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大收穫

  從肉身層面將威脅的源頭徹底抹去，從神像口鼻之中射出的緋紅光芒也隨之消失。

  不過很快，這神像便又從口鼻之中噴出緋紅射線，射向距離剛才那團污血不遠處的另一個方向。

  因為就在距離污血不遠處，孟周的身形再次出現，且毫不掩飾的對神像表現出了強烈的惡意。

  很快，這緋紅光澤便再度及身。

  孟周的血肉之軀再次化作一灘污血。

  可就在距離這灘污血不遠的另一處，孟周的身形再次憑空而現，將才剛中斷的緋紅射線再次從神像身上勾了出來。

  面對神像射出的緋紅射線，孟周有許多應對的方法。

  最終，他選擇了眼前這種。

  他的目的不僅是應對這神像本身的威脅，也是一次嘗試。

  那緋紅射線看似射在了他的身上，並很快就將他這血肉之軀化作一灘污血。

  但他的真身，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真正代他受過的，是被他轉化為血肉之軀的太歲之體。

  在很久以前，孟周剛領悟出符合他心意的太歲之體的煉製方法之後，孟周就用自身心頭精血轉化了二十多具太歲之體。

  受太歲血肉的限制，這些太歲之體都是三階下品的品質，轉化而成的血肉軀體也只能表現出結丹三層巔峰的修為層次。

  對現在的他而言，這些東西連說是「雞肋」都略微有些勉強，這些年基本都是躺在靈葫空間中閒置。

  現在，他們也算是盡到了自己最後的使命。

  同時，也用自身的徹底毀滅驗證了太歲之體「替命」能力的真實性。

  「這所謂的替命，並不是真的給了我第二條命。

  更像是『金蟬脫殼』脫出來的那做障眼法、迷惑他人之用的『殼』。」

  「不過，究竟是真法還是障眼法，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只要真能障住敵人的眼，那就是真的。」

  這種「替死」能力，對這種詭異神像有效，就已經讓孟周非常驚喜了，他並不奢望依靠這種太歲之體真能障住元嬰層次敵人的眼睛。

  所以，孟周並不為這些化作污血的太歲之體感到惋惜。

  隨著連續三具太歲之體化作污血，孟周明顯感覺出這具神像周圍縈繞的神意「純淨」了許多。

  似乎連續三次出擊，讓它也有了不小的消耗。

  而後，孟周又以一具太歲之體化作污血為代價，又騙出一次傾力一擊。

  縈繞在神像周圍的神意也變得越發純淨，基本已和孟周在其他三階離恨神像之上搜集來的無主神意沒有太大的差別。

  這一次，孟周伸手遙遙抓向這具神像。

  感受到威脅，神像口鼻之中再一次有光芒噴射而出。

  不過，相比於前面的幾次，顏色已經變淺變淡了許多。

  作為被攻擊目標，對危險有著異乎尋常的敏銳直覺的孟周，也只是微微激靈了一下，大概也就涼風吹面這種程度。

  孟周猜測，這樣的攻擊，自己什麼也不做，僅是憑藉真身煉體成就達到三階上品的強橫體魄，也能夠將這攻擊生生承受。

  不過，心中雖然如此判斷，孟周也並沒有真的以身試險。

  他伸出的右手，從五指張開，呈抓握狀，變成食中二指前指，遙遙正對光芒射線攻來的方向。

  食指射出一道極寒之氣，中指射出一道極熱之氣。

  兩道完全向左的力量在射出指尖的那一刻，便螺旋糾纏，似融合卻未融合，似分離卻又實為一體。

  「哧——」

  激射而出寒熱螺旋與神像口鼻噴出的光芒射線在孟周身前約三四米的位置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如此強大的兩股力量，如此劇烈的正面衝擊，卻只是發出了一聲極為輕微的「哧」響。

  除了這一聲輕微動靜之外，再沒有更大的動靜。

  沒有巨響雷鳴，也沒有暴烈的衝擊外泄，雙方都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了一點，並在持續的對抗中彼此湮滅。

  「現在這不是變成拼內力了？」

  看著自己射出的寒熱螺旋與神像噴出的光芒射線自「見面」之後，便僵持在了那裡，心中忍不住如此調侃的想。

  雖然暫時僵持，孟周卻一點都不心急，隨著時間流逝，他對結局反倒越來越樂觀。

  這寒熱螺旋，只是他臨時起意的一個小玩意兒。

  但並不是說，這真就是個「小玩意兒」。

  這簡簡單單的一指，不僅包含了他對小神通「萬象法」的深刻領悟，同時還蘊藏著他對「寒熱自性」這一「水性」的實踐。

  因為甚少出手，那些早在築基、甚至練氣之時就築下的根基，他卻從來沒有忽略過。

  比如早在練氣之時就總結提煉出來、作為自身核心根基的對「水性」闡發和領悟，他也從來沒有忽略過。

  這些成果，早已融入到他的修行本能之中，隨著修為的提升便隨之水漲船高。

  所以，他看似很隨意的一指，實則蘊藏著他對修行一道的深刻領悟。

  針鋒相對的雙方，就像是在拔河。

  但這僵持並沒有持續太久。

  忽然，孟周感覺到對面的力量一松。

  然後，這道從他指尖射出的寒熱螺旋幾乎眨眼間便將阻在他與神像之間的牆壁石柱射穿，擊在「平平無奇」神像的眉心。

  這尊神像上最後一絲殘留的、有主的「意」消散一空。

  變成了一尊有著非常多無主神意附著的「乾淨」神像。

  看到這些無主神意，孟周嘴角浮現出欣然的笑意。

  不用，他倒是沒有立刻盤點收穫，將之收入靈葫空間，落袋為安。

  而後，他的目光落向旁邊那尊離恨神像。

  這尊離恨神像對威脅的反應，相比於已被他收入靈葫空間之中的那尊，要遲鈍很多。

  不過，在孟周打算將其收納之時，在最後關頭，這尊離恨神像終究還是做出了反應。

  其反應雖然更加遲鈍，但當其徹底爆發，威脅比之前面遭遇的那一尊反而更高。

  這裡畢竟還是離恨教的大本營。

  當這來自於離恨神像三首三面的反擊降臨之時，孟周只感覺自己被狠狠的淹沒在了由純粹恨意化作的汪洋之中。

  為了消耗掉這尊離恨神像那已經漸漸「有主」的神意，孟周付出了六具三階下品太歲之體化作污血的代價。

  而直到此刻，這尊離恨神像給他的威脅，比上一尊只消耗了四具太歲之體的神像更高。

  但孟周卻沒有繼續消耗更多的太歲之體，他現在就選擇與之硬剛。

  經過上一次的實踐，他對這寒熱螺旋有了更多領悟，掌握也更加純熟，他有信心應對。

  結果也不出所料，沒用太久時間，這尊離恨神像周圍縈繞的神意再次變得「乾淨」。

  自此，這尊離恨神像也成為孟周靈葫空間之中的收藏。

  此後，孟周如法炮製，又陸續將另外四尊神像的隱患消除之後，收入靈葫空間。

  為此，他又付出了十四具三階下品太歲之體盡數化作污血的代價。

  ——隨著處置的神像越來越多，施展寒熱螺旋的經驗也越來越豐富，讓孟周敢於面對更高難度的挑戰，每一尊神像消耗掉的太歲之體也變少了許多。

  將殿宇之內仔仔細細的「打掃」了一遍，所有能夠帶走的東西都被他帶走，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石砌殿宇以及中央主廳的那方祭壇。

  在離開之前，孟周最後看了這方祭壇一眼，放棄了將之徹底摧毀的想法。

  那六具神像的表現，讓孟周是有些意外的。

  但更多的，還是輕鬆。

  他最擔心的，是與那位真正的「離恨神像」對上，哪怕只是一個「離恨神像虛影」，其所能給他帶來的威脅，也必然超過了這六具神像的表現。

  但結果卻是，這六具神像的威脅，還是止步於這六具神像本身。

  特別是那三尊離恨神像，也沒有召來「離恨神像虛影」助戰。

  雖然孟周也做好了應對的準備，但既然沒有發生，他也不可能主動去招惹。

  核心目的已經達成，這祭壇，暫時就這樣吧，不用理會。

  孟周有種預感，要是自己動了出手摧毀它的念頭，動靜絕對比此前收納的六尊神像加起來還要巨大。

  何必呢？

  在離開前，孟周施展光陰流水劍和時光編輯，對這片區域的時光痕跡做了一些編輯處理，將與他有關的痕跡徹底抹去，同時也對這處峽谷靈地的變化做了一些合理化的偽裝。

  最後，孟還看了看那如鍋蓋一般覆在峽谷靈地之上的陣法，還有陣法表面附著的、淡淡的神意。

  孟周想了想，放棄了將這陣法也一併打包拆走的心思。

  「適可而止吧，要是因此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真的沒有這個必要。」

  這般想著，孟周悄無聲息的「潛出」此地。

  ……

  這一次行動，規模無疑是巨大的，超出尋常修士想像中的巨大。

  即便是孟周，也是第一次將心中的某些戰法落在了實處。

  但因為離恨教的藏身之地本就隱秘，再加上四域之中的離恨教眾還有著各種各樣的身份作掩護，孟周的出手精準而快捷。

  加之死亡者被吹成了飛灰，僥倖存活者也被一個個裝進了特殊的儲物空間，真正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若是暴露出來，哪怕只是只鱗片爪的泄露，這也是足以震動整個五域的大事件，所有的目光都將被第一時間吸引過來。

  但實情卻是，直到孟周重新回到齊雲峰，都沒有任何與之相關的動靜。

  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個名為離恨教的、橫跨五域，讓五宗都感覺棘手的龐然大物，已經徹底崩塌。

  「這樣也好。」

  對此，孟周也是樂見的。

  ——若非他將整個行動規劃做得如此精細，哪可能如現在這般悄無聲息，早就在五域鬧得沸沸揚揚了。

  回到齊雲峰後，距離與五宗老祖約定的日子還有些時間，孟周一邊靜心等待，一邊盤點了一下這一次的行動收穫。

  大豐收。

  這無疑是一次史無前例的大豐收。

  不僅除青玄域之外的四域離恨教被他一網打盡。

  更關鍵的是，那藏在三階煞脈深處，五域離恨教真正的大本營也被他連根拔了。

  所有能夠颳走的東西，哪怕其中絕大部分對現在的孟周來說，幾乎是毫無價值，孟周也是一點都沒有放過。

  不過，孟周真正看重的，自然還是那些被他特意收集來的「結丹冰雕」了。

  再就是每個結丹層次離恨教修士都有的一尊離恨神像。

  ……

  齊雲峰頂，臨崖石亭之中。

  孟周伸出手，將一個又一個從空中落下的、可裝生命體的儲物袋接在手中。

  至於那些數量更多的、裝著各種戰利品的儲物裝備，孟周任由返回的「通明圓鏡」將之拋到旁邊的空地上。

  將這次行動收集到的所有「結丹冰雕」全都攥在手中以後，孟周這才開始仔細的清理起來。

  「丹器域，結丹五位。」

  「金鼎域，結丹四位。」

  「馭靈域，結丹六位。」

  「合歡域，結丹五位。」

  「總共二十位。」

  「峽谷靈地，結丹十七位。」

  「全加起來，這就是……三十七位。」

  而在這三十七位結丹之中，修為達到結丹九層，可與五宗老祖比肩的就有三位。

  另有結丹七層兩位。

  此外，還有結丹中期教眾十一位，結丹初期教眾二十一位。

  哪怕孟周對此早就清楚，可這麼一具又一具的從手中走過，畢竟還是和通過「通明圓鏡」看到有很大的不同。

  當得到這個最終數據之後，孟周還是忍不住有些心中咋舌。

  若是青玄域的離恨教沒有撲街，全加起來，這樣的底蘊，已經不輸於分別占據了一條三階靈脈的五宗之中的任何一家。

  更重要的是，撐起這樣局面的離恨教，沒有依靠一個三階靈脈。

  幾乎就是靠著離恨教的特殊性，再加上到處蹭刮一些靈地邊角料，這就成了。

  若是忽略了離恨教眾「以修士為食」的本質，或許還會以為離恨教對靈地靈氣的利用效率遠在五宗之上。

  三十七位結丹教眾，為他提供了四十尊神像。

  其中，離恨神像三十七尊，另有三尊乃是那三位結丹九層單獨供奉，形象也各不相同，不是離恨神像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