天雷神樹」，將虛空中的萬畝空間都給鋪滿。
「神之領域！」
董尚卿大為驚奇。
連天外神靈掌控以後，都需要時間才能嫻熟運用的「領域」力量，晉升真神沒多久的董天擇，居然已經能施展出來了。
血色之外的他，沒覺察到什麼異常和不對勁，但那頭老龍卻悶哼一聲。
「還說柳福之死和你無關？連我的血脈都被壓制，和神力的流通存在凝滯，你依仗的不就是柳福鎮守的那座血脈寶庫？」
龍囂憤然將「蜃龍珠」也給取出。
一個個虛幻朦朧的世界，於血色深處突現，這頭老龍穿梭在不同的虛幻時空，也以那些虛幻時空來截斷董天擇的血色長河。
祂時而以人身顯露，時而以巨龍形象從虛幻空間乍現，抓向董天擇枯瘦軀體。
董天擇一人一劍，屹立在那片血色瘋狂瀰漫的高空，略顯吃力地應對著老龍的攻勢。
同為真神的董尚卿，眼看龍囂動用了「九天雷神樹」和「蜃龍珠」兩樣神器，都沒有一個照面重創董天擇，倒是大受震撼。
即便是當下的他，在龍囂如此恐怖的重壓下，恐怕也會瞬間受傷。
「我老了，恐怕會被這個時代的後起之秀淘汰。」
他明白越是可怕的劫難，越能催生出超越所有先輩的新星，如厲兆天，如龐堅，就是新時代的代表。
他想過他的真神之位，終究會被更強的後來人給取代，他早就有過讓路的覺悟。
可之前不算太耀眼的董天擇，只是陰靈廟的門人，突然也爆發出了令萬眾矚目的卓越力量，令他當即生出了挫敗感。
「嗖！」
一道青黑魔光從下方透射而出，眨眼功夫，這道魔光就抵達西壤大陸虛空。
魔光如一桿洞穿萬物的凌冽長槍，刺破了血色和交織著的雷電，猛然現於董天擇和龍囂的激烈戰場。
魔光中，巫源那不苟言笑的沉穩形象，就此落入董尚卿眼中。
「隱魔。」
巫源一點眉心，額頭生出吞沒一切的幽深混洞。
在他眼眸深處，無數微小魔影如游魚活動，他心中一縷縷魔念意志，化為所謂的「隱魔」散落在龍囂的心靈大海，進入龍囂的龍心。
這頭暴戾的老龍，剎那間心猿意馬，內心萬千雜念亂竄。
刺向血色長河的「九天雷神樹」枝幹，悄然停了下來。
龍囂時而化人，時而恢復真龍的變幻神通，也都不能順利地繼續下去。
身為血神的董天擇，以血之奧秘制衡祂的龍族之血，令祂的血脈神通不能盡現。
巫源一過來，又施展出天魔秘術，從心和魂入手，勾起祂的邪念惡欲，令這頭老龍無法集中注意力。
兩位新時代的真神，因為有過在絕天禁地聯手的經驗，配合的極有默契。
而稱霸煉獄多年的這頭殘暴老龍，硬是在祂眼中乳臭未乾的兩個毛頭小子聯手下，被搞的束手束腳。
「情況如何？」裴亦山以秘寶詢問。
密切關注此戰的古法宗真神，嗓音有些蕭瑟，道：「我們的時代將要落幕了。」
人在磐石碎地的裴亦山，和老玄龜面對面坐著，碎地還在往高空浮動。
裴亦山手中的秘寶，聲音沒有被他遮掩，老玄龜也聽的清清楚楚。
老玄龜面色不變，似早知如此。
裴亦山倒是有些唏噓，問道：「當年在朱璣沒有現世前，我們人族沒有一位真神，能夠穩穩勝過那頭老龍。」
頓了頓，他補充道：「就連五大劍神耀世的那個時代，也沒有一位劍神，可以單打獨鬥穩穩殺祂。」
「可在當今時代，朱璣，厲兆天，龐堅，已經有三個能夠穩勝祂。」
「沒想到，現在又冒出了董天擇和巫源，這對祂必然是個沉痛打擊。」
裴亦山也生出跟不上時代的感覺。
「新的東西，大多數時候都比舊的厲害，這是時代的進步。鬼母，蘇綰柔，還有你，放在當年也是一等一的雄才。」玄龜兩手放在膝蓋，背靠一塊岩石，眼神透著追憶：「伱們幾個都是超越先人者。現在，龐堅、董天擇、巫源這些人，要來超越你們了。」
「這也正是你們人族的可怕之處。」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