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華縣主立時明白了意思,倒是聰明地趕緊跪到地上:「公主恕罪,我只是氣不過被人在後面潑了髒水,請管事幫忙,過去跟他們說說理。」
沒想到麗春樓的事,這麼快傳到了榮慶公主耳朵里。
「我沒問縣主,我可是在審問自個兒家人。」
榮幸公主瞟過來一眼,面上更露嫌棄。
這個女人也是有點小聰明,立馬把自己的過錯,歸咎為為了自己好,為自己說理,她當自己是傻子嗎,這樣的狡辯都會信任?
慕華縣主終於不敢吱聲,卻也沒敢從地上爬起來。
公主府這管事是個貪財好色的,慕華縣主自然知道如何拿捏,給他一點甜頭,便能和狗一樣的,沖你直搖尾巴,簡直言聽計從。
之後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本來這事兒不大,交給乳娘去辦就得了,不需要慕華縣主自個兒開口。
可如今她發現了,乳娘辦事一點都不牢靠,做一出,錯一出,這才氣得慕華縣主要親自出馬,她實在是不想再出什麼差錯了。
慕華縣主也只是想震住麗春樓的人,敢在背後說三道四,公主府可不是他們能惹得了的。
然而千算萬算,慕華縣主無論如何想不到,明容居然搬了成王世子出來,到後頭還將公主府的人綁了出來。
或許這些日子,她還真是小看了明容。
成王在朝中的地位了得,到底是李氏皇家血脈,又有過安邦定國之功,便是皇帝,也要敬成王三分。
至於榮慶公主,在人家跟前也是不太敢抬頭。
想到此處,慕華縣主便覺得萬般不服,竟像是她一生的運氣,在出生那一日和她交換之時,便被耗光了一般。
「想來這幾日你也累了,我那城外有處莊子不錯,不如你過去住上些日子,做做閒雲野鶴,也是不錯的!」
榮幸公主放下手中茶盞,朝著慕華縣主瞟了一眼。
本來就是她用來籠絡人心的棋子,怎容她反客為主,還盡找來麻煩。
榮慶公主早就後悔了,還是識人不清,當初就不該收下慕華縣主這惹禍的頭,否則郡王也未必會盯上他們這邊,還咬著不放。
本來榮慶公主只是想借著鄉試,掙一點小錢也就罷了,現在錢沒掙到多少,卻惹了一身騷。
剛才宮裡已經有人給她暗中傳信,皇帝要徹查暗殺郡王之人,而她居然也被懷疑上了。
想到這裡,榮慶公主煩不勝煩。
慕華縣主此時滿腔悲憤,乾脆以頭叩地,求道:「郡主,我哪兒不去,這輩子就在您身邊服侍著,不要把我趕到鄉下!」
看到這個女人這麼不知分寸,榮慶公主也沒了好脾氣。
「啪」的一聲,榮慶公主猛地一拍桌案:「不想去鄉下也成,府衙那地兒,你自己跑一趟,人家等著在問呢,到底是誰派人砸了麗春樓,我可不給你擔這罪名!」
慕華縣主的話被堵了回去,哼哧了半天,答不上來。
「還有,郡王遇刺……萬一查出來,誰去擔那個大頭?」
慕華縣主身子一僵,只愣愣地看向榮慶公主。
正院外頭,乳娘焦急地等著慕華縣主,瞧她臉色慘澹的出來,心裡不由一咯噔。
「公主怎麼說?」乳娘上前問道。
慕華縣主並不理會,抬腳便朝外頭走去。
乳娘立刻跟上,在後面亦步亦趨。
走到後花園,慕華縣主猛地站住,轉頭看向乳娘:「現在正在查老不死的被刺殺一事,再不離開,就得被丟出去當替死鬼了。」
「花了那麼多銀子,這點事都沒辦好,我要你有何用?」
慕華縣主瞧著乳娘,氣得咆哮了起來。
她已經有了預感,她不僅好運沒了,噩運也將臨頭了。
乳娘不敢吱聲,半路劫殺郡王之事,明明是榮慶公主有所暗示,慕華縣主才讓她去找了江湖上神出鬼沒的風雪樓。
「聽說是那個明容……救的。」乳娘低著頭道。
既然花了重金,他們當然是為買命,結果半路殺出了程咬金。
慕華縣主勃然大怒,「不許再跟我提這個名字!」
母女倆對視一番,各自扭過了頭去。
好一會後,慕華縣主道:「叫人收拾東西,咱們這就出城。」
乳娘心裡一苦,苦心經營到如今,竟還是敗了嗎?
「便是因為你,我要得躲一輩子。」
慕華縣主越想越恨,若是她這輩子註定要在鄉下里度過餘生,何苦費那麼多辛苦。
忍到如今,慕華縣主咬住了唇,她不過想要榮華富貴,這又礙著誰了?
可到底怕惹禍上身,慕華縣主反而急著要走了。
乳娘這回沒有跟上去,攏在袖子裡的雙手攪成了一起,平素看不出情緒的雙眼裡,終於露出一絲寒光。
明容家的小院裡,這會兒,各處屋子都已經熄了燈。
剛才明容和陳鈺說好,明早一塊兒去西關街,雖然陳鈺有些捨不得,不過想到能跟姐姐在一塊,也就勉強點了頭。
明容雖是躺下,可哪裡睡得著,翻來覆去,心裡只有一個疑惑,晏聞這會兒到底去了哪兒?
直到最後,明容從床上爬起,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走到院子裡,準備去晏聞的屋。
從回來之後,她已經在晏聞屋裡坐了好一會,總覺得在那兒,能聞到晏聞身上氣息,就像人還在一般。
她已經想好了,回頭見到趙崇光,跟他說一下晏聞的事兒,看他能不能想辦法找一找。
至於李子恆那頭,明容並不抱什麼指望,那傢伙明擺著跟晏聞不是一條道上的,回頭讓他找到晏聞,晏聞也未必高興。
好吧,功名利?再好,都不過一個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更讓人安心。
這夜又起了風,帶起絲絲的涼。
明容已經走到晏聞屋外,正要推門進去,頭上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明容抬起頭,正好和一個蒙著面的黑衣人面對著面。
愣了片刻之後,明容後背出了冷汗,到底是什麼人,這是又要殺她?
還沒等明容叫出來,那黑衣人已經跳到身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明容瞪大眼睛瞧向那人,這一回終於灰了心。
再沒有晏聞會出來,在危急之時救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