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面子也太大了吧!
「我爹爹說了,不會讓明容姐姐平白受了委屈。」
韶兒急中生智冒出來一句,雖非燕王親口說的,反正韶兒覺得,爹爹肯定也是這個意思。
如寶也在旁邊附和,「姑娘有救了!」
這一句頗有效果,至少現場氣氛明顯有了緩解。
「成,我便去一趟!」
掌柜一拍大腿。
「燕王真肯偏著明容姑娘?」
瞧著掌柜跟在小郡主的車後走了,長寶不放心地問自家妹妹。
如寶一個勁地點關,這會兒瞧見一個剛從裡頭出來的衙差,上前問了一句,「官爺,我家姑娘怎麼樣了?」
「在裡頭問著。」
衙差正說著,一架馬車停過來。
先鑽出的是一個婦人,沒過一會,有人被用門板從馬車裡抬下來,便要往郡衙里走。
長寶已認出,是伍家母子到了,冷哼了一聲。
那婦人也發現幾個飛仙樓的小伙子,橫過去一眼,便指揮著人,將兒子伍大往台階上抬。
伍大經過長寶跟前,瞧出是誰,禁不住一個哆嗦,拿手指著他,「娘,昨日追我的,也有這傢伙一份!」
「孫子,好眼力,便是你爺爺乾的,只恨當時打不死你,有本事,叫人把我抓進去!」
長寶怒目而視道。
婦人頓時不幹了,先是拿手去推長寶,後頭乾脆用頭朝他身上撞了過去,「混帳東西,敢欺負我兒子,老娘今日跟你拼了。」
長寶到底是男的,不能跟女人打架,正好飛仙樓兩個廚娘在場,對視一眼後,一左一右將婦人拉開,趁人不備,在她身上掐了幾下,嚷道:「怎麼,這麼大歲數了,還想吃小伙子的豆腐!」
眾人頓時笑了一片,那婦人鬧了個沒臉,氣得火冒三丈,「別跟老娘猖狂,到了裡頭,老娘定要扒了明容的皮!」
說著,婦人抓過出來等她們的那個衙差,「官爺可瞧清楚,這幫人在郡衙面前這麼放肆,這打的可是咱們秦將軍的臉。」
又來狐假虎威!
長寶更氣不打一處來:「秦將軍再大,大得過燕王?不怕告訴你,剛才燕王府小郡主拿了帖子,說是燕王與咱們掌柜有事相商。等著吧,秦將軍敢要包庇你們這夥人,咱們掌柜便告到奏王跟前,看你們還怎麼囂張!。」
「沒眼色的東西,竟不知我們家是老太妃跟前的奴婢。」
婦人寸步不讓。
「知道了,天王老子都替你撐腰,還不進去!」
衙差原本就看著婦人不順眼了,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剛才秦將軍在裡頭震怒,直接將趙捕快給免了,也是因為趙捕快腦子不清楚,聽婦人隨意掰扯兩句,真還以為她與秦將軍沾親,急著想要表現。
伍大被抬進去後,外頭總算鬧完了。
倒是此時郡衙公堂上,氣氛緊張了起來。
明容眼瞧著那個伍大被人抬了進來,看著樣子,傷得還真不輕,也不知道是哪位好漢行俠仗義了,她在心裡謝過了。
「伍娘子,你們昨晚報案,說是伍大被人所傷,加害之人在不在堂上?」
負責問案的劉大人問道。
「便是她。」
婦人拿手指向明容,話說得咬牙切齒。
明容淡淡地看了一眼婦人,忽地問了一句,「劉大人,莫非今日主審的還是秦將軍?」
沒等劉大人回話,婦人狂笑起來,「秦將軍明辨是非,定會判你個死罪!」
「秦將軍果然不凡!」
明容也笑,「對了,那日伍娘子親口說過,你們沾著親?」
「這會兒知道怕了,別說秦將軍了,我大姑還是燕王府老太太身邊……」
「你便說,同秦將軍真是親戚,我怎麼不信呢?」明容直接打斷婦人的話。
「自然真真的!」
婦人一臉傲嬌,那晚秦將軍可是當場認下這事的。
明容轉過頭,朝著堂上幾位大人,「哪朝哪代的法度,審案都需避親。小女自是相信,各位大人會稟公而斷,可若秦將軍不迴避,最後判下來的結果,小女寧死不認!」
「你算什麼東西,還要秦將軍迴避?」
婦人跳起了腳,原本以為明容無根無基,是個好拿捏的,未想竟是個硬骨頭。
劉大人瞧著明容,心下也是好笑。
剛才在後堂,秦風已經與眾人解釋過,他同這姓伍的根本沒有半文錢的關係,明擺著是被賴上的。
可如今這人在公堂上咬死了兩家是親戚,總是讓秦風難脫干係,明容提出讓秦風迴避,這理還真說得過去。
這郡衙本是秦風管著的,結果案子還沒開始,他已經沒了主審的資格。
不過話說回來,今日這事也是烏龍,郡衙里的人真要整頓了,居然出了一心巴結上官,結果弄巧成拙的。
這回事情鬧大,飛仙樓罷了燕王府的席面,今晚這壽宴,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成了。
想到此處,劉大人往左右看了看,發現另外幾位都在偷笑,想來都是覺得,秦將軍這回不上不上,實在可樂。
此時一扇屏風之後,秦風氣得臉都成了豬肝色,咬著牙想,他這半生英名,竟是因這些個混帳東西,就要毀於一旦了。
倒是一旁和他並排而立的那人,隔著屏風縫隙,已經往公堂那邊瞧了許久。
「世子,下官知錯,馭下不嚴,讓人鑽了空子。」
秦風抱著拳,壓低了聲音道。
晏聞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眼中只有那個站在公堂中央,一臉淡定的明容。
一年未見,明容又長高了些,面色瞧著還紅潤,那雙眸中的光亮,一如從前。
不由自主的,晏聞笑了出來。
無論如何,晏聞都沒想到,言念居然把人送來了燕北郡,還真是最危險的放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非老太妃生辰,他趕回來了,不知道還要與明容錯過多久。
雖然如今一想起言念,晏聞心裡還是悻悻,可瞧著人就站在眼前,他此刻只餘慶幸。
沒人知道,晏聞一度已經灰了心。
那種失去愛人的絕望,錐入心底,將人夜不能寐,痛不欲生,如今人在眼前,他卻不敢直接上前了,只能在屏風後看看她。
此時屏風後頭的兩人,各懷心思,冷暖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