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聞停下腳步,等著李建成把話說下去。Google搜索
雖然心裡對此不可置否,但是面上凝重,四皇子這般溺愛的成長下,真做了皇帝,怕是荒誕程度更勝他父親把。
李建成略頓了片刻,看向晏聞, 「如今剩下那幾個,你覺得哪個適合立為儲君?」
說著話,李建成眼神掃了過來。
晏聞如何不知,這一問里設了陷阱,自是笑了笑,「前些日子,朝中上下一直在盛傳立儲之事,臣也有所耳聞, 只是……」
「只是什麼?」
李建成神色明顯一冷。
「臣以為,現在提此事還是不妥。如今皇子們都還沒成年,心性也沒有定下來,現在說優劣,為時尚早。如今倒不如多下些功夫在皇子身上,慢慢培養這幾位,皇上正可暗中考察,過個十年八載,從中擇選優者,並不算遲。」
「你真是這樣想的?」李建成才不相信。
晏聞此人城府太深,大皇子被他帶到如今,朝臣中但有些本事的,都被晏聞叫到大皇子跟前教導過。
如此高調,便是大皇子不瞅著儲位,晏聞明擺著也盯緊了。
之所以這會兒就放出立儲的風聲,李建成就是想讓晏聞蹦起來,他就抓住這個機會再治他一治,他老早就想治一治這傢伙了。
只可恨,別家都暗中動了起來, 唯這人沒有任何動靜。
索性這一回,李建成直接問了出來。
然而晏聞竟是不肯上鉤,還在巧言令色。
「大皇子如何?」
李建成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皇上這麼一問,我就不好回答,作為師父,臣喜歡這學生,肯學上進,又踏實乖巧;作為忘年之友,臣欣賞他小小年紀便有難得豁達,但這一切,未必足以令他能有資格成為儲君,畢竟其他皇子表現亦是卓然。」
「好話倒是全被你說了。」
李建成哼了哼。
晏聞一時笑了起來,「皇上應該欣慰,膝下幾位皇子,都是可造之材。」
晏聞這笑,落在李建成眼裡,竟是刺心。
包貴妃養的那個,終究福薄了些,只怕是老天覺得他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
「你還是下去吧,下回過來, 提前招呼一聲,朕未必有心情見你。」
李建成直接趕人。
「臣遵命!」
晏聞說著話,便要退下去,只是一抬眼,看到李建成又拿起酒壺,索性要站住,「皇上,酒多傷身!」
「給我下去!」
李建成乾脆吼了出來,「你那眼一動,朕就知道你想幹什麼,不就說飲酒之事嗎。你跟你那夫人一個鼻孔出氣,唯恐朕過得高興了,今日便把話放在這兒,日後你還是你的夫人,但有誰敢在朕面前提一個酒字,信不信朕抄了你晏府!」
李中官人在旁邊縮了縮頭,皇上自從死了兒子,見誰都又呼又喝,便是晏大人如今都挨了罵。
說來晏大人也是在替皇上著想,皇上有宿疾,喝酒自是不好。
人家明明是關心那位龍體,卻是被罵了回去。
晏聞嘆了口氣,「皇上保重吧!」
李建成越想越惱火,這會兒猛地將手裡的酒壺,甩到了地上。
公主府中,君陽拉著如琬剛繞過照壁,便看見一個小傢伙跑過來。
一時高興,君陽甩開如琬,上去把少庭抱住,「我就知道庭哥兒一定沒事,回頭瞧我給你帶什麼了。」
「我想死君陽哥哥了。」少庭比君陽矮上一大截,這會兒仰著頭看著他,嘴咧得老大。
言念走了過來,伸手將一臉不高興的如琬抱起,「聽你娘說,你這幾日把君陽揍得很,果然是我的好丫頭,日後他要是還不老實,就狠狠給我打。」
有個不著調的爹撐腰,如琬頓時高興了,倒是君陽小嘴嘟了起來。
明容正走進來,聽到這一句,不免斜過來一眼。
言念撲哧一笑,沖明容道:「你這就不懂了,打是疼,罵是愛。你這兒子以後是要給我當女婿的,可不得先把他給馴服,日後我這閨女才不會吃虧。」
「我才不要給她當丈夫,兇巴巴的!」君陽撅起小嘴。
「你可沒得挑,若不娶我閨女,老子讓你一輩子打光棍。」
言念居然跟孩子鬥起了嘴。
君陽心下不樂意,可也知道干不過這一位,乾脆勾住少庭的脖子,「咱哥倆去玩兒!」
看著孩子們轉眼都跑進後院,言念走到明容跟前,說了一句,「告訴你個好消息,陳鈺要回來了,還是皇上御筆欽點,瞧著意思,日後要當親信提拔。」
明容直接愣住,定定看向言念。
「晏聞怎麼還沒來呢?我這酒菜都備好了,難不成我一個人喝?」
言念問了一句。
今日送公主府的孩子們回來,兩家說好了要聚一聚。
因為陳鈺的事,明容不免有些心不在焉,好一會後才醒過神,道:「他一會兒就過來。」
言念卻瞧出明容神色猶豫,四下看了看,道:「你要真不想他們回來,不如讓陳鈺辭了官。那頭老太太前兩年沒了,聽說府裡頭冷冷清清的,讓他們小倆口過去,既是陪著二老,那頭的事兒,總也得有人處置,陳鈺倒也可以盡些女婿的本分。」
聽到這話,明容心裡不由一動,她還真沒想到這一出。
當年陳鈺和韶兒成親,明容悄悄帶兩人回了趟燕北郡。
陳鈺驚愕自不必提,燕王夫婦挺喜歡這孩子,燕王還親自帶著陳鈺到郡中各處走了走。
「瞧我這主意,出的不錯吧?」
言念一下笑了出來。
明容思忖了片刻,輕輕嘆了口氣。
便在這時,晏聞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兩個人站在照壁後頭隨口問了一句,「怎麼跑這站著。」
「我可不在等你嗎?」
言念一笑,這會兒搭住晏聞肩膀,「難得見你這大忙人,秦風還有李坤,我也讓人去叫了,咱們不醉不歸,」
說著話,兩人便朝前走去。
明容站在原地,琢磨著言念剛才出的主意,這會兒看著一直往前走的兩人,竟是陷入了沉思。
燕北郡那頭,他們去的那一趟,老太妃已然過世。
只是她的孩子都這般大了,燕王自然也老了,這些年身子也不如前,後來小夫妻先行離開,明容多待了幾日,專為燕王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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