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凝鍊精血
一塊冰霧環繞的碎地呼嘯不停。
城池廢墟中。
「巫源，等回到煉獄以後，魔宗的人要是問起……」
戚青松吃著，從血月方博軒身上收集的凶獸肉，以氣血滋養著神魂，斜眼道：「陳露詩之死，可是你親手造成的。」
「不放心我？」巫源皺眉。
戚青松笑道：「有一點。」
「我對宗派沒歸宿感，我只求封神。」巫源面無表情，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雕像，道：「魔宗，只是肯花費資源栽培我，有各種適合我的魔訣秘術。」
「我以前就一心想出去，現在更是如此。」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冰川之巔。
「龐堅……」
「已經走在我們所有人的前面，你們有那個閒工夫試探我，還不如多多努力苦修。爭取，不要被他甩開太遠。」
這位魔宗天才，經過這次慘烈試煉，在心中將龐堅定為追趕的目標。
「他也就凝神境，只是多了兩樣奇物罷了……」趙媛琦嘀咕。
巫源搖頭不語。
莊玉妍啞然失笑：「你這丫頭還是太天真了，小師弟任由我們從那些石像、木雕採集神性，表現的沒那麼在意，只能說明一點。」
「說明什麼？」
「說明他達到了洞玄境神識的極致！」
莊玉妍輕喝，眸中神采奕奕，道：「我一直都在好奇，好奇他在洞玄境凝鍊的神識，究竟有多少。」
「至多幾百吧？」戚青松猜測。
莊玉妍表示不信，道：「他不說，永遠都是一個秘密。」
……
寒冰岩洞中，廢寢忘食地凝鍊精血，持續打熬肉身體魄。
冰甲鰻龍給出的，還有冰族族人奉上的，那些外域族群攜帶的異獸血肉，成了他日常的口糧，沒事就取出食用。
一團團自身鮮血，被他在「造化神池」煉化，反覆淬鍊為精血。
同樣一滴血，經過「造化神池」的凝鍊後，內中攜帶的血肉精能暴漲百倍。
「汩汩！」
他將精煉過的鮮血運轉到左臂，頓感血流沸騰，泵出了超乎尋常的力量。
「蓬！」
揮臂砸向旁側岩壁，精鐵般的岩石突然炸裂開來。
同樣是手臂，在沒有調集額外力量的情況下，他揮動右臂砸向岩壁，岩石並未被暴力震的碎裂。
「血，遍及人體四肢每一處，任何軀體部位裂開，皆有鮮血率先流淌而出。」
「鮮血，就是最容易被調集，也最容易爆發的力量。」
龐堅埋頭苦修。
精血境乃是一個水滴穿石的過程，每一滴鮮血都需納入「造化神池」淬磨，這還不能取巧，只能夜以繼日地苦熬。
異獸血肉，被他一塊塊地消耗著，他體內的精血越來越多。
精血流轉軀身，他感受到了肉身力量的暴漲，有種單憑血肉之軀就能和同級凶獸近身廝殺的信心底氣。
「早年的人族強者，將肉身打熬視為重中之重，該有生撕同級凶獸的力量。」
「既然新時代來了，那些湮滅時光長河的舊術，必將重新煥發光彩。」
龐堅暗暗感嘆。
這天。
他再次以神魂逸入雷池，打算以一片道印感悟雷霆玄奧時，突然通過雷池探知到一物。
此物，也在茫茫詭霧深處，離他距離極為的遙遠。
他不能通過雷池，看到此物的模樣和狀態，只是覺察到一股極為恐怖的雷霆能量。
那雷霆的洶湧狂暴程度，超過當時的雷蒙獸神，讓這塊奇異雷池覺察到了奇異。
「不會是另一位雷神吧？」
他心中有了一個猜測，便讓一隻蜂蟲，去那股恐怖能量所在。
因突破到了凝神境，因特殊神魂的鑄就，他和絕天禁地的蜂王，和每一隻蜂蟲的感知極限範圍，也暴漲了十幾倍。
釋放在極遠地的蜂蟲，原先傳遞的畫面先會變得模糊不連貫，直至和他漸漸斷絕感應。
如今，這種狀況便極少發生了。
在蜂蟲飛逝時，他暗中判斷，就知道一時半刻蜂蟲抵達不了那奇物所在，於是他索性繼續以「造化神池」凝鍊精血。
不知過了多久。
終於，這隻飛逝在無量無盡霧海的蜂蟲，成功抵達雷池感知到的地界。
龐堅轟然一震。
「唰！」
他祭出罡罩，橫跨了無垠虛空，直接瞬移到此方天地。
一尊只余巍峨金色骸骨，背後有一對巨型翅翼的恐怖存在，置身於濃稠詭霧深處。
祂以沒有眼珠子的空洞眼窩瞪著前方。
祂形若獅虎，乃某一方天地的神靈，精通雷霆大道。
祂也是一位雷神！
直面祂的時候，龐堅才知祂和那尊火神一般巨大，形若千萬丈的金色骨山。
祂釋放出來的氣息，讓龐堅太陽穴突突跳動，令龐堅生出強大的壓力。
「轟隆！哧啦！」
寬闊的金色電海從祂翅翼掀起，仿若兩個雷霆鑄就的世界，轟向了龐堅的位置。
龐堅頓時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就要瞬移，要返回冰雷碎地。
然而。
「蓬！蓬！」
浩蕩雷霆電海轟來，卻被一層肉眼不可見的「膜」給全部擋下，沒有一絲一縷的雷霆閃電，能透過那層「膜」。
直面著祂的神軀，感覺自己無比渺小的龐堅，猛地意識到了一件事。
「界壁！」
在他和對方之間，隔著煉獄天地的界壁！
正因界壁的存在，這位和雷蒙獸神恐怕一個級別的存在，不論如何發力，不論怎麼宣洩自己的神力，就是不能破開界壁進來。
稍稍放下心來的龐堅，又仔細觀察了一番，確認對面的祂根本看不見自己。
對方似乎是在詭霧迷失了許久許久，曾在不久前得到一個空間坐標，一路摸索著越過茫茫虛空，才抵達這片將煉獄和對方隔開的界壁。
——祂，並不是感知到了雷池。
「既然是被我找來，那麼就是雷池能感知到你，而你卻覺察不到雷池。」
龐堅琢磨著，將雷池從靈海內的雷渦移出，落在自己的腳下。
「吼！」
界壁另一端的強悍存在，直到這一刻才嗅到雷池氣息，祂瞬間變得癲狂失控，以利爪、翅翼亡命地拍打著界壁。
卻，像是蚊蠅衝擊巨大的冰晶般，根本無法撼動界壁分毫。
祂的神力瘋狂揮霍，祂空洞眼窩釋放的雷電，漸漸變得虛弱。
祂折騰了許久，將自己弄的精疲力盡了，也不能突破界壁。
待到龐堅將雷池收起，祂立即變得茫然失措，如一下子失去了信仰支柱。
祂在附近徘徊了許久，四處摸索著衝擊嘗試，可就是不能越過界壁，最終只好從這片存在界壁的詭霧區域遠離。
「煉獄的界壁，神靈不可突破，幽禁並保護著煉獄眾生。」
龐堅喃喃低語。
逗留在原地，他極有耐心地等候著，任由時光流逝。
如獅虎一般，和雷蒙獸神、老雷龍大概一個級別的存在，始終沒有再現，沒有在前方的詭霧深處冒頭。
這時。
「界神……」
龐堅嘗試著伸出手，向籠罩整個煉獄的一處界壁摸去。
手掌心，在觸碰到界壁的那一刻，他感覺像是摸到了極有韌勁的鼓脹獸皮。
名為「煉獄之門」的銅牌，於他胸口陡然變得無比滾燙，讓他都擔心皮肉會被灼傷。
他手摸界壁的觸感則是猛然一變！
如，將手給深入到了海水內，很順利地沒入其中。
「煉獄之門，果然能夠讓我越過界壁，可以讓我從煉獄脫離！」
「擁有破界的力量，這就是界神！」
龐堅心情澎湃。
煉獄眾生難以觸及，更不可能突破的界壁，他依仗銅牌竟然能夠穿過！
這意味著他不需要封神成功，不需要晉升為真神，便有離開煉獄的力量！
來自冥獄的魂蜂，為何會在煉獄出現，為何在岑寂山脈深處，也就有了一個答案。
——是有人以界神的力量執掌著銅牌，深入到了冥獄天地，將一個能孕育冥獄魂蜂的蜂巢，給拖拽到了岑寂山脈！
「要不要去外面看看？」
此念一生，龐堅心跳快的渾身汗毛乍起。
他眼瞳驟然耀出攝人光輝。
瞪著另一端的詭霧深海，他感覺越過界壁就算是離開了煉獄，有望在另一方詭霧地界活動。
「通過界壁離開，似乎……並不是正道。界壁外，依然是浩瀚無垠的詭霧深海。以真神修為打破穹頂天禁，翱翔於星空深處，仿佛才是真正的大自由大自在。」
「只是……」
「外部，恐有諸神圍剿。」
斟酌許久，龐堅搖頭輕嘆，放棄了過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目前我還太弱，越過界壁在另一方詭霧天地活動，遭遇的就不是被規則限制等級的異族，而是如那傢伙一般的可怕存在。」
「先回煉獄穩紮穩打提升境界，增強自己的戰力，來日再說。」
想明白後他遍重返冰雷碎地。
又過了一陣子，飄逝了很久的冰雷碎地，終於來到最後一隻金色蜂蟲的位置。
到了這裡，龐堅就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衝出詭霧回歸煉獄。
起身飛離，矗立在半空，他揚聲輕喝：「大家準備一下，我們快要出霧海了。」
近期都在琢磨淬體之術，以強健體魄養魂的戚青松等人，神色振奮地紛紛起來。
「煉獄！」
「回到煉獄，宗門內部就有完整的淬體秘法，有打熬體魄的丹丸。」
「終於，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幾人心生感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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