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貴客,」這可是要住店的客人,夥計上前,小心道:「這是大皇子開的成衣鋪子,不是分店,分散在全國各地的才是分店。不知貴客來自何方?」
夥計兩眼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兩人身上的服飾。
男女有別,夥計也不敢明目張胆的盯著兩人看,得罪了貴客可能把生意攪黃。
這裡是北高麗的皇城,拓跋布就是開店也是要開在皇城裡,分布在北高麗各地的才是分店。
現在自然不能到店裡去,更不能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貴店還有打探客人身份來歷的習慣?」江紫煙看也沒看夥計一眼,轉身和媽媽進了客棧。
夥計額頭上冒出細小的汗珠,用袖頭擦了。
這張得罪人的臭嘴,怎麼就管不住自己?也許有一天,自己會被這張嘴給交代了。
屁顛的跟在江紫煙她們身後,見到櫃檯後的掌柜,馬上高喊,「掌柜的,貴客兩名!」仿佛怕掌柜的不知道眼前的兩人是自己招攬來的。
掌柜的滿臉堆笑,「不知客官是用膳還是住店?」不卑不亢,生意人的笑堆在臉上,倒也不俗。
「一間上房。」
江紫煙面無表情,眼角掃了掌柜的一眼。
掌柜的三十多歲,一雙精明的眼珠子暴露了此人的狡詐。
肯定是生意場上的老油子。
「客官,我們這裡的上房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掌柜的開始做生意,「不知客官要住什麼價錢的房間。」
剛才江紫煙在外面看到客棧的門面豪華,知道價錢肯定昂貴。進到裡面,裝潢更是不俗,怕是這客棧的主子也不是常人。
「平常的上房就好,只是要乾淨整潔,清淨一些。」江紫煙看看媽媽,蘭沁公主什麼也沒說,談這些不是她的強項,交給煙兒就好。
「那就乙字三號房好了。」掌柜的精明,沒有打量江紫煙母女也知道她們不是來走親訪友的,「雖然後窗臨街,街上卻不是店鋪,清淨的很。」
掌柜的走出來,親自引江紫煙她們上樓。
打開臨街的小房間,是個兩室一廳的客房,最適合兄妹或者父女居住。
江紫煙走進左邊的房間,見一個單人床和一個梳妝檯一些洗漱用具。
看著還行。
右邊的房間也是這樣的擺設。
「清淨倒是清淨,只不過我們要的可是上房。」江紫煙覺得這個房間還行,只是怕掌柜的漫天要價,自己又沒工夫在這裡一家一家的往下看,只能壓一壓這裡的價錢了。
明明已經相中了房間,只不過是要壓價錢。
掌柜的精明到了家,眨著小眼,道:「客官不知,您要的是清淨一些的房間,也就這間了。至於房錢,好商量。」
總不能讓到手的買賣黃了。
只要進店,哪怕是陪銀子,也得把生意攔下來。
住在這裡的客人不只是要付房錢,吃飯喝水已及使喚人都是要付銀子的,那些不比房錢重要嗎?
「一天多少銀子?」做出談不攏就走人的樣子。
掌柜的配上笑臉,道:「一晚上一兩紋銀。」
一兩紋銀夠一個普通人家半月的生活費了,就這還不貴?
一兩紋銀在江紫煙這裡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就應下來,「一兩就一兩,銀子先壓在櫃檯上,等我們走的時候再結算。」
江紫煙從小診室招出一錠十兩的銀錠,「長退段補,掌柜的先出去吧。」
有了落腳之地,就是白天也能從時空隧道去找昊子。
「客官還需要別的嗎?比如午膳?我們對住客是打折的。」眼看著就晌午了,客人出手大方,不能把生意往外推。
「我們剛用過午膳,等晚膳的時候再說。」江紫煙心中不耐,卻是沒表現出來。
「客官請歇息,老夫告退。」掌柜的知趣的退了出去。
江紫煙拉蘭沁公主坐下,「媽媽,下一步我來試試,若是能見到昊子最好,若是見不到,還得媽媽來。」
好歹在北高麗皇城有了落腳地兒,就是再來,和掌柜的也算是熟人了。
「好,就按我教你的,心要靜,別想其他的事情。」
「煙兒知道。」
剛要開啟時空隧道,門口傳來腳步聲。
「客官,小的給你們送茶水來了。上好的碧螺春,免費的。」小夥計耳朵貼在門縫上。
掌柜的說了,這兩人看上去不俗,肯定是來皇城辦事的。且出手闊綽,不缺銀子。
這壺茶可是夥計和掌柜的兩人攤銀子買的,說好了的,若是客人有賞銀兩人平分,若是沒有,兩人就得自認倒霉。
這可是花了十個大錢兒的好茶,不能浪費。
「謝謝小二,我們不渴。」江紫煙連門都沒開。
這樣可不行,十個大錢里有自己五個銅板,拿回家能給老婆孩子買五個肉包子。
「客官不渴,小的還會講故事,天南海北的趣事,小的知道的多了去了,可以講給客人聽,就當解悶好了。」
見過開客棧的,沒見過這樣開客棧的,這樣打攪客人好嗎?
不過,既然他知道天南海北的趣事,不妨讓他進來講講看,有沒有值得聽得。
江紫煙打開門,「呵呵,那就進來吧。」
雖說是男女有別,看小二和掌柜的並沒有驚奇她們兩個女子出門在外,想必北高麗和北晉的風俗是不同的。
「謝謝客官,」小二說著,進到裡面,麻溜的擺好茶杯,倒好茶水,站到一旁。
「不知客官想聽什麼?是遠在玉_峰山上出現雪怪的事情,還是我們大皇子馬上就要出使北晉的事情?」這可是最近的熱點兒,皇城外的人不可能知道。
拓跋布出使北晉?這麼說,現在拓跋布還沒到北晉。
「那就說說我們大皇子的事情,這是我們未來的一國之主,比雪怪重要多了。」雪怪離這裡還遠,再說了,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雪怪還是未知數。
也許是拓跋布他們發現了前朝的寶藏,散發出雪怪的謠言,好讓大家都不要到玉—峰山去。
小二深深的施禮,道:「客官關心國家大事,一看就是有身份地位的。」
這和身份地位沒關係,為了拍的客人舒服高興,得到賞銀,什麼好聽說什麼。
江紫煙端起茶盞,朝著蘭沁公主舉了一下,表示對蘭沁公主的尊重,隨後吹了吹飄在上面的茶葉,「說吧,我們大皇子為何要出使北晉?」
有門兒!
只要有人聽,自己就能忽悠的她們掏銀子。
「客官請聽,」小二上前一步,小聲說道:「客官不知,北晉如今要舉行什麼武比,挑選精兵強將,邀請了周邊國家前去觀摩。」
小二停下,見江紫煙不動聲色的端著茶盞,蘭沁公主幹脆閉目養神。
自己講的故事還不足以吸引兩人。
「我們大皇子是誰?北高麗最尊貴的存在,讓我們大皇子前去觀摩,不就是想要顯擺北晉有多強大?想讓我們北高麗生生世世都在北晉的陰影下生存嗎?」
一個小二能說出這樣的話,顯然北高麗全民的教育都是如何擺脫北晉的控制。
江紫煙不動聲色,小二見兩人沒什麼表示,心裡怪怪的。
不是應該同仇敵愾嗎?
「我們大皇子是誰?北高麗最尊貴的存在,定能帶領我們擺脫北晉的掌控,再也不做北晉的附屬國。」
這是在蠱惑民心還是想怎樣?
小小的北高麗,都敢胯—下海口,要擺脫北晉的掌控。
呵呵,看來這杯茶喝的有價值。
「小二,我們大皇子如今出發沒有?」江紫煙放下茶盞,眼角掃向小二。
「回客官,大皇子定在三日後出發,客官若是有時間,怕是能看到大皇子出使北晉的儀仗隊。」
「哦?那倒是值得一看。」
現在拓跋布還沒出發,到北晉至少一個月,南宮昊離開京城也已經十多天了。
如今算起來,自己和蘭沁公主至少來到了四十天前的北高麗。
蘭沁公主覺得自己太不靠譜了,開啟的時空隧道居然把人送到四十天前,這裡能有南宮昊才怪。
江紫煙重新端起茶盞,「小二,雪怪又是怎麼一回事?什麼時候的事情?」
小二就盼著江紫煙發問,好把自己肚子裡的貨往外倒,叫江紫煙掏銀子。
「雪怪的事情說起來話長,」小二賣個關子,見江紫煙不是太上心,蘭沁公主又閉著眼睛,根本看不出什麼表情。
只好接著說道:「早在幾年前,玉—峰山上皇家墓穴被盜,大皇子便派了皇家衛隊守護墓穴。——」
「等等,」北高麗皇家墓穴被盜,這樣的大事怎麼沒傳到北晉?
皇家墓穴安葬的都是歷代皇族,光是陪葬品就數不勝數。
「小二,皇家墓穴被盜,你是如何知道的?」若是小二都知道了,北晉的眼線還不知道,這北晉安插在這裡的眼線不是聾子瞎子就是投靠了北高麗。
「這個呀?是我的一個表舅的外甥女婿的兒子在宮裡當差,偶爾聽了一嘴。」
「哦?你那個親戚是做什麼工作的?」
「在皇宮做採買的。」
有出宮的機會,也能見到皇上跟前的近臣。
「接著說。」
小二在江紫煙授意下,接著往下說。
「當時是大皇子親自帶人去的,聽說殺了好多人,玉—峰山成了血山。」小二仿佛看到了殺人現場,嘴唇都在打哆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