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樣？」南宮昊陰冷的眸子沉著。

  「我想怎麼樣？」南宮俊指著自己的鼻子，接著仰天狂笑，道：「問我？」

  「天下的事是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嗎？南宮昊！別在老子面前充什么正人君子！！毀了老子二十多年的心血，老子就毀了你的女人和孩子！！！」

  南宮俊已經發了狂，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轉身回洞，蹲在江紫煙身邊，用匕首在江紫煙肚子上比劃著名，道：「要不要看看你這個小雜種長什麼樣？」

  「南宮俊，有種沖本王來！拿女人孩子出氣，算什麼英雄好漢？」

  南宮昊一點點靠近洞口，極力和南宮俊交談，想把南宮俊的仇恨和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江紫煙的意識飄回洞裡，在自己的身體旁轉來轉去，面對南宮俊，卻是毫無辦法。

  自己就是受再大的傷害也能撐得住，萬一這個死變態把手上的匕首插到肚子裡的寶貝身上該怎麼辦？

  江紫煙恨自己意識不夠強大，若是能拿得起東西就好了。

  冷靜下來，想到自己的意識在身體裡的時候可以把一個人招到小診室，為何在游離狀態時，就什麼也做不了？

  反正自己現在也幫不上南宮昊什麼，不如先加強自己的意識，也許意識再強大一點，就可以和南宮俊較量。

  江紫煙乾脆飄到洞外，面向太陽，專心強化自己的意識。

  南宮俊哥倆還在原地打著嘴仗。

  「你知道本王打不過你，還讓本王沖你去？你以為我傻？從小到大都是你在父皇面前閃光，我呢？我什麼也不是！！！」

  南宮俊想起小時候的種種，道：「本王比你大，卻沒有你學的東西多，琴棋書畫沒有一樣趕得上你。

  文韜武略更是趕不上你，沒有你的武功好，你十二歲就能上陣殺敵，本王那時候還拿不動一桿槍。

  你是北晉的戰神，你南征北戰可以打天下，本王什麼也不是，只能生活在你的陰影里。

  你可以娶你心愛的女子為妻，本王為博得父皇的誇獎，只能娶一個不愛的女人。

  憑什麼你什麼都有了，就連你不稀罕的北晉江山，父皇都要留給你？憑什麼？！憑什麼？！！！」

  「皇兄，你冷靜一下，你說的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人和人是不能相比的。」南宮昊極力安撫南宮俊的情緒，只要能把煙兒母子從南宮俊的魔爪下救出來，自己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皇兄，你雖然沒有文治武功，卻每日裡縱情山水，誰人有皇兄瀟灑？人都是這樣，又得就得有失，我們哥倆只不過是擅長的東西不一樣，你在父皇的眼裡，同樣是優秀的兒子。就連老六，那樣不堪的一個人，父皇還不是對他百般謙讓？最後還留著他的王位。皇兄莫不是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殘廢？」

  提起南宮治，還不是你們兩口子害的。

  南宮俊又是仰天狂笑，道：「你還有臉提六弟，難道六弟不是因為你們兩口子才殘廢的嗎？」

  「皇兄覺得煙兒就活該被六弟捉走或者殺死？我們沒有得罪六弟，六弟把煙兒的丫環綁走也就算了，為何要和煙兒過不去？我們對六弟已經是仁慈的了。六弟這樣對煙兒，最後還不是煙兒救了六弟一命？」

  南宮昊繼續靠近洞口，爭取在南宮俊手上的匕首落下之前，自己有足夠的把握拿下南宮俊。

  「誰稀罕你們救的？六弟現在就是個殘廢。你覺得他現在活著比死了好受嗎？你若真的對六弟好，倒不如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給他個痛快。這樣活生生的折磨他，這就是你們的仁慈嗎？！！！」

  南宮俊恨極了南宮昊和江紫煙，認為他們兩個就是罪惡的源泉。

  若是世上沒有南宮昊，就不會有北晉的戰神，也就不會有人比他南宮俊更優秀，在父皇面前也不必抬不起頭來。

  「前些天，若不是本王的心臟長在右側，你覺得你給本王的那一刀不足於要了本王的命嗎？」

  南宮俊想起那天被南宮昊一刀刺中胸口的那種痛，後來又被人在水裡把匕首抽走，痛徹心扉的感受都是拜南宮昊所賜。

  所幸自己死裡逃生，本想回到自己的封地去，沒成想，自己用了二十年經營的那些軍隊，被南宮昊的人一夜之間全數絞殺，刻骨的仇恨是一個江紫煙能低的嗎？

  「皇兄有什麼仇恨，儘管衝著五弟來。若是五弟皺一下眉頭，就不是我們南宮氏的男人。」

  要是南宮俊出來和自己決戰就好了，就是自己被南宮俊捅上幾刀，也好過煙兒和孩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威脅。

  這個想法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南宮俊知道自己的斤兩，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南宮昊的對手，這才把江紫煙劫來。

  南宮俊也不知蓄謀了多長時間，今日得逞，萬萬不會輕易把煙兒放了。

  煙兒中了迷藥，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醒來，不如拖延下去，等煙兒醒了，南宮俊自然不能把煙兒和孩子怎麼樣。

  「你能站在那裡不動，讓本王捅上幾刀嗎？」南宮俊的兩眼充血，恨意寫在臉上，且是披散著頭髮，和江紫煙初見他時的瀟灑文雅相去甚遠。

  「這有何難，只要皇兄放過煙兒，五弟任皇兄試問。」南宮昊盡撿好聽的說。

  「哈哈哈！！！」南宮俊仰天長笑，道：「你以為本王傻？放了江紫煙，本王能打得過你嗎？若不是江紫煙現在在本王手上，你覺得本王還能在這裡和你說話嗎？」

  「皇兄，你這是何苦呢？我們兄弟，怎麼說都是手足，何必相煎太急？想當初五弟剛剛啟蒙時，還是皇兄教五弟念『人之初，性本善。』皇兄忘了嗎？」

  南宮俊想起來，南宮昊的母妃和皇后娘娘統管六宮，自己的母妃淑妃娘娘為了和賢妃娘娘拉關係，常常帶著自己到翠微宮去，翠微宮裡有個聰明帥氣的小弟弟，教什麼會什麼，那時候自己可喜歡他了。

  後來是什麼時候恨上他的，大概是在他四歲的時候。

  那時候，大家都跟著周帝師學習，南宮昊過目不忘，大皇兄和二皇兄是學過的，只有自己和四皇弟不會，帝師便會用戒尺打手，回到宮裡，父皇檢查，又會受到父皇的叱責。

  父皇總會拿自己和南宮昊比，是啊，五弟什麼都會，三哥和四哥卻是笨蛋。

  直到後來南宮昊上了戰場，好長一段日子不再生活在南宮昊的陰影之下，不曾想，南宮昊和葉府三公子，帶領五千兵馬愣是把北高麗的軍營給端了，且追著逃兵接連拿下三座城池。

  父皇每每在他們兄弟面前提起這個遠在邊關的兒子，眉眼裡都藏著寵愛，他們這些文不成武不就的皇子，只好生活在南宮昊光亮的陰影里。

  南宮昊不提當初，南宮俊也想不起小時候受到的叱責都是因為南宮昊。

  如今南宮昊提起，南宮俊更是咬牙切齒，道：「本王教會你人之初性本善，你是怎麼回報本王的？！你的聰明才智掩蓋了我們的光華，讓我們在父皇面前抬不起頭來，處處受到父皇的叱責，這就是你給本王的嗎？」

  南宮昊這就無奈了，總不能把父皇的叱責算到自己頭上吧？

  又不是自己讓父皇叱責他的，難不成這也是自己的錯？

  只要放過煙兒，自己承擔什麼都行。

  「皇兄說得有理，都是五弟的錯，當時年紀小，不懂得給皇兄留條路。以後不會了，以後五弟甘心情願為皇兄肝腦塗地。皇兄若是有朝一日做了太子，五弟就是你的馬前卒。」

  「哈哈哈哈！！！」南宮俊有是一陣狂笑。

  每一陣狂笑過去，南宮俊手上的匕首都會離江紫煙近一些，眼看著刀刃就要割上江紫煙的衣裙。

  南宮昊又上前一步，南宮俊看到了，手上的匕首照著江紫煙的肚子比劃了一下，道：「後退！不想你的老婆孩子血濺當場，馬上離這裡遠一點。」

  南宮昊投鼠忌器，只好好言好語道：「皇兄息怒，五弟這就離開。」

  看著南宮昊小心翼翼的樣子，南宮俊心裡痛快極了。

  南宮昊，你不是戰神嗎？你不是不可一世嗎？

  早知道這樣，養什麼軍隊，集什麼財富，把江紫煙弄到手上就能制住這小子，何必廢這麼大週摺呢？

  自己豢養軍隊，招兵買馬，不就是為了在父皇眼裡有點分量嗎？

  至於北晉的江山，自己幾斤幾兩自己知道。若是江山落到自己手上，怕是會內外交困，喪失在自己手上。

  這些年的努力，成了父皇的忌憚，早知道這樣，好好的做一個閒散王爺多好。就是日後南宮昊登基稱帝，也不會和這些弟兄們為難。

  現在一切都晚了，大錯鑄成，就是南宮昊夫婦肯放過自己，父皇也不會放過自己。

  江紫煙在旁邊一遍又一遍的強化自己的意識。

  發現意識在陽光下錘鍊比在腦子裡錘鍊要事半功倍。

  好似剛才所做的幾遍，要超過以往所做的。

  江紫煙試著用手拉了南宮昊的袖子，覺得手上沉甸甸的，南宮昊也低頭看向這裡。

  成功了。

  江紫煙竊喜，別的不求，只求在南宮昊動手時，能把南宮俊手上的匕首推到一邊去。