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知道了?」
明容哭笑不得,沁雪從不因為被廢了武功,忘記她的風雪樓身份,倒是什麼都瞞不住她,這人也不知留在她身邊有沒有什麼其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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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其實還不錯,至少不是花心的,容姑娘日後會後悔。」
又是一個說人家要後悔的,風雪樓能盼人點好嗎?
索性明容轉過頭,「你說別人都是勁頭,顧大哥那事,你可得給我好好講一講!」
顧朝曦這段時間,倒是三天兩頭來西關街。
剛開始之時,明容以為他是要和晏聞探討學問,直到有一日,趙郎中在屋裡瞧著顧朝曦過來,沁雪幫開的門,說了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明容才回過味,他竟是看上了沁雪。
之後有一回,明容親眼瞧見,顧朝曦頗有些鬼祟地將什麼東西塞到沁雪手裡,然後轉身便跑。
沁雪是什麼人,明容清楚,晏聞知道,可其他人都被蒙在鼓裡。
顧朝曦如何看上她,明容也是詫異,實話說,顧朝曦看走了眼,沁雪哪是那種安於家事的人,他這一腔歡喜註定要失望了。
再看沁雪,得了人家的禮物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這會兒那隻纏絲翡翠鐲子,明晃晃戴在了她的腕上。
「你同顧大哥,可是想在一處?」
沁雪是不拐彎的,明容便也直截了當。
趙郎中早就讓明容去問一問,顧朝曦不是那等浮浪之人,就是書讀多了,難免迂腐。
若到了送定情之物的份上同,自是已經認真了,這要是發現沁雪與他想的不一樣,只怕打擊不小。
尤其是,顧朝曦當日腦子就出過毛病。
沁雪撲哧笑出來,「姑娘不會忘了吧,我可是發過誓,日後便同你在一處的,如何再許了別人。」
「跟你說正經的。」
明容忽地有些疑惑,難道是沁雪避諱著言念,便道:「你若有意安定下來,我去跟言念說,他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其實也用不著,你如今不是跟了我嗎,我能做得了這個主,讓你們成親。」
沁雪倒是看了明容,似乎想了一下,隨即又笑起來,「成親,傻瓜才成什麼親,我如今過得舒坦,沒道理跟自己過不去!」
「莫非你有別的心上人?」
「沒呢!」
明容正色道:「那你收顧大哥的東西做什麼?」
沁雪拿起梳子,笑著替明容梳起了頭,「又不是我要的,他非塞給我。」
明容不高興了,當日她來上京城,顧大娘見她孤苦無依,從旁幫襯了不少,後頭她離開,也是顧家母子照顧的陳鈺。
而且顧朝曦還是陳鈺的先生,明容可不能由著沁雪戲弄顧朝曦。
奪過梳子,明容站了起來,「這樣吧,你既無意,便同顧大哥說清楚,將鐲子還了他,此事就此了結。」
沁雪眨了眨眼,故意護住手腕,「不成,這鐲子我喜歡著呢,既到我手中,別指望我吐出來。」
明容氣結,「你還給人家!」
隨後,明容一拍妝匣,「喜歡什麼自己挑,別欺負老實人。」
沁雪頗不以為然,「老實人可不就是讓人欺負的,他自己樂意,我不收,說不得顧秀才還不高興。」
明容愣了愣,雖然沁雪說的是歪理,卻讓明容想起了前一世的自己,可不就是太過老實,才被人踩在腳下的。
「姑娘發生什麼愣啊,我的事,不用姑娘管!」
沁雪說著,便走了出去。
明容站在屋裡,越想越不好,感覺顧朝曦真要被沁雪毀了一般。
沒一會,沁雪又打了盆水回來,正瞧為見明容瞪過來。
「行了,回頭我自己跟他說。」
沁雪倒不耐煩了。
明容這才鬆了口氣,「你可別騙我!」
沁雪呵地一笑,道:「那邊也不知喝得如何,門關得死緊。姑爺可是個人物,我們樓主這般老實人,活該被他欺負。」
明容聽得直笑,晏聞自是不同凡響,不過說言念是老實人,挺像是在罵他。
屋外傳來門響,明容忙走了過去。
書房裡有人出來,看著搖搖晃晃,竟是有些不穩。
看來言念喝了不少,只晏聞跟在後面,也不去扶他。
明容忙走了出去,「這就走嗎?」
言念已經走到院中央,聽到明容說話,站住腳步,沖他一笑,「回去吧,還是那句話,為免得所託非人,小心那傢伙,千萬別給他騙了。」
「公子也不能喝,怎得竟被灌醉了!」
沁雪倒是跑過去,從旁邊扶了言念一把,後面半句,明擺著給明容聽的。
言念又晃了一下,看向晏聞,「你吧,對她好一點,若是敢做對不起她的事,我可不跟你論什麼兄弟之情,咱倆本來就不是兄弟,我可高攀不起,到時候本公子……!」
言念說著,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下。
「你的意思,我若對不起明容,你便要抹脖子?」晏聞嗤笑。
言念一抬腳,便要朝晏聞那頭踢過去。
明容忙上去,拉了晏聞一把,「他醉了,你便少說幾句。」
說來明容今日才知言念心意,雖從沒有別的想法,可得知真相,心下到底有些惶惶然,只怕自己或不小心傷到了他。
雖然知道言念也不是多脆弱,但到底受過恩情,如今總覺得有點對不住。
言念咯咯笑了起來,這會兒甩開沁雪,背過身揮了揮手,道:「就這麼著吧!」
話沒說兩步,言念竟是又踉蹌一下。
明容趕緊道:「沁雪,送言念去西關街,把書房收拾出來,讓他將就歇一晚,回頭記得,讓陳鈺找師傅拿些醒酒藥。」
「還是明容心疼我!」
言念又在樂,直到被沁雪扶到了外頭。
明容將人送出去,再回來時,看到晏聞站在正屋外。
「喝多了?」
明容注意到了,晏聞眼神也有些迷離,想來方才強自鎮定,不想在言念跟前露怯。
晏聞搖頭,「無事。」
明容道:「他這人不壞的。」
「不壞,就是討厭。」
晏聞說著,拉起了明容的手。
觸到晏聞滾熱的大掌,明容臉又騰地一下紅了。
今日……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怎麼了?」
晏聞回過頭。
明容越發羞澀,「沒,沒有!」
晏聞倒笑了起來,手上略用了力,到底將明容拉進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