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尚書,讓誰回家和侍妾說去?」江紫煙站在鄭尚書身後。
武比就要開始,官員們還聚在一起,這是罷工的節奏。
鄭尚書並不想在江紫煙面前拆同僚的台,說道:「王妃娘娘來了,我們哥幾個開玩笑,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開玩笑嗎?
江紫煙也不想當眾給人下不來台,笑道:「大家都坐吧,時辰快到了吧?」
恰巧管時辰的過來給鄭尚書報告,「啟稟尚書大人,時辰已到。」
江紫煙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旁邊是三舅母的位子,到現在沒來,是不是這些天三舅母也一直沒來?
怪不得有人說怪話了。
鄭尚書走到台前,大聲說道,「武比的第二輪,開始!」
接著是鼓聲和號角的聲音。
能進入第二輪的,都是戰勝了對手的。
第二輪就沒有第一輪那麼容易,除了雙方的功夫,還要比箭術。
地上的帳篷已經撤去,參加武比的人都圍在台下,等台上的比賽結束,勝出者再比箭術。
江紫煙看下去,見葉羽葉蟬已經和周家人蓉沫兒站在一起,連薛蕭神醫和碧雲山莊的孟玉也在旁邊。
女子參加比賽的原本就不多,現如今能進入第二輪的更是少之又少,現在被擠到了台前,都在看著台上。
比賽正式開始,還是像第一輪似的,有官員從箱子裡抽出寫著名字的紙片,抽到誰,就上台比試。
第二輪的比試是按照三局兩勝的制度,給比賽者公平的發揮空間。
已經有兩個男子登台了,比賽進行的異常激烈。
江紫煙感覺到身後熟悉的氣息,回頭見是三舅母。
「三舅母。」江紫煙站起來。
葉府三夫人坐到江紫煙身邊,「煙兒這幾天沒來,發生了好多事情。」
江紫煙看著三舅母,等著下文。
什麼事情比一掌拍死曹二公子還要糟糕嗎?
「這幾天參加武比的,出現了高手中的高手,而且心狠手辣,一下就要人性命。」
武比中失手傷人是不用賠償的,就是失手殺人,也不用償命。
「經過調查,那些出手傷人的雖說也是各地經過選拔送上來的,卻都是從江湖上雇來的,沒根沒底,根本就找不到這些人的出處。」
江紫煙也曾想過調查那個打傷曹二公子的人,還沒行動,倒是三舅母捷足先登了。
各地方官為了完成朝廷布置的任務,出銀子僱人來參加武比,贏了大家都開心,輸了自己也盡力了,兩全其美。
只是這些高手的價錢肯定很高,底層的官員俸祿有限,要雇這些高手,銀子從哪裡來的?
三舅母接著說道,「經過調查,這些官員所使用的銀子都是一個神秘人送的,說只能用在僱人上,若是私下貪墨,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這就奇怪了。
給人送銀子僱人,說是為了參賽,各地縣郡只是制定了參賽的最低人數,上線沒有規定,並不影響參賽人數。
若說是為了利潤,這些人參賽有什麼好處呢?
「為了傷人?」江紫煙仿佛自語,卻是在問三舅母。
「傷人?」顯然三舅母也是剛剛想到這個問題。
「那麼幕後之人的用心就太險惡了。」三舅母小聲說道。
江紫煙迅速環顧四周,感覺周圍的人都在關注著台上,說道,「不知幕後之人是誰,為何要故意傷害這些參賽之人。」
「做一件事情無非為名為利,這件事的背後誰能獲利,誰就是背後的主使。」
三舅母的聲音未落,就見比武台上之人已經見了分曉。
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一腳把對方踢翻,對方已經認輸,就要下台,高大漢子又朝著這人的心窩踹去。
江紫煙皺眉。
武比場上傷了人不用賠償,同時也規定,只要對方認輸,不管是否已經將對手打下台,對方都算是輸了。
現在對方顯然已經認輸,若是再揣上一腳,這人就是不死,怕也是和曹二公子差不多了。
問題是,曹二公子剛救活,若是再出現一個這樣的人,就是自己精力再好也沒有功夫每天救一個人。
台上的趙尚書大喝一聲,「站住!住手!」
那人置若罔聞,腳步一絲停留都沒有。
這人敢無視趙尚書的命令,就是贏了也不可能讓他接著參賽。
江紫煙分出一縷意識,潛入那人的意識里,問道,『為何要下此毒手?』
這人遲疑一下,腳下慢了半拍,地上的人站了起來,轉身跳下武比台,逃脫了剛剛的一腳。
台上的人清醒過來,腳下已經沒人,只能沮喪的轉身,也跳下武比台。
這人贏了,江紫煙記住了這人的樣貌,等待比箭術的時候再論高低好了。
輸了的自然不能參加箭術比賽,有些留下觀看,有些直接回了住處,就等著皇上頒獎了。
前來參加武比的人眾多,大多是衝著出人頭地來的,也有一部分衝著輸贏朝廷都有獎勵來的,故而第一輪的比賽一直進行了好多天。
第二輪的比試一下子少了一半人,場地自是空了出來,願意留下來觀看的也有了容身之地,那些贏了的準備參加箭術比試的,自然沒走,就是輸了的,也有原地沒動,留在這裡觀摩別人的武藝。
江紫煙的意識潛進剛才那個贏了的人的意識里,那人到了下面,環顧四周,沒找到預約好的人,便開始罵人。
罵了一陣,又開始詛咒,無非是對方不講信用之類的。
江紫煙見在此人身上暫時找不到什麼線索,便撤回意識。
葉家三夫人早盯上此人,江紫煙見三舅母衝著台下幾個人擺手,台下之人不動聲色已經到了那人身邊,其中一個和他耳語幾句,便前後離開演武場。
「三舅母要在此人身上打開缺口嗎?」
三舅母知道瞞不過江紫煙,道:「不知道幕後是何許人也,敢在我們北晉的京城耍手段,也得看我們北晉人給不給他這個臉。」
這幾天比武場傷人事件時有發生,早被鄭尚書報到慶元帝那裡,慶元帝便把調查這件事的任務派到葉府三夫人頭上。
接下來又有兩個參加比賽的想要故意傷人,江紫煙阻止後,被三舅母的人隨後帶走。
到了下午,葉羽上場,對方是個絡腮鬍子的大漢,手上一把大砍刀。
葉羽和那大漢相互施禮,便打在一起。
開始那大漢見葉羽是個小姑娘,便有些大意,被葉羽一劍削去一大把鬍鬚,這才拿出十分的精力。
那人的下顎已經出血,滴到衣襟上,瞬間染紅了月白色的衣衫。
江紫煙饒有興致的看著,葉羽已經用上了八分的力氣,和此人打的不分上下,隨後又加上一分,眼看著那人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這也太菜了。
江紫煙覺得這一局葉羽已經穩操勝券,便漫不經心看向別的地方。
葉羽一腳踹倒了那人,這一局葉羽勝了。
葉羽轉身,這人的手上多了一件東西,江紫煙看去,是個銀絲織就得漁網似的東西。
江紫煙冷笑,這是要背後使陰招?
明著打不過,背後用漁網嗎?
那人撒開了漁網,無聲無息,葉羽根本就聽不到背後而來的這樣的一個東西。
江紫煙的意識上前擋了一下,就見銀色的漁網在陽光下自己返了回來,兜在這人身上。
下顎處的傷口正在滴血,又被銀絲划過,鮮血瞬間流下,比剛才的傷口更深。
「啊!」那人大喊一聲,葉羽轉身,見他被銀色的網子罩著,不可思議。
這人有病?幹嘛用網子罩著自己?
江紫煙無語,這個傻姑娘,從小就上戰場,依然不長心眼。
這人見葉羽尚未回身,漁網自己飄了回來,一定是人家氣場強大,敗在這位姑娘手上心服口服。
收起漁網,對著葉羽拜了三拜,「敢問姑娘可是葉老國公府上的小姐?」
跑這拉家常來了?
江紫煙饒有興趣的看著。
比武開始的時候,雙方都會報出自己的姓名。葉羽的名字對方自然知道,至於對方的名字,葉羽倒是忘了。
姓葉,且是京城人士,武藝高強的,除了葉府的小姐還能是誰?
葉羽天生的直女,本姑娘是誰家府上的小姐和你有關係嗎?兩眼一翻,「還有兩局,請閣下儘管放馬過來!」
對方的話根本就不屑於回答。
「在下甘拜下風。」那人弓手,自動退出。
雖然設定了三局兩勝的制度,若是參賽人因自己的原因中途退出,便會判定對手勝出。
「你不比了?」葉羽仰頭,下顎朝上。
江紫煙還沒見過葉羽這個樣子過,感覺葉羽驕傲起來也蠻不錯的。
恰巧那人抬頭,葉羽高傲的樣子印在了心上。
「不知姑娘住在哪裡,等武比結束在下好上門請教。」
「怎麼著?你不服嗎?不服可以再戰,想到本姑娘的府上去挑釁?你還沒資格!」
「霸氣!」江紫煙豎起拇指。
「沒見過羽兒也有如此豪氣干雲的一面,真是令天下男子都汗顏!」三舅母夸道,「不愧是我們葉府的女兒,沒有辱沒了我們葉府。」
江紫煙無話可說。
這個男子明顯是在向葉羽表妹示好,別人看不出,三舅母是過來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看這男子長得倒也器宇軒昂,就是不知道人品如何。
若是表妹對這個男子也感興趣就好了。
只不過,天生的直女,知道把握住眼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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