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天鳳遺骨的變化
真龍殿。
「柳福死了。人族收集各族精血，打造出來的血庫遭受洗劫。異族的精血，包括我們妖族的精血，全都不知所蹤。」
「下手者是誰，我們目前查不出來。」
「火神炎烈驅動那塊碎地，沉落於第五界以後，再也沒有冒頭。」
「前不久天族的羽馨，和魔鱗族的炫影，紛紛得到了炎烈的消息，不允許任何人在這時候回歸第五界。」
「有一股氣運，在絕天禁地外的虛空閃現，被神秘人截取。」
「黎王，厲兆天，蘇綰柔等人，依然在第五界未出。」
「第五界定有驚天大事發生！」
「……」
一群灰雀，在空曠的殿堂中，唧唧喳喳地叫個不停。
化形為人的龍囂，獨自端坐在高位，手臂放在扶手處，仿若在神遊物外。
偌大一個真龍殿，本該有眾多九級的龍，和一眾妖王分處兩側。
可當下只有他和一群灰雀。
祂最器重的龍斬死了，炎龍族的新生代龍焱也死了，兩頭九級龍在聖靈大陸之外，先後被龐堅斬殺。
龍窟的力量，從沒有如此虛弱過。
「毒劫」爆發於聖靈大陸，造成眾多妖族族人的慘死，而祂充當異族先鋒軍，先對磐石大陸下手，再去阻止厲兆天晉升真神。
結果，「雷霆洞天」中的小丫頭被厲兆天成功救走，厲兆天也順利封神。
和「天禁」融合為一後，厲兆天戰力的提升極其恐怖，祂在不久前還被重傷，不得不縮入龍窟，依仗龍窟和聖靈大陸療傷。
年老的妖王，開始質疑祂的能力，質疑祂的選擇。
還有許多妖王和大妖，雖然畏懼於祂的力量嘴上沒有多說什麼，可心裡都在懷念天鳳，懷念那位處處為妖族未來著想的老玄龜。
「我該離開了嗎？」
龍囂眼中流露出迷茫。
祂意興珊地揮揮手，一群負責向祂匯報消息的灰雀，沿著窗口飛出了真龍殿。
龍囂看向殿堂穹頂，望著那些張牙舞爪的炎龍，雷龍，冰霜巨龍，五爪金龍，看著真龍翱翔在星光熠熠的穹頂。
如暢遊在無盡星空。
繪刻在穹頂的群龍遊星圖，是龍囂心中龍族應有的盛況，祂賴在煉獄遲遲不肯離去，就是想要造就出眾多龍神出來。
祂想等龍窟中誕生五頭，或者更多的十級龍神出來，大家一起衝破天禁而出。
龍族既然是古妖族的重要分支，那麼眾多龍神的現世，不也是古妖族的大興徵兆？
難道不是意味著妖族的輝煌嗎？
等龍族強盛了，自然會造福整個妖族，讓煉獄更多的妖王晉升妖神。
就是一個先和後罷了，那些妖王為何不滿自己？
受挫的龍囂，很想進入磐石碎地深處，和那位重生的老玄龜敞開心扉好好談一談，想問老玄龜祂究竟做錯了什麼。
忽然，祂感覺心浮意躁，感覺到一股不知來源何處的壓力。
有某種祂既熟悉，又感到陌生的力量，在祂不清楚的地方蓄勢。
那股力量，似乎能夠威脅到祂，能夠讓祂死在煉獄天地。
「或許，我真的該走了。」
這頭獨霸雷霆神路萬載，讓修煉雷霆靈訣者看不見出路的老龍，有些不安地喃喃低語。
……
北岐碎地，還有一些天鳳遺骨墜落的碎地，有異變發生在不知不覺間。
蟲谷，黑水潭，湖心島等地，一截截曾神光瑩瑩，後變為灰白色的巨大鳳骨，色澤漸漸往黑色發生變化。
活動在碎地的妖，注意到天鳳遺骨的顏色變化，卻不明原因。
不止是這裡的妖，也有很多第五界的異族戰士，留意到了碎地中的天鳳遺骨，同樣有了顏色改變。
沒有緣由的，遺骨由灰白色，漸漸轉黑。
……
第六界。
龐堅真身下沉以後，黑龍王在污濁異力更為磅礴，黑暗力量也更為洶湧的異地，默默等候著龐堅傳訊。
突然，有祂不能理解的黑暗異力，注入到祂龐大蜿蜒的龍軀。
祂的每一片龍鱗，都釋放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顯得更黑更冷硬。
祂的龍魂，被猶如實質的黑暗異力環繞著，被迫接受著以祂目前的血脈高度，根本不能理解的黑暗法則。
祂的龍魂開始實質化！
通過龐堅祂知道，天外低位神在確認等級時，只是心臟產生異變。
如祂，如所有通過血脈來強大自己的生靈，都是以這樣的步驟突破。
祂的龍心融入一股污濁精粹，眾多隱藏血脈紛紛煥發力量，祂也一舉找回了遺失的記憶，重新變成當年那個橫行第五界的黑龍王。
然而，放在天外祂就只是一個低位神。
中位神的標誌，是鑄就出實質化的神格，是靈魂有了神格載體！
而祂現在，就被第五界的黑暗異力推動著，直接開啟了中位神之路的神格凝鍊！
黑龍王不由發出感動的低沉嘶吼。
祂心道：「早知道在煉獄第五界，我能夠有這樣的大幸，當年沒有和龍囂戰鬥前，我就該沉落下去。等我成了中位神，擁有了神格，那龍囂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
「黑暗，伴隨著煉獄的第五界，第六界，還有第七界！」
「黑暗才是下方世界的永恆主題，而我血脈中天生烙印著黑暗奧秘，我本應該是下方世界的寵兒！」
「我早該明白的！」
黑龍王興奮不已。
……
第七界，龐堅以真身降臨，感覺如置身在沒有佩戴銅牌的箱子裡。
極致的黑暗，遼闊的虛空，沒有他熟知的任何能量。
虛無，枯寂，空曠，是他對這個世界的感受。
和箱子裡的情況不同，第七界並不寒冷，不存在任何影響他肌體感受的異力。
他在指尖燃起一縷火芒，他釋放出一道閃電，可並不能照明黑暗。
黑暗在頃刻間吞沒了一切光。
他以氣血感應未覺察到生機，他鋪展神性意識出去，也沒在附近尋到生靈魂魄的磁場。
始魔，崎煦，或許也在這裡的洛紅煙，他降臨之後未能接觸。
他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一開始，他無法以眼睛來看到自己的四肢，只能以神格來洞察。
而在第五界，第六界，他都能做到在黑暗中視物。
這裡沒有污濁異力，沒有金木水火土，寒冰，雷電，沒有日月星辰光芒，只有純粹的黑，而這種黑甚至沒有能量。
就只是黑而已。
但在上頭的第六界，黑暗本身就具備能量，第五界也是如此。
他呼嘯於此，他以神格感知，他嘗試尋覓始魔。
某一刻，他的眼睛突然就能夠視物了，讓他可以看到自己的肢體。
在第七界純粹的黑暗環境中，他的眼睛恢復了正常，他無比驚訝地細查自身，還下意識地摸了摸銅牌。
銅牌無異常，他軀身也無什麼異變，這讓他未能找到原因。
由於什麼也沒發現，對第七界的情況沒有頭緒，他倒也沒著急和黑龍王溝通，告訴小黑他目前的情況。
他繼續飛逝，繼續沒有目標地晃蕩著。
……
雷獄之外。
象徵紫墨崇高身份的那座地宮，環繞著一條條浩淼魂河，霍然飛離這片詭霧區。
「撤離。」
紫墨之音，從一塊塊晶牌中傳來。
聽著，竟有一絲沮喪之意。
一眾聚攏在雷獄附近，布下了天羅地網，就在等龐堅現身的神靈們，捏著手中的晶牌紛紛傻眼了。
「忠於赫摩天的那些雷獄妖神，不僅身份暴露了，也沒能將龐堅逼出來。」
另一個鬼族神靈的聲音，從對應於各大神靈的晶牌響起，祂替紫墨說道：「龐堅既然知道了我們在雷獄外截殺他，一定會死死縮在雷獄，絕對不會出來的。」
眾神譁然，紛紛叫罵著撤離。
不多時，因幽魁隕落，因紫墨傳喚而沉落詭霧的各方神靈便一鬨而散。
「你怎麼不走？」
太陽神駕馭著神台，綻放著太陽流火正準備遠去時，突然注意到寒伊的神台未動。
祂不由湊了過來，俊臉露出燦然笑意，道：「我聽說你和瑩玥的私交不錯，你能否幫我美言幾句，我對瑩玥的一片心意諸神可鑑！」
寒伊態度冷淡，道：「等我見到祂，我會說說伱的心意。」
太陽神扯著嘴角笑了笑，自以為瀟灑地鞠身一禮，道：「瑩玥要是肯因你的撮合，而接受了我，我對你定有重謝！」
「那就不打攪了。」
太陽神倒也識趣，見寒伊沒談話的興致，便道：「詭霧中近期不太平，你最好不要久待，聽說那個龐堅殺了幽魁。」
「和我們一樣，幽魁也是一名中位神，你還是小心點為妙。」
善意提醒了一下，太陽神也從雷獄外部天地遠離。
……
幾個時辰後。
一道散逸著七彩光華的身影，透過雷獄界壁而出，於那番狄的遺骨處現身。
寒伊頓有所覺，急忙飛逝而去。
……
同樣在詭霧深處，人面蛛身的漾蘿，也沒有著急離去。
這位在煉獄投誠了洛紅煙，曾在詭霧中重創龐堅的冷酷神靈，一直在暗中留意寒伊，觀察祂的神情舉止，看著祂的憂心愁苦。
「果然有鬼。」
漾蘿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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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